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九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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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猗這會兒對著他這張臭臉著實溫柔不起來,他今晚本來還有事,要不是為了找傅時靖,他也不至於都這個點兒了還跟他在醫院耗著。

果不其然,他剛說完,傅時靖臉色就快如翻書的變了,可能是想發脾氣,但礙於有陌生人在場,那怒氣合著髒話被咽了回去,最終化為一抹冷笑,「明明是你的錯,現在成了我鬧幺蛾子了?賀猗,你真他媽行。」

估計是因為傅時靖又說了什麼,小護士麵露了些為難,一見到賀猗,立馬兩眼放光,如見救世主。

「你又鬧什麼幺蛾子?」

任他怎麼罵怎麼埋怨,賀猗始終不在意,轉頭問了小護士要打哪裡,後者戰戰兢兢地指了指上臂。

「我知道,一會兒你直接開去醫院。」

賀猗心裡惱火歸惱火,可到底還是有分寸的,他不至於小心眼到跟傅時靖計較嘴上得失, 他要真計較起來,按他以前的脾氣和作風, 他會把人往死裡打。

醫院就是卡洛斯待的那家, 作為傅老爺子的私人顧問,卡洛斯並非隨時隨地的跟著傅老爺子,在沒有需要時經常在蒙特利爾還有中國等多地輾轉, 不過今年大半年的行程都停留在市中心的醫院供職。

賀猗跟他見的次數不多,對於卡洛斯的印象也不好不壞, 而傅時靖的態度就堪稱反感,板著一張苦大深仇的臉恨不得把人給生吞活剝了,不過傅時靖這個狗脾氣,賀猗打從跟他認識的第一麵起,就沒見他看誰順眼過。

也許就像傅時靖剛剛說的那樣, 他現在有了傅老爺子撐月要, 底氣確實也足了,不然今晚就是傅時靖在酒吧為難他,而不是他反過來把傅時靖給收拾了一頓。

「碎片已經挑出來了, 傷口也縫合了, 一會兒打支破傷風針, 後續記得注意一下衛生還有飲食習慣。」

「賀先生。」為了避免鬧出什麼事來,陳枳不得已出聲勸阻,「您別生氣, 我們老板他喝醉了的……」

送走了卡洛斯, 他又折了回去,負責打針的小護士這會兒正在給傅時靖做皮試。

在傅時靖眼裡,他估計就是個無底線偽清高的角色,為了規避風險損害,什麼妥協讓步都做得出來。

這不,連大庭廣眾的給他下跪都同意了麼。

玻璃碴子紮傷掌心帶來的傷口比賀猗想象的要深,估計是傅時靖從沙發上摔下來時,不慎用手心按了進去,這樣的傷口肯定是要打破傷風的,不過傅時靖明顯不肯配合脫衣服,這種關乎性命隱憂的事,他似乎也不在意了,執意要賀猗跪下來給他道歉。

任誰被人打了能不生氣?傅時靖這種心比天高,臉麵比什麼都重要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他那張嘴裡能說出什麼話來,賀猗從不意外,不論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定定地看了傅時靖一會兒,什麼也沒說,忽然垂下眼直接俯身跪了下去。

「我之前果然沒說錯。」

果然沒說錯什麼?

賀猗眉頭一動,說他犯賤是麼?

其實不然,他並不在乎臉麵這種東西,帶來不了溫飽和任何用處,有的隻是死皮賴臉後的強撐和活受罪。

他麵上輕輕一笑,已是不以為意,「你死了,我還得陪葬呢,我是惜命,不是惜你。」

晚上,a市飄了一場小雨,雨不大,勉強夠打濕地皮,從醫院折騰完上車前,賀猗腳步一滯,下意識抬頭看向矗立在黑夜裡的醫院住院部大樓。

視線上方的某個窗口,是阮淩曾住過的某個病房。

現在顯而易見的沒人,窗口一片漆黑。

賀猗站了一會兒,什麼也沒等到,傅時靖有些不耐煩,從車窗探出半個腦袋,「你還傻站著乾什麼?「

賀猗回過神,聲音輕不可聞,「馬上。」

他轉身上了車,身上的涼氣被車內的暖氣一掃而盡,車子在被雨水淋濕的地麵上駛出幾個輪轂印。

很快,在某個無人注視的瞬間,那扇漆黑的窗口,倏然亮了。

……

正事不乾,在外紙醉金迷的過了好幾天,傅時靖這次回家,理所當然是要被罵的,可大概是有賀猗在,傅老爺子什麼也沒說。

打都不管用,說他就更沒必要了。

傅時靖心裡一向清楚自己該乾什麼,無論做什麼事他都會極力追求最好,為公司謀劃出力,傅老爺子對他自然放心百倍,唯獨放不下心的,就是他那副目中無人的態度和不知道藏鋒斂銳的脾性。

在傅家,肯定有不少人對於傅老爺子突然格外信任親近他的做法表示不解,不過賀猗心裡都明白,老爺子是為了借著他的存在讓傅時靖收心。

來硬的強行分開他和傅時靖,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畢竟依傅時靖的性子,連跳樓這種極端的事都乾得出來,他還有什麼能乾不出來的?

為了避免釀成上次那出慘劇,傅老爺子就得把他留在身邊,至少在傅時靖還喜歡他需要他的時候,傅時靖就沒辦法離開,甚至一切的作為都要受製於老爺子。

畢竟傅老爺子明擺著認定了他是傅時靖的軟肋,生活在這種家庭裡,連親情都會因為利益而變得淡漠,他這種軟肋的存在就等於給傅時靖找不痛快。

賀猗估計該慶幸自己那副無欲無求的態度讓老爺子稍稍放了心,如果換了別人,但凡心裡對傅時靖有任何一分多餘的念頭,恐怕老爺子都不會容留他到現在。

傅家人樂於把一切事物掌控在自己手裡的想法在傅時靖身上早就展現的淋漓盡致,他這次主動把軟肋和刀柄遞給了傅老爺子,割斷了傅時靖想要帶著他逃離老爺子掌控的想法和計劃,他那麼生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就像傅老爺子說的那樣,他覺得傅時靖真的是有些自以為是的天真了,他隻要有一日還要靠著家族的名頭賴以生存,他就無法徹底切斷和傅家的聯係。

更何況傅家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正如老爺子先前所說,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在身無分文的狀況下,怎麼可能真的有辦法在外麵真正獨立?

就連他當初在家裡破產、雙親離異的情況下,也是過了好一陣子才從陰影裡走出來,以前他對金錢完全沒有概念,當那種一擲千金,買輛超跑跟買鞋一樣容易的日子變成了連兩千塊房租都要一拖再拖的日子時,他就知道這樣的打擊再來一次,恐怕連他也承受不住。

「您能不能收回上次的話?」

他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就很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傅老爺子先是愣了愣,隨後驚詫於他的大膽,胡子一翹笑的朗然,「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替他說話呢。」

「不是。」賀猗有些五味雜陳,「我覺得您這樣做對他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傅時靖現在需要的是和他經歷與能力匹配的鍛煉,而不是把人往鬧市裡一扔,讓他去跟那些雞毛蒜皮的日常瑣事計較就是鍛煉……」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假如老爺子真把傅時靖身無分文的趕出來了,他不可能真的坐視不管。

在一起那麼久了,感情總還是有的,雖然傅時靖氣他的時候他真的想掐死他算了,但如果真到這種境地,他管了就意味著他恐怕永遠沒辦法和這人脫離關係了,他並不願意給自己找不痛快,除非哪天傅時靖失憶把他給徹徹底底的忘了。

所以在這件事上,他希望傅時靖就這麼保持自我挺好,等他哪天不需要他了,他也可以走的自在。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傅老爺子顯然並不打算正麵回應他,賀猗也扌莫不清他的意思,就沒能繼續追問。

侍應生上前接過老爺子剛剛放下的莫辛-納甘,賀猗頓了一下,走上前去,「我能試一下麼?」

「你會用槍?」傅老爺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算會吧。」

男人天生對武器有著異樣的好奇和狂熱,賀猗也不例外,槍,他很久之前隻在靶場扌莫過幾次,跟專業的人比還是差的遠了,唯獨最後一次扌莫槍,還是去vegas救傅時靖時,緊急時刻這人口頭上教他的。

莫辛-納甘這種在一戰二戰甚至其他戰場上橫縱了上百年歷史的老步槍大多比較得毛子的喜愛,起初因為彈藥廉價和製造簡單而廣受使用,直到今天還能在各個地區看到不少使用莫辛-納甘的人。

不過步槍歸老,單發的殺傷力卻一點也不輸現代步槍,甚至在同期的栓動步槍裡精準度也相對更高。

「算會?」傅老爺子聞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換個玩吧,荷槍實彈的東西可不是拿來開玩笑的。」

老爺子覺得他在開玩笑並非有輕視他的意味,而是莫辛-納甘這種槍起源於蘇聯,當然更適合體格健壯的歐美人,先不說後座力,有些槍栓對於某些體格瘦小的人種來說,可能還要靠腳來踹和下死力才能成功上膛。

當然,這種槍栓對他來說還是可以拉動的,賀猗體型也並非瘦弱,反倒比普通成年男性還要結實,穿著衣服一眼望去自然隻覺得除了高就是瘦,脫下衣服的肌肉可都是靠他自己一塊塊練出來的,可能取決於所有人都對賤受先入為主的觀念,覺著平日裡一個能跟人在采訪現場當眾扯頭發撕逼的男人恐怕也沒什麼男子氣概。

知曉他能拉動槍栓,傅老爺子稍稍有些意外,不過還是不忘貼心的讓人給槍上加了槍口製退器,能稍稍抵消一下彈頭射出槍口帶來的反沖力。

賀猗也沒拒絕,他不會逞強,畢竟這玩意兒搞不好就容易傷了自己,第一發子彈打完,效果並不理想。

槍栓對他……應該是對大部分人來說還是澀的很,很難拉動,彈殼蹦不出去,下一發子彈就很難成功上膛,不過他這一發子彈打完,已經成功讓傅老爺子在心裡對他有了新的認知。

「一發能上五環確實不錯了,真沒練過啊?」

賀猗摘下降噪耳機,「確實沒,以前也就扌莫過兩次,還都是小口徑的,這麼大把,也是第一次扌莫。」

「難怪呢。」傅老爺子看著他一會兒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哈哈一樂,「難怪有人那麼死纏著不放……還有什麼會的都跟咱說說,這把呢,你先不試了,去試試另外的,你要是喜歡,下次咱們再來。」

起先來這裡是因為傅老爺子當年的老戰友過生日,兒子兒媳就在全市最貴的度假山莊包了場,山莊這邊馬場獵場靶場應有盡有,足夠客人玩個盡興。

賀猗前不久又殺了青,公司也對他完全處於半放養的狀態,新戲拍完了,剩下的就看檔期安排,不至於像一二線那樣整天忙的腳不沾地。

為了避免和傅時靖過度接觸再生嫌隙,他就被老爺子帶出來隨意逛逛,也算是長長見識。

臨近傍晚,靶場的人漸漸減少,賀猗也練出了一身汗,來這裡扌莫槍的人大都是圖個樂,畢竟現在和平年代,很多人根本沒有使用槍的機會,可賀猗總覺得自己不是來圖樂的,而是正兒八經地拿槍練手,還有傅老爺子在旁不吝賜教他各種方法和技巧,總是給他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大概是出於和他一樣有種找到可以打發時間的樂趣和同好的滿足感吧,賀猗看著遠處的鐵靶,這麼想著。

「先生,需要創可貼麼?」

傅老爺子離開不久,侍應生上前來低聲詢問了一句,賀猗剛把下一發子彈安上去,隨口道了一句不用,下一刻,他停頓了兩秒,回過神看向身旁的侍應生。

「你……」

男生就站在他身邊,抬著一張俊秀單純且人畜無害的臉看著他,身上芳草馨香一片陽光,唯獨那瞳孔深處流動的情緒卻如極北極南地區萬年不化的冰山。

「你怎麼會在這兒?」

賀猗麵色不動地問完這句廢話,下一秒看向瞄準鏡,抬手放槍,像是發泄似的,「砰」地一發手指粗細的子彈,猛然打中六百米外的鐵靶。

莫辛-納甘雖然安了槍口製退器削減了不少後座力,但弊處是槍口的火力和子彈打出去的響聲會被放大數倍,那一槍打出去猶如降雷,正常人要是沒個準備,十有八九會被當場嚇死或者是直接聾了。

可裴雙意就這麼靜靜地望著他,猶未耳聞。

「賀哥,情緒不穩定的話不要隨意放槍啊,容易傷到自己的。」

剩下四發被賀猗一槍不落的全部放完,彈殼滾燙劈裡啪啦地砸在地上,最後,他放下槍支,一言不發地去了專門用來供人運動完後洗漱淋浴的場地。

不遠處,某個落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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