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纓纓,三歲(2 / 2)
這個辦法雖然好,但是想要在皇宮之中下毒,絕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單憑小公主一個是做不到的,所以小公主決定找人幫忙,決定找醫官汪太醫幫忙。
「師父怎麼可能幫她?」汪逸平說:「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給皇上下毒,若是被發現了,死的可不隻是汪太醫一個,汪太醫自然不會同意。
小公主其實早就知道汪太醫不會同意了,所以她做了一些先前的準備,抓住了汪太醫命門把柄,要挾汪太醫不得不給他做事情。
汪逸平苦笑一聲,說:「那個把柄就是我……」
汪逸平那時候剛剛進入皇宮做太醫,他還沒什麼太多的心眼,哪裡想到自己竟然被公主給算計了。
公主叫他幾次來診脈,其實暗中給汪逸平下了毒。
「毒?」黎洛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
公主給汪逸平下的毒,其實和給薛洛下的毒是一樣的,說白了公主就是在提前試藥。
而這種藥很神奇,不知道是誰給公主的,雖然隻是慢*性*毒*藥,但是一旦服用就沒有解藥。所謂的解藥其實就是毒藥,如果停用毒藥一段時間後,都沒有再服用,毒素反而會蔓延的很快,一旦繼續服用毒藥,毒素反而會緩慢一些。
也即是說,汪逸平如果想要活命,那麼就需要繼續服用公主手中的毒藥,這聽起來簡直是個死循環。
公主用汪逸平的性命來威脅汪太醫,讓汪太醫不得不妥協給她辦事。
汪太醫視汪逸平為親兒子那般,怎麼忍心看到他死?所以乾脆一咬牙答應了公主的要求,開始配合公主,給薛洛每天下一點點的毒藥。
原本這些事情神不鬼不覺,可是後來不知怎麼回事,薛洛竟然發現了,還要殺了小公主。
小公主為了自保,設計了自己的清白,跟著鄭國二皇子遠嫁。而汪逸平不得不跟著離開,因為他一輩子隻能做公主的傀儡,受製於人,除非……
公主離開之後,她本以為汪太醫也死定了,會被薛洛殺了滅口。但是萬萬沒想到,薛洛竟然沒有殺汪太醫,而是讓他離開了皇宮,允許了他告老還鄉的請求。
薛洛放過了汪太醫,竟然放過了汪太醫,公主覺得不敢置信,而且心慌的厲害。
汪太醫沒死,若是他把事情告訴更多的人……
那麼很快就會有其他人知道她到底乾了什麼,就連宋憑欄也會知道她乾了什麼。
公主心慌的厲害,她在宋憑欄心中那麼溫柔那麼完美,她決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所以公主派了她信得過侍衛,將汪太醫殺死在了回鄉的路上。
汪逸平說到這裡,忍不住雙眼發酸,眼淚悄無聲息的就流了下來。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師父已經死了,還求公主放了他的師父,小公主跟汪逸平說,隻要他聽話,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麼就可以放過他的師父。
「我真傻……」汪逸平道:「她其實早就想要殺二皇子了,因為二皇子也知道這個秘密,二皇子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所以一直打罵她。她說她忍耐夠了,要我殺掉二皇子,用我師父的命來威脅我,讓我趕緊除掉二皇子……」
汪逸平不得不聽話,他還不知道,自己師父早就死了,直到……
直到來會盟的路上,汪逸平終於知道了真相,所以他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給師父報仇,要殺了公主給師父報仇。而自己的性命,早就不那麼重要了。
「所以說,」黎洛點了點頭:「二皇子營帳內的斷臂,其實不是用來嚇唬二皇子的,而是用來嚇唬公主的。」
那條手臂有一些特點,薛彥說看著眼熟。那條手臂就是公主貼身侍衛的手臂,也是那個殺死汪太醫之人的手臂。
汪逸平在來的路上,已經悄悄的將人給除掉。公主並不知道,還以為侍衛去辦差事了,遲遲未歸而已。
汪逸平故弄玄虛,就是不想公主死的如此平靜,他要讓公主在擔驚受怕,飽受折磨中死去。
汪逸平說:「鄭國的營地看起來守衛森嚴,其實漏洞很多。因為公主想要殺了二皇子,所以特意遣走了好些侍衛和宮女,說不需要伺候什麼的,想要找到時機動手殺人。」
這般一來,公主還沒找到時機,倒是汪逸平找到了時機,將斷臂和血漿留在了二皇子的營帳內,小公主見到了果然驚慌失措,她認出了那條手臂。
隨後二皇子還是被公主給殺了,公主讓汪逸平將二皇子肢解,隻留下了腦袋,其他的剁成小塊拿去餵了獵犬,讓任何人都無法找到二皇子的屍體。
二皇子死的天衣無縫,一時間沒有人猜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薛彥卻發現了那條斷臂的秘密。
薛彥無意間的幾句話,差點要了他的命。公主害怕薛彥發現更多的秘密,害怕薛彥發現自己給薛洛下毒的事情,害怕薛彥發現自己派人暗殺汪太醫的事情,所以給薛彥下了迷藥,然後叫汪逸平殺了薛彥。
那時候薛彥昏迷不醒,公主讓汪逸平將人帶走殺了。汪逸平根本沒有將薛彥帶走,更沒有殺掉。
「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汪逸平笑了,說:「她遣走了所有的侍衛和宮人,屋裡就我們三個人,薛彥當時還昏迷不醒。所以……」
汪逸平動手了,出其不意的直接殺了公主。
汪逸平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很是愉快。
公主萬萬也沒想到,汪逸平忽然反水,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汪逸平輕而易舉的殺死了。
隨後汪逸平按照公主之前吩咐的那樣,將她分屍剁成了一塊一塊的,投餵給了二皇子的那些獵犬。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汪逸平並沒有離開。
黎洛道:「你也知道會盟之地森嚴,離開鄭國營地不難,但是想要離開整個會盟大營就是難上加難,所以你根本不打算離開。」
汪逸平殺了公主,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竟然坦然的留下來了。就如汪逸平說的那般,他中了毒,根本沒得救了,死與活沒什麼區別。
當然黎洛也猜對了,就算汪逸平想要離開,這也是十足困難的事情。
還有一點……
黎洛又道:「你將公主的屍體投給那些獵犬,他想要看著那些獵犬將你的仇人一點點吃乾淨,對不對?」
汪逸平笑了笑,沒有說話。
前因後果已然清楚明了,黎洛點了點頭,忽然轉過去看了一眼趙雙溪。
汪逸平立刻道:「我師兄跟這件事情毫無關係,他不知道我殺了人,也沒有幫我,所以陛下……」
「和他沒關係。」黎洛說:「我也沒說和他有關係啊。我隻是想要和他說一說其他的事情罷了。」
趙雙溪胳膊流血,在剛才他已經給自己簡單包紮過了,看起來又恢復了翩翩公子的模樣。
趙雙溪坦然的道:「不知陛下想要和下官說什麼事情。」
「畫軸啊。」黎洛笑眯眯的說:「你不會已經忘了罷,上次我們還沒討論完這件事情呢。」
趙雙溪恍然大悟,道:「陛下原來想問的是這件事情。」
黎洛說:「那幅畫是你故意留下來的罷?那麼你肯定知道畫上的人是誰了?朕這麼聰明,你可不要糊弄朕啊。」
謝長纓皺眉,他也很上的人是誰,為何會和師父長得一模一樣。
趙雙溪一陣沉默,倒不是消極抵抗,隻是似乎看起來在出神,聽了黎洛的話思緒不自覺就飄遠了。
趙雙溪還跪在地上,抬起頭來看著黎洛,不答反問,說:「我也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明明是我先問的。」黎洛不滿的說:「總要有個先來後到罷!」
趙雙溪卻自顧自的問:「你……是不是黎洛?」
他這話一出,黎洛和謝長纓均是一怔,真的是被趙雙溪給嚇著了。
黎洛忍不住說:「你說什麼?」
他不是沒聽清楚,隻是不敢置信。
黎洛是他的名字,這個很少有人知道,尤其是在薛國之內。大家都覺得黎洛是他們的國君薛洛,幾乎沒有人知道黎洛這個名字才對。
「真的……」
趙雙溪沒有聽到黎洛的回答,但是看到了他的表情,說:「黎洛?真的是你?」
黎洛都被趙雙溪給搞糊塗了,自己以前認識他嗎?趙雙溪怎麼好像見過自己的樣子,而且好像還和自己很熟的樣子。
趙雙溪看著黎洛,竟然雙眼發紅,低聲道:「義父?真的是你嗎?」
黎洛更是給他說懵了,義父?什麼義父?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比自己還大的便宜兒子?
「陛下!」
就在這個時候,營帳外麵傳來了攝政王宋憑欄的聲音。
宋憑欄看起來有急事,站在營帳外麵說:「陛下,急報,萬分緊急。」
事情趕事情,黎洛還沒搞明白趙雙溪說的什麼意思,宋憑欄又有急事要見黎洛。
說是急報,那八成是和邊關戰事有關係,黎洛對於戰事根本沒有什麼概念,但還要硬著頭皮說:「好,等一下。」
他說罷了,對謝長纓道:「你在這裡看住他們,我馬上就回來。」
營帳內情況一言難盡,黎洛不想讓宋憑欄進來,隻能他自己出去了。
謝長纓對他點了點頭,說:「快回來。」
黎洛說:「馬上。」
他說完了就往營帳外麵走去,撩起門口口中的帳簾子。
趙雙溪的目光一直盯在黎洛的身上,黎洛走一步他動一下眼眸,十分專注的看著他。
謝長纓很是不滿趙雙溪的眼神,皺了皺眉頭。
趙雙溪看著黎洛往外走,然後帳簾子被掀開,原本烏雲密布的夜空,不知何時變得晴朗了許多,星星倒是無法瞧見,但是遠遠的天邊,一輪朦朧的滿月,看起來縹緲又真實。
趙雙溪忽然渾身一震,根本不顧還架在自己脖頸上的長劍,猛的就站了起來,大喊著:「義父!不要出去!」
黎洛似乎聽到了趙雙溪的大喊聲,下意識的想要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
他一手撩開營帳簾子,回頭就看到滿臉驚恐的趙雙溪,還有一身侍衛打扮的謝長纓。
然而隻是眨眼的功夫,昏暗的營帳消失了,趙雙溪消失了,就連謝長纓也不見了。
黎洛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隨即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
黎洛心說糟糕,這難道是又要穿越?
他已經對這種感覺不陌生了,但是沒想到會穿越的如此突然。他想到之前的情況,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會穿成誰,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會和謝長纓分別多久……
「嘶……」
黎洛昏沉的時候,一直都想著要盡快醒來,可不能再讓謝長纓等著了,他不想再叫謝長纓傷心難過。
黎洛猛的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隻覺得周身冷得很,一連打了個好幾個哆嗦。
「好冷……」
黎洛搓了搓手,心裡想著沒錯沒錯冷就對了,自己穿越之前是冬天,若是一睜眼變成了夏天豈不是糟糕。
「這是……什麼地方?」
黎洛搓著手站起身來,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睜開眼睛不在大理寺的牢房。
四周很開闊,根本不是什麼牢房,黎洛看了看左右,自己身在荒郊野外,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絕對不是之前的會盟大營,跟本不知身材何處。
「謝長纓?!」
「謝長纓!」
黎洛穿越了這麼多次,還是頭一次在大理寺牢房之外的地方醒來,隻覺得這次有點不對勁兒。
不過不在牢房裡醒來也好,這樣黎洛就可以自由行動,可以直接去找謝長纓了。
黎洛喊了兩聲,沒有人回應他,下一刻黎洛卻愣住了。
黎洛抬起手來,扌莫了扌莫自己的嗓子,他穿的還是一身古裝,並沒有一睜眼就回到了現代。但是他的聲音……
「我的聲音……」
黎洛喃喃的說著,滿臉不敢置信。
黎洛的聲音,他真是又熟悉又陌生。那是屬於他原本的聲音,但是自己又好久沒有聽到了。
黎洛一直在穿來穿去,變成不同的人,變成不同的樣子,很長時間沒有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黎洛一個激靈,快速向前跑過去,前方有一片湖水,雖然天氣冷了,但是湖水沒有結冰,看起來還挺清澈的。
黎洛蹲在湖邊探頭一看,頓時滿臉欣喜,眼睛瞪得渾圓。
「真的是我啊!」
湖水映照出一個少年人,長相頗為斯文無害,穿著一身古裝,長發直接披下,看起來整個人有些狼狽,不過少年正歡喜的笑著,笑容著實燦爛,恐怕任何人看了都可以忘掉所有的煩惱。
黎洛趕忙在自己臉上扌莫了好幾下,說:「這不是我的臉嗎?」
黎洛沒想到,自己還能穿回到自己的身上來。但是仔細往河水裡一瞧,莫名又覺得不對勁兒。
水中的少年人肯定是黎洛本人沒錯了,但是這身衣服有點……
莫名有點眼熟啊。
黎洛仔細一回憶,頓時恍然大悟:「趙雙溪的那幅畫!」
那幅畫中畫著一個年輕人,長相和黎洛一模一樣,衣著也和黎洛現在的衣服一模一樣。
黎洛雖然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黎洛急的謝長纓說過,畫中人是謝長纓的師父,而且還是小時候的師父,早已經過世了。
「這……」
黎洛腦袋裡有點發懵,這什麼情況,謝長纓的師父不是早就過世了嗎?那自己現在……
黎洛眨了眨眼睛,水中的少年人也眨了眨眼睛。
「我這是穿到纓纓小時候了嗎?」
黎洛心頭一跳,這下好了,謝長纓沒有等黎洛一年兩年甚至很多年,黎洛反而穿到了還不認識謝長纓的「過去」。
一陣糾結過後,黎洛眼眸裡閃爍著興奮的狼光,喃喃自語說:「纓纓現在幾歲?三歲?五歲?還是十歲?會不會隻有我膝蓋那麼高?我的媽啊,這是要可愛死我嗎?」
黎洛稍微一腦補,感覺自己心都要融化了!
不管如何,黎洛打算先找到謝長纓再說。
「在那裡!」
「找到了!」
「快抓住他!」
黎洛在河邊頓了半天,腿腳有點發麻,才站起來就聽到呼喝聲。
黎洛回頭去看,一群黑壓壓的人沖了過來,將他團團圍住。那些人不用自報家門,黎洛已經猜出了八成。
是大理寺的侍衛們,黎洛穿越這麼多次,對他們的行頭打扮那是再熟悉不過的。
黎洛有中不好的預感,乾笑著說:「幾位……」
他話沒說完,為首的侍衛一揮手,說:「好你個黎洛!竟然敢逃獄!給我拿下!抓回大理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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