65 第 6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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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

朱裴策不知情緒地笑一聲,又提起另一人:「那麼,東郊軍中能文能武的屠軍師呢?」

「回殿下,屠軍師家中老母太過霸道,碧落姑娘嫁過去要受委屈。」

「南疆軍中的戴將軍也不錯。」

「戴將軍雖然性子好,可他生得寒磣了些,碧落姑娘肯定不喜。」

寒磣麼?

朱裴策扯扯嘴角,道:「既然他們都不合適,你怎麼就覺得自己合適了?」

「殿下,屬下與碧落姑娘一同伺候兩位主子許久,自認為興趣相投,且屬下家中人口簡單,成婚後必定不會讓姑娘受委屈。」秦忠說得一本正經,末了又補充,「且,屬下與碧落各自隨身伺候殿下與公主,成婚後也會形影不離,為兩位主子盡心盡力。」

連串的話一氣嗬成,早已在秦忠嘴邊顛來倒去練過許多次,明為理由,暗為拍馬,他與碧落都成了,兩位主子焉有不成之理?

果然,朱裴策聽著心裡一陣熨帖,終於鬆口:「噢?碧落是個有主意的姑娘,她願不願意嫁,你自己去問。若願意,孤為你們賜婚。林晞,是不是?」

男人垂眸瞧向身側的姑娘,龍涎香的氣味噴吐而來,林晞害羞地往後挪了挪,輕輕點頭。

秦忠喜不自勝,忙磕頭退下:「謝殿下,謝公主,屬下這就去問碧落。」

他是個急性子,一腳跨出廂房門,就直奔小廚房而去。

碧落果然在廚房中熬公主的湯藥,見到秦忠興沖沖的臉,便猜到了七八分,她的臉燙得厲害,連忙轉過頭去盯著藥罐。

「碧落!」秦忠一屁股坐在姑娘旁邊,把頭湊過去,「聽晞公主說,你缺個相公?」

碧落的臉「轟」的更紅了,這……這個憨子,怎能這樣問一個姑娘!

秦忠毫無所覺,伸手扌莫扌莫碧落的側臉:「你臉怎麼紅了,還這麼燙,哎喲——」

他還想再伸手扌莫扌莫姑娘的額頭,以確認她是否發燒,卻被碧落用筷子一把拍開手:「你乾什麼動手動腳的?走開,我忙著呢!」

秦忠自然不走,燦燦地起身,把話題又岔回去:「碧落,你是不是缺個相公啊?你看我怎麼樣?」

碧落瞥了他一眼,不吭聲。

秦忠站在原地撓頭,慢慢咂扌莫出點味道,忽然一把拽過碧落的手,拉著人就往主屋去。

後來的事便是名正言順,秦忠求了賜婚恩典,等南郊與突厥的戰事平定後,就大辦一場婚事。

兩人手拉手再從屋內出來時,秦忠頓時覺得軍中那些個未婚將領,沒了威脅,又恢復了兄弟身份。

他暢快地笑起來,決定明晚請被他故意抹黑的幾人,好好地喝一場酒賠罪,這事兒估扌莫著就能過去。

他牽著碧落的手往廚房走,忽然,聞到了一股焦味。

哪裡的焦味?

秦忠正納悶,碧落卻一把甩開他,往廚房裡跑去。

隻見剛才還冒著熱氣的藥罐,已經因為燒乾了水,罐身裂開了好幾道口子,裡頭的藥材隱有火星,冒出焦臭味。

碧落氣得拿起一包新的藥材扔到秦忠懷裡,叉月要怒沖沖道:「你熬!」

——

等到秦忠帶著碧落離開,朱裴策收好點穴的藥箱,扶著林晞躺下。

他替小姑娘蓋好錦被,笑問:「碧落的婚事成了,你的心事可能夠少一件了?」

男人的鳳眸本就深邃高貴,如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可每次看向她的時候,總是流露出一股暖意,讓她看著非但不懼怕,還有一種被捧在手心的安穩。

林晞並不想欠他太多,將錦被往上提了提,藏在被中悶悶道:「殿下,等碧落與秦大人完婚,我……我想離開藥穀。」

這個打算她已經在心底考慮了不知多久,眼見得朱裴策對她越來越好,她的心裡愧疚就會越大。

她遲早要離開的啊,給不了他想要的,倒不如提前說開,他可以去選擇別的女子。

朱裴策放在錦被上的手一頓,問:「離開藥穀,想去哪兒?」

「不知道,」林晞搖頭,黑漆漆的眸子茫然又透著光亮,「旭國的晞公主早已死了,等南郊的事情解決,我就去走一走大川山河,看一看不同的風景,也就不枉此生。」

朱裴策並沒有阻止,捏捏小姑娘柔嫩的臉:「既如此,在藥穀的這段時間,讓我好好照顧你,至少走之前,要調理好身子。」

「多謝殿下,」林晞心中一股暖流,她本以為按照男人的性子,會霸道地禁錮她,不讓她離開。

卻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順利。

林晞眨眨眼,第一次主動扯住男人小臂,真心實意道:「殿下,這幾日多謝你。」

朱裴策笑了,忽而勾唇不滿道:「嘴上的謝,我不要。要是真的想謝我,便拿出些誠意來。」

說罷,他視線掃過她的臉,炙熱又濃烈。

林晞頓時渾身戒備起來,又將身子往裡縮了縮,他……他想作甚?

朱裴策輕笑,忍不住去捏她圓潤挺翹的鼻子:「我想要你親手繡的荷包,就像上回那個一樣。」

上回的荷包?

隻要這個麼……

在邊郊營地中,繡得歪歪扭扭的那個嗎?也太醜了些……

林晞不大情願:「殿下,我女紅不好……」

「無妨,」朱裴策難得執拗,沉沉盯著她的眼,「你繡的,不管是何模樣,我都喜歡。」

——

南郊的戰事愈演愈烈,突厥王最近似乎特別好戰,仗著有火銃,頻頻想要發動攻擊,都被守在前線的西南軍攔了下來。

照此情形下去,戰事一觸即發,且不可避免。

第二日一早,朱裴策與林琅關在書房商議許久,才勉強得出了個鋌而走險的法子——

故意放吉蘭,逼得趙氏驚慌失措下出手。

朱裴策看著沙盤,眉宇間一派嚴峻:「孤瞧著突厥王有牛榮的火銃圖紙,又有趙氏在旁煽風點火,一旦開戰,對我們極為不利。」

「故意放吉蘭回突厥,勢必要帶一個讓趙氏足夠震驚又不能接受的消息回去,」林琅沉思,「最好,還要挑撥她與牛榮的關係。」

「牛榮此人,孤早先調查過,極愛美,色,那便先送幾個美人兒過去,再暗示吉蘭,他已倒戈旭國。」

「此主意不錯,本王私衛中有幾名身手極好又貌美的女衛,」林琅點頭,「明日便讓她們假裝逃亡,投入牛榮帳中。」

兩人又就此計劃商討了一番細節,斟酌幾次後,終於敲定。

等計劃安排妥當,朱裴策忽然拿起桌案上的一封密信,遞給林琅:「孤派人在旭國城中多次搜索,已經大概找到了當年的兩位製造火器的匠人,相信過不了幾日,暗衛就可以將他們二人請到藥穀。」

「當真?」林琅麵上一喜,打開密信一目十行地看過,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信中的消息,是他半月來,聽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林琅手下的私衛動作很快,第二日就扮作逃荒的流民,假裝偶然遇到了巡防的牛榮,便視作恩人,請求他收留。

牛榮看那幾個女子容貌俱佳,又是無依無靠的孤女流民,頓時色,心起來,統統收入了帳中。

一連幾日,他都躲在帳中與那幾名女子廝混,對於外頭的事一概不應。

趙姬漸漸察覺,她從突厥王的帳中出來,一臉嫌惡之色,問身旁的婢女:「火先生呢?今日出帳了嗎?」

婢女搖頭:「火先生最近得了幾名貌美的江南女子,已經七日未出帳,一應吃喝都在帳內。」

真是豈有此理!

趙姬氣得冷笑,她與牛榮本已商量好,這段時間天天攛掇突厥王發兵攻打南郊,免得旭王或者朱裴策再想出什麼應對的法子,夜長夢多。

可他倒好,前腳剛答應得好好的,轉身就變卦,現在天天沉迷美,色,竟然當起了甩手掌櫃!

這沒了命根子的臭太監,還以為自己是不可一世的鹿國太子呢!

趙姬越想越氣,用帕子拭去臉頰上,剛才被突厥王親口勿留下的口水,抬腳就往牛榮的帳子走。

她還未走到牛榮的帳子前,隔著老遠的距離,就聽到了他一聲聲放浪的調笑,以及幾名女子嬌俏的笑聲。

她快走幾步,撩起帳布,抬腳跨了進去。

帳中,牛榮正坐在絨毯鋪就的主座上,身邊左擁右抱著好幾個長相出眾的美人兒,個個穿得近乎透明,露出裡頭繡著花紋的小衣。

見到趙姬進來,幾名女子的調笑聲輕了些,其中斜靠在牛榮月匈膛上的女子半撐起身子,柔柔媚媚地問:「大人,這是誰呀?也是與我們姐妹一同伺候您的姑娘嗎?」

牛榮嘴裡酒氣很重,已經喝得腦袋發暈,他看一眼門口的女人,鼻子裡冷哼一聲:「她啊?大人我可不敢玩她,她可是突厥王才能玩弄的女人。」

當然,這要是放在一年前,那女人可是軍中任何人都可以隨便玩弄的存在。

趙姬聽他出言侮辱,頓時氣得上前,「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就呼到了他臉上。

牛榮頓時酒醒了大半,從前積壓在心中的火也冒了出來:「趙靚溪,你憑什麼打我?」

一個被貶為軍,妓,因為他的關係,才勾搭上突厥王,搖身一變變成突厥寵姬的女人,見麵不但不向他感恩戴德,反而扇他耳光!

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

趙靚溪不管不顧,也是怒氣沖沖:「牛榮,當初我們是如何約定的?你現在是碰到美人兒,就想圖安逸,甩手不乾了?我當初把你從朱裴策的手中救回來,不是讓你活著玩,女人的!」

要真說起來,他們二人能走到一起聯手,就是因為都痛恨極了朱裴策!

是朱裴策讓牛榮成為一個廢人,亡了國;也是朱裴策讓她從一個趙氏女,變成了人人唾棄,無家可歸的軍,妓!

她要報仇!她要殺了所有朱裴策在乎的人,然後笑著看他是如何痛不欲生的!

「這不是有你?」牛榮冷哼,一臉不屑,「要不是老子當初把你從軍,妓營中拉出來,你還不知道在哪裡被輪呢!你不感恩戴德替老子把事辦妥,反而來敗我興致?」

趙靚溪最恨別人提她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她定定看了幾眼牛榮,憤而出帳。

「來來,美人兒,咱們繼續喝!」

很快,她的身後又傳來了牛榮與女子們的肆意調笑,趙靚溪突然頓住腳步,吩咐身側的婢女:「去好好查查,裡頭的幾個江南女子是何來歷。」

因著幾個女子是為著故意暴露消息而來,趙靚溪很快就查到了他們旭國人的身份。

她正苦思這幾個女人是否與旭王有關,守在帳外的奴婢忽然進入,嚴肅道:「娘娘,吉蘭姑娘來了!」

吉蘭?她不是在藥穀盯著塔娜嗎?怎麼現在回來?

趙靚溪心中忽然劃過不好的預感,忙道:「快,讓她進來!」

吉蘭悄聲而入,她在藥穀的暗牢中受了很多刑罰,卻失口不認,今夜被她鑽了空子,趁暗衛交接班的時候,趁亂逃了出來。

隻是,她隻顧得上自己逃出,她的親弟弟吉明卻還被困在裡麵,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吉蘭跪在趙靚溪麵前,哭著恨聲道:「趙姑娘,那個塔娜公主實在蠢,吉明與她歡好時,被厲朝太子與旭王抓住,我們都入了暗牢受盡拷打,幸虧奴婢趁亂逃了出來,還偷聽到了一些消息,趕緊來向姑娘匯報!」

趙靚溪神色一頓,問:「什麼消息?」

「臨逃走前,奴婢聽幾個喝酒的將領說,牛榮已經與旭王取得了聯係,旭王答應送美人相伴,隻要他願意與旭國聯手殺盡趙氏族人,旭王就承諾還他一半鹿國城池!」

「什麼!」趙靚溪驚坐而起,這消息實在太過令人震驚,牛榮怎能與旭國聯手?

她壓住狂跳的心,搖頭道:「不,不可能,旭國滅了鹿國,牛榮不會這麼做。」

「可奴婢聽得真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暗牢中的將士為什麼這麼說?」吉蘭跪在地上,急勸道,「趙姑娘,牛榮這事總歸是個隱患,他的性子您也知道……」

牛榮的性子,她怎麼會不知,就是一個又臭又色,成不了大事,卻還妄想登上皇位的垃圾!

趙靚溪重新坐回主座,細細思忖,牛榮身邊那幾個女人的確是旭國人,極有可能就如吉蘭所說,她們是旭王送給牛榮的見麵禮。

既然牛榮已經無心與她合作……那她倒不如殺了他,將他手中的火銃圖紙占為己有。

這樣一來,她在突厥王麵前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牛榮雖然將圖紙藏得好好的,可有一次她貿然撞見,似乎看到了圖紙大概藏匿的地方……

想到這裡,趙靚溪勾起唇,陰森森一笑,冷漠道:「既然他不想活了,那麼我們就成全了他,今晚就送他上路!」

「是!趙姑娘!」

——中章——

趙靚溪的動作狠辣又果決,第二日,火先生暴斃而亡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突厥軍營。

趙姬宣稱火先生臨終托付,搖身一變,成了火銃圖紙的所有者,在突厥王麵前更加春風得意。

林琅派出去的幾名女私衛,見牛榮已死,火銃圖紙已被趙姬奪走,也不敢在突厥營地多留,趁著夜色回到了藥穀。

她們細細將突厥營中的布局及零散的消息匯報給主子,就被帶下去休息。

林琅抬眼看看對麵人的臉色,有些一言難盡:「那個趙姬,原來就是當年被你送去軍,妓營的趙靚溪。」

當初趙靚溪在厲朝皇宮使盡手段,沒少讓林晞受委屈。

果真是一日不死,這個女人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為了突厥王的寵姬。

「她得意不了多久,」朱裴策臉上寒霜一片,不想就此事多說,將話題轉開:「兩名匠人已經找到,正候在楓葉院,孤帶你一同去。」

他們二人腳步匆匆,很快就見到了素有名氣的匠人。

匠人頭發已經花白,見到兩位舉手投足都頗為貴氣的男子進來,便猜到是厲朝太子和旭王。

他們到底是小民,連忙起身行禮:「草民見過旭王,見過太子殿下!」

林琅將二人扶起,溫和道:「兩位老先生不必多禮,快請坐。」

雙方一入座,又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快速進入主題。

聽聞旭王想讓他們再製作出火銃圖紙,其中一人便為難道:「陛下,不是草民不願意盡力,不瞞您說,當初製作圖紙時,還有第三人潤色改進,隻是那人在去年已經身故。我們兩個老頭子,自從被鹿王搶走了圖紙,就再也沒有碰過了,時間太長了,記憶也很模糊。」

另一人也點頭,為難道:「要是強行畫,這火銃的許多細節一旦弄錯,就會發生嚴重的故障,反而會損傷手持火銃的軍士。」

朱裴策與林琅聞言,俱都沉默下來,方才因為尋找到匠人的喜悅消退去大半。

楓葉院內,氣氛頓時凝固。

隻聽率先開口的匠人又說道:「鹿王當初強行搶走圖紙,我們都很氣憤,如今被牛榮將圖紙獻給突厥,反而引起了旭國危機,我們心中更加愧疚。這圖紙,陛下如果能夠仿印一份出來,我與老丁拚盡全力,應當可以製作出正規的火銃,而且因為熟悉結構,製作速度還能加倍!」

「是的是的,這禍事間接因為我們而起,我無老蔣也責無旁貸,」名叫老丁的匠人點頭,「這些日子,我們就住在這裡,先好好回憶研究一番!」

聽二人如此說,朱裴策與林琅的心緒又稍好了些,他們謝過匠人,讓他們安心住在楓葉院,便也不再打擾,抬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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