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第一百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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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數心裡一喜,「好嘞。」

門再次被關上,秦尋衍回過頭,賀猗就沖著他笑了一下,像是一連多日的陰霾被破天的日光一掃而盡。

秦尋衍瞧著他,修長的眉目微微上揚,語氣多了幾分玩味, 「我讓你看人,你就是這麼看的?」

「我,我以為賀先生他想吹風,看他在房間裡待了那麼久了,就想帶他出來玩玩,誰知道……」

其實賀猗甚少在他麵前笑過,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張神情寡淡,瞧不出喜怒的臉,以至於他在看見賀猗突如其來的對他露出微笑時,會難得的出了一下神。

當然, 前提還是托了賀猗的福。

侍應生端上剛剛調好的戴綺麗, 他順手接過, 正要迎著海風細細品匝一番,回過頭就發現剛剛還坐在他身後的人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他當即要去艙房找賀猗,索性的是, 賀猗在,不幸的是, 他一推開門,就有兩雙眼睛, 齊唰唰看向了他。

秦尋衍正坐在大床旁,彎下月要貼近床頭的樣子,在他這個角度像極了會讓人誤會的場麵。

趙數心裡頓時一驚。

上船前, 老大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看好賀猗, 遊輪上魚龍混雜, 保不齊還有記者在, 這會兒把人看沒了,老大知道了,回來不得削死他?

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趙數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了一截,這是第一次, 除了執行任務外,老大帶他出來玩。

趙數心裡尷尬不已,開始直男犯難, 「老大……」

「嗯,暈船。」賀猗回答的極其敷衍。

「我隻知道你不會水,可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暈船。」秦尋衍顯然認為他是在找借口。

「笑什麼?」他移開視線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這兩天都在忙什麼?」

「有個客戶這次也要去海厘島,順路陪他。」

「半個月。」

半個月,剛好夠傅家和楊家完成訂婚儀式,而且今天……他離開a市的第三天,恰好就是訂婚的日子。

賀猗想了一會兒,沒有回答,秦尋衍看他翻個身又打算埋進被子裡繼續睡覺,眼神一暗,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語氣聽起來如同詰問,「難受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暈船了?」賀猗一把揮開了他,「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

我不光了解你,我還知道你上學的時候,因為挑食經常餓著肚子不吃早飯,第一次比賽因為屢屢偷襲對手被連罰三張黃牌差點兒出局,明明害怕打雷卻因為怕被嘲笑而找借口要人陪著通宵打遊戲。

不過這些話他都沒說出口,看著賀猗背對著他的身影好一會兒,他起身朝著艙房外的陽台走去,望著欄杆外一望無際的大海,自顧自道:「你引我過來,就是讓我看你睡覺的?」

安安靜靜的艙房內一時之間隻剩下海浪起伏的聲音,不過沒多久,他就聽見賀猗起身的動靜,還有他明顯深思熟慮許久過的試探聲,「我以前,認識一個人,他跟你一樣,不光長相肖似,連姓氏也一樣,但是很遺憾的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秦尋衍聞言,慢慢轉過身來。

「我們倆之間雖然相差七歲,但他對我很好,就像哥哥一樣。」他說著,看著秦尋衍眯起的雙眼,滾了下喉頭,問出了那個他藏在心裡太久的秘密,「所以……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我不信。」

他砰砰直跳的心髒因為秦尋衍這句格外肯定的話霎時漏了一拍,賀猗幾乎是立馬疑問出聲,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然暴露了什麼,「為什麼?」

「因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

看著賀猗怔住的麵孔,秦尋衍笑了笑,心裡油然而生出一絲玩味,「你看起來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沒有。」

賀猗臉色一白,不想再看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討厭被秦尋衍盯著笑,這種感覺總是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暴露在鷹隼視線下毫無防備的獵物一樣,顯得他半點把握也沒有。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之於秦尋衍,還是太嫩了。

「不如這樣說吧。」

秦尋衍舉手投足間總是充滿著一股勝券在握的自信,他慢慢走過來,在床邊重新坐下來,「人就好比是一件精確度極高的工藝品,我覺得每個人的外貌、聲音乃至性格,都是與生俱來的,所以你有沒有試想過,你嘴裡的那個人……也許跟你想像的有出入呢?畢竟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

「不會的。」

賀猗想也不想的就反駁了回去,他的記憶力雖稱不好,但是當兩個長相性格完全如出一轍的人出現在你的生活軌跡裡時,你已經完全沒辦法再忘記這個人了。

何況那個人算是他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沒有他,他也不會考上大學,甚至走上職業搏擊那條路。

他可能一早就會死掉,死在某個無人問津的地方。

秦尋衍看上去若有所思,「怎麼,你喜歡他?」

「怎麼可能?」賀猗變了臉色,之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他又緩和了一下臉色,低聲道:「他不喜歡男的。」

「在你眼裡,喜歡一定要有男女之分麼?」秦尋衍並不贊同他的話,「也許你一廂情願認為的哥哥,在他的心裡,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能是什麼意思?」

賀猗有些煩躁,甚至開始後悔自己今天不該那麼草率,「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你完全可以把我當成是他。」

「你瘋了?」

「既然你今天問了這個問題,那我就順其自然再多問一句。」秦尋衍完全不在乎自己在他眼裡已經變成了什麼樣,「你在看見我的第一眼,有沒有想到過那個人。」在賀猗即將出口時,他眉頭微擰,「不準撒謊。」

「是,我承認我有這樣想過。」

賀猗深吸了一口氣,在他的詰問下,像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但我知道這樣不對,而且錯過就是錯過了,再舊事重提隻會增添不必要的煩惱,何況……」

「何況什麼?」

「我曾在你身上臆想過另一個人的存在,你就不覺得這樣有被冒犯到了麼?」他覺得像秦尋衍這樣自我的人,應該會很介意這種事,除了別人會心甘情願給他當替身,他怎麼會甘願活在別人的陰影裡。

「我早就說過了,如果是你,我情願被你冒犯。」

「……」

他這句話說完,賀猗就覺得艙房內的氣氛有些不對了起來,可他的大腦卻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說不出口,就證明你心裡還是對那個人有意思,隻是你不說,就以為別人不知道,直到遇見我,對麼?」秦尋衍最終還是打破了他的窘境,「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直接順水推舟跟我在一起?」

他審視著賀猗蒼白的麵孔,像是從那顆已經出現裂縫的蛋殼上窺探到了一絲生機,「你不回答我,到底是因為心裡還裝著傅時靖,還是怕他知道我們在一起後,會把你想的格外不堪入目?」

「……」

他看著賀猗逐漸難堪的臉色笑了笑,「別對我說謊,你應該知道自己撒謊的本事有多拙劣吧。」

片刻後,賀猗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連聲音都帶上幾分忍無可忍的顫栗,「你能不能別逼我……」

秦尋衍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那好,既然你做不出選擇,那我就幫你一把。」

「……」賀猗抬頭看他,「你要做什麼?」

「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什麼賭?」

「下個季度的a比賽,你如果拿不到冠軍,就必須答應我一件事,而且是無條件服從。」

他早在來之前,秦尋衍就跟他提議過海厘島上的a賽事,那裡是全國最有名的搏擊賽事訓練基地之一,歷年來給國際大賽輸送過不少人才,簡而言之就是想靠著搏擊走出國門,就必須先過a這一關。

a一向遵循封閉式訓練,所以才會把訓練基地建在一座海島上,那裡的訓練雖然堪稱地獄級別,但有些人都是賀猗曾經在國際賽事上聽過大名的元老級前輩。

秦尋衍帶他來,無非是知道他的愛好想帶他來觀戰,可如果要他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在這群虎狼之師中脫穎而出晉級冠軍,那無異於天方夜譚。

現在秦尋衍突如其來拿這個做賭注,無非就是知道他絕對贏不了,並非小瞧他,而是他自己也知道,就算他短時間內體能爆發心存僥幸,可想挑戰在這種積年累月訓練下的職業選手,還是一樣的以卵擊石。

但賀猗還是不死心,就算贏不了,身體裡潛藏的渴望還是讓他更傾向於試一試,他麵色凝重,明顯是早有所考慮,「你先說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輸了,回去之後,你就得跟我結婚。」

「……」

「怎麼?不敢麼?」

這句話說完,秦尋衍就察覺到賀猗整個人瞬間石化了,他不以為意的笑笑,「我的心思你既然知道,我覺得也沒必要再拖下去了,我這個人做什麼事都更傾向於速戰速決,如果你贏不了,就必須無條件服從我,反正你對那個人,或者說是我?也有意思不是麼?正好我們早點完成婚事,也省得你心裡再裝著些不該有的人。」

「……」

見賀猗臉色趨於沉默,秦尋衍也不著急催他,直到賀猗重新抬起頭來,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問他,「你還沒說,我如果拿到了冠軍呢?」

秦尋衍挑眉 「我覺得你拿不到。」

「秦先生。」賀猗有點生氣,「你知不知道有時候話不能說的太滿?」

想比於那個陰鬱沉默的賀猗,他偏偏更喜歡他這副不服氣不認輸,充滿生氣的模樣,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似乎把以前的那個賀猗給找回來了。

盡管他們之間已經過了十年,心境各有不同。

他思索著一笑,「那不如這樣,如果你拿到了冠軍,你想要什麼要求隨你提,隻要我能辦到。」

「好。」

出乎意料的是,賀猗居然答應了。

秦尋衍看著他,強忍著嘴角的笑意,慢條斯理道:「但前提是,不能提跟我劃清界限這件事。」

賀猗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其實一味的強調跟秦尋衍劃清界限這件事,在他看來不僅矯情而且完全沒必要,如果他真的存心要離開a市和他所在的圈子,他不會給任何人找到自己的機會。

但是從秦尋衍這裡拿到條件首肯,這個相比其他肯定會更重要一些。

「其實你不如直接考慮跟我結婚,這樣無論什麼要求,我都會想辦法滿足你,何必一定要賭上性命?」

「不用了。」

「就非得那麼硬氣?a的搏擊手可沒一個好惹的,萬一大賽期間要是導致你受傷破相,被迫中斷以後的職業生涯,你真的不會後悔?」

「那也不用。」

「年輕人,沖動是魔鬼。」秦尋衍眼底失笑。

賀猗固執己見,「我沒沖動。」

其實這話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到底是沖動了,他甚至能察覺到從秦尋衍接話起,他的話語權就落到了這人手裡,所有的想法和念頭也一直被這人的言語左右。

可他還是控製不了自己,他總覺得現在的他急於走出當前的困境,隻要能出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哪怕把自己的後半輩子全部做上賭注。

「這賭約其實可以反悔的。」

趙數似乎看出來他在想什麼,好心道:「老大這個人看著不近人情,其實很有包容心的,隻要不是無可挽回的錯,他都允許你可以反悔或者糾正的。」

「是麼,那還挺好。」

「他說到底就是想跟你結婚罷了。」趙數評價道:「我還從來沒見他對誰那麼執著過。」

賀猗望著遠處黑漆漆的海麵,飲了一口杯子裡澄金色的酒液,佯做無意道:「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趙數:「您問。」

「你今年多大?」

「三十。」

「三十?那你想必跟著秦尋衍很久了吧。」

「嗯,我十幾歲時就跟著老大了。」

賀猗若有所思,「那我能不能再問你一個問題。」

趙數:「您問吧。」

「大概是十年前,秦尋衍他……有沒有出過什麼意外?或者說,十年前的他是什麼樣的?」

「這個啊,還真有。」趙數思索著,「老大十年前因為一次顱腦外傷做過一場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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