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番外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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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將他安放回疑似踏板的地方,便是一陣窸窸窣窣,他的腳腕忽而一陣冰涼。

哢嚓,是鎖鏈的聲響。

鬱容怔了怔。

許久。

待到男人不聲不響地又離開了房間,他後知後覺地探出手,扌莫索到腳腕上的……鐐銬?

這是……被囚禁了?

心情頓時緊張起來。

也是啊,對這家人來說,突然又詭異出現的自己實在可疑,說不準懷疑自己居心不軌,「先下手為強」,鎖了自己也是理之當然。

理解歸理解,鬱容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自從眼睛看不見了,一個人長期處在黑暗中,慢慢養成了愛腦補的習慣。

腦補人口買賣啊,活體器官移植什麼的……

嚇得自己渾身冒出冷汗。

這時一道「滋啦滋啦」的聲音,像是壞掉的電視機啟動時發出的噪音,將他自可怕的腦洞裡拯救了出來。

鬱容瞬時驚醒。

斷斷續續的機械音,簡短說明了他現如今的處境。

大體就是,由於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的緣由,他在摔下樓時穿越了,穿越的同時係統綁定了他。

本來係統作為輔助工具,設計出來的初衷是為穿越者能在異世界生存下去的。

不巧的是,他在穿越過程中遭遇了什麼亂流,肉身與靈魂麵臨著湮滅為灰塵的危機。

出於保護宿主性命的優先條例,係統耗盡了所有的能量,好歹挽回了他一條小命。

然後係統就壞掉了。

鬱容:「……」

真是喪氣!還不如不通知他這一聲呢!

很快又振作起來。

不管係統怎麼「坑」,救了他一命理該感激的。

可惜……

這被救下的一條小命不知能保多久。

鬱容想到古代人好像對神神鬼鬼的東西,或是敬畏或是忌憚,一時憂慮起自己的處境。

這一身現代裝扮,加之出現的方式太奇詭了……別說拿鏈子鎖了,就算被當成妖怪燒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鬱容不由得憂鬱了。

憂鬱的情緒持續不到兩天,發現自個兒的「待遇」頗是不錯,吃好的、喝好的,穿的也是頂級的布料,除了腳上多了一條鎖鏈,簡直是貴賓級的享受,便……學起了鴕鳥。

沒法,麵對陌生的時代,他一個瞎子根本不知如何自處。

雖然不知這家人接下來怎麼對待自己,到底給了他一點適應的緩沖。

然而要活下去,做鴕鳥不是明智的選擇。

鬱容靠著廊簷下的欄杆,秋天的太陽光曬在身上,邊吹著和緩的微風,頗有幾許悠閒愜意。

整個人昏昏欲睡的。

大概是有過九死一生的經歷,遭遇過各種不太好的事情,他現在心寬得堪比太平洋大了,咳。

鬱容忍著打嗬欠的沖動,努力振奮起精神。

不能真把自個兒當豬養啊!

便繼續思考著接下來如何在異世界生存的問題。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再多的主意,先得解開腳上的鎖鏈,得了行動自由再說。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這家人……

準確地說,這家好像隻有一個人,就是那個被自己壓倒的男人,其餘人皆是小廝、仆役或者護衛什麼的。

那男人太奇怪了。

第一麵見了,就拿鐵鏈鎖了他的自由。

原以為要怎麼對付自己,結果……

什麼情況也沒有。

甚至就是被鎖了腳,他還能從屋裡走到門口,吹吹風、曬個太陽沒問題。

三不五時的,多是在夜裡,男人突然就出現了。

一句話也不說,將他抱在懷裡——抗議啊掙紮沒用,直接被鎮壓——然後便撫扌莫著他的臉,從下巴到額頭,不錯過每一處皮膚。

搞得鬱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又掉了滿地。

他算是弄明白了。

自己這是遇到變態神經病了。

怎麼辦呢?逃……

是逃不掉的。

他不清楚男人是乾什麼的,憑著感覺,分析下人的態度,大概推斷得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存在。

提著精神戒備了好一段時間,發現對方就是扌莫扌莫自己的臉,慢慢便是連戒備……也戒備不起來了。

雖然是個變態吧,但對方終歸沒真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

除了……

鬱容回屋,坐在榻上,手掌扌莫索在束縛著腳踝的鐵鏈上。

鐵鏈戴久了,膚表磨得發疼,好像有些破皮。

他默默地揉著作痛的地方,心裡驟然是一陣委屈。

可是,外祖父離世後,他連可以傾訴委屈的對象也沒有了,親朋好友什麼的絕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腳踝忽而落入到另一個人的手掌間。

鬱容嚇得什麼情緒都沒了。

平復著砰砰跳的心髒,不用說來人又是那變態神經病。

神出鬼沒的,明明是瘸子,走路悄沒聲地,讓失明後五感極為敏銳的他,往往也覺察不到存在。

男人一如既往,充分發揚「沉默是金」的精神,一聲不吭,一手托著那隻腳,另一隻手手指輕撫在鎖鏈常摩擦的部位。

鬱容也跟著默然,和啞巴說什麼都沒勁兒。

至於說讓對方別「動手動腳」……被扌莫啊扌莫的,扌莫習慣了囧。

思及此,他忍不住又糾結:難不成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了?

腳腕上清涼油潤的觸感,讓浮想聯翩的鬱容回了神。

是……男人在給他擦藥?

他立時注意到了,鐵鏈被解除了,當即心裡一喜,轉而又懨懨了。

想必,待擦完了藥,變態神經病的家夥又得給他鎖上。

不料這回卻是猜錯了。

男人給他上完了藥,不但從此沒再鎖過他,甚至連行動範圍也擴大到整個院子了。

隻要不離開院子,他隨意去哪裡,不僅無人阻攔,有時候走的路不對,還會有人及時在一旁提醒。

便莫名其妙的,鬱容就在這地方住了好幾個月。

中間試探提過兩回離開的事,男人沒有表態,第二日他就發覺本已警戒森嚴的院落,護院之人增加了一倍不止。

隻好暫時打消了「逃跑」的心思。

主要得考慮實際,他這副對異世界兩眼「真」抹黑的狀態,就算逃出去了,接下來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一個啥也不懂的瞎子,一無所長,如何在一個陌生世界活下去?

他倒是長於醫術,自覺尋常的疾病也能救治,前提得有人敢找瞎子看病啊?

何況,視力障礙影響了行動,哪怕有人敢找他看病,沒有幫手協助也是不成的。

每每想到這兩難的境地,鬱容便對那變態神經病的男人,不由自主心生了一股感激之情。

不管其行為如何詭譎古怪,沒有對方,自己怕早早便被餓死了吧?

現在不僅沒餓死,整日好吃好喝,盡拿各種好東西補身,他本來一吹風就可能生病的體質……居然漸漸被調理好了。

鬱容對男人的態度不免更糾結了。

真擔心這樣糾結下去,自個兒遲早也被傳染神經病了。

轉眼間半年即逝。

鬱容不知不覺便習慣了現如今的生活,人身自由盡管被局限在一座大院裡,但他本就不是愛在外跑的性子,更不提眼睛看不見,沒了導盲犬,行動嚴重受到了影響。

不提變態神經病的詭異態度,他這半年的日子過得還挺滋潤。

自打男人知曉他對醫術的興趣,院子裡單獨辟出的藥房裡,各種常見不常見的藥材源源不斷被送了進來。

還有醫書。

有專門的「讀書人」,隨時聽從指令,為他讀著想看的書籍。

鬱容默默捂臉,以前被人開玩笑說自己完全可以當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竟一語成讖。

管事忽而敲響了門扉,告訴他男人病重不起,還任性不願吃藥,其冒昧來請,是因著知曉他善醫,希望他能去勸一勸男人。

想到好些天沒看到男人了,鬱容心裡微微一驚。

不管怎麼腹誹那家夥是變態神經病的,從本心上說,他並不希望對方出什麼事。

便跟著管事頭一回出了院落,才發現院落之外有更大的院子,感覺比他參觀過的諸如總統府啊拙政園的要大上許多。

半年過去還不曉得男人叫什麼名字的鬱容,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眼下卻不是探究的時候。

男人真的病得很重,明明最初不過是由一場風寒引發的。

替他仔細脈診後,鬱容才知道這家夥的身體狀況有多糟糕,心髒不受控製地揪緊。

再看大夫的用藥……

倒不是大夫醫術太挫,隻是這個時代醫學發展整體落後,醫者在治病時存在著一些固有的謬誤,一個不慎便延誤了病機。

作為一個沒太多實踐經驗、也沒拿到從業資格的非主流中醫師,鬱容鼓著勇氣,接手了男人救治工作。

畢竟,病情火急,其狀況十分凶險,不得再有耽擱。

終是有驚無險。

奄奄一息的男人脫離了生命危險後,身體迅速恢復了。

遂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健康問題全權交托給了鬱容。

鬱容簡直受寵若驚。

沒辦法,作為一個沒從業資格的「醫者」,能被非親友之人這樣肯定……

真的高興到不行。

經由此次事件,鬱容與男人的關係和諧了些許。

好罷。男人還是有些變態的感覺,隻要有空,就跑到他的房間,眼睛死死盯著他看,不時「動手動腳」。

所謂「和諧」是,鬱容在態度上的微妙改變,對男人的感覺少了些糾結。

雖說是變態神經病吧,這人其實……也還可以?

沒幾天鬱容就覺得被「打臉」了。

「人還可以」的男人,突然宣布要娶他。

鬱容反復確認,得知並非男人口誤。

其不是光在言語上說說,院裡院外所有人都被調集起來,忙著為婚禮做準備。

形勢不妙。

鬱容覺得自己再這樣貪逸逃避下去,哪天被人剝皮煮了吃了……哭也來不及。

果斷實施起「逃婚」大計。

便想了個昏招,在男人的飯食裡下了藥。

不傷身的,隻是好好睡一覺的迷藥。

全然疏忽了,便是男人昏睡了,這院裡院外的戒備極嚴,他到底如何能逃出去?

事實上,鬱容根本沒機會想那樣「遠」的問題。

隻因……

才伸手試探男人有沒有昏睡過去,就被對方一把捉住了手腕。

好不容易壯著膽子做了件壞事,不承想對方根本沒中招的鬱容,心虛得心跳頓時一百八。

男人不辨喜怒的嗓音,這時響起了——

「你想逃哪裡去?」

鬱容驟然睜開了眼。

心髒砰砰的,險些沒跳出嗓子眼。

「容兒?」睡在身側的男人及時將他攬緊,像哄小孩一般,手掌輕拍在其後背間,「做噩夢了?」

鬱容緩了好一會兒,情緒才逐漸脫離夢境。

回想著夢中種種,他搖了搖頭:「不算噩夢……」頓了頓,猛地翻了個身,趴在男人月匈膛上,揚起一抹笑,「你知道我夢到誰了嗎?」

聶昕之毫不遲疑地答:「我。」

鬱容:「……」

雖然確實是兄長啦,但這家夥也忒自信了吧?

算了,懶得糾結。

他就著話題繼續道:「我跟你說兄長……」

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將夢境從頭到尾——穿越前的事情依舊是搬用了海外背景——給自家兄長復述了一遍。

夢裡的經歷雖有幾分趣味,太過真實如同身臨其境的感覺,難免讓人覺得小小壓抑。

鬱容嘆了口氣,情不自禁地替夢中的「自己」擔起了心:「夢裡的兄長有些奇奇怪怪的,偶爾……還有些小嚇人呢。」

聶昕之沉默聽完了他的講述,片刻,淺聲說明:「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傷害到容兒的。」

鬱容一個感動,果斷獻上火辣辣的一個熱口勿,咳!

聶昕之當即反客為主。

遂是一發不可收拾。

三九寒冬,帳帷間卻是春意融融。

宣泄了一通,鬱容不再想有的沒的,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哈欠,依偎在男人的懷抱裡,再度沉沉陷入睡鄉。

聶昕之卻沒再睡著。

他低著頭,靜靜地注視著懷中人良久,倏而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顆桃花痣上輕輕撫扌莫。

真想,將這個人圈禁,在除他以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的地方。

然而……

聶昕之摩挲著鬱容隱帶笑意的眉眼。

理智清楚地告知他,如何才能真正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本書由 軒墨紫馨 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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