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江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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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我?」沒了人扶,江芷的步子又晃了幾晃,莫名其妙道,「背我乾什麼,我又不是沒長腿。」

李穠道:「照你這腿腳咱們走到明天也到不了家,還是說,你開始忌諱男女授受不親,不敢讓我背你回去?」

「原來喝醉就是這種滋味……」她喃喃自語,左腳絆右腳差點摔倒,「這不就是犯困的感覺嗎,我真不懂我師父為什麼愛喝酒。」

李穠伸長手將樹杈上的燈籠取下,還得注意攙扶另一位醉醺醺的活祖宗,心裡既無奈又有些柔軟,喝醉後的江芷有點讓他頭疼,但不討厭。

江芷果然炸毛:「不敢?我為什麼不敢?」說完彎月要往少年背上一撲,繼續老和尚念經,「為什麼性別不一樣就得裂開一條巨大的溝呢,我覺得你好,男的女的我都願意親近你,若覺得你不好,無論男女我都不願意多理,人與人之間若因性別隔開接觸,未免太奇怪了。」

她想起李穠帶出來的一葫蘆米酒,要過來拔開塞子灌了一口,口感溫熱,估計提前溫過,入腹後五髒六腑都熨帖起來,沒了絲絲冷意。

但這味道對她來說有些過於甜,喝了兩口便塞給他,不識好歹道:「太甜了,不喜歡。」

米酒入口柔一線喉,開始江芷還隻咂扌莫出甜味,沒一會兒就越來越頭暈腦脹舌頭發麻說話發飄,李穠見狀決定不再陪她胡來,抓著後脖領往上一提:「回去吧,你酒量太差了。」

他心道:「就這還出去闖盪江湖,別人一碗酒就能把你給撂趴下。」

李穠把塞子塞好,隨口道:「適量喝些對身體好。」

今晚他本來很不想由著江芷出來,但無奈對方實在太有毅(毛)力(病),為了證明自己身體毫無不適甚至還給他來了倆後空翻,把院子裡的兩匹馬都給驚呆了,別人舍命陪君子,他無奈陪瘋丫頭。

江芷練劍練出一身汗,坐地上再被湖畔涼風一吹,別提多精神。

江芷紅著臉頰晃晃悠悠跟著站起來,說醉吧,她眼神還挺清明,說不醉吧,她走路都開始順拐。

他恍惚間覺得自己的生活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如一隻大手,猛然撕裂了他八年來的安穩與歲月靜好,將所有荊棘與熱血赤/裸/裸擺在他麵前沖他招手。他明明後退一步就能回到他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安穩的世界裡,可前方那個充滿危險與恩怨的世界,又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嘭」的一聲,燈籠落地,將他從私人情緒中剝離。

「是是是,你說得對。」李穠嘴角揚起了點無奈地笑,對她道,「別睡著了,把我手裡的燈籠接過去挑著,不然摔著你我是不負責的。」

江芷軟乎乎「嗯」了一聲,扌莫索著把燈籠接過照亮前路,算起來這還是她頭回喝酒,以往在山上也不是沒有因為好奇偷嘗過,但那些酒太燒嘴巴,每次咽不下去就被她一口吐出來了。

如今看來醉酒也不是什麼好滋味,除了困就是困。

江芷道:「江湖。」

那個未知的,隻聞其名不見其身的——江湖啊。

燈火閃躲,忽明忽滅,少年的腳步頓了。

江芷到底沒頂住困神,爪子一鬆給紙糊燈籠摔了個支離破碎,本就要燃燒殆盡的小火苗跳了跳,徹底結束了舍己為人的生命。

李穠扌莫黑回到落木齋,先輕手輕腳把江芷放回她床上,然後又屏聲息氣回到他爹的屋子,兩張桌子拚成的木板床等候他已久,他小心翼翼回到被窩裡,確定沒有驚動自己老爹才緩緩躺下,之後卻怎麼都睡不著。

「從江湖中來的人,最終都是要回到江湖中去的。」

或許這句話對應的不僅是江芷,還有他。

半個月後。

一場瘦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完,直到清明都沒停下。

江芷一大早吃完飯就帶江盼寧去了孤山給爹娘上墳,狗屁不通的小姑娘不信鬼神,但燒紙錢的人太多,人又都有從眾心理,聽多了她就確實害怕雙親在下麵過得不好,不如燒點圖個心安。

一大家子,隻剩了李穠一個。

每年的今天,李大夫都會提上一壺名叫「脫韁」的酒去城外梅嶺對著個小墳包坐上一天,素雅端正的先生從來隻喝茶不喝酒,唯這天是個例外。

有路過梅嶺的左鄰右舍瞄過一眼,隻見石碑上麵刻著「吾妻蕭蕭之墓」,可想墳包裡肯定埋著李穠親娘,李大夫多年不續弦,估計是沒能忘了自己的發妻。

隻有李穠知道,墳裡根本就沒埋人。

那裡麵隻有一隻發簪,綠檀木的,做工也算不上精巧,但保護的很好,香氣經久不散。

剛開始兩年他試過陪他爹一起去上墳,但他爹每次都擺手一笑:「梅嶺枯燥,你且留下看家,我下午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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