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1 / 2)
「給……我?」
時夭不敢置信地抬頭, 「真的給我?」
顧襲清點頭。
時夭忍不住強調道:「這東西雖不知道是什麼,但瞧著就知道不是等閒之物,說不準是什麼上品寶貝。」
顧襲清垂眸:
「你不想要的話, 可以——」
他伸出手來, 意思不言而喻。
樹影遮蔽,日光寥落。
婆娑的樹影切割出的不規則光塊在時夭臉上輕快地跳躍, 仿佛舞蹈。她自己卻沒注意到這點。
時夭連忙後退幾步,將東西緊緊抱在懷裡:「給我了, 就別想要回去了。」
顧襲清眉梢微揚,轉身走了。
時夭將天魔晶踹進了儲物袋,內心反省:
方才那樣表現是否有些不太好,應當更不舍得他才是?
回到自己的住所沒多久, 時夭就接到了掌門的傳喚, 讓她去清欄殿。
清欄殿上。
掌門、上善真人及玄朔真人都在, 顧襲清和薛白燁跪在下首。
此次事情危急,薛白燁作為師兄未曾考慮周到,哪怕最後結果是好的,可中途稍有不慎就會折損多名弟子。
不光是他們兩個不報消息擅自行動要受罰,連那幾個穿消息不謹慎的弟子也要反省。
時夭不是很能接受曦華宗的教條戒律, 若放在妖界,從結果來看前去原著的顧襲清和薛白燁是該受到獎賞的。
這曦華宗處處掣肘。
「掌門,師父,玄朔真人。」
時夭行了禮,視線往顧襲清掠去。
顧襲清卻毫無所覺似的,仍舊不偏不倚地跪著,自然不能給她任何提示。
掌門沉著開口,不怒自威:
「你私自下山, 所為何事?」
短短一句話,時夭就搞清楚了狀況:正如顧襲清在薛白燁等人麵前息事寧人的那樣,他沒有將完整的事上報宗門。
但顧襲清卻不好將時夭的那番表白說出口,便隻能隱去這段下山的理由。
時夭再行一禮,直白道:「我循著顧師兄的方向一路下山。」
掌門更是不解:「你跟著他下山做什麼?」
時夭不卑不亢道:「我看他下山,我想跟著。」
玄朔真人欲言又止,上善真人搖首輕嘆。
掌門:「?」
這是什麼意思?
片刻後。
這不被顧襲清道出的事實剖白於三位長輩眼前,眾人一時無言。
掌門緩了緩才說:
「私自下山,一同去戒律堂領罰吧。」
三人整整齊齊地出了門,憋壞了的薛白燁才抓住機會問時夭:「鶴夢師妹,原來你那日是跟著我們一同下山的?你和顧師弟居然一起瞞著我??」
時夭道:「沒有瞞你。我若是不在周圍,怎麼能聽見動靜出現在當場。」
薛白燁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地道:「所以,沒能早點發現其實是因為我笨嗎?」
時夭不置可否。
薛白燁滿臉的懷疑人生。
顧襲清見時夭還要開口,不得不出聲製止:「你別逗他了。」
這要是鬧騰起來,待會兒到了戒律堂沒準兒還要加罰。
時夭不服地道:「不關你的事。」
卻真的沒再多說什麼。
薛白燁看得驚奇,他還是首次看見這位師妹能被人管住,她可一向是出挑得近乎目中無人。聽他爹上善真人的意思,平日裡他這個做師父的都沒什麼法子。
再深想,薛白燁愣是從這兩句簡短的對話中品味出了些不同的味道。
戒律堂執掌宗門律法,對弟子所犯戒律及懲罰一應記載齊全,有跡可循。
他們三人來到此處,自有專門的人分門別類地登記。
於是不到半日,曦華宗所有人都知道,鶴夢追隨顧襲清下山,不像從前猜測那般捕風捉影,而是真的傾心於顧襲清。
宗門上下的注意都被這事分走了小半。
時夭沒空管他們什麼想法,她注意到顧襲清有意阻止這件事發生,他好像比她還在意這等流言的傳播。
難道……顧襲清還是沒完全相信她喜歡他?
話本子說的果然對,談情說愛這事最是耗費心神錢財,不挖空心思是難以抱得美人歸的——雖然她並不是覬覦顧襲清這個人。
那塊躺在儲物袋中小心封存著的天魔晶被時夭拿了出來,她帶著這東西去了天工坊,請人將天魔晶打成一顆能嵌在劍格上的寶石。
天工坊的弟子看出這不是凡品,連忙去請了師父如鏡真人出來。
如鏡真人道號風雅,人卻不苟言笑,極嚴肅,眉心一道深刻的溝壑。他看了看天魔晶,眸色微訝,才認真打量起時夭:
「什麼樣的劍格?」
時夭在圖紙上畫了出來。
如鏡真人一眼認出:「極胥劍。」
天工坊是曦華宗內所屬,如鏡真人對派內叫得出名字的兵器都了如指掌。
時夭頷首:「真人明察。此物可能夠做出與極胥相配的寶石?」
如鏡真人掂量著天魔晶,意有所指地道:「你倒是舍得。」
他眨眼便轉了話鋒:「自然能做得出,隻是融入劍上時需要將極胥拿來,否則不成。」
時夭便道:「那就煩請屆時去將顧襲清請來,說有一物贈他佩劍了。」
如鏡真人側眸瞧著她。
時夭奉上來前準備好的上品鍛造材料和一壺碧雲酒,皆是如鏡真人的最愛:「有勞真人了。」
如鏡真人這才答應下來。
時夭行禮離去,心底卻鬆了口氣:
這招以退為進便算是成了,接下來就等著顧襲清自己發現了。
她直接將天魔晶贈還不像樣子,拿了打造的寶石去送太過刻意,不如想個折中彎繞的法子,應和幾分少女難言隱晦的別扭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