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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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逆鶬衛對新安府,包括雁洲的勢力進行了一番清洗,忙著處理「大頭」的同時,沒忘記這些看起來沒真正成氣候的小會社,便瞄上這一回的冬狩——正乃一網打盡的好時機。

牽涉到某些利益集團,逆鶬郎衛對這一段沒怎麼細說,含糊其辭地帶過去了。鬱容仍是敏銳地從對方的口風裡得出,不管是霸王社或者命社的動作,其中沒少逆鶬衛的暗子挑撥煽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提及到敏感的地方,趙燭隱便轉移了話題,神態十分自然:「說起來,小魚大夫你怎麼也跑來參加冬狩了?」

鬱容配合著回答:「聽昕之兄說有冬狩,我沒見識過,覺得有些好奇就跟來了。」

趙燭隱了悟地頷首,忽是想到什麼,語帶疑慮:「難不成老大這段時間一直在你那?」

不是什麼不能對人說的秘密,鬱容沒有否認,簡要說明道:「昕之兄感染了傷寒,」這裡的傷寒是中醫概念,跟前次的傷寒疫病不一樣,「便請他留宿在我家。」

趙燭隱若有所思。

鬱容覺得他的反應有些莫名,便問:「可是哪裡不對?」

趙燭隱搖了搖頭,左看看,右看看,遂是神秘兮兮的,湊到了他的耳邊:「小魚大夫你老實告訴我,你們那可是藏了什麼漂亮的姑娘?」

「……」

「誒,不要不搭理我呀!」

鬱容拿這人沒法,隻好回道:「你想多了……」

「絕對沒有想多了!」

「姑娘家的清譽,豈可任由我等隨意說嘴。」

趙燭隱連忙解釋:「不是,我沒別的意思……」頓了頓,下定決心一般,道,「小魚大夫你是老大唯一承認的朋友,我就不瞞著你了,」語氣愈發的神神叨叨,「老大他終於老樹開了花,動春心了。」

這家夥,真是世家子弟嗎!鬱容汗顏。轉而忽又想到了一麵之緣的聶暄,滿嘴跑火車,在這方麵,他跟趙燭隱不愧是表兄弟。

但見趙燭隱談興十足的模樣,他又不好不配合——其實也是好奇,咳——問:「怎麼說?」

「老大之前問過我,怎麼追求心儀之人。」趙燭隱煞有其事道,「我查了許久沒找出那人是誰,所以才會問小魚大夫你,是不是你們那的姑娘。」

鬱容卻是不信……以昕之兄的性子,他不認為,對方會跟趙燭隱這樣不靠譜的家夥談論這方麵的問題。

被質疑的趙燭隱有些訕然:「你那是什麼表情,老大是沒明說過,反正肯定就那個意思,」說著,忍不住嘚瑟了起來,「我可是苦口婆心,將所有的經驗感悟傳授給了他。」

鬱容仍是狐疑,但不妨礙生起了八卦之心:「什麼?」

趙燭隱得意洋洋:「自古美人愛英雄。」

鬱容頷首:「昕之兄本就是個英雄人物。」

「那如何一樣,」趙燭隱侃侃而談,「想博美人歡心,沒那麼容易,裡頭的門道可多了。」

鬱容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若是美人有難,即可拔刀相助,如此,英雄氣概,盡表無疑,美人必是一見傾心……怎麼樣,我的主意可是棒極了?」

鬱容:「……」

套路,全是套路。

所謂英雄救美更是超級俗套的套路,實在不明白這家夥有什麼好得意的……哦,他又忘了,這裡是古代,可能,大概,套路還沒成為套路?

趙燭隱拉回話題:「可惜老大也太能保密了,想不出是什麼樣的美人能討得他的歡心……小魚大夫你可有什麼想法?」

鬱容搖頭:「不清楚。」

老實說,他不怎麼相信趙燭隱的說法,昕之兄性子冷淡,看著清心寡欲的,感覺極不容易為美色所動——不過也說不準,感情是一種很玄妙的存在。

不知怎的,突兀就想起了,當日被大牢時與聶暄的交談,彼時他不知道對方口中的老大是昕之兄,聽那家夥胡扯,還以為其兄有斷袖之癖呢……知道是昕之兄,頓時沒了多餘的想法,那個男人怎麼看都正直得不得了的模樣——現代網絡上流行的那種說法叫什麼來著?鋼管大直男……咳,沒毛病。

「小魚大夫……」

趙燭隱又湊了過來,正要說什麼,忽然出現了一隻大掌,啪地一聲將其腦瓜子給撥開了。

鐵錚錚的逆鶬郎衛「哎喲」地叫了一聲,誇張地呼起了痛。

「趙燭隱,」聶昕之語氣平靜,「在這做什麼?」

「我、我正打算去更衣……」

麵對自家老大,趙燭隱簡直就像老鼠遇到貓,瞬間沒了蹦躂的勁兒,尋了個借口一溜煙兒地跑了。

鬱容忍俊不禁。

「笑甚?」

鬱容搖了搖頭,抬眼打量著男人,盡管他對趙燭隱的話語是半信半疑,心裡仍是難免被挑起了好奇,探究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絲新奇。

「嚇著了?」聶昕之問著,語調未變,卻有一種奇異的溫和。

「沒,挺新鮮的感覺。」鬱容笑道,「隻是……既為正事,昕之兄又何必帶上我,平添累贅。」關鍵是,害得他白白地提心吊膽了好一場……這抱怨的說法,當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聶昕之回了句:「不是累贅。」

鬱容:「……」隨這家夥高興吧。

「趙燭隱與你說了甚麼?」男人不經意地開口。

鬱容沒法說明,隻好回:「沒什麼。」

聶昕之雙目半垂,凝視著少年大夫微露心虛的麵容。

鬱容清了清嗓子,果斷賣隊友:「確實沒說什麼,副指使大人隻是以為我知道你心儀之人的身份。」

故意這樣說,實際上他真的挺好奇的,看看能不能探個口風。

聶昕之默然不語。

稍刻,被看得小不自在的鬱容扌莫了扌莫鼻子:「那個,我可以去幫忙嗎?那邊有幾個傷得不輕。」

這些「俠士」行為欠妥,倒也不能說罪無可赦——霸王社的那些人除外——尤其那幾個命社的人,身上多處創口,血流不止,看著觸目驚心,身為大夫,坐視不管,多少有點於心不安——盡管,逆鶬衛有人在處理這些人的傷口,可百多號的人,數量太多了,難免有些忙不過來。

聶昕之沒有拒絕他的請求。

「劭真。」

剛邁出一步的鬱容轉身,遂覺臉頰被觸碰了一下。

「……」

對上少年大夫疑問的眼神,聶昕之沒做解釋:「去罷。」

鬱容微點頭,復又抬足離開,邊走,邊伸出一根手指,在剛剛被人扌莫過的地方戳了戳——

有些軟,有些滑,彈性十足,手感挺不錯的。再看昕之兄的皮,明顯糙了不少,所以對方才喜歡扌莫他的臉?

很快不再想有的沒的,一涉及到專業,鬱容不由得投入一百二十分的專注。

受傷的人不少,有個別人的傷勢十分嚴重,好在,就算是霸王社的人,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真的下殺手,故而經過一番的搶救、急救,沒出現幾個有生命危險的。

「這位小大夫看著不像是官府的人。」

鬱容正給包紮傷口的,據說是命社的領頭人。

「因緣路過,」既然對方問了問題,他一般不給人難堪,且對方不是讓他厭惡的霸王社的人,語氣是一貫的溫和,「受傷的人太多,便想幫把手。」

「小大夫真乃醫者仁心。」

鬱容:「……」

好話聽著舒服,不過總覺得這人怪怪的。

命社社頭看著不過三十歲,文質彬彬的,著實不像「黑社會」——不對,人家叫「俠士」——見鬱容不作聲,道:「在下也曾是個醫者。」

鬱容聞言,好奇地抬眼看去。

社頭忽是長嘆息:「可惜,為醫者或能救一人、十人,甚至百人、千人,卻不能救萬人、萬萬之人,醫得了一時之病,卻醫不了黎民蒼生之痛。」

鬱容:「……」

這是,「學醫救不了國人」的旻朝版嗎?不過旻朝的現狀,和天朝的當年根本不一樣吧?

「傷口包好了,還請這位先生行動之處稍加留心。」

「小大夫的手法不錯。」

鬱容笑了笑:「過獎了。」

社頭打量著少年大夫,忽是來了勁兒,一改先前的悵惘:「不知小大夫如何稱呼?」

「敝姓鬱。」

社頭道:「在下餘長信,小大夫可知命社?」

呃……

餘長信繼續道:「醫者懸壺濟世,是為心憫蒼生,可憐卻醫病不醫命……在下這才棄醫建了命社,我瞧小大夫俠肝義膽,月匈中亦有一片赤心,何不加入我等,一起去解黎民之苦?」

鬱容莫名想到那句「你知道安利」嗎?

旋即,側首瞄了一眼看守在一邊的官兵,心裡無語——

這命社的社頭,看著挺精明的,怎麼就沒有意識到,他的說法簡直跟造反宣言一樣,在這皇權時代,朝廷如何能忍?

或者……

根本是故意的?

人心復雜,一心隻想安分當個大夫的鬱容,懶得深究這有的沒的,婉拒了餘長信的邀請。命社什麼的自今日起就不存在了,他腦子抽了才想加入。

忙碌了半天,幫忙將所有傷員處理好傷口後,鬱容便與聶昕之告辭,欲回家去。

原想著自己找車回去,哪料男人二話沒說,將他提溜著上馬,另有幾位郎衛同行,帶上了今日打到的獵物,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青簾。

將人送到了家,聶昕之沒作停留,丟下山雞、野兔什麼的,轉而又快馬加鞭往回趕。

鬱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昕之兄的好意,難免讓人心生感動,可……還是搞不懂,既不是單純的冬狩,乾啥子費這些麻煩,把自己帶去獵場,難道就為了嚇他一嚇?不覺得折騰嗎?

「好多的雞,」小河驚奇地叫出聲,「還有兔子!」

鬱容回神,看著滿地的獵物……有點壓力山大,這麼多的野味,該怎麼處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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