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之前為了更好照顧母親，加上老板不允許長時間請假。
我便辭去了原有的工作。
如今塵埃落定，想要找個工作不是那麼簡單。
記不清第幾次被拒絕，我抱著簡歷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自葬禮後，我單方麵拉黑了林婉所有聯係方式。
也幸虧我也先見之明。
不然如今沒有工作，還要拿著積蓄給林婉養胎。
我嘆了口氣。
身旁有人坐下，遞過來一杯咖啡。
我神情一滯，抬頭看見了宋念明媚的笑容。
「你怎麼……」
宋念笑著將咖啡放在我的手上：「我聽說學長在找工作。」
「不容易吧？」
這話沒有說錯。
我學的是婦產醫科有關的知識，之前從事的卻是銷售工作。
但我主動離職，加上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很少有同類公司會接受。
我有些窘迫地低下頭。
宋念伸出手，遞給我一封信：
「前些天去看望老師，他聽說了伯母去世的消息，托我給你帶封信。」
我沒有接。
當年我棄醫從商，一是因為林婉不喜歡醫生，二是林婉需要錢。
離開之前，我和導師大吵了一架。
他不理解我為了林婉放棄理想，無數次怒罵我是榆木腦袋。
如今想想，老師沒有罵錯。
「老師知道你不會接，他特地說了一句，要是你還願意學醫，隨時可以回來。」
導師是業界泰鬥。
這句話無異於給我鋪好了未來的路。
我心中感動，顫抖著手接過信件。
那天開始，我回到了導師身邊，他帶著我去各個醫院觀察學習婦產科的主要日常。
還借著人脈，把我送到了一家不錯的醫院實習。
剛好就是宋念工作的醫院。
因著這個緣故，我們的關係親昵了不少。
也是在偶然的一次聚會，我才知道，原來宋念暗戀我好多年。
「走吧學長，去給師母過生日。」
我笑著點頭，和宋念一起走出醫院。
卻在上車的那一刻，接到了科室主任的電話。
「顧逢你現在到哪裡了？快回來！有一個孕婦急需做手術！」
我朝著宋念道了聲抱歉，將生日禮物托付給她後，急忙跑回醫院。
換上白大衣，我跟隨醫生走進急症室。
「孕婦身上有毆打痕跡，胃裡殘留大量安眠藥，胎兒恐怕難以保住。」
我心髒猛地一跳。
手術持續了一個小時，我跟隨病人走出手術室。
迎麵走來一個邋遢的男人，他神色著急：
「孩子沒事吧？」
我剛準備開口，卻感覺他的眉目格外熟悉。
「阿城？」
「你認識我？」
我戴著口罩，阿城不認識我很正常。
偏頭看向病床，果不其然是林婉。
聯想到手術前醫生說過的話，我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
「醫生，你快說孩子怎麼樣了？」
阿城著急地抓住我的手。
我搖搖頭：「孕婦送過來的時候，胎兒已經不太行了。」
「放屁！肯定是你做了手段，害死了我和婉婉的兒子！」
九、
阿城突然暴怒。
他想沖過來掐住我的脖子，卻被路過的護士和醫生拉開距離。
阿城安靜了片刻。
猛地跪在地上開始鬼哭狼嚎。
他控訴我不守醫德，殺了他的孩子。
幸虧今天的病人並不多，保安趕來很及時，動靜沒有鬧大，阿城就被趕了出去。
我嗤笑，轉身的那刻卻看見護士愁眉苦臉。
「怎麼了？」
護士指著林婉，「病人家屬沒有交錢。」
看著如此虛弱的林婉，我想了想，自掏月要包給她交了些住院費。
一個小時後，她醒了。
我剛好和回來的宋念碰麵，話還沒說兩句，就被護士趕忙叫走。
「顧哥，病人鬧著要見你！」
我皺眉，跟著她進了病房。
林婉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看見我，她大聲開口：
「顧逢，你幫幫我。」
我看著她：「幫你什麼？」
「阿城家暴！自從你把卡停了後，他天天逼我出去工作，我不去，他就拿著皮鞭打我！」
「今天還說要殺了我！」
我知道她心中對阿城的執念。
要是沒有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她絕對不會說出阿城的壞話。
但麵對她的求助，我麵色平靜：
「你應該報警，找我沒有用。」
說完，我準備轉身。
林婉卻發了瘋般，要扯掉身上的針管。
護士連忙勸阻。
我看著她的瘋樣，很是不喜：
「你到底想乾嘛？」
林婉開口：「你娶我吧！」
「瘋子。」
知道她想一出是一出，隨意踐踏人的真心，我懶得回答，不顧一切走了出去。
可不知道林婉是從哪裡得知宋念的存在。
第二天，醫院裡傳起了謠言。
小護士小心翼翼地靠近我：
「顧哥，宋念醫生真的是第三者啊？」
我整理檔案的手一頓：「你從哪裡聽見的瘋言瘋語？」
「不知道，但好多人都在說宋念插足你和初戀的感情。」
聽見這個回答。
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原以為林婉就是發瘋，沒想到她居然學會了造謠。
我皺著眉頭，找到林婉。
看見我的到來，她趾高氣昂。
「你到底想乾什麼？」
「娶我。」
「為什麼要牽扯宋念？」
我捏了捏眉心：「我們之間的事情，為什麼要扯無辜的人？」
「她無辜？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天你都是和她在一起！」
「那又怎麼樣？」
我不能理解林婉在想什麼。
畢竟當初是她拋棄我在先。
「我會澄清謠言，住院賬單也發給了阿城，護士說你恢復得差不多，明天你就出院吧。」
我一時不察，被林婉抱住了月要。
她哭哭啼啼：「你忍心看我被阿城家暴嗎？我會死的！」
我皺著眉頭掙脫她的束縛：「跟我沒有關係。」
回頭，卻意外撞見宋念。
她敲門的手停滯在空中。
從她的角度，還以為是我主動和林婉相擁。
宋念好脾氣地挑眉：「抱歉，打擾了。」
說完，她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我心跳一頓。
林婉在我背後笑得開心：
「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是第三者，誰叫你這麼優柔寡斷！」
十、
我找到宋念時，她躲在天台。
看見我，宋念強顏歡笑：
「恭喜學長，和初戀重歸於好。」
看著她微紅的眼眶，我心髒抽痛。
走上前，我不顧宋念的抗拒，強行牽著她的手：
「阿念，我不喜歡她。」
「我喜歡的是你。」
我以為宋念會坦白心意。
沒想到她隻是搖搖頭：「學長，你沒必要騙我。」
她不相信我。
我呼吸一滯，想起醫院的流言，拿出手機。
將之前的聊天記錄轉發。
不出片刻，所有人都知道林婉出軌，逼死養母的事情。
宋念也收到了消息。
我鬆開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裡：
「相信我，我不會感情用事。」
好說歹說，宋念才相信我的真心。
我們牽著手走回醫院。
林婉看見，眼神冒火。
趕在她開口前，我拿出手機報了警：
「家暴的事情你自己處理，以後不要再打擾我了。」
我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
但阿城也不是什麼好角色。
因著是報警人，我被迫跟在警察身邊聽了林婉和阿城的愛情故事。
有我這個冤大頭資助時，兩人過得甜甜蜜蜜，天天拿著卡胡吃胡喝。
卡被暫停後，他們沒了經濟來源。
阿城要求林婉回家求我，林婉因為麵子不肯低頭，要求阿城出去工作。
兩人的意見不能統一。
一次醉酒，阿城動手打了林婉。
事後又裝作愧疚，不斷道歉。
林婉心軟，原諒了。
但家暴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林婉的手機被阿城保管，每天活的水深火熱。
要不是這次林婉吞了安眠藥，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逃出那套公寓。
報完警，我準備帶著宋念回家。
林婉想要挽留，卻被阿城掐著脖子帶回了家。
沒辦法，林婉沒有證據證明阿城家暴。
她身上的痕跡被阿城解釋成特殊愛好，一口咬定沒有家暴。
警察也無法立案，隻能不了了之。
後來的日子過得安靜又平和。
我和宋念談了幾個月的戀愛。
跨年那天，我們相約看煙花。
煙花綻開的那刻。
我單膝跪地，拿出準備好的戒指向宋念求婚：
「宋念，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哭著點頭。
第二年春天，我們辦了婚禮。
我帶著宋念去了母親的墓碑，「媽，這是我的愛人，你的兒媳。」
微風拂過。
站了一會，我就攙扶著宋念下山。
她懷了孩子，我本來不同意帶她來看望母親。
但宋念鬧著要來。
我沒想辦法，隻能同意。
回家後，我收到了一封信。
落筆是林婉。
我沒有打開，而是以人身有威脅的理由，把東西交給了警察。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
那是林婉的遺書。
她受不了阿城的家暴，選擇自殺。
寫下那封信，是希望我可以原諒。
但可惜，我並沒有打開，所以也不知道她的死訊。
宋念生育的那天，我站在手術室門口，祈求母親能保佑她平平安安。
不知過了多久。
醫生同事抱著孩子走了出來。
我心中不安。
他將孩子交到我的手上，笑著開口：
「母子平安！」
「快給寶貝兒子想個名字吧！」
我低頭看著懷裡皺巴巴的兒子，憐愛地走上前，牽住了宋念溫熱的手指。
「等你醒過來，我們一起給兒子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