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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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已經到了夜晚。

一陣寒風吹來,朱裴策望著暗沉沉的月色,忽然道:「既然要去從趙靚溪手中搶回圖紙,亦或是仿印一幅,你說,應該派誰去?」

林琅也是毫無思緒,隻搖頭道:「既然要派去人與趙靚溪周旋,她在突厥的地位就要與之旗鼓相當,最好還要頗得突厥王信任。」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挑撥突厥王與趙靚溪離心,還可以尋找合適的時機獲得圖紙。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一人,又被立即否定。

林琅嘆氣:「塔娜雖然知道自己被趙靚溪欺騙利用,對趙氏族人也仇恨無比,卻不會將圖紙交給我們。」

「那是自然,」朱裴策瞄她一眼,隻覺得林琅說了段廢話,「我們如此對她,將她關押在暗牢,她出去不勸說突厥王攻滅旭國與厲朝,孤就跟你姓!」

又是一陣沉默,忽然,朱裴策身後忽然躥出一人。

女子身穿突厥女子的服飾,在他們麵前轉過身來,恰恰是——

「塔娜!」

「塔娜!」

朱裴策與林琅同時拔劍,寒氣森森地將劍架在了塔娜脖子上。

「哎,你們,你們別亂來啊!」永寧被嚇了一跳,她最近在學易容術,今夜特地易容成塔娜的樣子,想著要嚇他們一嚇,卻沒想到這兩人反應這麼大。

朱裴策聽出是永寧的聲音,將劍挪開,一把將她臉上的□□撕下來,斥道:「胡鬧什麼?皮又癢了?」

永寧撇撇嘴,不滿道:「我是來向皇兄獻計的!」

朱裴策懶得搭理他,抬腳就要離開,永寧蹭蹭蹭追上去,堅持道:「皇兄方才不是說想讓塔娜去騙火銃圖紙麼?我早先跟她較勁那會兒,就已經將她的腔調學得八九不離十,就為了以後狹路相逢去刺一刺她,皇兄你聽,我也可以模仿她的聲音!」

說著,永寧連忙壓著聲音,說了幾句話,果然與塔娜的音色差不離。

朱裴策腳步一頓,狠狠彈了她一個腦殼:「不許去!」

「皇兄,不會有事的!除了這個法子,沒有更好的了哇!」

可不管永寧如何勸說,朱裴策愣是沒鬆口。磨到後來,他不勝其煩,命暗衛將人強行送回了院中,自己則去書房繼續與林琅商討對策。

極至深夜,流音忽然跌跌撞撞過來,見到朱裴策,著急得哭了起來:「殿下,公主她趁奴婢不留意,假扮成塔娜的樣子去突厥營地了!」

「什麼!」朱裴策立即起身,命暗凜道,「暗衛出動,去南郊攔,給孤把人攔住!」

可,永寧動作比他們想象的快得多,等到暗衛追到南郊邊境,她早已不見了蹤影。

朱裴策鳳眸裡難得露出了焦急,他心煩意亂地來回踱步,卻始終想不出有用的辦法。

林琅摁住他的肩膀:「別急,本王去突厥。」

——

那邊,永寧假扮作塔娜的模樣,一匹快馬趕到了突厥營地。

營地外頭守著很多突厥兵,見到有人騎馬靠近,拿著火銃對準來人,凶巴巴道:「來者何人?」

永寧昂著頭,怒斥道:「混賬,見到本公主還不快下跪行禮!」

她的聲音尤其霸道,在靜謐的夜色中清晰又有力,守營的侍衛上前細看,果然就認出馬上女子正是突厥的塔娜公主。

他頓時嚇得魂都沒了,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求饒道:「公……公主恕罪!」

突厥營地中誰人不知,塔娜公主仗著突厥王的寵愛,性格霸道又蠻橫,隻要稍不如意,就會打罵甚至處死下人。

他剛才對公主態度這麼惡劣,怕是小命不保……

永寧冷笑,策馬經過突厥兵身側,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不屑道:「滾一邊兒去!」

那名突厥兵生生受了公主一鞭子,反而覺得歡欣鼓舞,今日他真是走運,犯下如此大錯,竟然隻挨了一鞭子!

能保住小命,簡直是上蒼垂憐,他連滾帶爬地跑遠,遠遠地站在陰影處,再也不敢吱聲。

有了前車之鑒,其餘的突厥兵都不敢再阻攔,她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突厥王的帳前。

此次能夠如此熟練地找到突厥王帳,主要還是靠著,林琅那幾名美人兒私衛,帶回來的突厥營地地圖。

永寧略整衣裙,清了清嗓子,大步走進了帳內。

一掀開帳布,裡麵的嬉笑聲霎時傳入耳中,因突厥從前常來厲朝朝貢,她對突厥的一切都很熟悉。

見到突厥王斜靠在主座上,懷裡抱著個身材苗條的女人,那女人似乎伏在他耳邊說著什麼,整張臉朝裡靠在男人肩膀,引得突厥王哈哈大笑。

他們喝得暢快無比,根本沒留意到有人突然進入。

永寧調高了音量,模仿塔娜的聲音喊了一聲:「父王!」

突厥王喝得醉醺醺,聞言便將目光挪到她身上,半晌,他認出了來人,卻板起臉冷哼一聲:「身為突厥公主,卻看上了旭國的男人,你還回來做什麼?」

永寧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掐著嗓音,作出後悔又委屈的樣子,湊到突厥王座下,嬌蠻道:「父王,塔娜知道錯了!都怪那個該死的旭王,故意在我遊玩江南的時候勾搭我,欺騙我!現在,我恨不得突厥能夠踏平旭國!」

「哈哈哈,」突厥王聽罷便大笑起來,狐疑地問,「你當真如此想?」

「當真!真的不能再真!」

「好!果然是我突厥的公主!」突厥王心情大好,拍拍懷裡靠著的女人,「趙姬,你第一次見本王的公主,瞧瞧塔娜是否有本王的風範。」

懷中的女人渾身一僵,緩慢地回過頭。

四目相對,永寧幾乎是瞬間將美眸眯起,這女人果然是趙靚溪!

當初就是這女人攪散了皇兄與晞晞,被罰到軍營中充當軍,妓,受盡□□。現在,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突厥王的寵姬,手段果真是了得啊!

她挑挑眉,不鹹不淡道:「你就是趙姬?」

「是。」趙靚溪恭順地回。塔娜是突厥王後生前唯一的女兒,雖然王後已故去多年,但卻從未動搖塔娜尊貴的地位。是以,突厥王的其他妃嬪,在塔娜麵前都不敢造次。

趙靚溪整個人依舊窩在突厥王的懷中,卻渾身上下發冷,塔娜剛才看到她的眼神明顯不善,帶著絲厭惡與抗拒,這讓她不得不細想,對方是否已經知道吉蘭和吉明的真實身份。

她吃不準塔娜對趙氏族人的算盤知道多少,如果在暗牢時,林琅或者朱裴策將她的真實目的抖給塔娜,那麼她在突厥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還有,塔娜又是如何從藥穀的暗牢逃脫的?她為何突然回來了?

想了想,她笑著試探:「塔娜公主果然天生麗質,貌美非凡,怪不得旭王也見之入迷,隻是公主從前尚且堅定地要嫁給旭王,怎的突然回來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用手捂著唇,不敢置信道:「莫不是旭王在南郊虧待了你!大王,您可一定要為公主報仇啊!」

突厥王亦若有所思地看向塔娜,明明前段日子,他們父女倆個還商定了個滅旭國的計劃——他強攻南郊,塔娜在藥穀與他裡應外合,一舉擊潰旭國及駐紮在南郊的厲朝軍隊。

怎的消失聯係幾日,突然間回來了?

莫不是真的受了屈辱,不甘忍受連夜回突厥?

他被趙靚溪輕易挑起怒火,怒氣沖沖道:「塔娜,你跟父王說,是不是林琅那臭小子欺負了你?你放心,老子馬上把他的南郊踏平!」

永寧愣愣地看著突厥王怒不可遏的臉,一時有些走神——

怪不得突厥最近屢屢騷擾南郊邊境,原來是有個煽風點火的女人,時刻在突厥王耳邊吹風呢!

她與林琅雖然一刀兩斷,可卻絕不容許趙靚溪在此興風作浪!

想到這裡,永寧昂起下巴,不屑道:「趙姬怕是太小瞧本公主,身為突厥王室,就算在中原地盤,也沒有我受欺負的道理。不過是我覺得林琅這男人沒意思得很,對他不感興趣不歡喜了,也不想再看到他惡心反胃,這便回來了。」

永寧將這一切說得雲淡風輕,言語間都是對旭國,對中原的不屑,看著趙靚溪微微錯愕的眼神,她又道:「但是趙姬娘娘,你作為中原人,為何突然來了我們突厥?你從前是在哪兒的?是不是在中原呆不下去了?」

趙靚溪對從前軍營裡的一切都諱莫如深,恨不得生生剜去那一段屈辱的記憶,現在被人含沙射影地指出來,臉上就有些掛不住。

她臉色變了幾變,在突厥王的注視中,忽然手撐著額頭,柔聲喚道:「哎喲,大王,我的頭,頭好疼……」

——下章——

趙靚溪裝頭疼離開,永寧也趁機告退。

得知吉蘭失蹤,突厥王重新安排了婢女布豆伺候永寧起居。

永寧揮退了布豆,獨自躺在榻上沉思,現在突厥王已經相信自己是塔娜,那她又如何才能拿到趙靚溪身上的火銃圖紙?

她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思緒,乾脆一骨碌爬起來,穿上衣裙就往外走。

突厥軍營沒有旭、厲兩國肅穆整齊,守夜的士兵仗著手中有火銃,都有些消極怠工,十個裡有九個歪在地上呼呼大睡。

永寧一路暢通無阻,正要往最西側的火銃製造營地走,忽然,隔壁的一個帳中,傳出趙靚溪的聲音。

她的耳朵登時豎了起來,躡手躡腳地靠近帳子,貼耳細聽。

趙靚溪焦躁地在帳內來回走動,反反復復確認:「吉蘭,你再好好想想,塔娜究竟對我們的計劃知不知情?」

吉蘭囁嚅著不敢確定:「趙姑娘,塔娜與我們關在不同的房間,審問也是分開的,奴婢不清楚。」

「廢物!什麼叫不清楚!」趙靚溪大怒,「要是塔娜知道我們的計劃,她這次回來,不僅要報旭國的仇,還要報我們趙氏的仇!我們統一天下的大業還能成功嗎!」

吉蘭也有些後怕,隻是無可奈何,勸慰道:「趙姑娘不要著急,奴婢看著塔娜並不是沉得住氣的性子,如果她知道趙氏將她當作棋子利用,應當今夜就已經向突厥王說明。」

「你說得也有道理,」趙靚溪心情稍定,沉思了半晌,又道,「好在我們手中還有火銃圖紙,有這個籌碼在,掌握著製作火銃最重要的一環,突厥王就算知道真相,也要掂量掂量。」

她頓了頓,又慎重道:「一定要把圖紙藏好了,那個地方——」

趙靚溪的聲音戛然而止,突然對外喝道:「誰!」

下一刻,帳中燭火亮了起來,吉蘭飛身而出,就要往永寧藏身之處追來。

永寧心裡一陣發苦,她剛才不過是站在外頭,被冷風吹得輕輕打了個噴嚏,怎麼就被察覺了。

完了……

她後背一陣發涼,吉蘭武功高強,自己萬一暴露,保不準會乾脆殺她滅口。外頭的突厥士兵又睡得七葷八素的,誰來救她啊?

要不……大喊幾聲把突厥士兵引來?

就在吉蘭快速走近,還差幾步就要走到她麵前時,永寧月要間突然發緊,下一刻,整個人被一股力量帶離,她頓時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一陣天旋地轉,她終於被放到了地麵上,永寧被繞得七葷八素,等到腳下的地麵不再轉動,她睜開圓圓的眸子,竟然震驚地發現,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帳中!

怎麼回事?

她在震驚中難以回神,身後卻驀地響起清潤男聲:「永寧,你不可如此冒險。」

林琅?

永寧瞬間轉身,果然看見林琅穿著突厥兵的服飾,現在兩步外沉沉看著自己。

她想起剛才的險境,心裡嘀咕一陣,仍嘴硬道:「剛才就算沒有你,我也能應付得來,不用你操心。」

林琅並不生氣,那雙溫和的眼看著負氣的姑娘,他扳過那具瘦而高挑的身體,認真道:「你皇兄很擔心你,可事已至此,既然你想試一試這個法子,那我便陪你。」

「陪我?」永寧錯愕,想要將他推開,「我不要你陪,而且,你不是突厥人,他們第一眼就會認出你來。」

更何況,她已經不喜歡他了,根本不需要他陪!

林琅見她掙紮,反而將人抓得更緊:「不用擔心,我已殺了守你營地的一名突厥兵,一會兒按照他的容貌易容即可。」

「可你……」

堂堂旭王,扔下南郊一大攤子事,光扮作突厥兵,和她一起想辦法入尋連影子都還沒見到的火銃圖紙麼……

這未免太離譜了。

林琅臉上卻一派堅定:「永寧,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

話音剛落,帳外忽然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火把晃動,離永寧的營帳越來越近。

下一刻,趙靚溪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塔娜公主,營地中忽然出現了刺客,我擔心你的安慰,特來查看。」

嗬,這是懷疑剛才帳外偷聽的人是她,來找證據來了。

幸而她及時回到了營帳!

永寧冷笑,拔高了嗓音回:「趙姬娘娘多慮,我一直在帳中休息,已經歇下了,沒有發現有刺客經過。」

「可那刺客看著凶狠,萬一藏在營帳哪個角落,傷害了公主,後果不堪設想,」趙靚溪不依不饒,「還是讓兵士進來查看一番吧。」

方才吉蘭親眼看到一男一女飛速離開了帳外,她按照刺客離開的方位,搜索了整個東側營地,都一無所獲。

如果塔娜是剛才的女子,那麼另一個男人,一定會在她帳中!

永寧聽罷,火氣騰得上來,怒聲道:「本公主說了沒有便是沒有,你——」

話到一半,林琅忽然握住她的小臂,在她耳邊輕聲道:「趙靚溪今日不進來,便不會罷休,倒不如讓她進來查看,打消疑慮。」

「可你沒有易容,她進來豈不是一下子就發現了你?」永寧急道,眉心都哀愁得皺成了川字。

林琅不慌不忙:「無妨,你讓人進來便是。」

趙靚溪終於得許進來,倒一時吃不準剛才帳外偷聽的人,究竟是不是塔娜。

她快步入帳,身後的一隊突厥士兵迅速散開,在營帳內四處搜尋。

永寧穿著寢衣,長發落下,正斜靠在榻上,冷笑地看著趙靚溪:「趙姬娘娘真是關心我,要不是知道自己生母已故,我還真會把你當親娘呢!」

聞言,趙靚溪臉色陡然變了。

她強壓下心中怒氣,被這驕橫的突厥公主懟得麵上下不來,她與塔娜其實年歲差不多,算哪門子的親娘!

隻是,她身份地位都在對方之下,除了忍,別無他法。

突厥兵很快將營帳中上上下下都搜查了個遍,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放過:「回公主、娘娘,帳中並無刺客。」

永寧笑得更加諷刺:「瞧瞧,我說帳內沒有刺客,趙姬娘娘還不信,現在信了嗎?」

趙靚溪頹然命突厥兵退下,自己滿腹懷疑,欲轉身離開。

莫不是——吉蘭搞錯了?

倏然,她腳下一頓,目光飛快掠過榻上隆起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作者號發紅包太少導致等級不夠要審核呀!

頭禿!

本章評論發紅包!

另外,突厥的事會盡量快速寫過,然後回到主情節哈!

你們希望後麵男女主多一些,還是男女配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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