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正文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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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容默然。

好罷,如果是這樣,兄長也不算「假公濟私」。

想了想,他覺得有些奇怪:「老大人的家怎麼在兄長的地皮上?」

聶昕之毫無隱瞞:「官家租借的。」

鬱容黑線。

兄長真要是以地主的名義,拆了老大人的家……

官家大概會頭疼死了。

真是好侄子,坑(小)爹不手軟。

吐槽歸吐槽,偏心偏得沒邊兒的鬱容,隻覺兄長所說的不過是戲笑之言。

至於……

聶昕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開玩笑,不得而知。

因為,他們一回京,板凳沒坐熱,司天鑒巴巴地送來了良辰吉日。

說,十天之後是絕無僅有的好日子。

要成親的趕緊成親吧,有情人絕對會恩愛一輩子,白頭偕老。

萬一錯過了這趟,再等下一個吉日起碼又要三五年啦!

鬱容卻是囧到不行。

要不要這麼趕?

然而……

看到麵癱臉的兄長,在短短一刻鍾內,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二人的吉服,在一瞬的無語之後,他的心倏而柔軟到不行。

這家夥,到底什麼時候令人做好的這一身吉服?

就等著這一刻,等了挺久了吧?

如何能忍心拒絕?

最關鍵的是……

為甚麼要拒絕!

鬱容微笑著試穿起吉服。

吉服紅底玄黑,正麵繡著神氣威武的三尾銀鸞,是嗣王才有資格穿的鸞服。

「怎樣?」

他問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男人。

聶昕之隻說了三個字:「美無度。」

鬱容失笑,兄長甜言蜜語起來真的是……

肉麻死了。

不多久,聶昕之也換好了吉服。

鬱容上下左右打量著,半晌,對上男人黑沉沉的眸子。

嗯,兄長雖然沒像他一樣問怎麼樣吧……

他笑盈盈地贊了一句:「世無雙。」

一想到要與這男人結親了,滿心歡喜的時候,也忍不住肉麻一把。

聶昕之矜持道:「不若容兒。」

鬱容聞言忍俊不禁。

日常商業互吹來一波嗎?

對上男人好似不含情緒的雙目,他神奇地感覺到這家夥隱蔽的期待,想了想,好話不要錢地脫口而出:「兄長神武威猛,容自愧不如。」

話音未落,鬱容隻覺是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

餵餵!

不是玩「你誇我、我誇你」的遊戲嗎,兄長怎麼突然破壞「規則」了?

很快,腹誹的年輕大夫連腹誹的氣力也沒有了。

失策啊失策。

鬱容暗悔。

誇什麼不好,偏偏誇某男人「威猛」?

威猛過頭,自個兒的小身板有些吃不消啊!!

十天倏忽即逝。

說起來時間很趕,但契禮的準備工作,「居心叵測」的男人早早便著人安排好了。

鬱容試完吉服,就根本沒他什麼事了。

直到契禮當時。

和冠禮一樣,契禮是在聶氏祖廟舉行的。

但跟冠禮的「從簡」不同……

契禮辦得極為盛大。

幾千逆鶬郎衛,一水的血衣,其陣勢真真是,浩浩盪盪。

盛大的程度且不提。

鬱容根本無暇顧及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

結契。

成婚。

真到了這個時候,他莫名其妙地緊張了。

緊張得不得了。

直到,被男人握著了一隻手。

「容兒。」聶昕之的語氣是少有的溫柔,「有我在。」

鬱容抬眉,對上男人專注的目光,繃緊的心緒不經意地放鬆了些許。

「哎,老大,還有容哥,你們怎麼還在磨蹭了。」

聶暄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快別深情對視了,吉時馬上到了,再不行禮就晚啦!」

鬱容被對方的說法給囧了下。

旋即再沒心思胡思亂想,甚至連緊張也忘了。

拜天拜地,拜聶氏列祖列宗,拜長親。

最後是互行拜禮。

鬱容暈暈乎乎地行完禮。

待看到自己的名字記入聶氏家譜,他才倏然清醒——

就這樣了?

在現代還差一歲才到法定成婚年齡的自己,就這樣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咳,說錯了。

鬱容陡地想起來,他才是娶親的那一個。

瞬時感到了心滿意足。

「成安大夫鬱容接旨——」

鬱容:「……」

禮直官宣讀了聖旨。

肉麻的一大通話。

大意是,聖人他啊,覺得成安大夫在西南核瘟一疫,救人無數,救國於危難,有功於社稷蒼生,可堪功德無量,不知該怎麼感謝好,隻有特賜為正五品「晏安大夫」了。

鬱容一時無言以對。

官家這官賜得也太隨便了。他一個七品成安大夫沒做滿一年,就連升兩級,坐火箭也沒這麼誇張的吧?

最重要的是……

晏安大夫是個什麼鬼?醫官係統裡,根本就沒有這個官職或頭銜好罷?明明,最高等級是為正六品的和安大夫。

槽多無口。

算了。

成婚大喜,升官是喜上加喜,就不必計較那麼多了。

然後,不計較那麼多的鬱容,在過完了一個爽快的洞房花燭夜後,總算明白了官家的「險惡用心」。

原來在過去小一年裡,官營醫藥局陸續建成了好幾處。

亟需一名主事官,親赴各地醫藥局籌備「開業」之事。

鬱容默了。

官家小爹還真是……

人盡其用啊。

知曉了他跟兄長打算度「旅行蜜月」,就趕緊把握這個時機嗎?

「不喜便辭官。」

鬱容「撲哧」笑出聲了。

「兄長你這話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好歹我也領了幾年醫官的俸祿,光吃飯不乾活,有事就辭官算什麼?」

不等男人再出聲,他又道:「這樣也正好,各地醫藥局開張,我這個名義上的主事醫官必然得挨個視察一遍。

「要不是趕上這回兄長休長假,日後我得一個人天南地北地跑,屆時你肯定又是各種不放心了。」

聶昕之淺聲道:「毋需勉強。」

鬱容搖頭:「不勉強。」麵容帶笑,「其實我也挺期待官營醫藥局開張。」頓了頓,他繼續說,「小爹已經很體貼啦,給了咱們半年的長假,但咱也不能真的玩個半年,什麼正事也不做吧?」

注視著新鮮出爐某晏安大夫,其笑得彎彎的眉眼,聶昕之沒再吭聲,抬起手,指腹輕柔徐緩地摩挲在那一點桃花痣上。

·

綠水,青山,驛路間。

馬車骨碌碌地向前行駛。

鬱容擠著他家兄長,坐在車頭,笑盈盈地問:「就這麼扯一下,馬便會停?」

學了幾年,連馬也不會騎的他,突發奇想,決定「另辟蹊徑」,要學習「開車」。

聶昕之直接用實際行動,替他演示著如何驅趕駕車的馬。

「誒?這個……」

一句話尚未說完,鬱容忽而頓住了。

少刻,他側首看向男人:「兄長你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聶昕之淡聲道:「有人呼著『救命』。」

「誒?」鬱容微張大雙目,下意識地脫口,「我們……」

才說出兩個字,忽又遲疑了。

聽到呼救,他本能想救人,可萬一又是什麼糟心的人與事,惹出了麻煩平白拖累兄長。

聶昕之仿佛察覺到這人的心理,隻道:「便是山精鬼魅,又何所畏懼,自有我護全容兒。」

鬱容:「……」

好嘛,連山精鬼魅都出來了。

聶昕之果斷停下了馬車。

鬱容心裡嘀咕,行動上毫無遲疑,跳下了車。

那一聲聲「救命」懇切淒然,聽得人心裡不自覺發緊,作為以救人為本職的醫者,他真沒法子裝作聽不到。

兄長說得對,便是山精鬼魅又能如何?

大丈夫行事不論利害,如何瞻前顧後、畏手畏腳!

萬一真有危險……

起碼他有底牌,可以……拉著兄長一起逃命的。

鬱容揚起粲然的笑容,與男人道:「走罷,兄長,我們過去看看。」

聶昕之回:「善。」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總有終結時,但生活還在繼續。

還有瑣碎的內容放在番外。

多謝祖致 望穿秋水 十五 散步的蝸牛 輕輕秋塵 nononothing的雷

[附]主要參考資料:

《黃帝內經》(先秦至漢)

《難經》( 傳說由秦越人扁鵲作爭議 )

《神農本草經》(約東漢佚名)

《金匱要略方論》(東漢張仲景)

《本草經集注》(梁陶弘景)

《備急千金要方》(唐孫思邈)

《新修本草》(唐蘇敬等)

《婦人大全良方》(宋陳自明)

《武林舊事》(宋周密)

《西湖老人繁勝錄》(宋西湖老人)

《雞肋編》(宋莊綽)

《東京夢華錄》(宋孟元老)

《吳氏中饋錄》(宋浦江吳氏)

《本草綱目》(明李時珍)

《醫學入門》(明李梴)

《本草綱目拾遺》(清趙學敏)

《金針秘傳》(清 方慎庵 )

《冷廬醫話》(清陸以湉)

《石室秘錄》(清陳士鐸)

《醫學三字經》(清陳修園)

《無聲戲》(清李漁)

《傷寒雜病論釋疑解惑》(現王付)

《人體經絡穴位大圖冊》(現吳中朝)

《中醫基礎》(現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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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藥網、中藥批發網、藥通網 ;

知乎、果殼網,以及百一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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