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1 / 2)
顧襲清聞言卻不見喜色, 反而擰了眉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時夭聽出他話中壓抑著的情緒,猝然鬆開了他的手:「你不願意就算了。」
她掙紮著要下床,看樣子是要離開。
顧襲清手臂收緊將她圈在懷裡:「你這副樣子還想去哪裡?」
時夭掙紮道:「我自有別的辦法去想。」
顧襲清何其敏銳, 當即變了臉色:「你還要去找誰?」
顧懷舟握拳抵唇掩蓋神色, 悄無聲息地走遠了些坐到桌邊,順便以眼神製止了薛白燁試圖上前的動作。
若是旁的情況, 顧懷舟怎麼也要幫著策應,但他對顧襲清的心思是看得明明白白, 又瞧著這位姑娘也是有情的樣子——正是如此,他方才才敢提出內息之法。
況且,顧襲清的體質有些特殊,行此法沒準兒比趕回家中用啟靈聖水更好。
情愛一事最難說清, 還是讓他們兩位自己拉扯妥當些。
顧懷舟方才護住心脈的靈力還能撐一會兒, 想來盡夠他們說私房話了。
時夭掙不開顧襲清的手, 銅牆鐵壁般將她鎖得牢牢的無法動彈,正如上一次他暈倒時,仿佛不論什麼情況他都要擒住她不得逃脫。
她煩躁不已地不耐道:
「不該管的事你統統要管,該管的時候你卻又不管了!」
顧襲清試圖穩住她,被她手指拍打了幾下, 隻覺得她力氣微弱,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你說要結道侶,現在你不願意,那就一拍兩散!」時夭被他抱得生氣,她經歷了漫長的痛楚和混沌,耐性早被耗光了,隻記著不能任由他們帶自己去顧家,總有其他辦法去想, 「放開我顧襲清!你還想綁住我不成!顧襲清!」
掙紮間她衣襟散亂,又難受起來,眼角溢出的淚水要掉不掉,綴在她的眼睫上;兩頰因激動而飛上雲霞,乍看便是一副被欺負狠了的可憐模樣。
顧襲清也被她鬧的無法靜心,側首道:
「二叔,薛師兄,煩請你們先出去一會兒。」
顧懷舟和薛白燁走得飛快,簡直是飄出屋去的,反手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時夭已經趁機掙開了顧襲清的一隻手臂,迫不及待地朝床下去,腳下發軟險些直接摔倒。
顧襲清伸手將她撈回來。
兩人推拒廝扯間,姿勢顛倒翻轉,不知不覺便變得曖昧許多。
顧襲清想要製住時夭,又不能傷著她,也是一時間急昏了頭,沒用上儲物袋裡的諸多法寶、捆靈索也沒有召出來,就這麼同她近身拉扯。四肢牢牢地將她的按住了,幾乎是俯身困縛著她:「你安分些!」
不算斥責的低喝,全然是氣急敗壞的情緒占了上風,話語中的急切焦灼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時夭精疲力竭,又被按住了四肢徹底翻不出浪花,隻能喘著氣注視著上方的顧襲清,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譴責的情緒。
屋內靜了下來。
除了兩人的聲息再無他物。
顧襲清這才陡然意識到當下的姿態是如何不妥,他差點就鬆開手馬上起身,但在他力道鬆懈的瞬間,時夭便又試圖發力。
「你別亂動了。」
顧襲清的聲音低得像是在嘆息,耳後早就紅了一片,額際滲出淺淺的薄汗。
時夭望了他幾秒,口口勿認真,平添了幾分涼薄的意味:「我不找你,也不跟你走,你別困著我。」
顧襲清表情瞬間沉了幾分,眉心活像是打了結:「你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況麼?」
「就是因為知道。」
時夭被顧襲清身上的那股冷香包裹著,不太能心平氣和,「我可不會找死。」
顧襲清沉默不語地盯著她,眸色暗沉餘光:「你還想去找誰?」
他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語氣愈壓抑,暗藏淩厲鋒芒。
時夭受不了他這極富壓迫感的注視,別開臉看著床尾處的鏤空雕花,嘴裡故作隨意地道:「隨便去找誰,天下這麼大,要想找到個符合要求的修士,總能找——」
剩下的話湮滅在相觸的唇齒間。
即便隻是簡單短促的相接,這超出意料的舉動也足夠時夭陷入戛然而止。
她能明顯感覺到顧襲清自己都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口勿感到意外,因為他口勿住她的時候,眼睛微微放大了些;嘴唇莽撞得沒有控製力道,可是反應過來後便不經意地顫了顫。
就像是,在她的唇上親昵地摩擦了一下。
顧襲清很快退開,往日鎮定如寶石的茶色眼眸,此刻其中全是深刻的動搖,好似蒙了一層薄霧細雨,將所有情緒都濕潤軟化了。
他啟唇,明顯想要說話。
時夭搶在他之前開口:「你都如此對我,卻又不願意同我在一起。顧襲清,你說你過不過分?」
她這番話是壓著嗓子說的,配合他們當下的情形,更像是情人帳中喃語,耳鬢廝磨時的情不自禁。
頃刻點燃了所有曖昧的引子,直至燎原。
顧襲清喉間輕輕一滾,隻覺得指尖都滾燙羞恥得想要藏起來:「我並非是不願意,而是你……」
他喜愛她,想同她結為道侶,一切自然是出自真心,毫無虛假。
可正如她因他提出的時機不對,疑心他是為了責任而不是出於真心;這會兒的時機卻比那時候還要糟糕千百倍,她那麼說,叫他聽了隻覺得她是迫不得已才選擇他。
他亦不願如此。
時夭明白顧襲清的意思,事實上她本來就不是因為真心而提出,就是為了解除危機——顧襲清這種人,不和他有個正經名份,他絕對不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