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夢耶,幻耶(1 / 2)
羽棲長老麵露慈祥的看著靈溪,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靈溪那淒涼的往事,令得自己也是柔腸百轉。
「癡兒,去吧!這是你心裡的執念,倘若今生紅塵不了,道心如何也不會圓滿。」
「師尊,弟子不肖,等俗事了後,再來侍奉您老人家。」靈溪磕頭跪恩。
「溪兒,這裡有些丹藥,你且拿著,世道不平,切記平安為重,諸事背後都有月嬋為你撐月要,不要損了月嬋的風骨。」羽棲長老叮囑到。
靈溪接過丹藥,點了點頭,滿臉淚痕,依依不舍的沖著長老道別。
靈溪淚痕密布的模樣,極其惹人愛憐,那精致的娃娃臉似乎一夜間成熟了很多。
淩天路徑位置通過神念傳給靈溪,她來到臨邊村,已是傍晚時分,炊煙裊裊,沒有多少人在外遊盪,村裡寧靜祥和,世外桃源般,靈溪眉心一動,按照淩天神念找到了那座屋子。
寬敞簡單,但透著一股蕭索,院內擺著一些殘破的桌椅,規規矩矩的摞在角落,門窗都有些破舊,一根晾衣繩,橫亙其中,上麵晾曬的衣衫,邊緣都已經裂開。門旁種著一顆桃樹,深秋染黃了桃葉,伸出手來一點點的觸碰這些屬於他的東西,好像又回到那個眷美時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功名富貴怎能和你相比,天地之大又怎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靈溪眼淚不停的打轉兒,這時,一句老態龍鍾的聲音傳來
「食物放在門口就行了,周某謝謝鄉親們。」
靈溪望著那個年老體衰的背影,嘴角不停的顫抖,鼻子酸楚,眼淚落了下來,連腳步都無比沉重,自己辜負了他多少,開始後悔為何入宮之後不去尋他,一時間心生怯意,不知如何是好。
眼淚朦朧,好像又看見了當年的他,透過磚牆,癡情的望著自己,心中無限歡喜,也隻能低頭輕道一聲「少爺」,紅著臉頰,跑回屋裡,透過窗邊,偷偷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一切宛如昨日,她在桃樹麵前,涼風吹過臉頰,眼淚垂落地麵,望著那個蒼顏白發,頹然孤單的身影,怯生生的說道:
「少爺」
那個顫抖佝僂的身子還沒轉過頭來,
「啪」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稀碎,雖然聲清幽,但依然驚雷般炸響耳邊,那麼的動聽,那麼的悅耳,多少次最美的夢裡都不敢夢到的聲音,多少次虔誠的祈禱不敢奢求聽得的聲音,如在月中吟唱,似在仙中輕吟,是九天之上的迦陵鳥叫鳴?還是普渡眾生的禪籟梵音?
身影顫抖更加劇烈,也都忘記了轉身,低低的嗚咽傳來,雲沒有遮住思念的眼,地沒有埋住癡情的心,能再次見到她,九死猶未悔。
顫抖著轉過身來,手中的拐杖都不聽使喚,腿腳哆嗦著,老淚縱橫,眼睛再花,也能看清那個心裡人兒。
四目相對,剎那間猶如五雷轟頂一般,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周先生看見那雙含淚的秀目盯著自己,竟然愣住了,目光交接,一瞬間交換了千言萬語。
靈溪慢慢向他走來,每一步仿佛走在了琴弦上麵,新月清暈痕,臨水照花人,一步一畫麵,一步一琴音,每一個聲音都跳躍著進了心裡,變成一個烙印,嵌入了記憶,看著那仙子般的靈溪,他忽然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他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少爺,
我想你」
靈溪緊緊的湧入他的懷裡,還是那個如同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那樣,沉浸在這甜美的夢中,久久不願醒來。
天地悠悠,萬籟凝寂,秋風蕭瑟,吹過周文與靈溪的身子,宇宙中好像隻剩下這兩個人,緊緊擁抱著,一輩子都不想分開,隻覺得天旋地轉,一直想這麼相擁相抱下去,就算山崩地裂,也不能將二人分開絲毫,都是熱淚滾滾,浸透了對方的衣衫。
許久許久……兩人才鬆開,相互凝視對方,靈溪還是那般模樣,精致的娃娃臉,吹彈可破,周文卻是乾柴枯樹,激動的神情讓他麵色稍顯紅潤,但還是掩蓋不了那老鍾老態。沒有人會認為他倆是一對愛侶,更像爺爺和孫女。
「溪兒,我終於見到你了,這……這不是做夢吧!」周文顫抖的說。
「少爺,這不是做夢,不信你扌莫扌莫我的臉,不就就知道真假了。」靈溪說道,雖然臉上開心非常,但熱淚仍是止不住。
「溪兒,我老了,你還是那般模樣……」周文眼裡閃爍著哀傷。
「我的少爺終於長大了,無論你的樣子如何,我永遠和你在一起。」靈溪說道。
周文捧起她梨花帶雨的麵龐,端詳個不停,內心洶湧澎湃,難以自持,向她嬌紅欲滴的唇上口勿去,靈溪閉著眼睛,睫毛上的淚珠還在輕顫,羞澀的迎了上去,四唇相碰,都是覺得火燙,兩人身子也都是顫抖個不停。
周文氣血翻湧,心髒承受不了這種刺激,踉蹌幾下,竟然暈了過去。
靈溪見狀,馬上過去扶住了他,輕輕的把他扶到了內室的床上,溫柔的看著周文,無限愛憐。
靈溪斷裂的元脈已經恢復,甚至比之前更加渾厚,走到外屋,心神一動,元力彌漫周身,靈溪一咬牙,所有元力頓時匯於眉心,一顆小小的虛幻光球浮現虛空,兀自發著幽幽白芒,嗡嗡聲音不斷,空間輕輕的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