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第一百二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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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顱腦外傷?」

「對,那個時候他還在多倫多讀書,因為跟一群小混混起了點沖突,所以被砸了腦袋,不過這都是些陳年舊事了。」趙數跟他保證,「老大現在絕對沒什麼問題,他能吃能睡的,您放心。」

「我知道。」

賀猗笑了下,「我就是聽說做過腦外科手術的人,醒來之後性格會跟之前有些不同,這是不是真的?」

趙數疑惑,「還有這事兒嗎?老大他……好像沒什麼不同吧,他向來都不愛多話,不過也可能是時間太久了,我不記得了,總而言之就是我沒感覺他沒變化。」

「這樣啊。」賀猗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失望。

「不過……」趙數回憶道:「我說句不好聽的,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老大跟國內其他人有什麼交際,但是他醒來之後一直在打聽一個人。」

「誰?」

「你覺得還能是誰?」

這句話他還沒能得到回答,船廊盡頭就走來一道身影,賀猗一回頭,就跟來人對上了視線,他喉嚨頓時就有些發緊,但還是裝作一臉若無其事的轉回了頭。

「既然對我的過往那麼感興趣,直接問我不是更能明白一些麼?」秦尋衍嘴角噙著一抹笑,「你問小趙,他能知道些什麼?」

「那也問的差不多了。」賀猗晃了晃酒杯,身體卻在秦尋衍的靠近時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

「哦?那你不妨說說都問到了些什麼?」

賀猗心裡暗罵了一聲,不得已道:「他說你做過腦科手術,所以我你到底有沒有問題。」

「你說的問題是什麼問題?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秦尋衍明知故問地一笑,「如果是心理上,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沒問題,如果是生理上……」

他倏然朝賀猗靠近了幾步,一下子就把他堵在了圍欄的角落裡,而男人猝不及防的親近讓賀猗險些就捏碎了那被他把在右手裡的杯腳。

他抬起眼眸,能明顯借著頭頂暗金色的射燈看清秦尋衍幽邃的眼底那層翻湧的欲望。

男人的聲音充滿挑逗,「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秦先生。」賀猗咬了下後槽牙,「我們好像還沒走到那一步吧。」

「你放心,很快就會了。」

「……」

話音剛落,海水被風浪推上船舷,看似輕描淡寫的力道卻勢如千鈞,幾滴海水隨著冰涼的海風被吹上臉頰,他把目光滑落在賀猗敞開的衣領上,視線轉而一寸寸地劃過他的喉結,還有他已經在歲月推遷中變得線條硬朗明晰的下頜骨。

他覺得賀猗身上總是有股莫名吸引人的特質,那就是明明看起來格外乾淨磊落的氣質,卻總是能讓人在他的冷淡的眉眼間品咂出幾分反差的欲望。

「我開個玩笑罷了,怎麼,你生氣了?」

他說著,很快體貼地拉開了距離,巨大的海風湧入,他能明顯察覺到賀猗鬆了一口氣,眼裡卻平添上幾分落寞,像是自嘲,「沒有,我隻是覺得我好像上了賊船。」

秦尋衍笑了一聲,把後背靠上圍欄,「那你是打算束手就擒還是繼續掙紮?」

賀猗沒說話,但從他的神情來看,明顯是不打算束手就擒的,他看著他把杯子裡殘存的酒液慢慢咽下,心裡突生了一個主意,「你問了那麼多,我也有問題想要問問你。」

「你問吧。」

「你平時喜歡在上麵還是在下麵?」

「……」

賀猗一愣,猝然轉頭看他,自己差點兒被嘴裡還未咽盡的酒液嗆的半死。

秦尋衍看著他猛咳一通的樣子頓時就笑了出來,視線輾轉在他頃刻間變得緋紅一片的後頸和耳尖上,慢條斯理道:「你看起來好像很震驚的樣子,難不成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問?不應該啊……」

賀猗氣不打一處來,他匆匆擦了擦嘴角,忿憤道:「你平時跟別人講話也是這麼直接露骨的?「

「這不是禮貌詢問麼?」

「有你這麼問的?」

「我看那些藍色軟件上的人都是這麼問的。」

賀猗嘴角一抽,「正經人誰玩那玩意兒?」

「我隻是好奇,這個圈子裡的規則。」秦尋衍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他幾乎分不清這人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順便想花額外的時間多了解你一下,畢竟你從來都沒有主動找過我,這點讓我想投其所好都很難。」

賀猗的心情突然變得格外復雜,「……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也沒那個傾向,你研究那玩意兒沒用。」

「嗯,我知道。」秦尋衍頷首答應。

他當然知道賀猗不會是那種隨便在軟件上約的人,也不會涉足圈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風氣和玩法,他就像個遊離在染缸邊緣的人,縱然這個世界早就變得物欲橫流紙醉金迷,他還是難得的保持本心,感情純粹到任何人都能輕易走近他的內心,然後傷的他體無完膚。

所以,他才想如此迫切地走近他。

這樣,賀猗的心裡就永遠隻有他一個人了。

「算了。」海風在耳邊呼呼的吹著,他回過神,就發現賀猗放下了那隻空了的酒杯,「今晚我去找你吧。」

秦尋衍勾起唇角,「要做什麼?」

「你別想多了。」

賀猗不大自在地看了他一眼,長長了些許的黑發被風淩亂地吹向了眼尾,掩映著他眼底斑駁的光影,「我隻是想請教你一下a的相關戰術和技能而已。」

……

到達海厘島的當晚,a的經理和負責人就十分熱情的出麵接見了秦尋衍,賀猗私下裡一問才知道,秦尋衍跟a的老板是舊相識,而且秦尋衍這人對搏擊方麵的技能確實見解獨到、經驗老成。

這點,賀猗在找秦尋衍請教的當晚就領悟到了,以至於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秦尋衍可能就是十年前那個滿口哄騙他,等他成年之後就可以做壞事的大哥哥。

現在死不承認,多半是在戲耍他罷了。

「秦總,算一算,咱們上回見麵還是在多倫多的咖啡館裡吧。」a的經理姓任,是個看起來很平易近人的中年男人,他主動向著秦尋衍敬了一杯酒,兩人之間一來一回,把酒桌上的氛圍醞釀的十分到位。

賀猗就坐在一旁,秦尋衍跟其他人聊閒時,他就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在座的所有人,然後觀察著他們的舉止言談,細細算一下,今天在座的所有人,好像隻有他的年紀是最小的,尤其是看著秦尋衍跟任經理熟稔的推杯換盞時,他才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成熟,什麼叫男人。

之前秦尋衍還總是開玩笑說他幼稚,像個孩子一樣,他當初不以為意,現在想想,秦尋衍可能說的沒錯。

他要學的還很多,譬如成為像秦尋衍這樣的人。

「哎,這位就是賀先生吧……」

他低頭撥弄著碗裡的青豆沒多久,就聽見餐桌上,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任經理忽然把話頭對準了他。

與此同時,他放在桌下的手被人碰了碰,賀猗愣了一下,抬起頭,就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正偏過頭看著他。

秦尋衍看著他碗裡用青豆和肉片被擺成一個笑臉的食物,沒忍住皺了下眉頭,「你在乾什麼?」

賀猗手一抖,啪地一下子放下了筷子,這才發現餐桌上的十來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縱使他已經習慣了有聚光燈和媒體記者時刻存在,無孔不入的生活,可置身在這種環境下,賀猗還是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在餐桌上被七大姑八大姨支配的恐懼。

「我……」

他正要出口,任經理似乎察覺到什麼,嗬嗬一笑替他解了圍,「哎呀,秦總勿怪,我看賀先生年紀不算大,不懂這些酒桌規矩也沒什麼,你可別太苛責了。」

他之於在座所有人,確實年紀不大,但是都二十六七的人了,還這個樣子,賀猗自己都要無地自容了。

秦尋衍其實並沒有要苛責賀猗的意思,相反私底下對他還十分的言聽計從,大概是因為不笑時,相貌天生顯得比較嚴肅冷峻,以至於讓任經理誤會了意思。

「沒事,是我不懂事,任經理還要勿怪才是。」

賀猗硬著頭皮起身回敬了一杯酒,拚盡全力把酒桌上的氣氛又圓了回來,任經理哈哈一笑,立馬就把一直坐在自己身邊的藍色球衣的青年介紹給了他。

「這位,我們a的大隊長龍飛宇,也是蟬聯冠連榜數次的搏擊冠軍,這之後賀先生要是有什麼想要請教的,盡管找他!」任經理邊說的吐沫橫飛,邊用力地拍了拍那個看起來格外不苟言笑的青年,神情舉止間的得意,明顯看得出這個叫龍飛宇的人很令他驕傲,「來!飛宇,跟賀先生回敬一個,咱們算認識一下。」

賀猗見狀,站起身,正要拿起酒杯敬酒,隱約之間,就聽見那位叫龍飛宇的青年看著他發出了一聲冷笑。

「……」

桌上的氣氛一時凝固,賀猗動了下眉頭,這才注意到對麵那個剃著圓寸的青年,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不屑。

「飛宇啊,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不想跟這種人喝酒而已。」

賀猗能明顯察覺到那個叫龍飛宇的青年在說出「這種人」時,前麵有個很隱晦的詞匯。

鑒於他沒聽清,所以他不知道龍飛宇說的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估計不是什麼好的形容詞。

不過賀猗倒也沒有生氣,圈子裡看不慣他的人多了去了,現如今再多一個也沒什麼。

隻是他搞不懂的一點就是,他的臉到底是有著怎樣的一種魔力,喜歡他的人,就是寧死也不肯放過他,討厭他的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置他於死地。

就連龍飛宇,一個今天才見了一麵的人,就對他毫不掩飾地袒露出如此厭惡的情緒。

結束飯局後,任經理派了人送他和秦尋衍回到一早安排好的下榻酒店,不過賀猗沒有及時離開。

今天酒桌上發生的事兒,回去之後,秦尋衍怕是要抓著他說教,如此他倒不如先在a的館內散散步,就當事先熟悉一下,反正任經理先前說了這裡隨他出入。

海厘島相比a市會更溫暖一些,常年的熱帶季風氣候導致這裡長夏無冬,再加上這個季節正值旅遊淡季,晚霞時期沿著沙灘走上一圈,說不上來的景色宜人。

半個小時不到,賀猗就把館內外的路線識了個大概,這個時候,館內的工作人員估計也都下班了。

可看著b館的健身室還亮著燈,賀猗就沒忍住走進去逛了一圈,專業的健身室果然還是比私人的要完善不少,各種運動器械一應俱全,賀猗沿著過道一路心癢難耐地走走看看,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更衣室的位置。

在聽到裡麵傳來的人聲時,賀猗心頭一緊,本想立即走開,然而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貼著牆根走了過去。

更衣室緊挨著淋浴室和男衛生間而建,此時的門並沒有關嚴實,隻有一層簾子擋著,於是,他就借著那道縫隙完完全全地看清了更衣室內的景象。

此時的更衣室裡,人不在少數,賀猗大致掃了一圈,裡麵的人各個都是身形魁梧,極為出挑的肌肉型男,身材完全符合搏擊的健美標準,不過年齡有大也有小,有幾個今晚在飯桌上跟他吃過飯,其中一個就是龍飛宇。

然而龍飛宇卻一改今晚在飯桌上麵對他時的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一邊拿毛巾揩著臉,任由身後的小弟往他肩背上抹著開背精油,一邊神情揶揄地跟更衣室眾人大聲調笑道:「早知道今晚老子就不去赴這個酒局了,我還當那小白臉兒有多硬氣呢,老子今晚給他臉色看,他連個屁都不敢放!真特麼沒勁!」

有幾個小弟聞言立馬笑著附和道:「要論誰敢在老任麵前給新客下馬威,不還是屬咱宇哥最勇嘛!」

「哈哈哈哈哈這說的倒是,我老早之前就聽老任說過,這回咱們館內要來個什麼什麼名氣很大的大明星,對咱們這行很感興趣想試試,開玩笑呢,找陪練找到咱們宇哥頭上來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呢!」

另一個黃頭發的人緊接著呦喝道:「真的假的啊?不會真有那圈子裡的男明星對咱這粗人運動感興趣吧,不是吧,看看那娛樂圈裡的男人,一個個塗脂抹粉的,要跟他來真的,這不得一拳打哭啊?」

龍飛宇聞言,眉頭得意洋洋的上翹著,身後的小弟卻好奇道:「哎,宇哥,你說咱們這回要怎麼對付這新來的啊?老任讓咱們陪著他練著玩玩兒,給人哄開心就成,畢竟大明星身嬌肉貴的,要是真搞出事兒了,恐怕不好給老任交代啊,而且你注意到沒啊,今天那小白臉兒身邊還跟著的那個男人,搞不好是他金主……」

「對啊,看他長得哪跟咱們一樣五大三粗的,白白嫩嫩的跟個娘們兒似的,要是經不起折騰咋辦?我看他身邊那男人,老任好像還挺尊重的樣子,我就怕……」

「你怕什麼?」龍飛宇臉色一板,根本沒把小弟的擔憂放在心上,「哪回出事兒不是我給你們擔著的?啊?一群大老爺們兒唧唧歪歪的,怕個球,他既然敢來找打,那我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這說得過去嗎?」

「是是是,宇哥說的是。」

「……」

一連串的附和聲落下,更衣室內又迎來了更大的哄笑聲,接下來再聊的,無非都是些男人之間的葷段子和一些玩笑話,而賀猗則站在門外,從頭到尾把剛剛龍飛宇和他那些小弟的對話聽了個一乾二淨。

此時此刻,他突然就不知道自己來到這裡到底是對還是錯,秦尋衍早先就跟他說過a的人不好惹,本來以為都是些崇尚武藝作風的前輩,沒想到……

眼裡的寒意霎時四起,垂在身側的拳頭也在不知不覺間緊握成了一個拳,他脾氣本來就算不上好,尤其是剛剛那番充滿侮辱性的話就足以讓他渾身血液倒流,頭腦發熱地直接沖進去跟這幫孫子乾起來。

管他人多勢眾,打不打的贏,可轉而一想到是他事先闖入別人的領地,偷聽別人講話,在理論上他完全不占便宜時,賀猗就覺得腦袋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他覺得自己不該在剛來時就給秦尋衍添麻煩。

先不說秦尋衍知道事情後會不會幫他,但凡他敢率先動手壞了這兒的規矩,這幫孫子肯定會反咬一口告他無事生非,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到時候那個任經理會不會為了護短給他們臉色看,都說不準。

可他就要這麼忍著被人私下意淫成這副德行?

他媽的,他長那麼大什麼時候被人罵成小白臉了?

賀猗突然就恨極了自己總是習慣性權衡利弊的心態,正當他想著要不要做出決定時,下一秒,身後突如其來地響起了一個充滿疑惑的聲音,「你是誰啊?」

與此同時,更衣室裡的哄笑聲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賀猗後背一涼,不等他反應過來,身後的簾子就已經被人一把掀開,露出龍飛宇帶著幾分疑惑後,充滿鄙夷和震驚的臉,「好家夥,原來都給你聽到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光風霽月」 x1的地雷

十月, 天高雲淡。

秦尋衍回的很簡潔,末了,餘光瞥見賀猗目不轉睛望著他的樣子,又多說了一句,「我看你不是很想看見我,所以就自覺找點事做,怎麼,現在又想我了?」

「沒有。」賀猗好像早就對他的揶揄百毒不侵,「我隻是在想,我們這次要去那個地方多久?」

秦尋衍懶得再聽他廢話,「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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