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小攤小位的,出乎鬱容預料,還以為他家兄長光顧的地方,比較「高大上」。
大約時辰還算早,攤位前沒幾個人。
來自西南道的老板,熱情地上前招呼著二人。
便各點了一份十三鮮煮,鬱容拉著聶昕之尋了座位坐下——盡管隻是小攤子,衛生做得看著還不錯。
「兄長如何發現這家店的?」
聶昕之有問必答:「隻是路過。」
鬱容眼露狐疑。
聶昕之說明:「店家為西南道口音。」
鬱容了解,心裡微有觸動,這男人素來不是關注街邊小食這些東西的人,想必是因為自己有時候挺愛嘗鮮的,便特地留意一些新奇的店鋪。
「今天我請客。」鬱容心情大好地表示。
聶昕之不見絲毫的嫌棄,十分配合著他家容兒,頷首道了聲謝。
鬱容聞聲失笑,嘴唇微動,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一道溫婉柔緩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小鬱大夫,你也喜歡這家的十三鮮煮嗎?」
鬱容下意識地側首看去,看到臉上蒙紗的女子,不由得愣了愣:「你是……」
便是遮掩了麵目,他仍舊一眼就認出了女子的身份,卻在脫口而出的前一瞬,陡地想起了對方的出身敏感,倏而住了嘴。
藍兒微微一笑:「前次多謝小鬱大夫了,近日吃了你親手製的養榮丸,藍……我的身子確是大好了。」
鬱容張嘴要回話,猛然就感覺到四周空氣溫度急轉直下將至冰點以下——誇張了的說法,卻是敏銳地察覺到某人氣息的變化——陡覺一陣壓力山大,硬著頭皮道:「醫者醫病,職責所在。」
藍兒說話的語調一直是輕輕柔柔的:「可惜,願意為我這樣的人治病的醫者,卻是寥寥無幾。」
鬱容偷瞄著自家兄長的臉色,看不出個所以然,嘴上回:「天地生生之德,良醫自有仁術,姑娘不必因三兩庸醫而介懷。」
藍兒輕笑:「良醫仁術,小鬱大夫所言極是……若非遇到小鬱大夫,我怕還得為疾患困擾。」
鬱容囧了囧,這話說的,好像她之前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樣……話說,自他去清河坊,至今天,前後沒到十天吧,養榮湯的效果頂多也才剛剛起效?
藍兒這時突然又道:「小鬱大夫是要走了嗎?」
注意力集中在某小心眼男人身上的鬱容,聞言有些意外……他確實是打算找個理由,拉著自家兄長離開。
比起一頓隨時可以吃到的十三鮮煮,自家男人的心情是他最在乎的。
如果對方是尋常的病人,哪怕性別為女,這樣也顯得他小題大做了,可……
想起了那隻香囊,鬱容就有種不好的感覺,不管是照顧聶昕之的情緒,或者考慮到燭隱兄的心意,都該與麵前這女子盡量拉開距離。
正所謂「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嘛!
藍兒盈盈福身:「如此,便不讓小鬱大夫為難,容我失禮,先走一步了。」
鬱容:「……」
這都啥跟啥?
女子說走,連似乎原本計劃要買的小吃也沒買,就走了。
「兄長且聽我說……」
「容兒。」聶昕之忽地出言,截斷了某人略帶緊張的話語,「用早膳罷。」
十三鮮煮已經燒好了。
鬱容默默閉嘴,看著老板將砂鍋端上桌。
卻聽男人又開口了,語氣平和:「在我麵前,容兒無需誠惶誠恐。」
鬱容微怔,心裡不經意地酥軟了,含笑著朝對方點頭。
就知道,再怎麼小心眼,他家兄長仍將自己的感受放在心頭第一位。
一頓十三鮮煮吃得身心暢快,鬱容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潮,回去後,跟自家男人說了句特肉麻的話:「這世間,我最看重的唯有兄長。」
所以安心吧,免得醋吃太多了有傷身心。
聶昕之聽了後,伸手撫了撫某人絢爛的笑顏。
半晌,他突地說道:「那位樂伎居心不良,容兒不宜與之來往過密。」
鬱容:「……」
來往?過密?
兄長對某些詞語的意思,究竟存在怎樣的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