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鬱容心虛了一下下, 遂是理直氣壯,稱呼陌生人「大哥」就跟「兄弟」或「夥計」一樣, 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嘛!
他轉身走至後來的男人身側, 說:「兄長,這位……」「大哥」什麼的當然不能叫出口,「壯士, 發現了地上有塊金子,正與我商討如何分法。」
聶昕之遂不語。
鬱容笑了笑,轉而看向似有退縮之意的中年人:「這是我兄長。」頓了頓,繼續先前的話題,「我與兄長有二人, 這一塊金子怎麼分?」
中年人望向聶昕之的目光帶著遲疑。
鬱容俯身撿起錢袋,用手掂了掂分量, 語氣驚喜:「好像是十兩的金錠?」
觀其反應, 中年人像是鎮定了下來,強調:「說好了,見者有份。」遂給出了意見,「你們有兩人, 我也不貪多。咱們平分三份。」
聽罷,鬱容麵露難色:「可這金子就一塊啊?」
中年人語帶嘆息:「我也不占便宜, 金子給你們, 你給我四十兩銀子就行。」
鬱容搖頭:「四十兩銀子太多了,我沒有。」
中年人不太相信:「真沒有?」見對方搖頭,不由得露出肉疼的表情, 唉聲嘆氣,「算了,金子是你撿到的,我也不為難,給個二十兩銀子總行吧?我瞧兄弟你不是拿不出二十兩銀子的人。」
鬱容同樣嘆著氣,回:「二十兩銀子也沒有。」
中年人吃驚地張眼,不敢置信。
鬱容想了想,將錢袋遞到對方跟前,笑道:「不如這樣吧,金子給你,」學其說法,「我和兄長也不貪心,你掏十兩銀子就夠了。」
中年人趕緊拒絕:「哎呀,我哪拿得出來十兩銀子,」下一刻目光飄過年輕大夫月要間的玉牌,表示,「要不,我也不要錢了。」看起來是痛下決心的樣子,咬牙說,「你那塊玉佩……啊——」
伴著慘叫,中年人的身體一下子飛出去了,砰地一聲重重落在了丈餘開外的地上。
鬱容:「……」
這時,又一人從巷口沖了過來,來不及發難,便是一聲痛呼,同樣摔了出去,半天也爬不起來。
一切發生得極快。
聶昕之看也沒看被他踹飛的兩個人,目光落在鬱容身上:「此等無賴之輩如何值得容兒多費口舌。」
鬱容輕咳了咳,也覺得自己太無聊了。
就是,在旻朝遭遇到天朝曾風靡一時的騙局,感到有些新奇罷了。
「他們,」鬱容轉移話題,問,「要去送衙門嗎?」
聶昕之淡聲道:「帶回去由郎衛質審。」
鬱容失笑:「你們逆鶬衛真是什麼都管。」
聶昕之略作解釋:「黃金作假。」
鬱容愣了愣,想到什麼,連忙翻開手中錢袋,拿出那一錠的金子仔細辨看。盡早光線昏晦,仍看得出,這假金子做工十分精湛,如果不是拿在手中重量不對勁,幾乎辨別不出真假。
金銀作假,尤其是假到「以假亂真」的程度,確實不是一件小事。
「之前看到安校尉運了幾個大箱子回來……」
聶昕之接話:「俱是查出的假金銀。」
鬱容恍然大悟:「那天你去清河坊也是為這個案子?」
聶昕之微微頷首。
談話之間,幾名郎衛不知如何得來的消息,迅速趕至,將趴地上的兩人拖走了。
鬱容無語地看著一時起不了身的騙子們:「你用了多大的腳力,不會把人給踹壞了吧?」
聶昕之語氣淡淡:「死不了。」
忽而想起了那日還在青簾,洪大海也被這男人踹得半死,鬱容不由黑線——
兄長到底有多愛「動腳」?
「走罷。」
男人的聲音打斷了鬱容的胡思亂想。
「去哪?」
「十三鮮煮。」
「差點忘了……」鬱容跟上男人的步伐,「不過抓了那倆,你不要回去親自審一審?我一個人逛也沒問題。」
「無妨。自有人料理。」
鬱容「嗯」了一聲,他家兄長有主意得很,公事私事一向能妥帖對待,不需他多嘴操心。
遂至十三鮮煮的鋪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