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第一百二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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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怎麼著?我去給他下跪?」龍飛宇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您要是沒事兒,我得走了。」

他說著,站起身又要離開,任經理卻喊住了他,「等等,我還有事要說。」

「什麼事兒?」

「你得跟我說實話,那踹人的到底是誰?」

「……」

任經理這話剛問完,他就注意到龍飛宇的臉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踹的。」

「你還不說實話是吧?」

「除了我敢,還有誰有那個膽子?」

「任逐都跟我說了。」

「哦,是嗎?」

「你還不肯說?」任經理被他的態度氣的開始有些氣急敗壞,「行,你就給我護著那犢子吧,他做什麼你都護著,你再給他護著,早晚得給他護進牢裡去!」

「不是,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龍飛宇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是他又怎麼樣?小欽他也是向著我的,我作為他大哥護著他點兒怎麼了?」

任經理明顯不想跟他多說,「我不管,你現在立刻把他給我叫來。」

龍飛宇在這件事上好像格外固執,任憑任經理怎麼說都不為所動,他正要離開,誰料任經理不知道從哪兒抽出條一米長的藤條,「唰」的一下就往他大腿上抽了過去,龍飛宇瞬間倒抽了一口氣,揉搓著被抽紅的地方往後踉蹌了幾步,「我靠,這至於嗎?我可是您親侄子,您真那麼下手啊?」

任經理板起臉,難得嚴厲的訓斥他,「我再說最後一遍,你現在不把他叫來,我今天就抽死你!」

龍飛宇原本還忐忑不定的心一聽他這話反而一橫,徹底站著不動了,「那行,您抽我吧。」

「你!」任經理氣的咬牙,手裡的藤條,有一瞬間抖的像極了風中殘柳,「行,兔崽子,你給我等著!」

當晚,龍飛宇被任經理抽了半個多小時的事兒直接傳遍了整個a,賀猗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隻是他對於龍飛宇被抽這件事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意,可能是因為踹他一腳的人確實不是龍飛宇。

「怎麼,現在又覺得過意不去了?」

「沒有。」賀猗回過神,順手拿起遙控器換了個台,「他罵我那事兒還沒完呢,我怎麼會同情他。」

「他罵你什麼了?」

「他……」賀猗回想起那晚無意間聽到的話,臉色不怎麼好看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是不是罵你小白臉,還說你跟我關係不一般,搞不好是靠著我吃軟飯的?」

「你怎麼知道?」

秦尋衍掰下藥片,把一杯溫水遞到了他麵前,好整以暇地笑了笑,「你覺得你能瞞得過我?」

「是趙數跟你說的吧。

秦尋衍不置可否,視線卻不自覺地落在賀猗隨著吞咽的動作而微微滑動的喉結上,有那麼一瞬間,他心癢難耐地想伸手按住那個地方,看看賀猗會是什麼反應。

不過就這眨眼的功夫,賀猗忽然猛嗆了一聲,秦尋衍毫不意外地伸手接過他手裡的水杯,貼心地替他拍了拍後背,「這麼大個人,怎麼連藥都不會喝?」

賀猗皺著眉頭咳了幾聲後,擦了擦嘴角,「沒有,我隻是很少生病吃藥,一下子卡住了……」

「現在咽下去了?」

「嗯。」

賀猗回過神,就發現秦尋衍離得他很近,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地一下子站起了身,找了個再明顯不過的趕客借口,「我想睡覺了,你也該回去了吧?」

說起來,秦尋衍待人接物的方式雖然讓人很舒服,但是賀猗心裡總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可能是他心裡的想法總是很容易被秦尋衍一語道破,這就使得他在他麵前就像個被時刻備受監視而沒有隱私可言的犯人。

雖然秦尋衍的言行舉止並不會讓他心生反感,但和他在一起的感覺總是讓他覺得拘束甚至難以放鬆,賀猗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和同齡人或者比自己小的人相處,最起碼沒有太大的壓迫感。

「我知道。」相反,秦尋衍嘴上答應了,但身體絲毫沒有要出去的跡象,他掃了一眼床鋪,理所當然地吩咐道:「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完藥就走。」

賀猗當場愣住,「其實我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你自己怎麼上?」秦尋衍笑了,「要是上不好藥,你身上那點傷得什麼時候才能好?還是說不想痊愈,想本著輸了比賽直接跟我結婚的心態才這樣說?」

「呃。」賀猗扯了扯嘴角,心說你可真能腦補,但還是指了指門外,試圖做最後的掙紮,「要不我找趙數也行,上藥這種粗活怎麼能麻煩……」

「你覺得他比我要好?」秦尋衍直接打斷了他,「還是你覺得他相比我更值得你信任一些?」

「……」

賀猗放棄了。

他覺得他再這麼拖延下去,秦尋衍說不定能說出更離譜的話來,他撇了撇唇角,最後隻得無可奈何地雙手拉住衣服下擺往上一扯,光著膀子走到床邊趴了下去。

或許是他皮膚太過白皙的緣故,原本對他而言不是很致命的瘀傷,在這種膚色的襯托下,青紫一片就顯得尤為可怖,秦尋衍給他上藥的時候倒是沒再說什麼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不過賀猗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手指隨著冰涼的藥膏在那塊又腫又痛的皮膚上磋磨著。

男人打量著他線條流暢肌理緊實的背脊,內心的想法卻隨著視線的轉移不知不覺地變得有些心猿意馬。

而賀猗一直緊懸的心在這上完藥的半分鍾後終於落地,他打心裡鬆了一口氣,剛準備起身,就明顯察覺到有人伸手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我——」

賀猗嘴裡那個操字還沒能出口,秦尋衍就看見他跟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一蹦三尺高,整個人又驚又乍地緊緊貼住了床頭。

「你當心一會兒把剛上好的藥又蹭掉了。」

觸及秦尋衍眼底明晃晃的戲弄,賀猗本來還驚慌失措的眉目頓時就多了幾分難言啟齒的羞惱,「你!」

「我錯了。」

秦尋衍看他的反應,認錯認得比什麼時候都快,「我看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雖然就差最後一步沒走了,但你應該不會介意我碰你一下吧,就當開個玩笑罷了。」

「……」

賀猗差點兒要被他這番話氣的吐血,「什麼叫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我都跟你做什麼了?」

「吃飯、睡覺、洗澡,這不都是情侶之間都會做的事麼?雖然你一直以來都沒承認。」

賀猗心裡簡直一萬個,「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趙數有時候也在啊,這不是很正常嗎?還有睡覺……我,我他媽什麼時候跟你在一起睡過了?」

「我去你家住的那幾晚,雖然沒有同床,但也算同房過了。」

「同一個屋簷下也算同房?」

「同一間房,怎麼就不算了?」

「……」

賀猗被他的邏輯震驚的啞口無言,他突然就有些懷疑秦尋衍今晚的腦回路是不是得了某個人的真傳。

「行,這個先按下不表。」

話到此處,賀猗無話可說,「那洗澡呢?我事先說明我連你裸體都沒見過,你不要空口白話汙蔑我……」

「嗯。」秦尋衍很快就笑了笑,「我知道,不過我做夢夢到,我們有在一起洗澡過。」

「你有毛病吧你。」

「你還不承認?就算以上那些不足以證明我們的關係要比常人親密,那你怎麼就肯在我麵前脫衣服,還讓我給你上藥了?」

如果不是看在秦尋衍輩分比他高,年紀比他大,賀猗現在已經在罵了。

「我尋思不是你讓我脫衣服,要幫我上藥的?」

「我讓你脫你就脫,你幾時這麼聽話了?」

「秦尋衍。」

賀猗深吸了一口氣,無心再跟他玩鬧,「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性騷擾了。」

「性騷擾?」

秦尋衍原本含著一絲笑意的眼底忽然變得有些黯然,「在你眼裡,你一直就是這麼認為我的?」

「……」

賀猗看著他漸趨凝重的臉色,心頭一緊,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恐怕是有些嚴重了,他條件反射地出口就想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捫心自問,你心裡到底有沒有對我動過哪怕一分的念頭?」秦尋衍難得神色凝重地質問他,「我不信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還是那麼不為所動。」

他說的久,自然不是指他跟賀猗剛認識的這段日子,而是指很久以前,他打心底認定賀猗絕對還沒有完全放下他們倆之間的那些過往,否則為什麼能這麼坦然地接受他的到來?就僅僅是因為他之前的三言兩語?

果不其然,賀猗臉上的神情很快因為他的質問有了一絲動容,不過這次他反常的沒有正麵回應,而是出乎意料地選擇了避而不談,「我有點兒累了,你要是不想走,那我去別的房間睡。」

他說著,就要翻身下床,在此期間,秦尋衍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直到他們倆的距離被縮減到隻剩一米時,男人的身形倏然矯健到像隻黑豹,而賀猗毫不意外地被他抓住手臂直接撲倒在了床上。

青年的身體是溫熱的,線條起伏的肌肉彈性十足,既不過分虯結也不過分乾瘦,富於年輕的軀體柔韌緊實,扌莫在手裡仿佛一件讓人愛不釋手的珍寶。

他承認他做這樣一場令人遐想的夢已經很久了,久到他已經不敢想象這期間已經過了十年。

其實今晚賀猗要是不願意,在他剛剛撲過來的那一刻,他就有足夠的餘地避開他,而他不到萬不得已的那一刻,他也不希望在賀猗麵前撕破臉皮,暴露自己。

他怕嚇到他,所以總是維穩著自己大度的一麵。

可他同樣也是男人,任誰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身邊停留,哪有不會動心動情的?如果不是因為傅時靖一直橫阻在他跟賀猗之間,他哪裡會等到今天?

令人驚喜的是,賀猗的反應一點也不僵硬和淡漠,他有嘗試回應他,雖然這回應很是淺嘗輒止。

他用齒尖不輕不重地咬著他的喉結時,他能明顯感覺到賀猗的心跳加快,難以自製的喘息從青年輕輕翕動的唇角溢出,讓他的身心久違地感到了極大的滿足。

隻是在他的手扌莫上他的小腹,轉而深入他身上最後一件衣物時,賀猗的手忽然準確無誤地一把抓住了他。

他回過神,正好對上賀猗的視線。

那雙鳳眼平靜無波,好似一池鏡湖。

仿佛剛才那聲喘息和那眼裡的欲望不是來自於他。

「怎麼了?」他低下頭貼著他問道。

賀猗抬了抬下巴,從被他環抱著的姿勢裡脫身,撐起手臂,往後坐了些,被舐弄的唇瓣殷紅的像抹了層朱砂,他嗓音平靜,「不好意思,我沒有做0的愛好。」

「……」

出乎意料的,秦尋衍看起來並不意外,他甚至笑了笑,被情欲催染過的聲線低沉又沙啞,「我知道。」

賀猗沒說話,他垂下睫羽沉默了一會兒,又再次抬起眼眸,目光卻不怎麼友善地看著秦尋衍,「所以你如果有需求,現在出去找人解決還來得及。」

秦尋衍闔下目光,笑了笑,把膝蓋從賀猗雙腿之間移開了,即便在這種箭在弦上的情況下,他依然十分沉得住氣,「愛情雖然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性欲做基礎,但是在我看來,並非一定要插入或被插入不可。」

「然後呢?」

「既然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已經打算在一起了,那為什麼一定要執意區分固定的屬性呢?插入和被插入這種行為在我看來可有可無,甚至很髒,拋開這種單純用於繁衍的性行為來看,傳遞愛意的方式明明有很多種。」

說到此處,男人話鋒一轉,「所以你要是心裡有我,為什麼不選擇用其他方式幫我?」

賀猗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不過他並不想答應,他覺得他現在還達不到能在短短一個月內就接受另一個男人,甚至幫他解決需求的程度,並非他思想保守,他也沒覺得自己有多乾淨過,分手後一個禮拜不到又無縫銜接的事,在遇見傅時靖之前,他也乾過。

他現在隻是單純不想,或者說是,提不上來興趣。

他自覺剛才的表現足以讓秦尋衍嘗到甜頭了,於是,賀猗側過身子,既不領情也不妥協,「我這個人,一般隻管自己爽,並沒有伺候別人射的習慣。」

他兀自披上一件滿不在乎的外衣,卻殊不知秦尋衍早就把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揣測的一乾二淨。

賀猗重新坐回沙發上,拿過果盤裡的橙子一瓣瓣地剝著,他本以為秦尋衍走了,誰知道男人會忽然出現在他身後,漫不經心地一笑,「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照你剛才那麼說的話,你說的那個人要是真像他嘴上說的那麼渣,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那為什麼他被人拋棄的那天,會在雨裡哭的那麼傷心欲絕?」

「……」

賀猗臉色一僵,秦尋衍就趁著他沒反應過來,伸手從他身後使勁揉了揉他的發頂,直把他剛剛洗過的一頭柔順烏亮的短發揉的淩亂不堪,「另外,賀先生如果不介意,浴室借我沖個涼,就當你幫我解決了。」

話音剛落,秦尋衍就不問自取地徑直走向了淋浴室,也就幸在他走得快,不然賀猗手裡的橙子會直接連皮帶汁的一齊招呼到他身上。

……

趙數覺得最近幾天的氣氛有些怪,自從上次他們老大替賀先生出麵主持公道,讓a的大隊長受了罰之後,這兩人的關係就變得格外親近。

這個親近也不至於直接快進到親嘴上床的地步,就是這兩人相處的氣氛,不知不覺的膩歪到連他這個將近三十年沒談過戀愛的單身狗都感到有些上頭。

中午的太陽格外的曬,賀猗從場館裡訓練完畢後頂著一身汗出來,秦尋衍就早早撐著傘站在了門外。

「這麼講究?」

賀猗掃了一眼,徑直走到園子裡外置的洗手台上一邊拆著手上練拳擊專用的綁帶,一邊隨口問了句。

「這不是太陽太大,怕你曬壞了麼?」秦尋衍舉著傘又走到了他身邊,耐心地等著賀猗拆除綁帶。

「我哪兒有那麼嬌貴,曬黑點不好嗎?多健康,省得我拍戲還要專門塗黑粉。」

秦尋衍笑了笑,耐心地等著賀猗把綁帶拆完後,剛要隨著他離開,賀猗忽然伸手把傘拿了過來,秦尋衍剛側目看了他一眼,賀猗就一臉平淡地轉移開了目光,「我看你身邊一般不都有幾個跟著打傘的麼,讓你這個大老板給我撐傘多不合適,趙數怎麼不在?」

「我讓他在車上等我。」

秦尋衍勾了勾唇角,在回去的路上,故意把腳步放的很慢,似乎格外享受被賀猗撐傘的時刻,「你跟我走那麼近,這回不怕人家誤會你了?」

「誤會就誤會唄,嘴長別人身上,我還能把他們的嘴給撕了?」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剛練完拳的緣故,相比起平時不冷不熱的個性,賀猗這會兒顯得格外燥動,「我也是頭一次知道男的也那麼八卦。」

「怎麼說?」

他問完,就耐心地聽著賀猗講,這才知道他這幾天在場館裡待著,那群人經歷過上回的事兒後,倒是沒怎麼為難他了,卻意外地對他的來歷多了幾分好奇。

以至於賀猗這幾天走哪兒都能聽到別人聊他的八卦和黑歷史,以及向他投射過來的異樣的眼光。

「雖然我無所謂別人怎麼看我,但是這也太煩了,總覺得我喜歡男的,就一定會對他們圖謀不軌一樣。」

距離上一次賀猗這麼罵罵咧咧,還是他參加校籃球會上對手違規撞人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聽著他這樣抱怨,秦尋衍竟意外的覺得他有些可愛,他忍著笑意評價道:「你確定不是因為你上次跟人家隊長那麼說話,這才導致那些隊員對你誤會的?」

賀猗回過神,詫異了一下,「有嗎?我承認龍飛宇練的確實不錯,但是,我也不至於那麼飢不擇食吧?」

「說的是,有我在,你也不至於能看上別人。」

這句話說完,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車前,趙數這會兒剛好滿心歡喜地下來替他們開車門,隻是在聽到這句話時,看著眼前並肩同行的兩人,以及那空氣裡彌漫著的酸臭味,有一瞬間,他想轉頭就走。

由於小島上漁業資源豐富,盛產海鮮,所以能找到一家不賣海鮮的餐廳似乎不太理想,賀猗本來想遷就一下隨便找家店吃吃得了,哪知道秦尋衍早就有所準備。

「酒店裡的那些怕你吃膩了,正好我今早開車在這邊找到了一家能做川菜的店,應該會符合你的口味。」

「我聽說他們這邊的人口味都挺清淡,你怎麼找到這家川菜館的?」賀猗雖然心裡疑惑,但還是難掩內心的快樂,這幾天待在這裡吃的飯,嘴裡都快淡出鳥兒來了,對於他這種不吃辣會死的人,別提有多憋屈。

「老板娘是川渝地區的人,會做些家常小菜,你要是喜歡,後麵我可以讓他們做了直接送到酒店去。」

「真的嗎?」

看著剛剛還滿身躁鬱的人,眨眼間就被他們老大哄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趙數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默默給自己倒了杯茶葉水,悶不作聲地坐在一邊喝著。

大概秦尋衍是提前跟人交代過,他們來店裡沒等多久,菜就已經差不多上齊了,隻是賀猗剛要動筷,秦尋衍就喊住了他,「我好像有個東西忘記拿了,在後備箱裡,你去幫我拿過來。」

「什麼東西?」

「白酒。」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喝酒了?」

他記得秦尋衍雖然會喝酒抽煙,但本人其實很注重養生,跟他待在一起那麼久了,除了必要的酒局以外,都沒見這人在生意之外犯過煙酒的禁。

「今早去見了一個老朋友,在這邊做漁港投資項目,他送的,聽說味道很不錯,適合佐菜。」

「這樣啊。」

賀猗倒也沒奇怪秦尋衍為什麼偏偏指定他去拿,而不是趙數,他頂著大太陽溜到了停車場,找到了那輛銀白色車身的邁巴赫後,想也沒想地直接打開了後備箱。

霎時間,一陣清淡的花香直撲鼻尖,賀猗看著被塞的滿滿當當的後備箱,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裡非但沒有秦尋衍說的酒,反倒被擺滿了大簇大簇,包裝精美的薰衣草,原本色澤溫柔的紫蕊被濃烈的日頭鍍上了一層別有的妖艷,滿車箱的芬芳馥鬱隨著海島上的一陣陣清風,精靈一樣環繞在他周身。

賀猗愣了許久,適才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那些鮮嫩的花蕊,印象裡,他還從來沒有收到過有人給他送花,應該是他從來都沒想象到後備箱裡放花這種又俗氣又浪漫的事,竟然有朝一日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原本以為秦尋衍是心血來潮想整點兒肉麻的,直到他發現那些花束下都藏著些大大小小的禮盒。

他大致數了數,發現竟然有十來個。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了離他手邊最近的一個,就發現那裡麵竟然是一卷拳擊綁帶,他又接連打開了好幾隻盒子,除了有用來纏住手指和腕部起防護作用的綁帶外,還有好幾雙拳擊手套,上麵甚至有他最喜歡的拳擊明星的親筆簽名,這偏偏是好多拳迷求都求不來的。

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得以平復住了心情,除了那幾雙因為簽名而帶來不菲價值的拳套外,其他雖然都是些各種日常用來訓練的護具,可賀猗仔細瞧了瞧,發現這些護具基本上都是國際上比較昂貴知名的品牌。

他知道這些東西對秦尋衍來說,跟買十斤白菜一樣沒什麼區別,但對他而言,這都是他當初工作一個月都難得支付的理想,即便他現在有這個能力滿足自己,卻遠遠比不上秦尋衍給他帶來的驚喜和震撼。

與此同時,趙數一邊默不作聲地吃著菜,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秦尋衍的神情。

距離賀猗離開已經過去十多分鍾了,他尋思著賀猗這會兒要是再不回來,他很難不懷疑,他們老大一定會覺得賀猗是遇上外星人,然後被綁架了。

幸好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尋思沒多久,門口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回來了?」秦尋衍視線微微一亮。

「嗯。」

賀猗回來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倒是貼著桌邊乖乖坐下後,秦尋衍順手把剛盛好的米飯放到了他麵前。

「謝謝。」

秦尋衍執筷的手頓了一下,笑道:「怎麼還突然跟我客氣上了?」

賀猗端著碗沒說話,三個人默不作聲地吃了一陣,秦尋衍就聽見賀猗再次開口問他,隻是比起之前,神情上多了幾分不自然,「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送花了?」

「喜歡麼?」

「還好,就是男人之間送花有點兒怪怪的……」

「不要總是帶著固定標簽去定義某個群體。」秦尋衍不緊不慢道:「誰說男人之間不能送花了?在我看來,男人一樣需要浪漫,一樣需要被人關懷,這對於我來說,本就是件很正常的事,何況……」

「何況什麼?」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隻送薰衣草麼?」

「為什麼?」

秦尋衍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因為它跟你身上的味道很像。」

「……」

「咳——」

不等賀猗開口,趙數實在沒忍住被米飯噎住猛咳了幾聲,隻是秦尋衍一個眼神看過來,他忽然就閉了氣。

這會兒,不光趙數被秦尋衍這話搞得不自在了,連賀猗也是,他佯做鎮定地扯了扯衣服,聞了一下,「不會吧,我怎麼沒聞到,除了汗味兒,能有什麼……」

秦尋衍敲了敲桌,「每個人身上都會有特殊的體香,除了最熟悉你的人,你自己是聞不到的。」

「是嗎?」賀猗乾笑了一聲,平生第一次局促地實在是找不到話說了,「那,還挺神奇的。」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黑,賀猗從訓練場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洗了個澡沒過多久,不知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等著揚聲器裡的忙音響過三聲後,電話被接通了,對麵響起一個清脆伶俐的女聲。

「臭小子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想我了?」

「媛麗姐。」賀猗清了清嗓子,笑了一下,「就是因為想你,才給你打電話的。」

「嘖嘖,嘴巴真甜,說吧,什麼事兒?」

「我想問問,你還打不打算回y城啊?」

他知道張媛麗在那邊安了家,還跟何頌秋發展了茶園種植業,本來以為張媛麗這次回來隻是為了看看他,沒想到停留了那麼久。

「你想我走,好沒人管你是吧。」

「我哪兒敢,我的意思你要是能留下來最好。」

「我今天出去找工作了。」張媛麗也不打算瞞他,「仔細想想,打算還是在a市老實待著吧,那小城市哪裡有a市地盤大啊,想我年紀輕輕的,限製我發展,等我在這裡找到帥哥結婚了就回去,當然,要是找不到,那就等你什麼時候退休了,咱倆一起回去……」

「我要是退休那還早呢。」賀猗好笑道:「對了,你找的什麼工作?不會又乾回老本行了吧?」

「差不多吧,不過不當藝人經紀了,現在的新人又不聽話又要教,難帶死了,做這行簡直吃力不討好。」

「說的也是。」

「所以,你現在突如其來給我打電話不會就為了問我這個吧?」關於他的小心思,張媛麗還是一如既往的靈敏,「說說,最近跟那位,在那裡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賀猗想了想,順便把今天秦尋衍給他準備驚喜的事一起給張媛麗說了。

「邁巴赫裡的薰衣草。」

電話那頭瞬間傳來一聲充滿艷羨的嘖嘖聲,「我不酸真的,想我活了二十八年,別說一車花,我連一束花都沒收到過,怎麼你個臭小子就有人上趕著喜歡呢……話說你拍照沒有啊,怎麼沒說發來我看看。」

「沒有,這有什麼好拍的。」

「你這個人,唉,怎麼就不懂呢。」

「不懂什麼?」賀猗納悶,「不過花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送了我很多拳擊用的護具。」

「那挺好啊,如你所願。」張媛麗在那邊不知是怎麼被他戳中笑點了,一下子笑了出來,「我尋思你們倆挺有意思的,你喜歡什麼他就送什麼,合計你要是喜歡做飯,他是不是準備送你十幾把菜刀的?」

「呃。」賀猗頓了一下,「很奇怪麼?」

「不奇怪不奇怪。」

張媛麗笑的合不攏嘴,「投其所好這不是挺正常麼?他送你房車現金,你又不會收,不送這送什麼。」

「那我要不要回禮?」

「你覺得你能送什麼?」

賀猗想不出來,也正因如此,他才想著給張媛麗打電話尋求一下意見,按理說秦尋衍這樣的人什麼都不缺,所以他無論送什麼都會顯得多餘,可如果自己diy的話,他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會些什麼。

「那你知不知道他生日什麼時候啊?」

張媛麗順嘴一提的事,直接讓賀猗恍然大悟了,「我記得好像是這個月的……二十四號?」

說到這裡,賀猗想起自己廚藝雖然奇差無比,但是做甜點的本事好歹被他媽熏陶過幾年,做個人能吃的蛋糕應該不在話下,不過前提是,秦尋衍不排斥吃甜食。

「我有個主意不錯,你要聽聽麼?」

電話那頭,張媛麗忽然心生一計,不過賀猗聽著她戲謔滿滿的聲音,心裡的預感卻不怎麼好。

「什麼主意?」

「其實你完全可以把自己送給他啊哈哈哈哈。」

賀猗:「……」

a市,某影視娛樂公司總部大堂裡。

何頌秋喝了一口奶茶,有些無奈地聽著旁邊從接電話後就一直笑的前仰後合的女人,眼看她掛了電話後,她嫌棄地把張媛麗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把拍下。

「聊完了沒啊,一直笑,有什麼好笑的。」

「哎呀,看他好玩,沒忍住逗逗他罷了。」

何頌秋冷哼,「你倒是沒心沒肺,人家賀先生什麼時候缺過人喜歡了?倒是你,說要找男人,男人沒找到算了,突然出來找個工作,還要拉上我……」

「咱倆多少年關係了,都是一家人,我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拉上你不正常嗎?回頭請你吃飯……」張媛麗笑著笑著,隻是在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後便不淡定了,「這都幾點了,這兒的hr跟有什麼大病似的,麵試非要晚上麵試,他們不下班的嗎?」

何頌秋聽到這裡,沒忍住拉過她說起了悄悄話,「你知道麼?楊家今天有個采訪要來這裡現場錄製,所以今天這裡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要臨時加班。」

「你說楊棲池?」張媛麗臉色不大好看,「怎麼那麼晦氣啊,早知道老娘就不來了。」

她說著就要拎包起身,何頌秋又連忙拉住了她,「哎呀你乾什麼啊,從天亮等到天黑,好不容易快到了你現在說走就走?我都把你的簡歷給紅姐看過了,她很滿意你,讓你來麵試走個過場差不多就可以入職了,再說楊棲池接受采訪跟你麵試有什麼關係……」

「張小姐?」

就在她們倆爭執沒一會兒,大堂正門口忽然走來了幾個人影,其中一個穿的格外得體亮眼,正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朝著大堂的接待區走了過來。

一聽那熟悉的聲音,張媛麗就牙根癢癢,她暗地裡捏緊了手指,麵上又僵硬地擠出一絲笑意,轉過了身。

果不其然,來人正是楊棲池。

「聽人說,你和賀先生,跟我以前關係很好。」

死白蓮,果然到哪兒都改不了裝模作樣惡心人的本事,誰他媽跟你講關係好了,嘔!

張媛麗心裡暗暗罵著,麵上繼續假笑,「有麼?」

「我覺得應該是有的。」楊棲池笑了笑,故作好心道:「那張小姐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得上忙的地方?看你的樣子,似乎是打算在這裡找工作了?」

「沒呢。」張媛麗麵不改色地接著罵他,「隻是陪朋友來看看,畢竟我看這兒風水不太好,今天剛來就遇見個晦氣的東西,怕待久了影響我財運。」

「……」

聽她這樣肆無忌憚地說著,何頌秋簡直要當場驚出一身冷汗來,不由得嚇得暗地裡直扯她衣角。

而楊棲池不知是戲演多了還是裝模作樣慣了,對她的諷刺完全不以為意,「聽張小姐的話,似乎對我怨念很深的樣子,你嘴裡的髒東西……不會是指我吧?」

張媛麗不可置否。

「其實我也知道,你跟賀先生還恨著我,隻是我想說的是,如果是因為時靖的話,我很抱歉,要不是我突然出了意外事故,時靖他未必就會選我,畢竟我也很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我和賀先生的感情……」

「楊先生多心了。」張媛麗直接打斷了他,「我和我們家小猗很好,並沒有絲毫對您不滿的意思,現在他身邊也不缺追求者,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楊棲池笑了笑,「這樣啊,那就好……」

「順便。」

說到這裡,張媛麗在離開之前,又回頭冷冷掃了他一眼,「我祝你和傅總百年好合,長長久久,同時也希望楊先生真的有那個能耐把傅總栓的牢牢的。」

「我說大姐,你是真的勇啊。」

何頌秋緊跟著張媛麗離開後,連忙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拉住了她,「你不知道姓楊的心眼小啊,你今天當著那麼多人麵嘲諷他,你真不怕他對你下手嗎?」

張媛麗滿臉不服氣,「讓他來,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說實話怕什麼?我沒拿高跟鞋踢他算好得了。」

「你在圈裡待的日子也不少了,別那麼任性好不好,他們那樣有權有勢的人想要打壓一個人還不容易?你有什麼?一張利嘴嗎?」何頌秋難得苦口婆心,「就算你有賀先生在,可他現在也不在a市,你說楊棲池萬一背地裡找人對你下手了,他也救不了你啊。」

「他欺負我們家小猗那麼多年,我就是當著他麵往死裡罵我也消不了氣。」

「那你怎麼不想想,萬一你跟人家起了沖突,改天那些媒體會怎麼寫你?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總得為賀先生著想吧,他好不容易從輿論風波裡走出來,你又是他最親的人,你再搞事,不是誠心給他找麻煩嗎?」

張媛麗閉嘴了,隻是沒過一會兒,她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放心行吧,我這人就算是哪天不小心死在了外麵,也不會給他找任何麻煩的。」

「……」何頌秋聞言氣的掐她,「什麼死不死的,你還那麼年輕,你那張嘴都不知道說點好聽的嗎?」

「好好好,你說得對,那我們待會兒去哪兒?」

「先去麵試。」

「啊?」

「啊什麼啊,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你先試試,要是真不合適,咱再換,你資歷那麼老怕什麼。」

何頌秋說著,堅決要拉著她去樓上麵試。

索性楊棲池那個晦氣玩意早就不在大堂了,張媛麗鬆了一口氣,跟著何頌秋上了電梯,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接下來會遇到一個更晦氣的人。

趁著何頌秋離開的間隙,張媛麗轉身就直接溜了,然而她剛坐上電梯,就好巧不巧地撞見了傅時靖。

男人照舊穿著一身挺括的鐵灰色西裝,身姿筆挺高昂,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那套裝束和以往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的氣質變了。

到底是哪裡變了,張媛麗說不上來。

她跟傅時靖的接觸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最起碼她連著好幾年從傅時靖那裡把賀猗帶回家的時候,這狗男人的臉都一年比一年的讓人覺得麵目可憎。

她趁著傅時靖沒看清她的樣子,直接背對著電梯門站到了角落裡,準備等著傅時靖滾蛋了她再出去。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等著電梯門關閉後,傅時靖這個狗男人竟然直接開口了,「張小姐,幸會。」

「……」

「豈止是不幸,跟傅總乘坐同一輛電梯簡直是我人生中的汙點。」

這會兒被戳穿了,張媛麗索性破罐子破摔,連基本的客套都沒了,她轉過身來,雙手抱月匈靠在電梯牆壁上,一臉的防備和不屑。

傅時靖並未轉身看她,而是伸出手指淡然地按下了26樓,目光落在能反射整個轎廂情況的金屬電梯門上,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賀猗那張嘴那麼會懟人,也是跟你學的吧。」

「您真是想少了,這哪裡用學,我們一般都是即興發揮,尤其是遇見你這種人的時候。」

「我這種人?」傅時靖眼裡的笑意更深,「那麼可以勞煩張小姐告訴我,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張媛麗盯著他轉過來一半的側臉,不知不覺間就捏緊了手機,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現在的傅時靖很危險,危險到她絲毫不懷疑傅時靖萬一被惹怒了,會隨時動手滅她的口。

強忍著內心的寒顫,張媛麗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還在不斷往上攀升的樓層,暗自後悔自己今晚不該偷偷溜走,「我勸你好自為之,否則我會馬上報警的……」

「報警?」

安靜的轎廂裡,傅時靖笑起來的聲音很輕,「比起報警,我覺得你現在打電話給賀猗求救會更有效。」

張媛麗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電梯上升至26l,隻聽「叮」的一聲,滿懷希望的大門在張媛麗麵前拉開。

不過她並沒有等到傅時靖出去,反倒是電梯門再次關上後,傅時靖又按了更高的樓層。

張媛麗這會兒終於注意到那個按鈕是通向的最頂層,她心裡一時恐懼更甚,無數可怕的猜測和想法在她的腦海裡不斷浮現,「你到底想乾什麼?傅時靖,我勸你別太猖狂,要是賀猗知道了,你當心……」

「當心什麼?」傅時靖彎了彎唇角,他轉過身來,看向此時縮在牆角裡明顯被他嚇得不輕的女人,「張小姐,你說我現在要是把你吊在天台上,錄視頻給賀猗看,他知道了,會不會連夜趕回來啊?」

「……」

他看著張媛麗的神色由一開始的驚恐不安轉變到再難抑製的憤怒,眼裡戲謔更甚,他鬆了眉頭,換了個比較輕鬆的問法,「聽說賀猗跟別人去海厘島度假了?」

「……」

半晌聽不到回答,傅時靖有些不耐煩地加重了聲音,「張小姐,你應該正麵回答我。」

張媛麗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裡又是一個咯噔,卻還是不得不又氣又害怕地咬著牙回答道:「是。」

「和誰?」

「他和誰去,你還用得著明知故問嗎?」

張媛麗聽到這裡,差不多明白過來了他的意思,尤其是一想到那晚傅時靖就在她的家裡明目張膽對著賀猗發脾氣時,她更是忍無可忍了地惱了,「姓傅的,我勸你最好別在心裡打什麼歪主意,你當初既然有膽子拋下我們小猗,你就該做好他永遠不會原諒你的準備!」

「沒想到張小姐對賀猗的感情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傅時靖稱贊著,不知不覺,眼裡竟流露出一絲笑意,像是自嘲,「不過你放心,對於從他那裡獲得諒解,我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比起苦苦哀求,強取豪奪不是更加明智的選擇嗎?」

「傅時靖!你他媽做個人吧你!」

張媛麗聞言,當即氣的就要踹他,傅時靖顯然早有預料,他不僅沒讓張媛麗傷著他分毫,反而還直接伸手,輕而易舉地把她攥在手裡的手機一把奪了去!

「你——」

「明天我會派人給張小姐送一部新的手機以及備份記錄,至於這部舊手機,就恕我據為己有了。」

此時此刻,電梯正好到達了最頂層,傅時靖說完這句話,直接無視張媛麗的謾罵走出了電梯。

身後的電梯門再次闔上後,他打開手機電源鍵,幸在張媛麗沒有設置密碼,他先是打開通話記錄看了看,果不其然,在最新的一則已接來電裡,看到了一條陌生的手機號碼,而上麵的備注,正寫著小猗兩個字。

起初賀猗離開的時候,他先是把自己的痕跡毫不留念地從他那裡抹去,接著為了避免跟他在a市再有接觸,果斷地選擇從他的視野裡直接消失,直到賀猗最後把所有他都知悉的聯係方式全部注銷刪除。

徹底讓他連個能找到他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即便他現在有本事隨隨便便就能查到有關於賀猗的一切,然而現在這個能直接聯係賀猗的號碼就在手邊,他卻可笑的連個按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怕賀猗知道是他後,會當場翻臉不認人地罵的他狗血淋頭,萬一要是知道他今晚還恐嚇過張媛麗,怕是直接從海厘島連夜趕回來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可是是他親手造成他們關係的破裂,如果賀猗不會再原諒他的話,那再進一步惡化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裡,他扯開唇角自嘲地一笑,正要收起手機離開這裡,誰曾想,下一秒,一連串的震動聲滋得他手心一麻,傅時靖低頭一看,就發現來電顯示不是別人,正是賀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閒來無事獻殷勤」x1「君子顧慮」x1的地雷

感謝「肆琊」x16「不想喝粥」x2的灌溉

夜幕降臨。

趙數的意思,秦尋衍隻是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了。

可他很快就搖了搖頭,淡然地否定了他的臆想。

「不過他這樣做確實緩解了外界的不少壓力……」趙數評價道:「我覺得這做法倒是挺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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