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頭號,情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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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已經停了, 但是山路仍然白茫茫的一片,著實難走的很。

就在這蕭索的雪地裡,有人從山上踉踉蹌蹌的走下來, 看起來有些個狼狽不堪。

吳津才終於下了上來,他已然累的滿頭大汗,根本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但是他的臉頰, 他的耳朵, 和他露出來的雙手,又被寒風吹得毫無知覺。

他呼出一口熱氣來,終於回頭看了一眼寂靜的高山。吳家山莊就藏在這山裡, 但是從現在開始, 再和他沒半點瓜葛。

「我終於……解脫了。」

吳津才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他轉過身,再也不想看那地方一眼,重新邁開腳步,往遠處走去。

「咯吱咯吱……」

白茫茫的雪地被他踩得吱吱作響, 而就在眼前寂靜的雪地裡, 甚是突兀的站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白衣加身,站在潔白的雪地裡,差點便融為一體。說實在的,吳津才走到他跟前,這才發現這裡還有個人站著。

隻是那年輕人為何站在這裡?那年輕人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那年輕人……

一切都和他無關,吳津才隻想悶頭趕路,急匆匆的從年輕人身邊路過。

「請等一下。」

就在他心無旁騖徑直而去的時候, 那白衣年輕人開口了,道:「留步。」

陌生的容貌,陌生的聲音。吳津才覺得, 他應該不是在和自己說話,但旁邊再無他人,也隻能是和自己說話。

「我?」

吳津才還是停了下來,有些戒備的看向年輕人。

白衣年輕人朝他微笑,整個人溫溫和和,沒有一絲的攻擊性。他看起來身材也比較纖弱,任何人都能將他輕而易舉的擊倒。

年輕人點點頭,說:「我這裡有一匹馬,雪地難行,我看你著急趕路,不如騎著我的馬走罷。」

吳津才注意看了一眼,年輕人果然牽著馬,一人一馬站在大雪地裡,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麼。

吳津才還是很戒備,果決的說:「不必了。」

他說罷了就要繼續趕路,年輕人瞧了也沒有阻攔,隻是輕輕拍了拍身邊的馬匹。

那馬匹似乎極是懂得主人的意思,竟是走過去攔在了吳津才的麵前。

吳津才被阻攔住,皺著眉頭又回頭去看年輕人。

年輕人微笑,說:「大雪已經停了,山路好走了很多。想必山莊裡的那些人,也很快就會下來。你應該不想和他們再遇見了罷?尤其是那個黎洛,他很聰明。」

「你……」

吳津才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道:「你是什麼人?」

他怎麼知道山莊裡發生了什麼,他又怎麼知道那個叫黎洛的人……

吳津才不記得自己在山莊裡見過這個白衣年輕人。

年輕人長得很有辨識度,他雙手戴著一雙黑色的皮手套。原本冬天戴著手套,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然而莫名的,吳津才覺得,這個人戴著手套並非取暖之用。

年輕人道:「我叫趙雙溪。」

「什麼?!」吳津才更是震驚了,趙雙溪?

趙雙溪是誰,吳津才當然知道,和他在吳家都一直有生意來往,可是赫赫有名的富賈。隻是趙雙溪,不就是一直跟在黎洛身邊的那位公子嗎?

那位公子也一直喜歡著白衣,可和眼前的趙雙溪長相完全不同,氣質也是不盡相同的。

趙雙溪笑了,道:「也是給你出主意的人。」

「是你?!」

吳津才一次驚訝高過一次,先前的驚訝仿佛已經不足一提,他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趙雙溪,說:「你是……你是那個要幫我報仇的人?」

趙雙溪點點頭,說:「看來你已經如願所償了。」

吳津才有些激動,道:「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是趙雙溪,那山莊裡的那個趙雙溪又是誰?你在這裡……難道是專門來等我的?」

吳津才一口氣問了太多的問題,他現在心中有許許多多的疑問,根本不隻這三個。

趙雙溪說:「我的確是專門來等你的,知道你現在可能很需要一匹馬匹。至於山莊裡的那位公子是誰,你不用知道也可,這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而我……」

趙雙溪仿佛在自言自語,喃喃的說:「又為什麼要幫你呢?可能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罷?」

吳津才聽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就見趙雙溪忽然將他那雙黑色的手套摘了下來。

纖細的十指,原本包裹在黑色的手套之下,看起來甚是斯文,讓人感覺這雙手應該是長年用來寫詩彈琴的,都不舍得叫他做什麼粗活。

但是吳津才想錯了,黑色的手套除掉的時候,他差點倒抽一口冷氣。

趙雙溪原本纖細修長的十指上起來慘不忍睹,上麵有很多的傷疤,整雙手凹凹凸凸的,醜陋的仿佛怪獸一般。

趙雙溪平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抬起醜陋不堪的手來,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胳膊,又去扌莫了扌莫自己的頸側。

吳津才這才發現,趙雙溪頸側和後頸裸露出來的一小片皮膚上也有傷疤。

吳津才眯了眯眼目,他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卻止不住的悸動。當年他還小的時候,身上也到處都是傷疤,那是被毒打的痕跡。好在吳津才後來逃出了吳家山莊,過了這麼多年,傷疤早就淺淡了。

而趙雙溪……

趙雙溪很快又將黑色手套戴了回去,說:「你走罷。」

吳津才雖然還有很多想問的,但是此地不宜久留,當下接過趙雙溪遞過來的韁繩,不再推脫,道:「謝謝你。」

趙雙溪沒說話,吳津才翻身上馬,不消片刻已經再無蹤影,隻在雪地裡留下一串馬蹄印。

趙雙溪一個人站在雪地裡,抬頭仰望著白茫茫的高山。

他忽然勾了勾薄薄的唇角,道:「死得好啊……」

說罷了也轉身離去,單薄的身影緩慢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你說什麼?」

「謝長纓沒有死?!」

「已經從吳家山莊下山去了?」

趙雙溪回到府邸,便聽到了尖銳的嗬斥聲。他笑了,順著聲音往裡走,推開院門,果然看到黎隱正在發脾氣。

「趙雙溪!」

黎隱一眼便看到了走進來的趙雙溪,立刻質問道:「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大好的機會都讓你給浪費了!謝長纓竟然沒死了!他沒死!一點事也沒有!」

趙雙溪很冷靜,說:「我當然知道,這樣以後的事情才會更有趣的。」

黎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黎隱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的有趣,隻覺得憤怒,說:「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謝長纓孤立無援!你竟然沒能殺了他!早知道我就該派人去殺了他!」

「你?」

趙雙溪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就笑了,說:「好大的口氣啊。你能先從我這裡出去再說罷。」

「你!」

黎隱一愣,隨即臉麵都漲紅了。

趙雙溪並不在與他說話,施施然離開。

黎隱惡狠狠的咬著牙,說:「這個該死的趙雙溪,到底想要乾些什麼……」

……

「終於可以下山了!」

黎洛出了山莊的大門,感覺空氣都清新了起來,他感嘆一句,止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咳咳咳……」

天氣還很冷,黎洛頓時差點被凍成冰坨,止不住就咳嗽了起來。

謝長纓被他嚇了一跳,趕緊給黎洛拍了兩下背,發現他臉頰涼冰冰的,便將自己的披風摘下來,裹在了他的身上,還將人抱在懷裡,說:「沒事罷?是不是冷?」

黎洛被他裹得差點連腦袋都冒不出來,說:「纓纓,你快把衣服穿上,不要耍單兒!你會凍病的。」

「我沒事。」謝長纓說:「我內力深厚,一時半會兒沒有關係。倒是你……」

謝長纓話說一半就沒有再說下去,黎洛中毒了,他們還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所以現在黎洛可是高度保護對象,謝長纓決不能讓他再出絲毫的岔子。

「我抱你下山罷。」謝長纓道:「山路還有點難走。」

「要不……」黎洛看了看旁邊,還有好多人呢,被一路抱著走,自己這比城牆拐彎還厚的厚臉皮,也撐不住啊。

黎洛說:「要不……背著罷?」

謝長纓被他逗笑了,說:「好,你上來。」

謝長纓在他麵前單膝點地,黎洛立刻撲在了他背上,說:「皮卡丘,我們走!」

謝長纓將黎洛背起來,黎洛就將自己身上的兩層披風解開,讓披風也蓋在謝長纓的背上,將兩個人包裹住。

黎洛笑著問:「我真聰明,暖和嗎?」

「暖和極了。」謝長纓點頭。

眾人一起下山,謝棠沒忍住,盯著黎洛和謝長纓的背影看了好久的時間,差點忘了跟上去。

盯著他們兩個看的目光,可不隻是謝棠一個。同行的自然還有薛國攝政王宋憑欄一行人。

雖然黎洛已經極力無視宋憑欄,但是宋憑欄中出現在他前後左右不遠的地方。

這會兒宋憑欄目光陰鷙的很,黎洛和謝長纓的互動他都看在眼裡,雖然至今還不敢相信,但是那兩個人的關係的確非同一般的好,叫人根本無法插足。

薛彥從宋憑欄身邊走過去,也沒說話,不過是挑釁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喊著:「大哥!等等我!」隨即追了上去。

薛彥跑著還回頭瞧了一眼宋憑欄,看到他滿臉不高興的模樣,薛彥就沒來由渾身酸爽的厲害,忍不住小聲嘟囔:「報應!後悔去罷你!」

一行人才走出去一小段路程,忽然就見前麵浩浩盪盪,好像有人朝著山上來了。

「咦,是厲無爭啊。」

黎洛趴在謝長纓的背上,感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是看得遠,一眼就瞧見急匆匆上山的厲無爭。

厲無爭果然來找他們了,眼看著謝長纓安全無恙,感動的差點跪地大哭不起,一口氣兒展開輕功便沖了過來。

「咕咚——」

厲無爭一個不注意,還真就直接跪倒在了謝長纓靴子前,行了一個五體投地大禮。他也來不及爬起來,大喊著:「祖宗!祖宗!我可找到祖宗您了!感謝老天爺,感謝過路神仙啊!」

曹知水走過來,將趴在地上丟人的厲無爭一提,直接拎著他的後衣領就給拎了起來。

厲無爭爬起來,立刻上前對著謝長纓一通「動手動腳」,這裡扌莫扌莫那裡戳戳,說:「祖宗?沒受傷罷?」

黎洛趴在謝長纓背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厲無爭這個二愣子,是在占便宜嗎?

他立刻伸手推開了厲無爭的騷擾,死死抱著謝長纓的脖子,以示主權。

謝長纓道:「我沒事。隻是你比我想象中的,來遲了許多。」

「我……」厲無爭啞口無言,自己是被陛下給「羞辱」了嗎?

厲無爭據理力爭,說:「我這不是怕打攪祖宗您私奔嗎?況且祖宗那麼厲害,誰能動得了你們啊。」

他們正說著話,宋憑欄一行人也走過來了。

宋憑欄一眼就看到了和謝長纓說話的厲無爭,說實在的厲無爭可是個名氣很大的人,是出了名兒的風流倜儻,不隻是在大謝很有名氣,那名氣都逆風臭十裡,傳到了薛國去。

宋憑欄不認識謝長纓,隻是覺得謝長纓眼熟,但是他認識厲無爭,是知道厲無爭身份的人。

宋憑欄眯了眯眼目,厲無爭乃是大理寺卿,更是謝國皇帝眼前的紅人,現在在謝國是沒有人敢得罪的主兒。但是厲無爭對謝長纓的態度,則是畢恭畢敬的。

宋憑欄死死盯著謝長纓的背影,低聲道:「這個人果然不簡單。」

薛彥聽到宋憑欄的話,心中有些擔憂。他們之前在雪山上,所以消息不是很靈通。如今已經下山了,宋憑欄若是叫人去打聽謝長纓的底細,絕對很快就能打聽出來。

看來謝長纓的身份要暴露了……

不過沒關係,薛彥又想了,反正他們在謝國的土地上,宋憑欄應該也不敢做什麼荒唐的事情。

「先下山,有話下山再說。」謝長纓道。

山上還有很多積雪,氣溫非常的低,謝長纓怕把黎洛給凍病了,急匆匆的往山下走去。

厲無爭是來尋謝長纓的,以防萬一帶了不少人來,在山腳不遠處包了一個小客棧,他們急匆匆下山,就在客棧裡先落了腳。

厲無爭奇怪的說:「祖宗,咱們不趕路嗎?」

他說到這裡,極力壓低聲音:「距離會盟沒有幾天時間了,腳程慢的話,可能會趕不上啊。到時候薛國人肯定會找麻煩的!」

謝長纓對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倒不是怕宋憑欄聽到,而是他背上的黎洛睡著了。

謝長纓隻是對厲無爭說:「找最好的大夫來。」

「哦,我這就去。」厲無爭滿肚子的疑問,不過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謝長纓要找大夫,說明有人受傷了生病了,這事情可不能耽擱,厲無爭趕忙跑著就去找大夫了。

黎洛睡著了,謝長纓小心翼翼的將他帶到房間裡,然後將他從背上移到了床上去,又給他蓋好了被子。

大夫很快就來了,厲無爭來的時候,身邊是跟著禦醫的,為了以防萬一。

禦醫進了房間不敢多話,謝長纓叫他給黎洛看診,禦醫規規矩矩就診了脈,這一搭脈搏,臉色瞬間變了又變,看來無需多言,禦醫已經發現黎洛中毒的事情。

黎洛睡了個好覺,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再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白雪,也沒有寒風,自己躺在床榻上,又溫暖又舒服。

謝長纓就坐在床邊,握著黎洛的一隻手。隻是他應該是在出神,竟是連黎洛醒了也沒有發現。

黎洛本來想要叫他的,不過瞧見謝長纓緊縮的眉頭,忽然想要逗一逗他。

黎洛悄悄的翻身爬了起來,從被子裡鑽出來。謝長纓果然在出神,還是沒有發現黎洛的動作。

黎洛小心翼翼,坐起身來之後毫不猶豫,一個猛虎撲食,「咕咚」一聲就將謝長纓撲倒了床榻上。

其實黎洛撲過來的時候,謝長纓已然發現了,他連忙伸手接住了黎洛,一手護住黎洛的後腦,一手摟住他的月要,免得黎洛撲來的太猛會磕到了。

黎洛撲倒了謝長纓,二話不說立刻低頭,就在謝長纓的嘴唇上「啵」的用力親了一下,聲音極為響亮。

「香!」

「強扭的瓜就是甜!」

黎洛扌莫了扌莫自己的嘴唇,說:「大美人,說,你是不是想什麼野男人呢!這麼出神,莫不是要出軌?」

謝長纓被黎洛弄得哭笑不得,說:「睡飽了?這麼大精神頭。」

「是啊,我是不是睡了很久?」黎洛問。

謝長纓將他扶起來,說:「半天罷,反正現在天黑了,你午飯也沒吃,餓不餓?」

黎洛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胃,還真是感覺餓的不行了。

謝長纓站起身來,說:「我讓人給你把飯菜端過來。」

黎洛抓住了謝長纓的手,將人又拽了回來,說:「你怎麼不高興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謝長纓看起來是有點情緒低落,不為別的,自然是因為禦醫來給黎洛看診的事情。

黎洛中毒了,竟然連禦醫都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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