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01(2 / 2)
「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在她經過的時候開口。
七裡夏樹其實並不想搭理他,卻在那一秒裡意外的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
輕潤,柔和,跟這灼灼盛夏的燥熱不同,他像是一條流淌而過的河流。
乾淨得愈發映照著她滿身汙穢有多低劣。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略一側頭,看了他一眼。
而後仰著臉笑得明艷,「新來的?」
夏油傑沒回應,他的沉默似乎是在等她解釋。
七裡夏樹扯著嘴角,即使額頭纏著繃帶,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好看。
她唇角扯著笑,愈發瀲灩燦爛,「我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你才來就讓你看到這種不友愛的事,不過呢——」
「想揭發就揭發,對我說教就免了。」她歪過頭,燦爛無害,「想跟我套近乎也免了。」
她說完就轉回頭,發梢跟她的背影一樣散漫,沒有一點留戀。
「你不怕我揭發?」夏油傑看著她的背影說。
「那個啊,」七裡夏樹略一側頭,停下來,懶洋洋地說,「你盡管揭發,宮村老師不會信的。」
夏油傑微微蹙眉,「為什麼那麼肯定。」
七裡夏樹回頭,對他燦爛一笑,「因為同情弱者是人類的本性啊,我額頭受了傷是事實,那麼我隻要隨便委屈一下,自然就會有正義的擁護者站在同情的那一端了,至於真相麼——」
「那種東西在同情和弱者麵前一文不值。」
她指尖卷了卷垂落下來的發梢,纏滿手指,又鬆開。
再抬頭時,笑意明亮又恣意,將那張漂亮的臉孔洋溢得像個禍亂人間的小惡魔,偏偏她語氣無辜又散漫,仿佛在說個最普通不過的笑話。
過了一會兒,他的沉默和執著讓七裡夏樹感覺無趣,她收起了近乎挑釁的燦爛笑容,警告道:「總之,少管我的閒事。」
聞言,他輕抿著唇,安靜看她的眼神仿佛風在這一刻都靜止了。
七裡夏樹最後看了他一眼,莫名的,有些看不懂他的目光。
但是那不重要。
反正不管什麼人都一樣,最後都會變為畏懼或者嫌惡。
「忘記自我介紹了。」
身後再次響起夏油傑的聲音。
七裡夏樹:「?」
在她無語之際,夏油傑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略高於她的個頭站在她的麵前,身形遮住了部分光線。
在他身體籠罩而下的落影裡。
七裡夏樹看著這個人突然不同於前的微笑模樣,不由生出一絲茫然。
這個人是有病,還是聽不懂人話?
還自我介紹——
就算是搭訕,這種開場白是不是也太老土了。
「夏油傑,這是我的名字。」
他微笑著,淺淺淡淡,極為柔和友好。
下一句卻是,「這個福利院的負責人,也就是宮村老師,是我的舅舅。」
「……」
「…………」
「所以你覺得,」他微笑著,「我的揭發,宮村老師會信嗎?」
「……」
樹椏間的蟬鳴愈發聒噪,一聲又一聲湧進耳朵,聽覺牽扯著發麻的神經。
夏油傑垂眼觀察著她,她長得很漂亮,長睫如羽,細挺的鼻梁因為盛夏高溫微微沁著汗,皮膚白皙。
是一眼看過去就會注意到的明艷模樣。
額頭受了傷。
纏著層層繃帶,成了這張漂亮的臉孔上突兀的瑕疵,她卻好像並不在意,石頭砸向自己的額頭時,沒有一點心軟。
她一時沒說話,夏油傑以為她已經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害怕他揭發。
其實他並沒有打算揭發,正當他準備說以後不要這樣傷害自己的時候。
手被輕輕扯了一下。
動作很小,怯生生的。
隨著七裡夏樹抬頭,手掌上那個怯生生的動作在她的眼睛裡有了更為具體的表現。
「夏油哥哥,」她再次抬頭看向他時,眼睛已經眨著霧蒙蒙的濕潤,長睫輕顫,「別揭發我,求求你了。」
「……」
七裡夏樹眨了幾滴眼淚下來,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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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文啦=v=
這本的開頭反復寫了五六遍,換了好幾個切入點,但是都寫得很不順利,最後還是從一周目開始寫吧,一周目應該也不會太長_(:3)∠)_
夏樹因為這樣那樣的成長因素,在前期的性格有一點怪,大概就是傑哥感化她教她做人,後來她又用傑哥教會她的東西把傑哥帶回正軌的故事吧(咳我最喜歡互相治愈的設定了
初夏開文,正好可以在暮夏完結,把夏油傑留在我最喜歡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