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為歌冰做琴(13-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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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妃嫣將燕翎翎扶出轎外,青蘋迎上來一起攙住,紅杏遞過一匹長長的紅絹,中間係著紅花,一頭攥在單飛手裡,另一頭讓燕翎翎握了,眾人簇擁著上了大堂。

玉笛也在堂上,端著一盆喜糖,擠眉弄眼地朝燕妃嫣打招呼。

「冷長老到!」

燕妃嫣抑製不住地回過頭去,明麗的耳環於空氣中劃過一道弧線,在她細膩白皙的脖子上掠過一道陰影,她看向門口的眼裡,似要滴出水來,流光溢彩。

冷孤雲以他特有的高貴優雅走進來,長身挺拔,白袍飄逸,袖擺和折襟上以銀色絲線繡著月桂,在飄盪著雨後潮濕的空氣裡反射著微弱的光芒,象是搖曳在碧波中一樣生動。白玉冠上幾顆渾圓的明珠,晶瑩得仿佛弱不著色。冠上垂下兩條長長的石青絲綾帶,隨著他的腳步在風裡翩飛,綾帶末端係著銀色八寶墜角宮絛。他渾身上下流轉著一種如玉般溫潤的光華,他給人的感覺,像明月一樣皎潔,又如清風一般飄逸。他邁過門檻,從堂外走進來,行雲流水一般的步伐,給人一種「天上仙子誤落凡塵」的錯覺。他的眼睛,像承載了千年的風霜般憂鬱,憂鬱得讓人心痛;又像是經過了千年雨水的洗滌一樣清澈,清澈得讓人心傾;還像千年的時光那樣悠遠,悠遠得讓人心灼。

似有微風吹過,熨貼著燕妃嫣的皮膚,那種感覺,讓她心醉不已。

眾人似乎十分敬畏這個冷麵長老,紛紛讓出一條通道。

單飛也停步轉身,看向他這位白衣的兄弟:「雲,你來了。」

冷孤雲的目光掠過燕妃嫣,仿佛從來也不認識她,停在單飛臉上:「飛,恭喜。」

單飛側過頭去,對燕翎翎道:「燕燕,這位是冷長老,上個月他去了長白山不在總壇,這次收到我的飛鴿傳書,專程趕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冷孤雲轉向燕翎翎道:「匆忙前來,來不及準備賀禮,隻從長白山上帶下一件銀貂鬥篷,送給夫人,請夫人笑納。」

堂下一隨從低著頭雙手高托一個紅木扁箱上前,青蘋上前接過。

燕翎翎略微欠身還禮,隔著紅蓋頭柔聲道:「多謝冷長老。」

單飛笑道:「自家人何必這麼客氣,你能來喝我這一杯喜酒,我已經高興極了。」

兩人對視一笑,兄弟之情,盡在不言中。

燕妃嫣看在眼裡,心中卻是難受,臉上因此有點難看,攙扶著燕翎翎的手不禁覺得冰冷無比。

冷孤雲已退到一邊,紅杏仰頭和他說了些什麼,他微微地笑了。

燕妃嫣心中翻的難受,卻聽到趙壇主一聲:「吉——時——到!」

婚禮開始了。

「一拜——天——地!」

單飛和燕翎翎轉身向外,一陣風吹來,兩人手中握著的紅娟劇烈地抖了起來。

「不能拜堂!」一道焦急的女聲,穿透了人群,傳入堂上。

眾人一驚,朝外看去——緣幫藥座郭香,扶著一名中年美婦女急急進來,那美婦雙眼含淚,臉色蒼白,似是大病初愈的模樣,卻難掩原本風華絕代,國色天香的端莊美貌,身後跟著尹含煙和另外一個燕妃嫣不認識的黃衣女子。

「娘!」

「師父!」

單飛和燕翎翎俱是一震,跪在地上。

翠煙門門主燕若蘋?燕妃嫣瞪大雙眼。

第15章

【1151年7月·大理·紫玉成煙】

「娘,因事出有因,孩兒娶燕燕來不及告訴您……」單飛很是孝順——自從十一年前爹死後,母親獨自開創翠煙門後,就發誓不再踏出翠煙半步,如今病傷未愈,竟不顧遵守了十年的諾言專程為此踏出翠煙門。

「不能拜堂!快取消婚禮!」燕若蘋連聲急道。

「娘,孩兒和燕燕是兩情相悅,請娘親成全!」單飛急了。

「師父……」燕翎翎自知自己母親對師父不起,無望地啜泣。

啊哦,小兒女兩情相悅,封建父母棒打鴛鴦鳥。

其他眾人也紛紛屏息看著堂上動靜——燕若蘋,十一年前的江湖第一美人啊,那場煙花渺渺,火樹銀花的婚禮上,那個雪衣三千尺如白浪滔天的傳奇,早已傳誦皆知。

「翎翎……」燕若蘋卻一反常態,掙脫郭香的攙扶,幾步搶上去,一把擁住燕翎翎,泣不成聲。

「師父?」燕翎翎怯怯的哽咽聲透過紅蓋頭傳來。

「娘,您……」單飛大惑不解,早聽說娘對第五個弟子特別的寵愛,如今一見非虛,但是既然娘不是不喜歡燕燕,為何還要阻止自己和她的婚禮?

「飛兒,翎翎,你們不能成親!」良久,燕若蘋才止住啜泣,「娘對不起你們……」

「你們是親兄妹啊!」拋出一顆重磅炸彈,炸得堂上的人昏頭轉向。

燕妃嫣大汗——這也太狗血了吧。

「娘!怎麼可能,您,您不是隻有我一個孩子嗎?」單飛驚呆了。

燕若蘋淒苦道:「娘當年生下你們的時候就已痛得昏迷不醒,想不到秋香那時已起二心,趁機將翎翎帶走,隔十年後又帶翎翎前來投靠,謊稱是自己女兒,虛報了二歲。秋香恨我入骨,逼翎翎向我下毒,為的就是讓我死在自己親身女兒手上,沒想到翎翎竟前往臨安求藥,打亂了她的計劃。她見一計不成,一計又生,想用失心蠱折磨我至死,不料翎翎和你的事被她知道,她竟想出更歹毒的計策來,想要你們兄妹成親,大失倫常,讓我活著知道這一切,再讓我痛苦地死去。幸好,幸好我醒得及時……」

燕妃嫣惻隱之心大起,原來有這麼多曲折,可憐這對新人,在這個時代裡,兄妹亂倫是多麼沉重的罪。

「不!」燕翎翎一揮手揭起頭蓋,那紅布向後飄起,在空中打了幾個旋轉,沉沉地落在地上。她晶亮的雙眸中射出一種淒厲的光芒,和她平時的文弱竟是格格不入,讓人暗暗心驚。

兩顆心,一段情,此時此刻,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英雄如故,美人如故,卻是情何以堪?

堂上,紅燭淚盡,喜字成灰。

「翎翎……」燕若蘋心痛地看這一雙苦命的兒女,尤其是翎翎,剛生下來就被秋香帶走,十年中受了多少折磨,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呀,卻因為父母輩的恩怨吃盡了苦。

「不要再說了!我不是!我不是!」燕翎翎捂住雙耳、瘋狂地搖頭大喊。燕妃嫣同情地看著她,這種事,她再聰明,再比在場的人多幾百年知識也沒用,幫不上忙。

「燕燕,你冷靜一下。」單飛心中痛苦萬狀。燕妃嫣聞言上去欲拉燕翎翎,她沒忘現在她是燕翎翎的貼身侍女呢。

「別碰我!」燕翎翎一推,燕妃嫣猝不及防,像斷線的風箏般向後倒墜而去。

「妃嫣!」郭香大驚,飛身撲上,搶在燕妃嫣撞到柱子上前接住她,半空中轉了個圈,穩穩落在地上,手順勢撫住她的脈搏,見無異像,這才放心,雙手扶住燕妃嫣,將她護在身邊。

燕妃嫣卻渾然不顧自己險些傷在燕翎翎的手上,隔著堂上燕翎翎那一頭珠玉亂顫,明光刺目的鳳冠,望向對麵的冷孤雲,他的表情——還是那樣無動於衷,那唯一一絲的焦急,卻是望向單飛。他的擔憂隻在意自己的兄弟,仿佛那個青山不老雪白頭的午後,那段桃花爛漫的談話,從來不曾存在過似的。

燕翎翎雙手一扯,身上凰裙「嘶啦」一聲,裂成兩半,刺耳的聲音令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一抖。那密密麻麻織就的上等絲線上一刻還像一個個千金小姐般高高在上,趾高氣揚,這一刻突然脆弱地斷成了兩半,瑟瑟發抖地□在空氣中,光突突的線頭不知所措地搖晃著。

「我恨你們!我恨你們!為什麼要生下我?為什麼要讓我來承受這一切?啊——」隨著燕翎翎歇斯底裡的淒厲尖叫,那頂鳳冠就這麼狠狠地被摜在地上,滿頭金線受不住這撞擊,紛紛斷開,珍珠像暴雨般紛亂地彈在地上,又飛箭似地四散濺開。

一瞬間整個喜堂上「劈裡啪啦」聲不絕於耳,多少女兒夢,不過是那一場鳳冠霞帔的艷絕。新婦素手裂紅裝,那該是怎樣的打擊和心碎?本道是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原來不過是始於鳳冠,終於鳳冠。

柔軟不堪的凰裙無力地癱在地上,殘破的鳳冠伴著一地滾珠碎玉,燕妃嫣人一晃,已奔出堂外,轉瞬躍上牆頭,淩空奔去,隻留一道淡淡的雪影和那一聲淒厲的尖叫,也隨著她的遠去而終於消失在空氣中了。

「翎翎!」燕若蘋蠱傷未愈,受不了這打擊,眼一黑,昏厥過去。

「娘!」

「師父!」

「燕門主!」

單飛,尹含煙及另外那名女子搶上前去,緊隨著是郭香,醫者父母心。

「幫主,燕門主是一時驚怒交加才會昏過去,沒什麼大事。」郭香一番診視後道,「我先扶她去後堂休息?」

單飛疲憊地點點頭,郭香一使手勢,青蘋紅杏立刻趨前和郭香一起將燕若蘋扶進後堂。尹含煙經過燕妃嫣身邊時,匆忙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便領著另一名女子尾隨而去。燕妃嫣別過眼去,不看她。

六女離去後,單飛嘆了口氣,他好累,但他是幫主,還要留下善後。

「大夥兒先下去,今天的事,不要到處亂說!」冷孤雲朝趙義使了個眼色,趙義心領神會地驅散眾人。

一個幫眾卻還留在堂上。

冷孤雲皺眉:「你怎麼還不下去?」

那男子抬頭,獐頭鼠目,方寸間殺氣湧現,懷裡扌莫出一把短刃,口裡吆喝著朝單飛撲去。

單飛正低著頭沉沉想著什麼,渾然未覺。

冷孤雲目光一黯:「找死!」長劍抖開,身姿風流。

短兵相接,火花四射,一時堂上盡是叮叮當當的兵刃聲,和地上珠子被踢飛的碰撞聲。

冷孤雲身經百戰,未嘗一敗,那殺手怎會是他的對手?心裡暗暗咒罵老大情報不準,隻讓他趁單飛結婚失去警戒心的時候一刀了結,怎麼不告訴他冷孤雲也在場,如今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拚拚看,大不了逃了就是,反正抬出冷孤雲這個理由,老大也無可奈何。

不過,想在冷孤雲劍下逃命,他也太小瞧當世武林新秀第一了。

很快,他便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這個錯誤是致命的,而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根本掙不出對方的劍影,分不出哪是人,哪是劍,隻覺得漫天劍芒如流雲出岫,千絲萬縷無處可避,將他籠罩在內,透不過氣來。

冷孤雲顯然也被今天這場不愉快的婚禮影響到了心情,仿佛要將所有的氣出在這個不長眼的殺手身上。片刻間那殺手身上已是體無完膚,鮮血淋漓了。

難道今天就要命喪此地?那殺手出了一身冷汗,左右支拙間,眼角突然閃過一道紅影。他伸手就是一抓。

「啊!」

燕妃嫣眼看冷孤雲對那殺手已不在話下,便不去看場上,此刻正擔心著單飛,突然聽到玉笛的尖叫聲,扭頭一看,那殺手竟扯過玉笛擋在月匈前。

「玉笛!」燕妃嫣一步搶出。

冷孤雲的劍比她更快。

「嘶——」燕妃嫣分明聽到了劍撕破肌膚血肉的聲音,冷孤雲的那一劍,就那麼送入了玉笛的身子,穿透了她,刺進刺客的身體。血流如注。

刺客扔開玉笛,這個十幾歲還是如花盛開的少女像斷了線的風箏般軟在燕妃嫣腳邊,圓睜雙眼,一動不動,燕妃嫣已經嚇傻了,根本不知道要逃開,隻想著,玉笛剛剛不是還和她擠眉弄眼嗎?昨天不是還有說有笑嗎?她還說好仰慕冷長老,玉笛,你還要向我學歌呢,你忘了嗎?你醒醒啊!

突然一個趔趄,燕妃嫣從震驚中醒來,卻發現那刺客又將她抓到了身前,推向冷孤雲。

燕妃嫣正正地對上了冷孤雲的雙眼,那雙朝她笑過的眼,此刻猶如沙漠中遺存的樓蘭金器一般遙遠冰涼,冷冰冰地迎向她,還有他的劍,未及近前,已能感受到撲麵的寒意和尖銳。

他的眼裡讀不出半點情緒,她的眼裡充滿了驚恐。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那個刺客做了個他有生以來最愚蠢的決定——他從冷孤雲的來勢上感覺不到半點停頓,驚慌失措的他突然鬆開了燕妃嫣,朝旁邊躥去,想避開冷孤雲的長劍。燕妃嫣停不住腳地向前撲去。

「啪!」衣帶被挑開,劍尖險險地從燕妃嫣身上擦過,冷孤雲如影隨形般飄身向左,動作快得令人無法捕捉,等到他身上的飄飄白衣又柔順地帖服下來時,一切靜止——劍從刺客的月匈口刺入,背心出來,血染紅了劍身,一串一串滴落在地上,渲染成一大灘。

燕妃嫣毫發無傷,跌在地上,心裡也涼透了——以冷孤雲變招的速度,玉笛不可能死,他根本就沒想過停,方才也一樣,如果不是刺客將她拋開,冷孤雲的劍早已穿透了她的身子。她扌莫了扌莫自己的月匈口,那裡還是溫熱並搏動的。真是一廂情願,她和玉笛算什麼?兩個小丫鬟而已,還是一抓一大把,買一送一的那種。

玉笛躺在她腳邊,像朵枯萎的花,燕妃嫣緩緩挪過去,撫下那雙不願瞑目的瞳孔——玉笛,我絕不會讓自己成為第二個你,一個沒有人能記住的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弱肉,強食,這就是江湖,不再是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

單飛回過神來:「這是?」

「有刺客。」冷孤雲以劍尖挑開殺手的外衣,「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信物。不過看他的武功,是天忍教的偷天換日。」

趙壇主返身進來,見狀一呆,弄清情況後俯身請罪:「屬下辦事不力,竟混進金狗奸細而不自知,請幫主降罪!」

「罷了,熱鬧事總容易出狀況,怪不得你,趙壇主,你把那名丫鬟厚葬了吧。安頓好她的家人。」單飛擺擺手。

「是!」趙壇主拍手叫了幾個人進來,抬了玉笛漸漸僵硬的屍體出去。「妃嫣,你把堂上打掃一下。」

「她受了驚嚇,讓她下去休息吧,再叫個人來。」冷孤雲淡淡道,立在那幾灘鮮紅的血跡間,竟還是那樣滌然出塵,從容不迫。

燕妃嫣吃力地爬起身來,她的腿似乎還有些軟,深深地福了一下:「多謝冷長老!幫主,冷長老,妃嫣告退。」

是夜,郭香處理完燕若蘋那邊的事,回到青芙院見到一臉蒼白獨自裹在錦被中的燕妃嫣,嚇了一跳,問清狀況後對冷孤雲頗有微言,最終在單飛的安撫下也不再追究。燕若蘋等三女在大理分壇暫時住下,青蘋、紅杏等一眾女侍被臨時調去侍侯燕若蘋,郭香用過晚膳後也衣不解帶地在病塌前觀察。燕妃嫣由於受了驚嚇,被特準放假休息。

燕妃嫣起身披了一襲軟綢白裳,發髻半挽,斜插一支樸素無華的羊脂白玉釵,來到院子裡,夜涼如水,皎潔的月光鋪了滿地,又掩上她的身子,整個人清麗無比,仿佛月下仙子,淩波而來。

諾大一個青芙院空盪盪,她坐在院心石椅上,抬頭望那新月如眉,繁星點點,嘆了口氣,復又起身,推開院門,沿路緩緩漫步,旖旎行去。

「冷長老?」燕妃嫣突然止步。前方那一身白衣,幾乎融入了月色。手裡的絲絹驚落,貼著地飄飄卷卷地飛,飄到冷孤雲的腳邊,這才停將下來。月光照得那絲絹雪白無暇,一如燕妃嫣蒼白而脆弱的臉孔。

「夜裡冷,怎麼穿這麼少?」冷孤雲緩緩伏下身去,撚起那方絲帕,移步過來,夜色隨著他一路行來顫抖起來。

他走近燕妃嫣身邊,遞過那方絲帕。燕妃嫣接過,低首不語。兩人對立半晌,均是無語,冷孤雲想說什麼又停住,終於還是沒有說話,舉步離開了。這一次,燕妃嫣沒再開口,她隻是等他離開了,這才繼續朝前走去。

夜幕中的浣花樓,精致華美,燈籠亮了一排,很有夜宴的味道。二樓更是燈火通明——原本燕翎翎住過的房間,現在住進了單飛的母親,翠煙門門主燕若蘋。丫鬟們編排成班輪流值夜,輕手輕腳地來來去去,傳遞著食盞藥盅。

燕妃嫣拾級而上,其他人認識她,並不阻攔,她走入房間,單飛垂首坐在屋內椅上,一手把在扶手上,一手支起,扶住額頭。雖然神色疲憊,身上的王者威氣,還是無法被遮掩。

「幫主,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單飛略略點頭,揮手示意她進去。

燕妃嫣繞過屏風,隻見郭香等人在床前忙著,不料尹含煙也是深夜未睡地侍侯床前,二女相見,有些尷尬。

失戀不失誌。

燕妃嫣視若無睹地走到床邊:「香香姐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郭香抬頭,話裡滿是關切:「這麼夜怎麼跑過來了?去休息吧,你白天才受的驚嚇。」

燕妃嫣見郭香額上薄汗遍布,抬手以帕子為她細細擦去汗,笑道:「我已經沒事了啊香香姐姐,不放心你們這邊,所以過來幫忙。」

郭香想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把桌上那碗藥湯勸幫主喝了吧——今天他的打擊太大了。我怕他撐不住。」

燕妃嫣端過那藥,出到外間,單飛已不在屋中,燕妃嫣走到二樓走廊上往下一看,院中一個孤單的身影正在舞棍,棍上浮著一層幽幽的綠色瑩光,棍影霍霍,花葉蔌蔌,身邊有金色蝶翼煽動,那是丐幫秘技——醉蝶狂舞。那兩隻以內力聚集而成的蝴蝶金光閃閃,撲扇著奪天地之造化的力量,方圓之內的碎花殘葉都被吸引,呈漩渦狀飛向他,在他周遭卷裹起一道花葉共築的簾幕,經久不息。

一聲細不可聞的腳步聲打斷了單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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