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幾個「連隻雞都殺不死」的慫貨, 琢磨起了如何走屋頂逃跑的方案。
至於出去後,逃不逃得走……
還是先解決怎麼掀開屋頂這個問題再說罷。
「嘶——我的頭發, 你的腳往邊上挪點!」這是胖子客商的嚷嚷。
「忍著, 」周昉禎憋著氣,壓著嗓子道,「我都快站不穩了, 再挪一下就怕摔下去了。」
伴著說話聲,是「哐嚓哐嚓」,試圖從內裡捅開屋頂時弄出的聲響。
喜愛抱怨的謝東官忍不住絮叨起來:「你動作輕點,這麼響,遲早得引來外頭人的注意。」
周昉禎反駁:「到底是誰一直在吵吵嚷嚷的, 少說幾句,萬一引來了人……」
和謝東官、阿難一起, 當著底盤「柱子」的鬱容不由得黑線。
這兩個動靜都不小, 隻不過……
暗嘆了口氣,他沒阻止兩人的埋怨——說到底,是自己牽連了這三人——之前兌換疫苗和藥材,剩餘不到兩百點為以防萬一的貢獻度, 根本沒辦法再換什麼能讓他們擺脫困境的東西,好在, 不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臨時開啟了係統自助服務, 可以使用十二個時辰的「活點地圖」功能。
沒別的用,就是能查看周圍有沒有人。
現在,屋子外方圓幾十米內, 都沒有人在看守。
所以那幾個家夥搞出這些動靜,鬱容沒有提醒,畢竟,「牢房」裡烏漆墨黑的,空氣也不流暢,加上現在這種情況,誰都覺得憋悶得慌……周昉禎與謝東官看似吵架,其實不過是發泄心底的惶恐與不安。
鬱容時刻留意著活點地圖的變化,同時小心地護著周昉禎的腿腳,別讓這人踩空了摔下。
得幸虧這個時代的房屋,普遍不算高,兩個大男人身高一疊,夠到屋頂綽綽有餘。就是,站在地下當柱子的人,有些吃不消;爬到上麵的人,又站不穩,相當危險。
沒什麼工具,想捅開屋頂,著實不算易事。
要不是鬱容提供了他的防身武器短厹,光靠周昉禎的手,拿屋頂根本就沒任何辦法。
就算有鋒銳的短厹,費了大半個時辰,也就撬掉幾根小椽木,還不定再花多少時間才能捅出一個能讓他們幾人通行的通道。
思索著,鬱容眼神放空,盯著「活點地圖」,不自覺地蹙起眉。
一個時辰前,守在這邊的官兵離開後,就一直沒人再過來。「活點地圖」能標識的範圍有局限,在這限定的範圍內,他能看到有人一直往西南的方向去。
前前後後,有起碼幾百人朝那邊去了。
讓人納悶,更是……
不安。
周昉禎忙活得太累了,腳下踩著幾人的肩膀,手上撫著椽木,暫且作歇息。
謝東官忍不住又念念叨叨了,忽然,他輕呼了聲:「這什麼味道,你們聞到了嗎?」
鬱容心不在焉,一時沒留意他在說什麼。
周昉禎累得直喘氣,粗聲道:「能有什麼味道?是不是一天沒吃東西,餓了?」
謝東官辯解:「真的有人在燒什麼……啊,是烤肉!」
鬱容聽了,便問:「謝先生可是餓了?我這還有幾塊點心。」
謝東官道:「哪裡吃得下。」嘀嘀咕咕,「我們在這受罪,那些家夥不知吃什麼好的,差點忘了,今天六月六。」
六月六?
鬱容想了想,道:「是洗曬節?」
洗曬節,顧名思義,洗曬衣服的日子。在雁洲一帶,嫁出去的女兒常在這天回娘家探親,也有人在這個日子去上香什麼的,甚至在這天,南河上有人劃龍舟。
謝東官卻道:「什麼洗曬節?今天是天貺日,要祭神的。」
周昉禎插著話:「我怎麼沒聽說過?」
謝東官回:「每個地方習俗不一樣,天貺日是堰海這一帶的大日子。」
鬱容聞言接了話:「在書上看到過,是祭祀山神吧?」
「傳統是祭祀山神,」謝東官說明道,「現在有個什麼羅教的,從天督傳來的,也是這一天祭神。」
鬱容不自覺地念道:「天督?」
「南蕃小地,」謝東官語氣不屑,「那地方聽說飯都沒得吃,天天搞什麼神啊教的。」
周昉禎搶嘴道:「僧教不就是從那邊傳進的嗎!」
謝東官聽了嘲笑:「還讀書人,你太無知了吧,僧教是尼婆羅的,天督專跟他們對著乾的,搞出個神神道道的那什麼羅教,好長的名字,記不住。」
鬱容聽罷,不由得笑道:「謝先生懂得真多。」
咋咋呼呼的胖子客商被誇得高興,語帶嘚瑟:「哪裡哪裡,我走南闖北跑的地方多了,接觸的人也多,當然就曉得多了。」
周昉禎哼了聲:「僧教羅教的,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還是趕緊出去再說。」
一行人拋開扯遠了的話題,繼續吭哧吭哧地忙著捅屋頂。
忙忙碌碌,又過去小半個時辰,居然真弄出了個通道。
鬱容留意著「活點地圖」,確定暫且安全,便跟幾人費著九牛二虎之力,鑽出了屋頂。
體力比較虛的周昉禎跟謝東官累趴了,扒著屋頂一點兒也不想動。
一時無法確定往哪個方向走,鬱容便也不催促他們,有夜色掩護,光明正大地借屋頂之高,查探四周。
周昉禎壓著氣聲:「什麼味道,好刺鼻。」
謝東官給出回答:「烤肉燒糊了吧。」
鼻翼翕動,鬱容也聞到了——烤肉燒糊,似乎還夾著膠啊布燃著的氣味——味道有些沖,不由得皺起眉,這時視線轉到西南。
天黑得很,又是山林遮掩的,原該看不清任何東西的,然而……
顯然,勉強爬起身的周昉禎也看到了那邊,疑慮地出聲:「那邊……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