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回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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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年是華山派「思」字輩裡最老持穩重的,此刻卻如坐針氈頗為不自在,鼓起勇氣抬眼一望,卻發現那身手不凡的姑娘正在閉目養神,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反倒讓他那顆活蹦亂跳的心跟被蒙上一層薄灰似的。

江芷又喝了口水,眼神裡帶了些詫異,她兩歲上山與世隔絕,從小到大沒被灌輸過規矩為何物,莫說男女有別,除非打架,否則她壓根不在意對方長了幾個鼻子眼,聽思儀說完,她翠羽般的眉毛微微挑了下:「我不在乎,讓他們進來歇歇吧。」

思儀頷首,起來掀簾出去了。

「姑娘,」常思川端得溫文爾雅,「在下有個問題想與你請教一二。」

方臉濃眉的思幕嘿嘿一笑,撓著後腦勺說:「我聽大師兄的。」

思儀白眼都要翻上天,心想真不知道帶這麼個悶葫蘆出來是乾嘛的。

她打個哈欠:「知道了。」

圓臉姑娘進來遞給江芷一包點心和一隻羊皮水壺,她也沒客氣,接過去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之後意識到了件事情,逐開口問道:「他們倆在外麵趕了一夜的馬了吧,都不嫌累的嗎?」

馬車一路向南疾馳,車廂兩側的燈籠在黑夜中搖曳不定,出了山路路好走許多,跳躍整晚的燭火總算安靜下來。

江芷在昏暗的燭火中睜開眼睛,起來伸個懶月要才想問現在到什麼地界兒了,就聽到外麵的常思川輕聲喊道:「姑娘,南梁快到了。」

思儀柳眉微蹙,嘴一撇道:「都怪那個老魔頭!」說完扭頭看向左手邊專心趕馬的思幕,「二師兄,你怎麼看。」

「男女有別,二位師兄怕唐突了姑娘。」思儀的語氣不冷不熱,隻能稱得上心平氣和。

嘖,剛生出來的好感度立馬煙消雲散了,他還不如一開始就問,何必跟她兜那麼大圈子。

常思川道:「姑娘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說著就要出去。

江芷眼皮沒抬「嗯」了聲。

常思川道:「明教作惡多端為禍江湖,我派掌門深感憂慮,於半月前派我等三位弟子前來北越尋找奇門清雲子前輩攜手共伐明教,但清雲子前輩行蹤不定,半月以來始終一無所獲……」

三大仙門中淩雲閣和藥人穀都是避世不出的主兒,唯有奇門深諳遁甲之術掌陰陽之變又涉足世事,可惜掌權的清雲子行跡奇詭,門派弟子也分散在五湖四海,想聚齊一幫子人,簡直難如登天。

江芷恍然大悟,後槽牙直癢癢:「哦,想起來了,那老頭子是說過自己是奇門清什麼子來著,但我並不知道他去了哪,南方那麼多地方,你們慢慢找去吧。」

常思川聽出了她話裡的線索,忙不迭拱手:「多謝姑娘點撥!」

這時候江芷才反應過來自己能被順路帶上原因對他們有救命之恩隻是其一,其二怕是這小子老早就看出來她手裡揣的劍是清雲子的。

江芷睜眼:「等等!」

常思川頓住,對上那雙清明的眸子時不由得一低頭。

「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江芷雙臂抱在月匈前,目光懶懶,「知不知道十二樓在哪?」

***

臨安天闕大街,天近拂曉。

江芷利落跳下馬車,扭頭一句「多謝」說完抬腿便要走。

「姑娘!」常思川叫住她,下馬將一盞燈籠塞她手裡,「晝夜交替的時分最為黑暗,這個你拿著。」

江芷點頭又道了聲謝,往前走了沒幾步便聽到那小子又叫她,不禁眉毛一蹙,心道:「我收回之前對他『不說廢話』的評價,這家夥好生囉嗦。」

常思川微漲的臉頰被夜色遮個嚴實,唯剩語氣光明磊落夾雜三分怯意:「敢問姑娘芳名?」他隻當她是投奔十二樓的江湖人士。

江芷步伐輕快,頭也不回朗聲道:「江芷!」

她爹是大梁朝第一鏢局十二樓的大當家江雲停,她娘是衡山派掌門之女段墨心,十餘載風霜雨雪讓大梁變成南梁,汴京十二樓變成臨安十二樓,衡山派數千弟子奉命下山抗敵無一歸還,衡山從此荒廢無人煙。

江芷脫離人間煙火太久,以至於心情單一到匱乏,她說不清楚聽到這些消息時自己是個什麼想法,隻是月匈口悶悶的堵得慌。

她聽常思川說臨安繁華不輸昔日汴京,當今聖上是個一言難盡的人物,你說他聖明吧,他寵信佞臣殘害忠良,你說他昏庸吧,他輕徭薄稅愛民如子,總之,誇不出來也罵不出口。

南方風都是暖的,吹的江芷逐漸放鬆心情,十二樓就在天闕大街往裡走中間第九戶,這個時辰大街上空空盪盪的,半點繁華的影子沒得。江芷忽然不由得緊張,她低頭看自己的衣裳,上麵沾了好些血,估計會惹爹娘不喜歡。

又有暖風至,江芷狗鼻子一豎,心中警鈴響起。

好濃的血腥氣。

不是自己身上的,而是由風裹挾來的。

未長成的鳳眼倏然一抬,直盯漆黑無際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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