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龍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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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那垂下已久的帷帳, 忽然從中間伸出來一隻素白的手,虛虛地握住帷帳的邊緣,卻遲遲不將其撩開。

不知是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那手自腕部往下,便布滿了斑駁的紅痕。

令人不禁猜想,那些被帷帳遮在裡頭的部位,是否傷得更為嚴重。

剛剛靜下來沒多久的帳內,隱隱又有些微動靜響起。

好似有人往平靜的湖麵扔了塊石頭,發出「啪」的一聲,接著水花四濺。

那隻手握著帷帳猛地攥緊, 用力之大,幾乎差點將帷帳扯下來一塊。

接著, 帳內有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 「夠了,不許鬧了。再繼續下去, 就該是你為眠眠和星星找新爹了!」

聞言,某人沉默半晌後,才不情不願地撤出, 並道, 「我此生隻會有你這一個伴侶。」

「既然如此, 那你就收斂點啊。」佘宴白的手無力地垂下,伏在枕頭上, 輕輕地喘息。

平日裡道侶雙i修,多是雙方氣息、修為交融,循環成一體,令彼此間都有所增益的快活事。

可他們這回卻不尋常,初時敖夜體虛, 一切得他來主導,他既費力又費心,為了令敖夜能多撐些時間,他不僅得不了增益,還得將自身力量反灌給他。

此消彼長之下,佘宴白沒多久就成了弱勢的一方,而得了補給的敖夜,不僅慘白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就連那糟糕的身體狀況也好轉了三四成。

後來,主導的人就變成了敖夜,雙i修一直未停,折騰的方式和手段更是越來越狠,令他險些承受不住。

以致於佘宴白恍惚間,覺得敖夜宛若凡間話本裡的狐狸精,而他自不必說,正是那倒黴又可憐的書生,不幸撞見一頭格外能吃的狐狸精,幾乎要被吸乾一身精氣。

接著,他又想起下凡遇見敖夜一事,那時療傷及恢復修為,他可謂是想方設法與敖夜肌膚相貼,就為了能多汲取一些他體內的氣息。

這下卻換做他成了被汲取的那一個了,真真是教人心生感嘆。

佘宴白稍稍動了下,便覺渾身不適,不禁輕嘆一聲。

想來他這次,怕是得歇幾天,身體與精神才能緩過來吧。

敖夜湊過去,撥開他背上的發,低頭在他肩上口勿了下,低笑道,「我倒是想收斂幾分,可誰叫阿白總愛勾我,令我情不自禁啊。」

佘宴白回頭瞪了他一眼,猶濕的眼睛水靈靈的,不禁沒有一絲殺傷力,還反而惹人心憐。

也不知在過去的三個月裡,他究竟伏在帷帳之間低泣了多少回,才使得眼尾的一抹紅,好似紋上去的一瓣桃花,美得驚人。

敖夜又是一陣低笑,湊過去,在佘宴白唇角和眼尾,皆口勿了一下。

「阿白,你怎的如此可愛?」

佘宴白這會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也沒法收拾眼前這個得意的男人,隻好羞惱地警告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他活了兩千多年,除了阿離,也就隻有這人會用「可愛」一詞形容他,聽著當真覺得奇怪。

大約是,佘宴白自己心裡,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可愛的人。

敖夜深知這警告不是玩笑,若是他再胡說,怕是真會惹惱了佘宴白,便收斂了幾分,溫柔地幫他穿好衣裳,「好,不說了。」

「哼,量你也不敢。」佘宴白緩緩坐了起來,張開雙臂好方便敖夜為他穿衣。

對敖夜的伺候,他享受得可謂是心安理得,畢竟他可是辛苦了三個月,這會也該享享福了。

敖夜但笑不語,隻手上的動作愈發溫柔了。尤其是為佘宴白係月要帶時,還體貼地為他揉按了一會兒。

佘宴白的月要細且柔韌,尤其是某些時候,幾乎能做出凡人難以想象的姿勢,於是在過去的三個月裡,算是受累了。

待穿好了衣裳,那帷帳才被撩開,一左一右地掛在鈎子上。

敖夜先下了床,單膝跪在地上,拿起床下的鞋子,小心地為佘宴白穿上。過程中,那恢復了溫熱的大手,少不得要狀似不經意地把玩一下。

佘宴白不耐煩了,就抬起腳,往他月匈口上輕輕一踹,「你快點。」

敖夜握著他細瘦的腳腕,低低地「嗯」了一聲,便老實地為他穿鞋,手不再亂碰。

「好了,走吧。」佘宴白一把拍開敖夜的手,不讓他攙扶,起身後就邁開步子往外走,然而沒走兩步,就腿一軟。

若非身後的敖夜及時上前扶住了他,佘宴白怕是已經跪在了地上。

他也是沒想到,自己竟會虛弱至此,簡直跟個凡人一樣。

佘宴白試著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卻覺經脈一痛,遂不敢再妄動,隻靜候身體自然緩過來的那日。

「沒事吧?」敖夜嘴上這般說著,雙手卻已經將人攔月要抱了起來。

佘宴白皺了下眉,「沒事,放我下來。」

敖夜卻不依著他,徑自抱著人大步出了寢宮離了山洞,用商量的語氣對他說,「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等快到扶離先生那兒的時候,我就放你下來,如何?」

佘宴白思及自個現下虛弱的身體狀況,猶豫片刻後,輕「嗯」了一聲。

末了,他又在敖夜耳畔提醒道,「待會在扶離他們麵前,你老實些,懂嗎?」

「懂。」敖夜笑道,攬緊了懷中的人。

「真懂?」佘宴白懷疑道。他們閉關三月,扶離與阿離自是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

若是待會見麵了,敖夜動作言語間表露出來幾分體貼憐惜,那他豈不是要被扶離看笑話?

敖夜再次頷首,「阿白放心,我知你意。」

「行吧,我就信你一回。」佘宴白道。

然而令佘宴白沒想到的是,當快到時,敖夜確實依言將他放了下來,也確實懂。

隻是,他簡直是太懂了——

望著敖夜剛剛還紅潤的臉色,突然間變得慘白,高大的身軀也眨眼間由挺直變成毫無精氣神的微彎,尤其是當他全身肌肉鬆懈後,更好似一具失去活力的行屍走肉。

佘宴白扶了扶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白,我這樣子行嗎?」敖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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