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癸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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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穠把馬拴好,對王嬸附耳說了幾句話,說的什麼江芷自然聽不見,隻能看到他在燈下白裡透紅的耳朵根。

這家夥冷歸冷,好像也……挺容易害羞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害羞。

一把年紀的王嬸聽完小輩一本正經的求助後捂嘴笑了半天,過去將江芷的手一把拉住往房中拽,拽進去將門一關低聲道:「傻姑娘喲~你不是受傷了,你是來癸水啦!」

「癸水?」江芷一臉懵逼完又恍然大悟,頗有點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新奇,「原來這就是癸水?我隻在話本裡看過。」

山上的話本子都是不知道囤了多少年的了,她隻能在師父喝醉不省人事時偷著看,被發現還會挨揍,可不管挨多少揍她也仍會看,因為那是她對外界唯一的了解來源。

了解歸了解,知道歸知道,了解和知道是兩碼事,比如天天看聊齋的人見了鬼也不一定知道對方就是鬼。

比如江芷真的不知道原來癸水不是水。

王嬸又低著聲音跟她講了許多注意的事情,塞了她一把月事帶告訴她怎麼用,還有這幾天最好別乾重活等等等等,江芷不懂說起這個對方的聲音為什麼會那麼小,但她懶得多問,別管聽沒聽見都隻顧點頭說「哦」。

莫了,王嬸要走,走前捂嘴笑著對她說:「江姑娘以後就是大姑娘了,可以找媒婆說親了。」

江芷雖不明白,但也煞有介事點頭,送完人回過身便去問李穠:「來癸水和說親有什麼關係?王嬸說我來了癸水,就能說親了,我不太懂,難道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李穠兩眼一抹黑,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裝死,可還是認真想完道:「沒什麼關係,癸水來就來了,大多女子都會來,來了不一定就得說親,你也還是你自己,以後如若再有人說這樣的話,裝聽不見就是了。」

江芷成長路上身為女兒身頭回遇上的小迷惘被年紀相仿的少年幾句話安撫下來,她心想也是,不過每個月定期淌點血罷了,她還是她自己。

一套乾淨整潔的衣衫出現在她眼前,李穠朝她道:「拿去換上,髒衣服回頭自己洗了。」

她點頭接過,轉身走了沒兩步便聽身後那人又道:「算了,換完就放那吧,別碰涼水。」

半柱香後端著一盆髒衣服的李穠在井旁打水,心說:「去他的體統。」

洗個衣服怎麼了,他一個給郎中打下手的他怕這?

飯桌上,收拾乾淨的江芷跟李大夫認認真真說了自己的打算,並且頗為愧疚道:「您不要覺得收我那點銀子過意不去,我這一走,真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弟就得全靠您照顧了,江盼寧那德行放別人家裡我也不放心,最後還是得麻煩您。」

「吭哧吭哧」啃玉米棒子的小江壓根不曉得自己已經被姐姐給交待出去了,傻子就這點好,不知道傷心喜樂。

李老父親嘆了口氣,溫溫和和道:「從我看見院子裡栓了兩匹馬我就猜到你的打算了,阿芷有主見是好事情,隻是『走鏢』的過程遠沒有你想象中的簡單,出門在外遇見些難纏的武林中人一句唇典接不上都可能引來一場殺身之禍。你年紀小,長得又乖,介時少不了有不懷好意的眼睛盯上你,哪怕你不惹人家,也自有的是人去惹你,你雖有武藝傍身,但強龍壓不了地頭蛇,別說現在名門正派式微,就算是十六年前那個豪傑輩出正氣浩然的江湖,也少有一馬一劍走天下的少年英雄啊,李叔不想乾涉你,可其中危險得跟你細數明白。」

江芷很努力地往腦子裡去了,可不妨礙聽完之後腦瓜子嗡嗡的,甚至聽到最後還不知死活地在心裡小小抬了下槓:「一馬一劍走天下……我爹不就是麼,說不定還沒馬沒劍,叫花子開局隻有一個碗。」

李決明苦口婆心說完一通,喝了口湯潤嗓道:「即便如此,你也還是要去嗎?」

沒理由真的沒理由,再虎的孩子這時候也該三思而後行了,走鏢哪是一個人能走的,起碼得有會喊黑話的鏢師和押鏢的鏢頭,否則遇見道上人連基本交流都成問題。

「虎孩子」江芷果斷點頭:「要去的。」

得,半天白講了。

李穠想起八年前剛到臨安紮根的時候,他身體好了不久,第一天下床,外麵也是下著和今日一樣的小雨。

江芷笑了下,跳下石頭,朗聲道:「走,回去做飯我給你打下手,這兩匹馬隻能暫時栓你家院子了,其實馬販子隻肯賣給我一匹來著,但另一匹見同伴要走嘶鳴著也要走,沒辦法,我隻能照單全收,未曾想它和你還挺投緣,不如就送你如何?」

本來要買的是黑的,死活也要跟著的是白的,一黑一白花了她近兩千兩,開始還挺肉疼,待騎上跑這一圈不得不承認還真就值了。

許是景色醉人,她不知不覺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語氣輕輕款款道:「其實留在臨安,把希望寄托給狗屁官府,揣著爹娘留下的銀子給傻弟弟治病,陪他長大,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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