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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洛燃是什麼態度,她扯著他手臂,讓他出主意,要他幫她一起想膠囊裡該放什麼東西。
洛燃手臂被她扯著,倒是沒抽出去。但他也沒被她的情緒感染,隻淡淡回了倆字:「都行。」
「什麼就都行啊。」桑彩不滿他的回答,鬆開他手臂:「你認真點可不可以?」
洛燃白襯衫都被她扯皺了。
洛燃垂眸,慢條斯理整理褶皺,眼也不抬道:「可以。」
桑彩:「……」
桑彩:「哼。」
一個哼字,她單方麵開啟了與洛燃長達半分鍾的冷戰。
過半分鍾,她再次扭頭看洛燃。
洛燃已經像往常一樣在刷題了。夾在氣氛熱烈的教室內,他真是,格格不入,相當觸目。
最後,洛燃不但能沒給桑彩提供什麼有效建議,連他自己的時間膠囊裡放什麼都是由桑彩來決定的。
她的膠囊裡麵裝他的東西,他的裝她的。另外,他們還要給對方寫一封信。信寫完不能交給對方,必須等到六年後再拆開看。
洛燃對這項活動是真不上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桑彩說什麼就是什麼,整個人全程由她支配。漫不經心地裝東西,寫信。
那封信,桑彩寫了很久很久。
信紙密密麻麻。
寫的時候,她滿心甜蜜。現如今回憶起來……
桑彩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正好這時候小何又來看桑彩了,被桑彩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怎麼了?」
桑彩眨了眨眼,靜片刻,不太確定道:「我應該回去一趟?」
「什麼?」小何不明所以:「回哪裡」
「回學校。」
桑彩不知想到什麼,語氣變得堅定了些:「我現在就去。」
她還真該回去一趟。
她必須,必須去取洛燃的時間膠囊。
那封信,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否則,她真想用早上那一地瓷片做點什麼事了。
桑彩表情嚴肅,慎重掀開搭在身上的被子,動作利落下床。
-
六年前寫下的信,具體內容桑彩當然已記不清。但有一句,她當時刪了又刪改了又改,寫在結尾的那一句,她現在還能清晰想起。
「我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一定已經結婚了吧。如果沒有,那麼……洛燃先生,請問你願意娶我嘛?不可以說不願意!走,什麼話都別說,我們現在去民政局。」
……
出租車在馬路中間勻速行駛。
桑彩身穿黑色衛衣,戴著黑色棒球帽,白色一次性口罩。隻身坐在後排,看著窗外熟悉的教學樓越來越近。
耳邊一遍一遍回響那段令人窒息的結尾。
她麵無表情,手指蜷縮。
沒關係,無所謂。
不會有第二個人看見那封信的。
洛燃以前就對時間膠囊沒有興趣,現在就更加不可能有。怎麼可能會來取呢,他的膠囊裡都是她的東西。
他也沒什麼好奇心。以前她心癢癢,總是好奇他寫的信,給她寫了什麼東西。他不一樣,無意中看見她寫好的密密麻麻的紙,他視線在信紙上停留時間不超過三秒鍾。
很快,目的地到了。
出租車在路邊停下,桑彩暗中深吸口氣,拎起包,推開車門,故作淡定邁下車,順著班長發來的定位走去。
……
埋時間膠囊的時候班裡氣氛熱烈,每一個人臉上都寫滿興奮期待。
集體期待著的這一天,來了。取膠囊的時候卻沒有幾個人肯來。
都是成年人了,忙。
桑彩來到消息裡說好的地點,遇見稀稀拉拉幾張印象不深的麵孔,無心悵惘,無心傷感,更沒興趣參與到人堆裡聊天,感慨從前。
她隻覺得鬆了口氣。
太好了。
大家都很忙,大家都沒空來取六年前的東西。
既然如此,洛燃,大明星,大影帝,走到哪都引起騷動的一個公眾人物,就更不可能放下工作,抽出空,回高中取一個他完全不感興趣的,裝滿他前女友東西的時間膠囊。
桑彩頂著幾道探究的視線,脊背放鬆。一路上懸著的心,這下子真的徹底放了下去。
結果,下一秒,
她不經意一抬眼,看見洛燃左手提時間膠囊,右手拿粉色信封,逆著光向她走來。
新的一天,桑彩還活著。
海邊,笑容,九宮格照片……
餘欣在度假呢。
手機屏幕是灰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