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聽見我的聲音，她神色不明地打量著我和宋念。
「喲，這麼快就找到了新人選？」
「好妹妹我勸你一句，這個男的是個媽寶男，家裡還有個重病的媽，你嫁過去就是勞苦命！」
宋念挑眉。
我怒不可遏，指著婦產科的牌子質問：
「這就是你說的有事？」
「媽都重病在床，想見你一麵，還有什麼事情能比人命重要？」
林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死老太婆的命是命，我的寶貝兒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你什麼意思？」
林婉從包裡掏出婚貼：「如你所見，我懷了阿城的孩子，過幾天就是我們的婚禮。」
「記得準備好禮物。」
看向林婉的肚子，我神色不善。
一直沒開口的宋念突然開口：「你這個孩子快兩個月了吧？」
林婉挑眉：「是啊。」
我眉頭一皺。
兩個月，不就是母親剛病重的時候嗎？
那時候林婉一直說工作太忙，沒空照顧母親，逼迫我辭去工作回家。
原來不是工作忙，是忙著和初戀偷情。
想到這裡，我心髒抽痛時又忍不住泛起酸澀。
明知這個孩子和我半毛錢關係，我卻失去理智般掐住林婉的手腕，妄圖尋求一個安慰：
「兩個月前我們還在一起，這個孩子難不成真的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嗎？」
初戀聞言，詭異地看向林婉：
「這到底是誰的孩子？」
他的質疑讓林婉十分慌張和生氣。
林婉奮力掙脫開我的束縛，卑微地看向初戀：
「當然是你的孩子啊，我們在一起那麼久，這個孩子是誰的，你還不清楚嗎？」
初戀神色晦暗，看樣子並不相信林婉的話。
這態度惹得林婉一惱。
五、
「你放屁！」
林婉破口大罵：「你這個陽痿男，你們一家就是想用道德綁架，強迫我和你結婚！」
陽痿？
我身體健康，不可能得這種病。
但瞧見林婉肯定的神情，我有些疑惑。
「被我說中了吧？你就是個對女人硬不起來的廢物！」
她的嗓門太大。
好多不明所以的路人露出奇怪的神情，我不自然地動了動腳。
「你怎麼知道我不行？」
我反問，林婉嗤笑。
「你說你喜歡我，那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做出什麼實際行動？」
「你要是可以，為什麼不會情難自禁？」
「就像我和阿城，確定心意後，乾柴烈火……」
我被她荒謬的言論震驚。
我喜歡她，的確不假，但有養兄妹的身份束縛，這些年我都不敢把奇怪的念頭往她身上靠。
更何況愛情是尊重，不是隨時隨地對著喜歡的人上下其手。
可看著她一副欽慕男人的神情，我不再開口解釋。
隻是平復心情，將婚貼丟到地上。
「你什麼意思？」
我緊抱懷裡母親的骨灰，「林婉，明天我會給媽辦葬禮，你確定要在媽屍骨未涼的時候和第三者辦婚禮嗎？」
林婉沒有說話，顯然是看清楚了我懷裡的骨灰盒。
她有些呆愣，「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以為我會作踐到拿母親的死逼你回來嗎？」
看清楚林婉臉上的肯定，我不再爭執，而是帶著宋念離開了婦產科。
我離開後，林婉失神地抱著肚子。
初戀見狀，想要勸慰：「婉婉，小心孩子。」
林婉不說話。
她和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從小就知道我媽對她的偏愛。
她以為一切都是我的騙局，就是為了逼她成為我的妻子。
可沒想到，那個疼愛她的婦女，居然真的會死亡。
我帶著宋念出了醫院。
「抱歉，讓你見笑了。」
「還有……」
正準備解釋尊嚴問題，可瞧見宋念臉上的紅暈，我猛地閉上了嘴。
這種問題還是不能和別人多討論。
哪料宋念猜出來我心裡所想。
她笑著擺擺手：
「我是醫生，這種事情學長不用在意。」
「伯母的葬禮需要我搭把手嗎？」
想到母親，我原本有些高昂的情緒瞬間冷淡。
我喜歡林婉。
因為母親的緣故，我從來沒有奢求過和她有什麼結果。
要不是這些年母親病重，她主動要求我照顧林婉，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進一步。
可林婉一邊享受著我的愛，一邊又在背地裡和初戀勾搭。
婚禮前幾天，我就知道初戀約林婉逃婚。
我佯裝不知，卻多次和林婉約法三章，逼她發誓絕對會參加婚禮。
她明麵答應，卻還是違背誓言，和男人私奔。
心髒早就在婚禮當天被折磨得遍體鱗傷。
我不敢再奢求林婉的回心轉意，隻希望她能顧念母親，好好參加葬禮。
隻要葬禮圓滿結束，我絕不會再去糾纏林婉。
六、
我的希望沒有成真。
母親葬禮當天，林婉帶著初戀大搖大擺地來了。
她花著精致的妝容，穿著顯懷的長袖，嬌羞地靠在男人懷裡，甜膩地說著情話。
絲毫不顧及這是母親的葬禮。
我看見這幅場景，怒火中燒。
下意識就上前分開了這對狗男女。
林婉尖叫一聲，抱住肚子：
「你這是乾什麼！」
知道她今天準備作妖，我不再顧及感情，命令保安把他們趕走。
可林婉猛地坐在地上，她哭哭啼啼：
「你好狠的心！我帶著阿城來看看母親，你都要把我趕走！」
「就因為我沒有被你們道德綁架，和你這個太監男結婚嗎？」
周遭的賓客聚集在此。
無人關心葬禮，隻在乎大瓜。
人多了，林婉哭得更厲害：
「她是我的養母！可為了太監兒子，她不惜借著道德逼迫我放棄幸福。」
「我就想追求幸福，我能有什麼錯？」
「她死是因為身體，可這個男人卻把所有責任怪在我的身上！」
「我又不是神仙，哪裡有什麼法術能殺了一個人！」
賓客紛紛議論。
恰在此時，宋念剛好到來，她望著亂成一遭的場麵。
猶豫開口：「學長？」
林婉的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陰狠。
我暗道要遭，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林婉再次哭喊：
「好你個狼心狗肺的太監！」
「母親的葬禮你還敢帶著小三來，明明答應和我結婚，為什麼還要和這個女人有往來！」
她蠻不講理。
我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眼見有激動的人準備攻擊宋念，我連忙把人帶到身後。
這下子，林婉更能借題發揮。
她指著我們拉扯在一起的手：「好好好，媽你在天有靈的話，就好好看看！」
「他不僅太監，還出軌！」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離譜。
為了不讓林婉繼續打擾母親的清淨，我耐著性子開口：
「夠了林婉，你今天來，到底想乾什麼？」
林婉眼珠子轉了轉，借著初戀的手起身：
「我要帶著阿城見見母親。」
「不可能。」
我厲聲拒絕。
母親生前最是不喜歡這個阿城。
得知林婉和阿城在一起後，母親好幾次氣急攻心進了手術室。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原來阿城的父親間接導致了我父親和林婉父親的死亡，再加上阿城不學無術，天天帶著林婉乾些壞事。
母親才會這麼討厭一個小輩。
可林婉不知道理由，她固執認為母親就是把她當童養媳。
我的拒絕再次惹惱了林婉。
她難以掩蓋眼中的怨恨，怒罵：
「憑什麼我不可以帶著阿城見她？」
「她都是個死人了，還想裝模作樣趕走阿城嗎？」
「當年要不是這個死老太婆作妖，阿城的父親怎麼會死！」
「你們一家人都欠阿城父親一條命！還是阿城心地善良沒和你們計較，換成我，早就恨不得殺了你和這個死老太婆！」
我沒想到林婉會說出這麼怨毒的話語。
也沒想到她會這麼愚昧無知，隻聽片麵之語。
七、
但不管什麼，都不是她辱罵母親的理由。
我冷著臉叫來保安。
宋念站在一旁，幫我安撫賓客。
「你什麼意思？」
林婉害怕地看著麵前兩個高大的保安，她握著男人的手。
「你要把我趕走？」
我嗤笑：「不，」
林婉眼神一亮。
我繼續開口：「趕走不至於，保安，把這兩個人丟出去。」
「顧逢！你不能這麼對我！母親知道會生氣的！」
她此刻又知道母親是保護樹。
我冷哼：「你現在又知道母親的好了，可對你好的人，早就被你氣死了！」
林婉尖叫。
一旁的阿城默不作聲，格外聽話地跟隨著保安走出去。
還出聲勸慰林婉：「婉婉，這裡不歡迎我們，走吧。」
茶言茶語並沒有安慰林婉的情緒。
反倒把她逼急了。
林婉揚起手，毫不猶豫甩了阿城一巴掌：「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阿城的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怨恨。
我思考片刻，讓保安先把阿城帶走。
林婉瞧見，誤以為我是回心轉意，她高昂頭顱：
「知道錯了？」
我笑她愚昧無知，滿腦子都以為所有人是蠢貨。
我掐著她的手臂，迫使她跪在母親的棺材前。
興許是從來沒有見過我這麼凶狠，林婉難得安靜。
她愣愣地看著棺材。
我冷臉開口：「你知道你爸怎麼死的嗎？」
「因為出現意外，被人背刺。」
「那你知道阿城父親怎麼死的嗎？」
林婉支支吾吾：「因為……」
她說不出來，隻知道是和母親有關。
我冷笑一聲，指著母親的棺材開口：
「阿城父親當年醉駕撞人，被你父親發現，伯父去報警，他就發了瘋開車把伯父撞死。」
「但阿城有背景有錢，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了，所有人都以為你爸是飛來橫禍，導致死在別的地方。」
「那件事情之後，阿城一家人遠走高飛跑到了國外。」
「我爸為了給你爸討公道，把兩個孩子托付給我媽，他獨自一人跑遍大半地球找凶手，卻在一個雨夜被阿城父親撞死。」
「但那個時候阿城父親沒那麼幸運，他撞死人剛好遇上了交警，慌忙逃竄的時候撞上了大樹乾，死了。」
「而那時候我媽剛好經過。」
林婉聽見我這席話，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
她支支吾吾，想要為阿城辯解，卻又無話可說。
我看著她這幅模樣，冷笑一聲，讓保安把人帶走。
他們離開後，我望著母親的棺材，先是鄭重說了句抱歉，隨後停了林婉手裡所有的卡。
她沒工作，吃穿用度全靠我和母親補貼。
本來母親死後，我還準備繼續資助。
但想到她今晚的那些話，我反悔了。
宋念走了進來，她心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事情都過去了。」
我苦笑搖頭：「抱歉，讓你看了笑話。」
宋念很善解人意。
我望著母親的冥照，又拿起手機，在大家庭的聊天群裡。
公布了林婉出軌的證據，以及母親這些年對她的資助。
我不希望母親走後，還要被冠上汙名。
八、
處理完母親的後事，我開始尋找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