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下山(2 / 2)

加入書籤

江芷點了下頭:「多謝。」

她混在出城的人裡,略施小計便出了城門。

等出去了,她就又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南梁有多大?十二樓在南梁的什麼地方?

她扭頭望了眼城門,巨石堆砌的牆麵上是用楷體刻的兩個大字:「金州。」

而這地方,原先是叫汴京的。

十二年的風水轉挺大。

一起往南去的路上有個白發蒼蒼的說書先生,背上背著個大草筐,手裡握個長竹竿,瞎眼瘸腿渾身不利索,唯獨嘴皮子快,自娛自樂唱了一路小曲兒,曲子都是經現實改編的,內容也就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江芷跟在老人後麵慢吞吞走慢吞吞聽,把滿心疑惑捋了個暢快淋漓。

大梁朝開國皇帝乃武將出身,時逢亂世,經過一係列打仗加叛亂,黃袍加身之後第一件事是跟舊部「杯酒釋兵權」加強中央統治,第二件事是削武崇文,原因沒別的,文人沒能耐造反。

自古以來邊疆重地都由精兵把守,但高祖皇帝想必是極害怕出第二個自己這樣的例子,硬是把精兵換成老弱病殘,連軍事上都由文官說了算,武官日益式微,在朝中毫無話語權。

如此結構在太平盛世可以說是高枕無憂,逼著人家造反都造不起來,但要換到外敵入侵之際,可以說是被敵人輕而易舉按到地上摩擦。

何況這屆百姓運氣斐然,攤上了個藝術造詣極其天才治國方麵極其廢物的瑞豐皇帝,那位兄台的一手好字寫的可以說是到了流傳千古的水平,同時對外敵的應對措施也是到了「流傳千古」的水平。

賠錢賠地賠女人,實在不行把皇位傳給兒子,起碼亡國君的頭銜是輪不到自己了,不可謂不機靈。

而虎父無犬子,麵對這樣一個爛攤子,剛上任的天祈皇帝能做的也隻有學他爹一樣賠錢賠地賠女人……

女貞人一尋思,那我直接打過去不得了?

異族騎兵如烏雲壓境將大梁北方籠罩於一片黑暗之下,汴京門戶大開,烈火在皇城燒了十三日,瑞天二帝連同皇室王族數千人皆被女貞人擄走,死傷無數,史稱「建真之變」。

其中皇七子許連君因禍得福逃過一劫,被群臣護送至臨安登基為帝,年號元安,與女貞人隔江而對,劃江而治,一晃便是十年之久。

江芷聽完道:「那你為什麼現在才逃離這裡?」說完她略一怔,自己居然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老頭卻不覺得冒犯,循著聲音扭頭對江芷一咧嘴,缺了顆門牙的笑容有點滑稽的苦味:「無論汴京再改多少次名,汴京始終是汴京,小老兒的根就紮在這,人從自己家往外走,何來『逃離』一說?」

江芷撓了撓頭,自覺自己說錯了話,不再吱聲。

趕路過程枯燥無味,尚未蓄發的孩童手裡抓著一把狗尾巴草編毛驢玩,編好手捏著草杆兒讓它在地上跑,可惜假毛驢不是真毛驢,一陣風就能把它吹的「屍骨無存」。

「娘,我們為什麼要走,裴將軍何時會來殺光欺負我們的女貞狗?」男孩童言無忌,說到「殺」字語氣卻極重。

裴將軍,裴舉,曾帶領八千「裴家軍」打敗三十萬北越騎兵,收復襄陽六郡等十三座城池,是在百姓眼中神一樣的存在,也是「金州」舊都百姓最大的信念和指望,北越王爺赫連業曾直言:「撼山河易,撼裴家軍難。」

百姓們相信,隻要有裴將軍在,金州早晚還會變成汴京,北越早晚還會變成大梁,街上耀武揚威的女貞狗早晚會滾回自己的地方,他們會重新建立他們的家園。

皮膚黝黑瘦骨伶仃的婦人抬臉看了眼天際,日頭已上三竿,帶來的乾糧隻夠娘倆吃兩頓的,而前路漫漫,不知何時是頭。

「走吧。」婦人說。

南梁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大江南北,護國大將軍裴舉,被元安帝以「莫須有」的罪名革職查辦,於兩日前,賜死於風波亭。

二月二,龍抬頭的好日子。

馬上的大胡子頭目滿身酒氣,頗有興趣打量馬下的小女子,用生澀卻流利的漢語道:「狗三等漢四等,小小漢人女子見了老爺為何不跪?」

漢人和女貞人的區別光長相就可謂涇渭分明,女貞是遊牧民族,馬背上得來的天下,無論男女皆是生的人高馬大虎背熊月要,反之昔日大梁朝重文輕武數百年,城破之日連壯年男子都手無縛雞之力,更別提老弱婦孺了。

「對!」江芷兩眼放光。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大當家她貌美如花又能打(武俠) 我在三國說評書 在名偵探中身兼五職 地球公測後我成bug了! 宅了五年的我天下無敵 超極品神醫 [清穿]皇阿瑪腦子有問題 〔清穿〕皇阿瑪腦子有問題 [清穿]穿成康熙了 [綜英美]這個反派沒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