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成親,變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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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纓出現的著實很突然, 尤其氣場強大,而且語氣冷硬,將向黎洛搭訕的男子嚇了一跳。

男子連忙道歉說:「對不住, 是在下唐突了。沒成想這麼年輕的姑娘已然嫁人,其實在下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看這位夫人有點眼熟,覺得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

黎洛生怕有人看出他是男扮女裝, 一個錯身就躲在了謝長纓的身後。他本就身材纖瘦, 謝長纓的肩膀又很寬闊,將黎洛遮擋的瓷瓷實實,連一根頭發絲都是露不出來的。

黎洛這模樣就仿佛是害羞了一樣。他心裡犯著嘀咕, 難道是認識薛國皇帝的人?不會這麼巧合罷?這裡可是大謝地界, 而且距離薛國甚遠,應該沒有幾個人認識薛國的皇帝長什麼模樣才對。

才想到這裡,就聽那男子又開口了。

「對了,還不曾介紹。」男子看起來很是善談, 熱情的道:「我是個商人, 賣布匹為生的。雖然生意做的不大,但是在咱們大謝和薛國都有買賣,走南闖北的認識的人也就多了,今日見到這位夫人,隻覺得可能是以前在什麼地方遇見過,卻又有些想不起來,所以才會冒昧的問一問。」

黎洛心裡登時「咯噔」一聲, 這商人去過薛國,那的確有可能見過薛國皇帝,指不定真的認識以前的自己。

黎洛當下拽了拽謝長纓的袖子, 完全不想在這裡久留。

謝長纓知道黎洛的意思,他也同樣不想與那搭訕的男子攀談。謝長纓向來我行我素,根本不與男子多言,隻當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伸手扶住黎洛的肩膀,帶著黎洛就離開了客棧,出了大門去。

那男子也沒有再追上去,隻是站在原地,一臉的若有所思,盯著黎洛的背影看的出神。

他們出了客棧的大門,黎洛發現沒人追出來,總算是鬆了口氣,然後抬頭就瞪了一眼謝長纓。

黎洛說:「差點穿幫!」差點被人看出來是男扮女裝。

謝長纓微笑,低聲說:「對不住夫人,是為夫來的慢了。」

他這麼一說,黎洛更是瞪了他一眼,說:「我要去馬車上等著小太子他們了。」

隻要上了馬車,一放下車簾子,那才叫安全了。

對於這一身女裝,黎洛實在是不適應。

馬車就停在客棧前麵的棚子裡,那裡是客人們停當馬車或者馬匹的地方。客棧不怎麼大,不過住的是滿滿當當的,棚子裡的馬匹和馬車也是不少。

謝長纓和黎洛走過去,黎洛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鑽進馬車裡躲起來。

隻是黎洛一過去就傻眼了,他們的馬車前麵圍著好些個人,似乎還正在爭吵。爭吵的人們堵住了馬車,黎洛根本沒法擠過去鑽進馬車。

「什麼情況啊?」黎洛一頭霧水,回頭看了一眼謝長纓。

謝長纓皺了皺眉頭。

就見前麵幾個人圍著黎洛他們的馬車,旁邊還有客棧的店小二在場,吵吵嚷嚷的,恨不得隔著一裡地都能聽到那大嗓門。

一個人蠻橫的厲害,道:「我們錢都給你,憑什麼不能將馬車駕走?」

店小二手裡的確托著一錠銀子,為難的說:「客官,這馬車不是我們客棧的,是一位客人的,真的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賣給您啊。這要是那位客人來了,我們怎麼和人家交代啊!這銀子您還是拿走罷!」

旁邊幾個人都是一夥的,聽到了店小二的話,頓時就惱了,道:「給臉不要臉是不是?我們都給了銀子了,你還想怎麼樣?今天這輛馬車我們是要定了!你別攔著,滾開!」

「客官客官!」店小二道:「這樣真的不行啊。要不然,我請掌櫃立刻去尋獸醫來,給你們的馬匹瞧一瞧,指不定這一瞧就好了呢!」

黎洛乍一看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很快就猜出來了個七七八八的。

那五六個人穿的差不多,看起來雖然體麵,不過瞧衣著就知道,估扌莫著是什麼地方的仆役。雖然是仆役,但是他們一個個都很是囂張,挺月匈疊肚的,完全不將店小二放在眼裡。

那幾個人昨日應該也在客棧留宿,他們是駕著自己的馬車來的,馬車上應該拉著一些貨物。不過巧了,今天想要離開客棧繼續趕路的時候,這才發現馬匹病倒了,蔫蔫的,根本沒辦法繼續上路,而那一車的貨物不少,他們根本沒辦法直接搬走,必須要換一輛馬車才可以帶走。

如此一來,這幾個人就瞧上了棚子裡另外一輛馬車,正巧是黎洛和謝長纓的馬車。

謝長纓帶著黎洛「私奔」,馬車準備的並不奢華,但是足夠款張,馬車看起來也實用皮實,的確比棚子裡其他的馬車要好不少。那些個人便瞧上了他們的車,也不問問是誰的,上來便要將馬車給趕走。

好在有店小二看到了,知道這輛馬車不是他們的,急急忙忙跑過來組攔住他們,於是幾個人便和店小二吵做了一團。

「你讓開不讓開!」

「快滾開!」

「莫要誤了我們的事兒!」

幾個人大聲嚷嚷著,仗著人多,對店小二推推搡搡,差點將店小二給推倒在地上。

「你可知道我們是哪裡的人?」

「瞎了眼的狗東西,竟然敢攔著我們!」

「對,你可知道我們主子是什麼人?!」

黎洛一瞧就生氣了,本來這幾個人欺負人,叫他看著就很生氣,尤其這幾個人搶的還是他們的馬車。

黎洛氣得已然忘了自己還穿著女裝,挺月匈抬頭就大步走了過去,那氣勢絕對滿分。

謝長纓忍不住搖了搖頭,黎洛不會武功,雖然好歹不是病秧子了,可身板還是太瘦弱,叫他怎麼能放心的下?謝長纓立刻跟了上去。

「怎麼有人口氣比腳氣還大呢?」

黎洛走過去,笑眯眯的插話。他雖然是笑著的,但是一看就十足不友好,上來便諷刺了那幾個人。

幾個人看到有人多管閒事,凶神惡煞的回頭去瞪黎洛。隻是那幾個人沒想到,突然站出來打抱不平的,居然是個小娘子。

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纖纖瘦瘦,臉蛋長得絕對沒話說,愣是讓他們看的一怔,都忘了生氣怒吼。

黎洛並不怕他們,仍然笑眯眯的,說:「讓我猜猜你們主子是誰。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二郎神罷。」

黎洛長得著實好看,扮上女裝一點違和感也沒有,雖然聲音並不嬌滴滴,但也好歹說的過去。尤其他喜歡笑,一笑起來顧盼神飛,直把那些個人給看的眼睛都直了,完全沒有聽出來黎洛是在罵他們。

黎洛說他們主子是二郎神,那他們不就是狗了?

那些壯漢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當下大怒:「你敢罵人?!誰家裡的小娘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壯漢踏上兩步,作勢那是要打黎洛的樣子。那壯漢膀大月要圓,比黎洛大出一整圈由於,抬起來的手掌比黎洛的腦袋還要大。

黎洛一瞧,他是肯定打不過的,動作特別靈巧的就往後一退,躲到了謝長纓的身後,隻探出個頭來,說:「我就是他家的。」

謝長纓本是非常生氣的,那幾個人竟然還想動手打黎洛。然而氣勁兒還沒上來,聽到黎洛這麼一句話,莫名唇角就勾了起來。

店小二一看來人了,而且這客人便是馬車的主人,連忙道:「幾位客官,這位客人就是馬車的主人,你們若是想要買馬車,必須要這位客人同意才行啊。」

壯漢們打量了幾眼謝長纓,心裡一時有點犯嘀咕。他們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一看謝長纓的衣著就知道,這個人肯定很有錢,不是一般的人,應該大有來頭,恐怕得罪不起。

然後再上下那麼仔細一打量,他們又發現謝長纓會武功,是個練家子,應該武功還不錯。

壯漢們都是給別人看家護院的仆役,雖然也的確會武功,但是通常都是聚在一起打群架,其實也就三腳貓的功夫,若是遇到了高手也就慫了。

幾個壯漢對視一眼,也沒有方才那麼囂張了,說:「我們有急事,馬匹病了不能用,你們將馬匹賣給我們,我們出大價錢!」

「不賣!」

不等他們說完,黎洛又冒出頭來。

壯漢一聽有點惱了,說:「你一個小娘子,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他說不賣就不賣。」謝長纓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說:「滾。」

「你說什麼?」

壯漢們覺得自己已經很是低三下四了,沒成想對方口出狂言,竟然開口就叫他們滾。

壯漢們當下不能忍了,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你們是找死!」

那幾個人立刻圍了上來,想要好好修理一番謝長纓和黎洛,說著就有一個壯漢直接大喊著沖了上來,對著謝長纓麵門就揮下拳頭。

謝長纓並不躲閃,隻是快速抬起手來。黎洛躲在他後麵,什麼都還沒看清楚,卻聽到了「嘎巴」一聲脆響,好像在咀嚼雞脆骨似的。

是壯漢手腕骨頭的脆響聲,伴隨著壯漢驚天動地的大吼。

「啊啊啊啊啊!」

壯漢疼得嘶吼了起來,臉色瞬間煞白,他還沒碰到謝長纓,倒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手腕,根本站不起來了。

其餘幾個壯漢你看我我看你,都被這慘叫聲嚇壞了,但是他們又有些不甘心,心想著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人還這麼多,不如一起上……

「住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大聲的嗬斥了一句。

大家轉頭去看,黎洛眼睛瞬間就亮了。

有人從客棧裡跑出來,寒著臉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來人正是長得斯斯文文的俞先生,昨天黎洛見過他一麵,聽說可能是小太子謝棠的親人,所以對俞先生的第一印象那是相當的好。

幾個壯漢看到俞先生,表情都有些怪異,道:「俞管家怎麼在這裡?」

「我在問你們在做什麼!」俞先生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說起話來似乎甚是有威嚴。

那幾個壯漢有些不甘心,卻還是老實回答說:「少爺叫我們去采買今日筵席用東西,我們正趕著送回山莊去,誰知道馬匹病了,這不是……這不是在想辦法嘛!」

俞先生擰著眉頭,道:「辦法便是搶別人的馬車,然後還要打人嗎?你們是打算把山莊的臉都丟光嗎?」

「這……俞先生。」壯漢辯解說:「我們沒有打人,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還罵人!」

看來壯漢是想要惡人先告狀了,不過俞先生並沒有輕信他們,道:「你們做了什麼,我剛才都看到了,不容你們狡辯。」

「俞先生!」壯漢們著急了說:「咱們都是山莊裡的人,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跟素不相識的人一夥呢?你可知道今晚就是喜宴了,若是這些貨物沒法按時送回去,少爺發怒了你擔待的起嗎?別以為老爺信任你,你就真把自己當山莊的半個主子了!以後這個山莊還是我們少爺說了算,你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俞先生冷冷的看著他們,道:「隻可惜,現在山莊不是你們少爺當家做主,一切還是要聽老爺的吩咐。」

「你……!」壯漢們沒話可說了,拿眼睛瞪著他。

俞先生道:「你們也說了,少爺急需這些貨物。眼下時辰也不早了,我勸你們還是快些想想辦法,若是耽誤了送貨的時辰,少爺定然扒了你們的皮!」

有俞先生站出來,那幾個大漢也不敢打馬車的主意了,雖然很是不甘心,卻隻能忍氣吞聲,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便搬著貨物走了。

等他們離開,俞先生才轉過身來,對黎洛和謝長纓說:「真是對不住,方才沖撞了兩位。」

「沒事沒事。」

謝長纓沒來得及開口,黎洛已經又探出頭來,熱情的笑眯眯說:「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啊,你不用和我們道歉的。再說了,你還幫了我們的忙呢。」

「嗬——」謝長纓冷笑了一聲,道:「何須他來幫忙?若不是他出現,我早就卸了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胳膊。」

黎洛在謝長纓背後輕輕拍了兩下,說:「冷靜冷靜,氣勁兒太大會長皺紋的。」

黎洛知道謝長纓很厲害,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

黎洛目光亮晶晶的盯著眼前的俞先生,這位俞先生很有可能是小太子的親人,俞先生突然出現幫他們解圍,這可是個搭訕的好機會啊。

「你是姓俞罷?」黎洛道:「我們……」

「真是不好意思。」俞先生看起來匆匆忙忙的,說:「在下還有很要緊的事情準備去辦,就先行一步了。」

他不等黎洛開口說完話,已然客客氣氣的說罷,然後轉身離開了客棧,騎上馬就消失了。

黎洛:「……」

黎洛望著俞先生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說:「我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謝長纓笑了,說:「這位俞先生不知要去做什麼,真是匆忙。」

他們正說話,小太子謝棠和寒敬亭已經從客棧裡走了出來。

黎洛回頭去看,就見小太子謝棠跟自己一樣悲慘,也穿著女裝。隻不過謝棠一身女裝,臉上沒什麼羞澀,反而惡狠狠的在瞪著黎洛。

黎洛被他差點瞪出兩個大窟窿來,一時間有點扌莫不著頭腦,自己又對謝棠做些什麼了嗎?謝棠對自己的態度也太不友好了罷?

謝棠走了過來,還是瞪著黎洛,道:「你離俞先生遠一點,不要故意接近他!怎麼是個人,你都要故意接近一下,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黎洛一陣語塞,說:「真沒企圖。」

謝棠哼了一聲,說:「別以為陛下信你,我就會相信你,做夢!」

黎洛:「……」好朋友對自己的敵意真大啊。

因著黎洛的身份緣故,謝棠怎麼看怎麼覺得黎洛不安好心,覺得他已然魅惑了謝長纓不說,還要繼續勾搭俞先生。

謝棠說:「我會緊緊盯住你的,不會讓你的計謀得逞!」

「好了棠兒,」寒敬亭走過來,說:「我扶你上馬車罷。」

「我……我自己來。」謝棠突然有點臉紅,聲音也變了。前一刻還是凶神惡煞的小狼崽子,一遇到寒敬亭瞬間變成了小奶貓的模樣。

寒敬亭說:「小心絆著。」

最後謝棠還是被寒敬亭扶著上了馬車,臉頰紅撲撲的。

黎洛和謝長纓很快也上了馬車,大家這才往山莊趕去,準備去參加喜宴。

馬車離開了客棧,咕嚕嚕的走遠。謝長纓親自趕車,黎洛突然撩開車簾子,從馬車裡鑽了出來,坐在了謝長纓的身邊。

謝長纓說:「快回去,這裡風太大了,小心著了風寒。」

黎洛拽了拽自己的披風,說:「我穿的這麼厚,比你的厚多了,我要在這裡陪著你。」

謝長纓將他摟進自己懷裡,用身體幫他擋著風,笑著說:「是想要來陪我?還是被謝棠給嚇怕了?」

黎洛:「……」

黎洛發現謝長纓年長了一歲,嘴巴真是更犀利了。

他說的沒錯,黎洛其實不全是想出來陪著謝長纓,也是被謝棠給嚇出來的。

他本身坐在馬車裡麵,這一坐下來之後,就被謝棠死死盯著。謝棠也不說話,但是目光仿佛刀子,叫黎洛渾身不自在。

黎洛脊背發寒,實在是頂不住,乾脆就跑出來陪著謝長纓,有車簾子隔著,黎洛想要眼不見心不煩。

謝長纓揶揄了黎洛,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黎洛好奇的問:「看什麼呢?」

謝長纓眯了眯眼目,他看的方向是後麵的客棧,他們剛從那裡離開。

黎洛的眼神沒有謝長纓好,回頭去看什麼也瞧不見,隻能看到客棧的大體輪廓。

謝長纓道:「感覺有人在監視我們,不知是不是錯覺。」

馬車漸漸遠去,很快看不到了。

就在客棧的二樓臨窗的位置,有個人站在那裡,一直看著遠去的馬車,緊緊盯著。

這人穿著不錯,看上去就像是商賈的模樣,便是方才差點與黎洛撞個滿懷,向黎洛搭訕的那個男子。

男子盯著遠去的馬車,直到看不見了,也沒有離開,仿佛一尊石像。

他又站了一會兒,低頭看到客棧門口來了新的客人,這才快速的動了,迎著小跑下樓。

「主子!」

男子迎了出來,對一個被前呼後擁的黑衣男子低聲說:「找到了。」

那黑衣人點點頭,沒有說話,直接上了客棧二樓,進了一處房間。

男子跟進來,趕忙將房門關閉,說:「啟稟主子,小人方才找到了國君的下落。」

「他在哪裡。」黑衣人很是平靜,問。

男子道:「才離開這裡不久,應該是往前麵的吳家山莊去了。」

他說的正是黎洛。

「吳家山莊?」男子皺了皺眉頭,說:「陛下去吳家山莊做什麼?」

「這……」男子連忙跪下請罪,說:「請王爺降罪,屬下並未查到。隻是陛下身邊,跟著一個男人,那男人應該不是咱們薛國的人,以前未曾見過。」

黑衣人道:「是什麼人。」

男子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跟在黎洛身邊的,可不就是謝長纓?

男子低聲說:「也還未查到。」

「廢物!」黑衣人低喝一聲。

「屬下該死!」男子連忙俯首。

黑衣人道:「和謝國的會盟就在眼前了,必須要盡快將陛下帶回來,可不能再叫陛下胡鬧下去。這次的會盟非同小可,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屬下知道,請攝政王放心。」男子說。

黑衣人又道:「你現在就去吳家山莊,將陛下帶回來罷。」

男子答應下來,卻又有些為難,道:「王爺……這陛下方才裝作不認識屬下的樣子,屬下覺得……陛下恐怕還在生王爺您的氣,怕是……怕是不想回來。」

「嗬——」

黑衣人冷笑,說:「容不得他胡鬧,你們隻管帶他回來,我自有辦法叫他服服帖帖的。」

「還有一點……」男子仍然很是為難。

黑衣人的意思是不管黎洛願不願意,直接強硬的帶回來就是了。若是之前,其實也並非難事,但是眼下男子卻為難了。

那男子道:「王爺,陛下身邊的那個人,雖然不知是什麼身份,但是他武功著實厲害,屬下怕是……打不過他。」

黎洛跟在謝長纓身邊,簡直形影不離,就算他們想要強行將黎洛帶回來,但是有謝長纓保護,恐怕是沒有機會下手的。

「當真是一群廢物。」黑衣人站了起來,道:「莫不是要本王親自出馬才可?」

黑衣人頓了一下,道:「罷了,本王便親自走一趟,也免得誤了會盟大事。」

……

山莊距離客棧並不算很遠,坐馬車的話,不需要一會兒就能趕到。

黎洛已經隱約看到了山莊的模樣,看起來不如四時山莊雄偉,不過也是相當有錢的樣子,門口車水馬龍,都是來參加喜宴的客人們,這些客人應該是商人為主,穿金戴銀的,帶來的禮物也都很是昂貴。

客人們在山莊門口下了車,拿著請柬才可以進入山莊,果然沒有請柬是不能進去的。

他們來到門口,因著有請柬在手,所以進去的非常順利,並沒有人看出黎洛和謝棠是男扮女裝。

進了山莊的大門,黎洛忍不住鬆了口氣,說:「呼……是不是危險解除了?進了門這麼多客人,應該沒人會注意到我的罷?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穿女裝了?」

山莊裡客人的確很多,誰又能記得住黎洛是誰呢?黎洛覺得自己魚目混珠就好,換了男裝應該也沒問題。

謝棠一聽,本來也想要換下女裝的,但是卻又瞪了一眼黎洛,道:「你可不要害了我們,我們好不容易進來的,若是因為你被趕出去,我定然繞不了你的!」

「說的也是。」謝長纓挑了挑唇角,道:「要不然就再委屈你一兩天,還是暫時穿著女裝罷。謝棠來尋親也是不容易的,千萬別壞在這一節骨眼上,對不對?」

謝長纓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他就是不想叫黎洛換下女裝,那語氣當真是茶味兒十足的。

黎洛頭疼,小聲嘟囔說:「不換就不換,大丈夫能屈能伸!」

「夫人累了罷。」謝長纓牽著黎洛的手,說:「我先帶夫人去房內休息一下。」

仆役給他們分配了房間,距離晚上的喜宴還有一段時間,他們可以在山莊裡參觀或者休息。

黎洛是不累的,但是不想穿著女裝在山莊裡閒逛,所以便跟著謝長纓往休息的房間去了。

他們一路往房間走,正巧看到前麵有人急匆匆的路過,可不就是俞先生嗎?

「哇好巧啊!」黎洛眼睛睜大了,說:「你看是俞先生,真是太有緣分了罷?」

黎洛熱情的喊了一句:「俞先生!」

隻不過俞先生似乎太匆忙了,根本沒有聽到黎洛在叫他,已然快步離開,頭都沒回一下。

黎洛還抬著手,滿臉的熱情僵硬住了,說:「唉,俞先生去做什麼了?怎麼沒聽到啊。」

謝長纓站在旁邊挑了挑眉頭,笑著說:「這麼近的距離,你的聲音又那麼大,這位俞先生還會一些武功,你覺得他是真的沒有聽到?」

「什麼?」黎洛滿臉驚訝,說:「俞先生還會武功呢?這麼厲害?」

謝長纓額角一跳,說:「重點不是他會武功,是他聽到了,但是卻假裝沒聽到。」

「這樣啊……」黎洛並不生氣,眨了眨眼睛說:「是不是我太熱情了,把他嚇到了?」

謝長纓說:「你也知道自己太熱情了,你現在可是我的夫人,不要到處盯著別的男人看的那麼起勁兒。」

黎洛聽出來了,謝長纓語氣裡酸的要命,一定是吃醋了。

黎洛受教的點了點頭,然後仰著頭誠懇的問:「那我不看別的男人,可以看別的女人嗎?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一位姑娘,長得好精致……唔!」

黎洛話沒說完,謝長纓俯下身來,已經忍無可忍的口勿住了黎洛的嘴唇,叫他將那些氣人的話全都吞了回去。

黎洛特別順從的閉上了眼睛,眼角眉梢都笑眯眯的。心想著不容易啊不容易,纓纓這是不嫌棄自己了嗎?

「咳咳!」

兩個人正在接口勿,突然聽到重重的咳嗽聲。黎洛給嚇了一跳,側頭一瞧,是小太子謝棠來捉奸了!

謝棠和寒敬亭走在他們前麵,本來已經到了房間,準備去休息了。但是回頭一瞧,發現謝長纓和黎洛不見了。他著實不放心黎洛和皇叔在一塊,覺得肯定有陰謀,所以拉著寒敬亭非要回來尋找。

這一回來,還沒走多遠,就看到黎洛勾引了謝長纓,在沒人的角落裡,光天化日就接口勿!

雖然被看到了,不過謝長纓臉色很平靜,牽著黎洛便往房間裡走,說:「累了,進去休息罷。」

「哦。」黎洛乖巧點頭,在謝棠千刀萬剮的目光下,和謝長纓走進了房間,回身關門。

謝棠當真要氣死了,臉頰都給氣紅了,忍不住說:「師父你看啊!陛下真的被薛國的皇帝迷昏了頭了!」

寒敬亭笑了笑,沒說話。

謝棠當真很生氣,抱怨說:「之前我以為陛下很專情的,明明那麼喜歡黎洛的。但是誰知道……」

誰知道後來陛下忽然就變心了,開始著迷起黎太子來,簡直是黎太子說一不二。結果呢,沒過多久,黎太子已經變成了舊事,現在又出現了一個薛國的國君!

謝棠說:「陛下變心也太快了罷……真是……真是……」

寒敬亭拍了拍謝棠的發頂,說:「棠兒,別發愁了。你放心,師父永遠不會變心的,對你是一心一意的。」

「切……」謝棠臉頰更紅了,一半是方才氣的,一半是有點不好意思,卻嘴硬的嗤了一聲,說:「那可說不定,師父以前不是喜歡過那個叫黎隱的嗎?聽說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呢,同吃同住,說不定還……」

他話沒說完,寒敬亭忽然摟住他,就口勿住了他的嘴唇,謝棠瞬間傻眼了,多餘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棠趕忙去推他,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著實怕被人給瞧見了,那也太沒臉見人了。

寒敬亭也沒強求,將他放開卻還是拉著他的手不放,說:「棠兒,你怎麼能冤枉師父呢?我對黎隱從不是那種感情。」

謝棠還臉紅著,哼了一聲沒說話。

「是真的,師父不騙你。」寒敬亭道:「以前他是我的主子,他救過我的命,我自然會忠心於他。」甚至不惜性命的保護他。

「現在……」寒敬亭說道這裡就頓住了,現在他對黎隱再沒有什麼忠心了,隻剩下心寒和恨意。

謝棠聽他提起黎隱,就算寒敬亭再三保證,從沒有喜歡過黎隱,但是謝棠還是覺得心裡醋的厲害。

師父和黎隱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是多少歲月?那個時候,謝棠恐怕還沒有出生呢。

雖然謝棠和寒敬亭相處的時間也很久,但是多半的時候,寒敬亭都在照顧他,把他當做一個孩子來看待,覺得他無時無刻都需要別人的保護。而在謝棠心裡,他也是想要保護寒敬亭的,不想寒敬亭把自己當小孩對待。

謝棠別別扭扭的說:「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夫人別走那麼快。」寒敬亭笑著跟上去,在他耳畔低語,說:「可是昨夜累著了?」

謝棠一個激靈,慌張的滿臉通紅,說:「誰累著了!師父年紀大了,體力那麼差,我……啊!」

謝棠還沒說完,已然被寒敬亭忽然打橫抱了起來。

寒敬亭麵色溫柔,但是目光十足深沉,道:「棠兒嫌棄師父年紀大了?看來昨夜沒滿足棠兒,是師父的不對,眼下還有時間,不如師父再辛苦一下。」

「師父!」謝棠嚇壞了,一個勁兒的掙紮,說:「我剛才胡說的,放……放我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棠兒什麼意思?還是進屋慢慢說罷。」寒敬亭笑的很是猙獰。

黎洛剛進了房間沒多久,就聽到隔壁謝棠大呼小叫的聲音。

黎洛趴在牆上聽了一會兒,忍不住扼腕,一臉不恥的說:「寒太傅活脫脫一個禽獸啊!小太子還那麼小!」

謝長纓倒是淡定,說:「不小了,等他回了都城,恐怕大臣們又要煩著他娶妃子。」

說來也是,小太子其實早就到了娶太子妃的年紀。隻是之前他的父皇對他不上心,也怕太子娶了太子妃會黨派膨脹,所以一直沒有給謝棠張羅婚事。

這回若是謝棠回去了都城,恐怕大臣們又要開始「催婚」了,謝長纓是打算分散炮火,用心不可謂不深沉。

謝長纓耳力很好,聽到隔壁嚷嚷的聲音,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他淡定的坐在桌邊喝茶,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側目去看黎洛。

黎洛時不時就換個身體,讓謝長纓有些無法立刻適應,每次想要親密接觸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個別扭。

不過說到底,謝長纓占有欲十足,他當然想要將黎洛據為己有。這種事情,謝長纓早就想要乾了。

如今眼看著寒敬亭這個老狐狸,不知道得手了多少次,謝長纓更是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但是……

謝長纓再一想,這裡是吳家的山莊,晚上還要去參加喜宴,若是折騰了黎洛,黎洛恐怕會不舒服。黎洛不舒服了,到底還是謝長纓心疼。

「你在想什麼呢?」黎洛坐在他對麵,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說:「一臉苦大仇深,咬牙切齒的模樣,挺嚇人的。」

謝長纓又咳嗽了一聲,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說:「在想……你身份的事情。」

他給自己隨便找了個借口。

提起這個,黎洛有點興奮又有點頹廢,說:「真沒想到,我也是當皇帝的人。」

原本黎洛有個做皇帝的男朋友,已經很興奮了,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也可以當皇帝。但是,這個皇帝是敵國的……

黎洛說:「現在怎麼辦呢?」

謝長纓要去和薛國會盟,會盟的對象就是薛國皇帝,也就是黎洛。

其實謝長纓也沒想到,自己要會盟的就是黎洛。

謝長纓皺了皺眉頭,說:「薛國的皇帝為什麼會在大謝都城,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這薛國皇帝根本不是什麼校尉的妹妹,乃是隱藏身份來到大謝的。而現在校尉死了,薛國皇帝變成了黎洛,黎洛也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大謝。

「還有棘手的事情。」黎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聽說我是個傀儡皇帝。」

雖然是皇帝,但其實是個傀儡,這就有點……

如果黎洛是個有實權的皇帝,那麼他隻要說一句話,就可以和大謝化乾戈為玉帛,兩個國家也就從此不用打戰了,沒什麼不好。

可問題在於,黎洛是個傀儡,他說話其實根本不管用,真正在治理薛國的是那個攝政王。所以就算黎洛提出要和大謝和平共處,估扌莫著攝政王也不會同意的。

「反正,」謝長纓說:「這一路上,你要小心點,不要離開我的身邊,知道嗎?」

黎洛點頭,說:「我知道,我很聽話的。」

他們在屋裡休息了一會兒,眼看著太陽都要落山了,隔壁的房間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黎洛滿臉的鄙夷,說:「寒太傅體力還挺好,也不怕腎虧。」

謝長纓一聽,便說:「放心,我的體力隻會更好。」

眼看著喜宴馬上就要開始了,隔壁的寒敬亭終於帶著謝棠來找他們,然後一起去參加喜宴。

謝棠換了一身新衣裳,這回是藍色的裙子,看起來也很可愛。尤其謝棠看起來有點疲憊,更有種嬌滴滴需要別人保護的感覺,那就更是顯得可愛了。

黎洛一瞧謝棠的模樣,忍不住就更鄙視寒敬亭了,把人欺負成這樣!

「喜宴要開始了,我們過去罷。」謝長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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