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5臨邊往事(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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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雲國,極北,臨邊村。

雪已經下了兩天,就像老天爺發怒了一樣,鵝毛大雪下得又猛又烈,村中一座小院兒,院中的雞都在柴房苞米杆中緊緊的擠著,風卷著雪花,打著轉兒的飄到柴房內,院口窩裡的黃狗蜷成一團,即使有人在院門口走過也不會汪汪叫上幾聲,生怕一張嘴就凍上了舌頭。「哢嚓」一聲,厚厚的積雪又壓斷了一根樹枝。

屋內卻是另一種暖融融的景象,柴火在爐內發出劈啪的燒灼聲音,牆上掛著一些動物皮毛和幾把弓箭,牆角堆了些鐵具。

「漢子怎麼還沒回來。」

一位圓臉村婦望了一眼門外,自言自語道。她嘴唇厚厚的,皮膚有點黑,耳朵上的凍瘡有些愈合的跡象,臉上點點的皴裂,她正偎著炕上的小火爐,身子斜倚著被褥,對著窗戶一陣一線的坐著手工,目光裡盡是溫柔。嘴裡輕輕的唱著

「打籮籮呀曬籮籮,

打來了穀子蒸饃饃,

蒸了饃饃乾啥呀,

劈柴呀,燒火呀,

抓饃呀,煮疙瘩,

盛碗裡,夠不著,

饞壞了那個小娃娃。

村婦輕輕的哼著,嘴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起來,臉上滿是歡喜與溫情。村婦身邊已經放了好幾件嬰兒穿的小衣服,外麵是些粗布的,裡麵絮上了棉料子,棉質材料在村中已經很少見了,尤其在邊遠村落,還是這數九寒冬的時節。村婦肚子高聳,上麵蓋著一條裘皮毯子,手裡還在不停的做著針線,嘴裡還在輕輕的唱著,爐內的火焰漸漸的淡下,天色也緩緩的黑了。

「漢子該回來了吧。」

村婦望了一眼窗外的暗下來的天。掀起毛毯,略顯笨拙的從炕上下來,村婦粗胳膊粗腿,經常乾活的模樣,扯過毯子,正想蓋在身上,

「哎呦,這可惡的小崽子又踢我……」村婦扌莫了一下肚子笑著暗罵。推開門,寒風卷著大雪撲向村婦的的身子,刀割一般寒風讓她又緊緊的裹下身上的毯子,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漢子可別出什麼事啊,呸呸……我這臭嘴,神仙菩薩可得顯靈保佑我那漢子,回頭我去廟裡多燒幾炷香。」

村婦一直絮叨著,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怕滑倒,小心緩慢的向柴房走去。

伸手一抓苞米杆,擠在上麵的母雞咕咕的叫了幾聲,表示不滿,好不容易捂熱了卻讓你給拽走了。突然,村婦像想起來了什麼,手伸向雞屁股一扌莫,除了一片溫熱啥都沒有。

「又沒下蛋,再不下蛋把你們都給燉了」

村婦罵到,她可舍不得燉,雞也沒吃過啥正經東西了,每天就啄幾口苞米杆。想到起每次吃雞蛋的時候,肚裡那崽兒總是踹的特別歡,她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股子溫馨。村婦把雞攆走,抱起苞米杆抖了幾下,抖落了不少積雪,蹣跚的走到灶旁,手托著肚子,雙腿張開,慢慢坐在小凳上。耐心的把苞米杆掰短一些,參合著苞米芯,一點點填入灶內,拿出火種,對著一吹,

「噗」,吹向了灶內,一陣明亮,隨即暗紅色的火苗跳動著,

「噗……」,側過身子歪了腦袋,又是一陣猛吹,用力過大差點坐在地上。

「咳咳……」苞米杆上的有點殘雪,熏出煙來,村婦手扶地,揉著眼,咳嗽著,趕緊拿起燒火棍子抬了幾下苞米杆,青煙裊裊,灶內著了起來。轉身走向米缸,掀開蓋子,從幾乎見底的缸裡,抓起一把苞米麵,猶豫了一下,在那破碗裡撒了些許,

「咕咕咕……」那群母雞如同擰緊了發條一樣,突然跑過來,你推我搡,啄向那破碗。

「餵不飽的雜毛」村婦瞅了一眼說道,腳還踢了下那群雞。然後把手裡剩下的勻入鍋內,打算做苞米糊糊喝。

家裡好幾天已經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一頓飯了,今年的收成一般,冬天的獵物又很少,村婦懷孕吃的也多,乾糧這幾天已經見底,剩下的也挨不了幾天。大人倒是還好,飢一頓飽一頓的也沒啥關係,但是肚子裡有了娃,平日裡夥食跟得上,娃在肚子裡也鬧騰的厲害,左踹一腳右蹬一下的,這幾天夥食不怎麼好,娃居然也消停了,漢子有些沉不住氣了,怕把肚子裡的娃給饞壞了,盡管村婦一再阻攔,漢子還是執拗的,頂著大雪上了山,安慰村婦說這片林子自己閉著眼都能回來。於是一大早,漢子啃了幾口乾糧,灌了一大口烈酒,拿了弓和叉就上山了。

看著越來越暗的天,村婦有點心急了,平日裡打獵這時候也該回來了,就算今天天氣差,也不應該回來這麼晚的,打算若是漢子再不回來,便請鄉親們去林子裡幫著找找。

「汪汪汪汪……」那條黃狗突然劇烈的叫了起來,抖著身上的雪,沖向門口。

村婦弄熄灶內的柴火,正想去外麵找鄉親幫忙,這時聽見狗叫,站起身來向門口看去。

「婆娘,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了啥?」粗豪的聲音傳入院內,一個身形狀巨大漢子扛著小山一樣的獵物走了過來,獵物太大結果擠在院門口了。

村婦看見他,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婆娘,早說搗鼓下門口,你看看進不來了吧……」漢子的聲音中明顯的有帶著幾分得意。

「淨扯那沒用的,你還知道回來啊,你恁不讓那山裡的怪物把你吃了」村婦埋怨道,還是一點點往院門口挪去。還沒走到門口,看那漢子轉了個身,側著身子,把獵物扛進了院內。

「別別,你可別過來,院子裡滑,可別摔著,你倒是沒啥,肚裡的娃可受不了……」漢子把東西一扔,砰的一聲巨響,砸的雪花亂飛。漢子趕忙跑過去扶著。

「好你個沒良心的,有了娃就忘了我是吧,你等著,明天我就回娘家,平日裡伺候你吃伺候你喝……」村婦佯怒,絮叨開了,漢子把她攙到屋裡。

「錯了,行不?」漢子麵帶討好。燭火映照下,才看清漢子的麵貌,他身材極其魁梧,紫黑色的麵孔,濃眉大眼,下巴腮幫都長滿了虯髯,如同墨汁染得那樣黑,胡須與鬢角都連在了一起,天寒地凍之下,都給凍成了冰碴子。漢子背著叉掛著弓,一身動物毛皮,衣服上都是積雪,一陣拍打,雪花亂飛。

「出去,出去,別把屋裡給弄髒了」村婦連忙往外推。順帶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的東西,一頭巨大的獐鹿。

漢子嘿嘿的笑了幾聲,放下叉和弓,去了院子中,一陣抖動拍打,黃狗圍著漢子熱烈的跳動,尾巴急搖,眼巴巴的望著他,漢子見狀去柴房拿出柴刀,砍下一點肉來,扔給黃狗,黃狗一叼,歡快的轉了一圈,「哧溜」一聲鑽到狗窩慢慢享受去了。

「這傻狗」漢子笑著,院中小山一樣的獐鹿躺著,一隻弓箭從頸部貫穿而過,停在那裡,血液早已僵住。顯然這次進山收貨頗豐,漢子又拉又拽又抗又背,最後硬是給弄回了家。

「這次的獵物,還行吧」漢子沖著屋內的婆娘賣弄。

「別瞎囉嗦了,抓緊把外麵的東西分了,快給人家許大夫送些過去,上次人家說咱的娃兒胎裡弱,給了我幾顆仙草吃,還沒好好的謝謝人家」村婦撫扌莫著肚子,說道,眼神裡又露出愛憐,實際上她也沒想到這次會有這麼大的收獲。

「這還用你說,許大夫以前跟我說過,鹿角越紅越好,我看這玩意兒紅不溜秋的跟血一樣,許大夫肯定會喜歡。」拿起柴刀,一刀砍下,見那隻巨大的鹿角崎嶇蜿蜒,嶙峋怪異,刺突突的如同生長了許多斜叉小樹那般,而這顆小樹頂端形成了扇麵一樣的東西,很是奇怪。漢子又一刀把另一根也砍下來了。

「我那叉頭杵了一下,有點鈍了,明兒雪停了,去村頭鐵匠王哥家裡打幾下」一刀下去,又是一塊肉下來。

「你別忘了周先生家,等咱娃出來,還得指望人家給幫著起個好名字。」村婦提醒道,漢子又是一刀砍了下來。

「對對……,周先生家一定要去的,我倒是忘了這茬兒」漢子愣了下,於是剁下來一大塊肉,擱在一邊。

「還有去旁邊李家哥哥和楊家哥哥那裡,上次你們外出打獵,好幾天沒回來,都是倆家嫂子來這兒伺候的」孕婦提醒道。

「也加上隔壁趙嬸,年歲大了,男人也沒的早,孩子又在營裡當兵,怪不容易的,也喊過來吧。」漢子說。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會兒功夫,小山一樣的獐鹿被砍成了很多小堆,自己家裡剩下了一點內髒脖頸之類的,餘下的都給鄉親們分成小垛,村裡的每戶人家都安排到了一些。

再看那漢子呼哧呼哧的喘著白氣,顯然是累壞了。

「婆娘,你去內屋打幾斤高粱,我去把哥哥們都叫來吃酒,也老長時間沒在一塊兒了,吃完酒再讓他們把東西帶走」漢子說完,正欲往外走。

村婦聽到,拿起一個罐子,正要要去打酒,看到了漢子打獵的帽子還放在屋內。

「先等會,帶上這個……萬一凍著咋整」村婦把帽子踮起腳來給漢子帶上。

「叭」漢子看她給自己戴帽子,他在村婦臉上親了一口。

「快死一邊去,你咋這麼不嫌臊得慌,讓人看見咋整,看我不……」村婦伸手做出欲打人的樣子,漢子嘿嘿的笑了,一溜煙消失在風雪中。

屋內燭光搖曳,酒香彌漫,呼呼的北風倒抽爐內的柴火,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卻被人聲掩蓋了下來。

「哈哈哈……,這次先謝謝淩家哥哥了,家裡米缸見底了,這陣子跟婆娘正發愁吃食呢」一漢子說道。

「楊家哥哥可別說這個,咱都是好兄弟,前陣子家裡糧食緊,要不是楊家嫂子周濟著,我那大肚婆娘不得餓壞了,來,敬楊家哥哥一碗,乾了。」淩家漢子一仰頭酒乾了,眼角餘光瞅了一下婆娘,發現她正狠狠的瞪著自己。

「哈哈哈……」兩人發出了暢快的的笑聲。

「淩家哥哥,大雪這幾天沒停,山都封死了,打獵已經不可能了,不光是楊家哥哥米缸見底了,我家的缸也見底了,若不是淩家哥哥這次,我就得吃苞米杆啦,我敢說大夥家的餘糧肯定都不多了,淩家哥哥這次可以說是救了咱大夥,我提議咱村裡兄弟們敬淩家哥哥一杯……」許大夫端起酒碗,向四周示意,大夥紛紛站起來,向淩家漢子一起敬酒,紛紛仰頭乾了。

淩家漢子趕緊站起來,說「兄弟們怎地都這麼客氣了,許家哥哥說的話太嚴重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誰家有個難處不都得幫著啊,更何況平日裡嫂子們對我那婆娘也是隔三差五的送東西吃,我都沒法報答,這杯酒該是我敬諸位兄弟們才是。」端起來一口喝掉,酒順著胡須流到脖子裡,揮手一抹,不放在心上。

「淩大哥,周某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萬事幸有父老兄弟照應,無以為報,奈何周某酒量淺薄,但今日興起,願飲半碗,略表寸心,再表謝意,望諸多……」周先生緩緩的抬起手來,正欲把酒碗送到口中,話還沒說完,旁邊一人抬了下他的胳膊,酒差點撒出來,連忙扶穩端平。

「周先生,你就別弄那些酸不拉幾的詞了,教教娃兒還行,我們都聽不懂,什麼縛雞燒雞的,甭廢話,乾了。」說話的漢子一托周先生的手,辛辣的烈酒直灌心肺,咳咳……幾聲,周先生嗆到喉嚨,刺激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瞬間填滿了屋內。人們撕扯著鹿肉,笑著談著,幾名女眷在後方吃著,聽著。

「許家哥哥,你看看院裡,這次弄這鹿角咋樣?」淩家漢子問到,許家哥哥是村裡的大夫,而且腦袋很聰明,平時大夥家裡有個啥問題也喜歡問他。

「淩家哥哥,我看這對鹿角比外麵那堆肉還寶貴,這對兒家夥當真要給我嗎?我怎麼能占這個大便宜。」許大夫問。

「許家哥哥這是哪裡話,上次婆娘那些草藥還沒謝謝呢,你不知道,這次我扛回來的路上這倆玩意兒可礙事了,老是這磕一下那碰一下的,要不是給哥哥你留著,我早掰下來扔了。」淩家漢子說。

「這麼久了,藥草的事還提它做啥,都是好兄弟這不顯得遠了嘛,也可得你沒扔,那今天我就占你這個便宜了。」許大夫說,麵露喜色,多看了幾眼院中。

「許家哥哥,你說的這麼好,那這玩意兒到底能乾啥用?」旁邊有個漢子好奇的問到。

「這玩意兒可是個大寶貝,尋常鹿角砍下來,一小會兒的功夫就變得跟乾柴禾一樣。你看這鹿角砍下來以後,根部都結成血痂了,顏色還是殷紅一片,顏色沒變,鹿角頂端像扇子一樣,沒猜錯的話這叫『血芝茸』,枝乾幾十年成型,而那個鹿角頭上的扇形要幾百年才成型,院中這對兒估扌莫著得幾百年了,這個玩意兒女的一點都不能吃,要不然會長出胡子來,若是男的吃了,身子骨弱,吃了以後可以改變體質,變得強壯,跟淩家哥哥這樣的身子骨似的,要是吃一點,不會得病,就算這種天氣,穿件單衣去外麵打獵也不會覺得冷,是天底下最陽烈的東西,最有生氣的藥材。另外這玩意兒,還有一個極大的妙處……」許大夫麵露狡黠,停住不說,吊了下眾人的胃口。

大夥還有後麵的女眷,都聽得入神,見他突然閉嘴了,後麵一個急脾氣的女眷見他這樣,急咧咧的開口了「許家哥哥,別賣關子了,到底還有啥妙處,興許咱村裡哥哥們還能用的上呢」

「哈哈哈……看看給嫂子急得,陳家哥哥肯定用的上,一會兒我就給他點。」,許大夫沖著陳家漢子說,陳家漢子憨厚的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個妙處就是漢子吃了以後,晚上跟婆娘在那種事上……」許大夫說話的時候明顯在「那種事"三個字上明顯的拐了個彎。

「哈哈哈哈……」眾多漢子都笑開了花。而那些女眷臊的滿臉通紅,陳家嫂子頂著番茄一樣的大紅臉跑過來擰許大夫的耳朵,大夥笑的更是前仰後合。氣氛打開了,你一句我一句所有人都說著各種新鮮事,也無非十裡八村的事情。

「兄弟們有沒有見過神仙?」村長問,慢慢吞吞的撕下一塊肉塞嘴裡。

大夥都是一愣,他們並沒有見過神仙,而且這種事情他們也很感興趣。

聽到村長說這個,周先生一怔,眼中光芒閃爍,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但又強壓了下去,遂即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

「我倒是知道有神仙,但是從來沒見過。我聽我爺爺說的,我爺爺聽他爺爺說的,有一年雪下的特別大,都沒到月要這了,大雪把一處山窩子給壓塌了,塌了山窩子裡麵發出來各種顏色的光,那時候我爺爺的爺爺正在山林子裡麵找東西吃,看見那山窩子發光,趕緊向那個地方跑過去,雪下的大,跑不快,剛要到的時候,從天上下來幾個人,男的女的都有,說是踩著雲彩過來的,看模樣還挺俊的,嚇的他趕緊躲在雪中,沒敢吱聲,躲了好一陣子那群人才飛走,走了之後那些帶顏色的光也沒有了,我爺爺進去轉悠了一圈,覺得像是個墳地,裡麵也沒留下啥東西,在旮旯裡找到一本書,揣進懷裡帶了出來,回家後發現是個治病的,於是我們一家子慢慢開始做大夫了」許大夫說,眾人恍然大悟,才知道原來許大夫是這麼學的醫。

「那兄弟們知不知道,前年葛家莊有個小娃兒被神仙給帶走了,說是收入門派中,當神仙去了。」村長說。眾人都搖搖頭不知道此事,葛家莊倒是不太遠,而神仙太過遙遠。

「這件事別的村都知道,而且神仙也往別的村裡去過,隻是別的村裡沒有給帶走的,隻有葛家莊有一個,我曾經收到過神仙的傳訊,問我村裡有沒有十歲以下的小娃兒,神仙隻收十歲以下的,好像能測出點什麼東西。咱村裡沒有,所以神仙就沒過來。」這時候,眾人的目光都看了幾眼屋內的幾個大肚子孕婦。

「村長哥哥,那神仙長啥模樣啊」一位村婦問到。

「這個……我也沒見過,聽說臉是紅色兒的,胡子是白色兒的,穿著一個大袍子,好幾個人,袍子顏色也不一樣。那個小娃兒被選中之後,葛家莊足足擺了好幾天宴席,我還去吃了一頓,聽席上的人這麼說的。」村長說。

「那神仙為啥要收葛家莊那個娃兒,那麼多小娃兒,為啥要帶走他呢?當神仙有啥要求不?」一漢子問到。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聽席上的人說,幾個神仙有拿銅盤子的,有拿銀勺子的,在那盤子勺子靠近小孩的時候會有反應,天上出現了圖畫,然後便選中了那個娃兒,說是那機會比中個秀才還難。」村長說,眾人明白了。

「等個十年神仙還會來,到時候咱村裡有娃娃了,到時候咱一起看看就成了」村長說。

大夥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後麵幾個大肚子婆娘,心裡竟有些期待。

話題轉開,眾人又是熱熱鬧鬧的聊了起來,酒吃到半夜才散,大夥紛紛向淩家道謝,背著淩家漢子分好的東西,回家了。

收拾完畢,兩人躺在炕上。

「淩哥哥,你說咱的娃兒能當上神仙不?」村婦說

「嗯……應該能吧,你不看看誰的種兒。」漢子扌莫著婆娘肚子說。

「呸,瞅瞅你傻不愣登那樣兒…也就我瞎了眼會跟著你…」村婦說。

「哎呦呦,這小崽兒又踢我了,看來崽兒今晚吃撐了」村婦說。

「嘿嘿……我的手也覺著了他踹了。」漢子說。

二人閒聊了一會兒,幸福的睡去。

第二天,雪還在下著,隻是勢頭小了很多,直到第三天雪才停住,陽光大好,門外白皚皚的一片,放眼望去鋪天蓋地都是刺目的白。淩家漢子推開門,走了出去,與大夥一起到外麵打掃。

臨邊村的規模不大,百餘人左右,村東邊一聲吆喝,村西頭就能聽見,民風淳樸,質地純良。人們心裡也沒有什麼秘密,沒事也就聊聊林子中那片的獵物多,耕田什麼器具好用啥的,甚至誰家生了幾隻狗崽子,母雞孵出幾個蛋人們都能討論半天。

這時,村裡的漢子們正在齊心協力的打掃整個村落,從頭到尾一起來,而不是各人自掃門前,一上午的功夫,雪都被鏟乾淨,然後倒在村後的水溝裡,村子已經露出了先前的模樣。雖然寒冷,但是忙碌之下每個人的臉上都紅撲撲的,鼻子嘴巴冒著熱氣。

淩家漢子打掃完村裡,回家去拿獵叉,正想去村頭鐵匠那裡,弄點精鐵補一補,還沒出門,這時村長過來了。

「淩家兄弟,走,中午到我那吃酒去,很多兄弟都過來了,前日兒光顧著高興了,有點事兒忘了問,咱兄弟們邊吃邊聊。」

「好嘞,我收拾下,馬上過去。」漢子把隔壁趙嬸找過來,安排在自己家吃飯,也方便照看著自己那大肚子婆娘,然後直奔村長家裡。

中午時分,爐火燒的正旺,村長家裡,酒香四散,一屋滿是精壯漢子,許大夫也過來了。

「淩家兄弟,那天光顧著聊了,也沒問你,那條獐鹿你是在林子中哪個地方逮到的?林子咱兄弟們都熟悉,怎麼從來沒遇見過這家夥」村長問。

「那兄弟們知道『鷹嘴崖』不?」淩家漢子端起酒碗,一仰頭自己乾了。

「知道啊……往東十來裡就到了,不算太高,但挺陡的…」一漢子說,大夥也都隨聲附和。

「那麼『鷹嘴崖』下麵哥哥們沒去過吧」眾人都搖了搖頭,表示沒去過。

「我就是在崖下麵逮到的,也不能說是逮,而是我碰見的,淩家漢子自己拿過酒壺又倒了一碗。

「山崖下麵有個水池子,凍上了,因為山崖擋著,池子上也沒多少積雪,我看池子裡有幾條魚凍在冰塊裡,打算弄出來,用叉子鑿開冰塊,結果一叉子杵在石頭上了,叉頭都歪了,可能這下子動靜大點,把那頭獐鹿嚇著了,這家夥刺溜一下,就竄出來了,把我也嚇了一跳。於是我也不鑿了,就逮這家夥了,費老大勁才逮著,結果爬不上來山崖,還是繞遠路回來的……」淩家漢子說道。

這時,許大夫開口了,「淩家哥哥,這種獐鹿一般為一公一母,倆個一般都不遠離,公的逮著了,母的肯定也在附近。若是逮著,那麼村裡的兄弟姐妹這個冬天能挨過去了,這次大夥一起去趟你說的那個地方,我讓村長把大夥叫來就是想商量一下這件事,哥哥們覺得咋樣?」

眾人都沒考慮就紛紛同意,都躍躍欲試。無論能不能獵到他們都想去一趟。

「淩家哥哥,上次是你自己逮回來的,這次你就別去了,而且看嫂子的模樣,怕是就在這幾天了,你就在家陪著嫂子,我和哥哥們一起去就行了。」許大夫說道。

「沒事兒,我認識路,帶著大夥也方便,家裡我讓趙嬸過去了,而且村裡這麼多嫂子照應著,也用不著我管這事兒了。」淩家漢子說。

眾人一聽覺得有理,便不再多說,一起商量了一番後,決定第二天早上出發。

淩家漢子回到家,看見趙嬸和婆娘正在炕上坐著聊天,聊得很是活絡,趙嬸滿是慈祥的看著婆娘肚子,淩家漢子有了個想法。

「趙嬸,以後住我家裡吧,我睡外屋就行,兄弟常年在外當兵回不來,趙嬸你自個兒過日子也悶得慌,我爹娘沒得早,認你當乾娘,以後就把你當娘伺候著,一來有什麼事情好照應著,兄弟在外當兵也放心;二來我那婆娘有個伴,外出打獵啥的我也不老掛著;三來以後有了娃兒,那就有了個奶奶疼著……」

「趙嬸,你就過來吧,隻要你不嫌棄這裡窄著。」婆娘一聽很是高興,也幫襯說。

「嗯…你不嫌俺老胳膊老腿的…那俺就搬過來,真是老天開眼了,上輩子積德才讓俺遇見你倆」趙嬸眼中有淚花閃爍。

「虎子,俺一點也不嫌你這裡窄,但是以後添了娃兒,可就鬧騰不開了,你要是不嫌俺那屋子破,以後通開做個偏房也使得。」趙嬸說,淩家漢子名字叫做淩虎。

「那更好了

,我等一開春就通開,乾娘,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淩虎憨厚,已經改口了,婆娘跟著也喊了一聲。

「欸。」趙嬸答到,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趙嬸回去收拾點東西,一會就搬過來,淩虎想去幫著,趙嬸沒讓去,說隻有一點。

「婆娘,明天我和大夥外出打獵,說是前幾天那獐鹿還有一頭,爹爹留下的那把弓給你給放哪了?這次不得不用爹留下的那把了,上次那把弓弦差點拉斷。」淩虎問

「柴房的櫥子上麵,不是你自己放的嗎,說看見這把弓瘮得慌,怕嚇到肚裡的娃兒」村婦說。

「嘿嘿……我給忘了」漢子一笑。

村婦接著說:「漢子,你可得小心著點,萬一有個啥要命的東西竄出來,你可別逞能,你這驢脾氣上來,誰也拉不回來,以後添了娃兒,你也得為我們娘倆考慮了,還記得上次……」

「好了好了,知道啦。」漢子的頭嗡嗡隻響。跑到柴房櫥子上拿下一個長包袱,然後回到了正屋,一層層的打開,一張用骨頭做成的弓。

此弓是淩家祖輩有次在外打獵,誤入山林很深的地方,偶然看到了一條很小的龍屍,於是扒皮後,拿了龍脊梁和龍筋做成的一張弓。

弓背是整個龍的脊椎,去掉了爪子,上方龍頭,下方龍尾,弓弦是龍筋製成,整張弓顏色慘白,形狀比較怪異,弓背上的龍脊一節一節的凸起,很像蜈蚣彎了身子那樣。但整體看著威風凜凜,先祖覺也得好看,隻是射出箭的勁道卻是平平,不怎麼中用,甚至還不如一張普通的木質弓,有一次捕獵時候,先祖被荊棘劃傷,不小心把血液滴在弓上一點,頓時氣勁彌漫,龍頭之中有光芒閃爍。先祖拿出沖著獵物射了一箭,箭芒滾滾而去,整個獵物被轟成了渣子。至此弓箭認主,作為寶貝代代傳下來,若是發揮威力必須祭以鮮血,而且是淩家血脈。淩家先祖沒什麼文化,起名叫做「骨頭弓」,此物作為傳家寶一代代的傳了下來。

一會功夫,趙嬸拿著東西搬了過來,淩虎和婆娘親切的迎進屋子,安排妥當後,一家人在一起準備晚飯,其樂融融。

第二天大早,眾人在林子的入口處集合了,許大夫給每人分了一枚半個指甲蓋大小的血芝茸,眾人吞下後,覺得從肚臍處向四肢百骸散發著融融之意,無盡的暖流沖擊著渾身每一處毛孔,舒服異常。

淩虎刻意帶了很多弓箭,大夥也都拿著獵叉,柴刀,弓箭等器具,各自檢查完畢後,便進了林子。

一行人腳程極快,雖然雪厚,但一會兒就來到了鷹嘴崖下麵,雪覆蓋住了先前的腳印,於是眾人散開,各自尋找,若發現情況便用哨子聯係,哨音高亢尖銳穿透力強,離得遠也能聽見。

大夥各自尋找,卻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也沒有具體方位可找,全憑運氣。

這時「倏……」哨音響起,大夥馬上湊了過去,李家大哥發現了狀況。

「李家哥哥,發現啥了?」一漢子問到。

「來,大夥看看這些蹄子印。」李家漢子伸手指向一些高大茂密的枯死草叢裡,一些淩亂的蹄印散落其中。

「這獐鹿倒也狡猾,誰沒事往這裡麵走啊。」一漢子說。

「看蹄子一直在裡麵,咱順著這些枯草走,看看能找到啥。」許大夫說。

眾人一直沿著蹄印走,最後來到一顆參天大樹麵前,十個漢子都合抱不過來,枝乾高聳入雲,根部雜亂無章,而蹄印到這裡突然消失了。

「這就奇怪了,這玩意兒還能上樹不成?」淩虎說了一句。

「這樹乾這麼直,沒有踩的地方,肯定不會上樹,那麼這棵樹就有點問題了。」許大夫說。

雪下的很大,樹恰好生長在低窪的地方,樹底下積雪堆得特別厚,踩下去整條腿幾乎給淹沒。

「哥哥們,咱把樹下的積雪弄開看看」許大夫喊了一聲。

眾人拿著家夥,又挖又鏟,一會,看見樹下根部裸露在外,彎彎曲曲的盤成環狀,裡麵形成了一個參差錯節的樹洞,樹洞內黑乎乎一片,這洞之前讓雪蓋著都沒發現。

大夥圍過來往樹洞內看去,樹洞不算深,而且低矮。隻見洞內兩隻滴溜溜的眼睛反著光,一隻看不清大小的獐鹿側躺其中。

「哈哈,總算逮著了。」眾人大喜。拿出繩編了套子,一甩,套上了鹿一隻蹄子,又一甩套上另一隻,樹洞內的鹿一陣亂踢,妄想掙脫,但是越掙越緊,眾人鉚勁一拽。

「呦呦……」獐鹿嘶鳴不斷,鹿被拽了出來,抖著身子,掙紮了幾下站了起來。這次大夥心中高興,看來這個冬天無憂了。

「呦…呦…」獐鹿仰天一陣悲鳴,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見那獐鹿成年水牛大小,巨大的肚子顯示著有了身孕,眾人都圍著母鹿,一屍兩命,這些善良的漢子卻誰也下不了手。

「這……該……怎麼辦……」許大夫也猶豫了,沒想到會是這樣。人們都不去獵有身孕的獵物,但是現在食物短缺的緊,大夥心裡十分躊躇。

淩虎感覺有些慚愧,看到這母鹿他好像看到了他自己的婆娘那般,公的外出覓食,卻被自己用箭給射死了,母的還在樹洞裡等著回來。

淩虎的心腸軟了下來,說「眾位哥哥,要不這次咱放了它吧,我把上次自己留的那些給哥哥們分了」

「淩家哥哥,這叫什麼話,你先前給我的那些,我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再說嫂子也快要生娃了,我都轉備好了,送一些回去,淩家哥哥還說這樣的話,怎麼著也不能再收哥哥東西了,而且這條鹿我也不忍心,大不了白來一趟。」一漢子說道,眾人紛紛點頭。

「對對,淩家哥哥東西絕對不能要了,就算淩家哥哥不說,咱們也不忍心殺了這頭鹿。」又一漢子說道。

「 是的,咱們這回留下這鹿,興許今後林子裡會有更多的鹿,咱們村以後舔了娃兒,食物就能供得上了……」另一漢子說道,眾人也同意。

許大夫沉吟片刻,說「要不咱這樣,這條鹿帶回村子裡養著,反正也就吃些樹葉子苞米杆一類的東西,現在又冷,保不齊外麵會凍死它,以後再想法子逮隻公的,咱們養起來,以後村裡不就有的是了嘛……」

「對對…就這麼乾…還是許哥哥腦袋好使……」一漢子說道。眾人一聽覺得這樣比當場殺了分肉還更有精神,以後村子裡不會冬天再那麼為難了,於是都來了力氣。

剛給那頭鹿解開繩子,「呦呦……」母鹿突然驚恐的鳴叫起來,眾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都在想,已經鬆開繩子了還叫啥?

這時,巨樹上方一團巨大的暗影沖了下來。

「大夥快躲開……」村長抬頭一看,急促的喊了出來,大夥還沒來得回神,一隻頭上長有七色羽毛的巨鷹淩空而下,沖向那頭鹿。

寒光閃過鋒利的雙爪,巨大的雙翼扇起了凜冽的寒風,吹的地麵的雪花四處亂飛,雙爪一出,撲向那頭母鹿,母鹿發現的早,靈活的一跳,第一撲躲開了;巨鷹一聲長唳,驚空而起,直沖上方,雙目精芒一閃,鎖住了那頭母鹿的位置,又是俯身沖下,閃電一般利爪伸出,瞄準母鹿,母鹿見勢緊急,又是一跳,巨鷹仿佛料到一般,翅膀微微一收,俯沖之勢有了偏轉,竟沖著母鹿跳躍的地方而去,母鹿剛一落地,巨鷹雙爪正好鉗住鹿頸,鷹爪宛若鋼釘一般,牢固非常。

過程看似漫長,實則母鹿眨眼間就被抓到,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見那母鹿四蹄亂蹬,拚命想要掙脫,鮮血在脖頸溢出,順著身子淌到了地上,雪地上一片刺拉拉的紅色。大夥這才緩過神來。

長唳又起,巨鷹抓著母鹿搖身而上,翅膀張開,巨大的風勁讓大夥都睜不開眼,匕首一樣的寒風吹得眾人臉頰生疼,鷹的速度有些慢,那頭鹿太重了。

「村長哥哥,那個是什麼東西?」一漢子問。

「睇眄天鷹,這是一妖物,聰明得很。人們都叫他帝鷹,鷹中最厲害的了,個頭巨大無比,雙翅展開十多米長,而且視力非常好,能看清萬裡之外的小鳥,我小時候見過此鷹,那時村裡有個人還被它傷了,據說那人獵了東西背在肩上,被它搶了去,鷹爪子抓透了獵物,捅進那人的肩膀裡,半個身子幾乎殘廢,養了一年多才好,隻是那胳膊再也提不了沉東西。」村長說,大夥都聽見了,這時候那鷹已經飛到了巨樹的一半高度,母鹿還在掙紮著,血液滴落著。

聽完村長說的話,淩虎卻是沒想那麼多,婆娘之前的囑咐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眼裡滿是憤怒。

「管他娘的什麼雜毛野雞,老子都沒忍心的東西你也敢動?」淩虎沒在乎村長的那些話,直勾勾的盯著還在撲騰翅膀往上飛的帝鷹。

他隨手拿過弓箭一射,卻被巨鷹呼扇翅膀產生的風壓給吹落了,眾人也是一驚,心想這淩虎膽子真大。還沒等眾人說話的時候淩虎開口了。

「哥哥們一起上啊,這是老天爺賞給我們的,弄下來夠吃了……」淩虎說完,背後拿出來了骨頭弓。

淩虎一喊大夥反應過來, 嘴裡罵罵咧咧的抄起叉子柴刀,一起向帝鷹擲去,和剛才射箭一樣,還未扔到便失去了力氣,被吹回林中。

「那看我的。」淩虎說完,跳上一塊大石,手持骨弓,看向帝鷹。指頭在龍牙處一抿,血液滲入弓內,頓時龍吟之聲大振,弓中隱隱有金光出現,背身取箭,淩虎持弓緩緩拉開,周圍氣勁更猛,吹得四麵雪花亂舞,臂膀上隆起的肌肉幾乎穿透的衣衫,肌肉盤根錯節虯實非常,就像那堅硬的岩石一樣,繃起臂膀拉滿弓弦,龍吟之聲更烈,如同直貫九天的咆哮一般,挽弓若月滿,出箭似流星。

「嘣」的一聲,弓弦震顫。

箭矢裹挾著陣陣金光,直奔鷹爪而去,眾人是覺得眼前一道金光閃過,「叮」的一聲箭直接射穿爪子後麵凸出來的小趾。

一聲慘唳,那帝鷹顯然吃痛,雙爪鬆開扔下母鹿,母鹿掉到雪堆裡,翻了跟頭站了起來,倒是無大礙。帝鷹巨大的身軀回轉過來,看向站在大石頭上的淩虎,發現是他傷的自己,直接沖下,想把淩虎給撕碎了。

淩虎跳下石頭躲開,帝鷹滑翔後飛向天空,轉身又沖下,淩天見它奔向自己,來勢凶猛,他竟生出一股子倔強,馬上搭弓,龍吟大作,金光又起,一道箭芒直沖帝鷹麵門。

這鷹如同有靈性一般,左翅一收,右翅猛煽,整個身子竟向著左邊傾斜,千鈞一發間躲開了這一箭。

「好個雜毛。」淩天贊道,不等帝鷹收勢,又搭弓射向它躲的左側,帝鷹已經在咫尺,右翅瞬收,左翅又張開,猛煽,旋即又往右側偏離,箭矢隻射下幾根羽毛,這時,帝鷹已經沖到淩虎跟前,淩虎趕緊往後一躍,落地馬上往側麵滾開,稍微晚了一步,鷹爪擦到淩虎大腿,如同匕首割開似得,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借著沖勁,帝鷹又一次滑上天空,張開雙翅停在那裡,目光盯著淩虎,眾人也趁著空檔趕緊把落在地上的武器都撿起來。。

「這雜毛倒是有些本事!」淩虎暗道,扯過一塊布來,稍微纏了一下腿。抬頭盯著天上的帝鷹,這次掏出兩根箭來,封它左右,帝鷹見淩虎又掏出弓來,再一次俯沖而下,隻聽「嗡」的一聲,見兩道金光飛來,帝鷹見勢躲不過,雙翅張開猛的向上一掀,然後雙翅立即收回,風勁下壓,身體竟然往下方移去,雙箭在鷹翎上方穿過,遂即張開雙翅減緩下墜的勢頭,又停在了剛才的位置,惡狠狠的盯著淩虎。

淩虎又是零星射了幾根箭,都被帝鷹左右躲過,帝鷹怕再射箭,也沒沖下來,一人一鷹對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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