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為歌冰做琴(22-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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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151年8月·大理·雨銅觀音】

羅裳輕褪,露出她嬌嫩的身軀。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尹含煙潔白光滑的肌膚上,更顯得豐盈無瑕。

燕妃嫣錯愕道:「師姐,你這是做什麼?」

尹含煙微微側過身子,將藕白的玉臂一覽無餘地展現在燕妃嫣麵前,螓首低垂,臉上紅霞一片。

燕妃嫣盯著看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師姐,你和唐公子……」

「所以,唐大哥才……」尹含煙點點頭,拾起衣服披上,「那日唐大哥中了他們的催情藥,那些畜生,竟然想、竟然想……」

「那些唐門殺手都是男的?」

「恩。」尹含煙點點頭。

「好歹毒的唐不染,竟這樣對自己哥哥,擺明了即使唐公子不死也要他從此一蹶不振。」

「滄浪峰上一見,我已對唐大哥傾心,及至發現唐大哥中毒,出手救下。唐大哥那時已經神智模糊,劇毒攻心,我不知道他已有心上人,便,便脫去兩人衣服,將他身上的寒毒導到自己身上,再加上唐大哥當時催情藥發作,我們便、便……」

「師姐,你不用再說下去,我明白了。」燕妃嫣打斷尹含煙。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漸行漸遠漸無路,既成的事實,她又能如何挽回呢?「隻能說天意如此吧,我已經接受了。也明白不是師姐和唐公子的錯,因為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老天才會安排這一切給我這個誤入者,好讓我死心退出。」

說罷燕妃嫣展顏一笑:「師姐再無需將此事放在心上,無望之事,我早不再去想了。師姐,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恩!」尹含煙用力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從此冰釋前嫌。

傍晚,兩人騎馬來到了天龍寺。

寺外戒備森嚴,大理皇室的士兵層層包圍了天龍寺,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籲——」燕妃嫣一勒馬繩,看這架勢,不以為然道,「事後功夫十足。」

「師妹小聲些。」尹含煙勸止燕妃嫣,率先從馬上跳下。

立時有兩個士兵舉著長矛從階上跑過來:「站住!乾什麼的?」

尹含煙抱拳道:「翠煙門弟子尹含煙和師妹燕妃嫣奉師父之命前來協助虛圓方丈追查失物下落,煩勞這位小哥幫忙通知。」說罷,兩人出示了自己的花神令。花神令是翠煙門弟子行走江湖的信物,每一名翠煙門人不管是尚在門中或是已出師在江湖中行走,隻要未曾被翠煙門逐出師門,都有一塊花神令標示身份,令牌正麵是代表翠煙門的花神,背麵是持牌者的名字和門中身份,又根據每人身份不同,令牌外表也稍有不同。尹含煙和燕妃嫣持的都是代表掌門親傳弟子身份的花神令。

雖然翠煙門通常逍遙世外,不問正邪,少與其他門派來往,但是畢竟在江湖上行走的翠煙弟子大抵為正,也有些翠煙門弟子曾經協助過大理皇室追捕過一些朝廷要犯,因此翠煙門和大理皇室關係尚可,那兩個士兵見了兩人的花神令,倒還挺客氣地讓兩人稍做等待,便返身入寺請示去了。

隔了不久,寺門大開,走出一名黃衣老僧,須眉皓白,眼中精芒畢射。那老僧步履如飛,轉瞬即到階下,微一頷首道:「尹施主。」

尹含煙帶燕妃嫣上前施禮:「晚輩見過虛空長老。」

虛空長老微笑道:「你們且隨我來,方丈師兄等你們許久了。」

虛空長老將兩人帶到方丈禪房中,虛圓方丈和另外一名長老模樣的老僧正在說著什麼。

大家互相見禮後,原來那麵生的老僧是虛真長老,一直閉關鑽研武學,因為此事被驚動,特地出關相助。

「大師,是不是唐少俠出了事?」尹含煙剛坐定便焦急地問道。

虛圓方丈麵色嚴肅地點頭:「三日前,唐少俠和雨銅觀音一起失蹤。雨銅觀音牽連大理皇室,乾係重大,萬不能流落在外。」

尹含煙急道:「不可能,唐少俠不可能做出如此事來。」

虛圓方丈點頭道:「老衲知道不是唐大俠。虛空師弟,把你那晚所見告訴兩位女施主。」

虛空長老道:「三日前深夜,老衲於武學上有一式不明,欲往後山練習,路經藏經閣,發現滿院守閣弟子皆被點倒在地,且經閣裡傳來打鬥之聲,定睛一看,四道人影由閣內破窗而出,赫然是唐少俠和三個盜寶賊,那為首一人身上用包裹背著一物。唐少俠與那三位個盜寶賊鬥在一起。老衲一邊高呼有刺客並放出示警煙火,一邊加入戰局,與唐少俠配合,穩占上風時,不料黑夜裡四周又冒出十數個蒙麵黑衣人,纏鬥一處,令老衲和唐少俠無法將寶物追回。後來皇室的大內高手和方丈師兄已迅速趕來,那些蒙麵客將硝煙彈砸在地上,掀起漫天黃霧,我等視物不清,終於被那些人逃脫而去,連唐少俠也一並失去蹤影,最後清點失物,發現藏經閣少了雨銅觀音。」

虛圓方丈道:「我和虛空師弟皆不信此事為唐少俠所為,但如果雨銅觀音遍尋不獲,皇室必然遷怒於唐少俠,此事將牽連更大,思之再三,想起兩位女施主和唐少俠也頗有關係,因此書信一封,邀請兩位前來商談。」

尹含煙方寸大亂:「唐少俠會不會有什麼不測?」

燕妃嫣倒是沒那麼焦急,她知道唐一塵當定了唐門掌門,而且遊戲任務中也提過雨銅觀音失竊的事,最後也得到了解決,因此靜靜坐在椅上回憶,不多會已大抵了然於月匈。

虛真長老見燕妃嫣沉思模樣,便問:「燕施主有何看法?」

燕妃嫣轉了轉眼珠,這說話也要講究藝術的,怎麼都得按照他們提供的線索一步一步引導他們走向謎底,否則直接說出謎底,估計要被當成同黨辦了,因此想了一下才問道:「那三個盜寶賊有何特征呢?」

虛空長老回憶道:「那三個盜寶賊和後來冒出的那十數個人一樣黑衣蒙麵,看不清長相,但是比較後來冒出來的十數個人,那三個盜寶賊明顯身段極為魁梧,而且武功路數和後來那十數人也不是一樣的。」

頓了一下又道:「後來那十數人,老衲和他們交手時隱隱覺得他們像是蜀中唐門的……」

「這就是了!」燕妃嫣一擊掌道,「我和尹師姐早先便覺得唐不染可能和天忍教有所勾結,方才能借天忍教之力,以唐門手法殺害中原俠客,又嫁禍給唐公子。那盜寶賊身形魁梧,應是金人,盜走雨銅觀音意在破解其秘密所在,好將大理皇室控製於手,而後來那十數個黑衣人的目的,大概是為了將唐公子引走,好留下一個唐公子盜走雨銅觀音的假象。隻是未曾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夜路走多了總要遇見鬼,他們失手將唐公子提前引來,又被虛空長老發現。」

虛圓方丈和兩位長老聞此言皆是大為贊嘆:「燕施主言之有理,那依燕施主所見,該如何是好?」

燕妃嫣道:「方才我和師姐過來時,發現大理城各處城門守備森嚴,可是為此事?」

虛圓方丈頷首道:「正是。」

燕妃嫣於是道:「這便是了,那十數個唐門人身無他物,很容易混雜在民眾當中出城,而那三個盜寶賊就不同了,他們身形魁梧,又背負寶物,想要出城談何容易。」

虛真長老道:「那依燕施主之見?」

燕妃嫣微笑道:「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說,他們尚在寺內?」虛空長老驚疑不定。

燕妃嫣越說越像回事:「不錯,以逸待勞,大理皇室不可能將士兵一直駐紮在這裡,等我們搜捕累了,以為他們已經逃遠,必然將兵力派去追趕,那時他們再大搖大擺離開天龍寺也不遲。即使是現在,四處戒嚴得人仰馬翻,誰會想得到他們就躲在眼皮子底下悠哉無限呢?」

「可是士兵會在這裡駐守上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他們又如何解決食物和水呢?難道也從我們眼皮子底下去偷嗎?」虛真長老最是細心,「那日虛空師弟和他們交手,雖覺對方武功怪異,但是在這戒嚴期內,不可能再在本寺盜物而不被發現。」

燕妃嫣笑道:「所以這就要看他們躲在哪裡了。」說罷朝窗外望去,其餘四人隨著她的目光望去——

「三塔?」

「不錯,」燕妃嫣道,「寺僧眾多,他們能藏到哪呢?自然是藏到人不多,又空曠的地方去,這樣他們好提前將食物和水放進去,那時由於雨銅觀音還沒失竊,尚未引起戒嚴,而且寺內僧眾大都不會武功,想要將食物和水藏入其中簡直易如反掌,再加上塔內不住人,那麼高一座塔,本就儲藏了佛家物品無數,要在其中藏多少食物和水都不會被人輕易搜出來的。盜走雨銅觀音後,三人藏於塔中,戒嚴期間寺裡不開放遊客參觀三塔,更加不會有人發現他們了。可能他們現在就躺在某個大菩薩懷裡一邊大嚼雞腿,一邊大聲喧嘩——塔那麼高,誰會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呢?」

「好可惡的金狗!」在燕妃嫣繪聲繪色的描述下,心直口快的虛空長老已完全被牽著鼻子進入狀態了,聽到此處怒不可偈,拍案而起。

「師弟!」虛圓方丈喝止虛空長老,又向燕妃嫣道:「老衲慚愧,原來凡事皆有利弊麵,寺內眾僧禁學武藝本來是為了在本寺出家的前朝皇室考慮,現在看來,此事解決後,老衲有必要書信一封,再與皇上商討此事。」

尹含煙開口道:「那麼唐少俠呢?」

燕妃嫣想了下道:「現在真正有危險的應該是唐公子,他和那群唐門刺客在一起,生死未卜,不知道他們又要使出什麼樣的毒計來。尹師姐,不如我們兵分兩路,江湖上的事你比我熟悉,你去追尋唐公子,我則留下幫助虛圓方丈找出雨銅觀音,你看如何?」

尹含煙巴不得這樣,急忙答應道:「恩,也好。」

虛圓方丈交代叮囑了一番,方才讓尹含煙離開,然後率人前往三塔下。

傍晚的陽光下,三塔鼎足而立,雄偉壯觀,渾然一體,塔頂尖尖,高聳入雲,刺破滾滾昔霞,夕陽懸掛於上,仿佛塔頂明珠,發出萬道光芒。

士兵在大內將領的示意下在暗中將三塔基座層層包圍。

那將領道:「方丈大師,我們現在如何?」

虛圓方丈道:「那三個盜寶賊想是藏匿在這三塔之中的一座,大家兵分三路,每隊挑選三個武功好手,各自負責一個塔區,從底層仔細向上搜尋,但小心別驚動了那三個賊子,免得他們提前做了準備。」

虛圓方丈和兩位長老對塔內情況最為了解,三人各帶一隊,燕妃嫣跟著虛圓方丈負責千尋塔,那將領又叫上副將領和三個小隊長。三隊分別是虛圓方丈、燕妃嫣、李隊長負責千尋塔,虛空長老、將領、王隊長負責無相塔,虛真長老、副將領、張隊長負責龍象塔。

「如果搜完自己負責的塔沒有發現金賊,如何通知其他兩塔呢?」臨出發前細心的虛真長老問道。

虛空長老脫口而出:「在頂樓放焰火通知!」

「不妥,那會打草驚蛇的。」統領立刻出聲反對。

「不如這樣,如果搜完塔沒發現敵人,則在這個塔頂的窗口正麵掛一匹紅布,地麵人員看到後,則分別在塔前對應的樹上掛上一件衣服,這樣即使敵人從塔內張望,也不會對樹上的衣服起疑。」燕妃嫣提議。

「為什麼要在塔的正麵掛紅布?」虛空長老不解道。

「那是因為無論敵人在哪一座塔上,他們都隻能看到其他塔的側麵,卻看不到塔的正麵。」燕妃嫣解釋。

「我明白了,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虛空長老恍然大悟。

「好了,分頭出發吧。」

暮色漸沉,三個隊,九個人,悄無聲息地撲入三座塔內,開始了漫長的搜尋。

燕妃嫣知道盜寶賊就在千尋塔上,因此格外小心,虛圓方丈見她做事如此穩妥,心中頗為欣賞。

三人一路向上,細細搜去,不放過塔內每一閣。無相塔和龍象塔皆為十層,而千尋塔則有十六層,搜完第十層時,燕妃嫣估扌莫著差不多了,探頭一看,果然無相塔和龍象塔前的樹木各搭上了一件士兵衣服。

燕妃嫣縮回頭來小聲告訴虛圓方丈和李隊長。

虛圓方丈壓低聲音道:「如此我們便需要格外小心了,金賊應該是在這座塔上。」

「而且可能是藏在最上麵。」燕妃嫣指指頭頂,補充道。

塔裡沒有掌燈,隨著日落,越來越暗。一種刁鑽古怪的氣氛從四個角落裡彌漫出來,掩蓋了三人。

十一層。

空無一人。

十二層。

未發現敵蹤。

十三層。

搜出若乾食物。

十四層。

三人站在樓梯口,屏息而立,四周逐漸安靜下來,終於在一片寂然之中,捕捉到了一絲人聲。

「跟我來。」虛圓方丈率先搶出。燕妃嫣和李隊長緊跟其後。

果然,從十四層中心的房間內,隱約透出一絲亮光。虛圓方丈雙目光漲,暴喝一聲,一掌劈開那扇石門。

房間中心的燈柱上燃著一支火把,把整間房照得一覽無餘,三個盜寶賊根本想不到這麼快就被發現行蹤,早已換下夜行衣,穿上一身紅藍相間的金人服裝。此刻正圍坐在地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大飲大吃,地上散落著各種食物、盤盞。

乍見燕妃嫣三人,三個盜寶賊有一瞬間的驚呆,立刻醒悟過來,抓起身邊的大砍刀迎麵揮來,那為首的則向後一翻,抓過一個包袱往脖子上一套,從另外一個門撲出。

這時虛圓方丈將手中禪杖一橫,格開兩柄砍刀,見狀喝道:「哪裡走!」話音未落,人已跟著奪門而出,追了上去。

「上!」李隊長手中長槍一抖,殺入敵陣,燕妃嫣亦揮動雪嶺玉帶,加入戰局。

鬥了一會,金人力蠻,李隊長的槍法卻不適合在屋內方寸間施展,直將屋內陳設刺了個稀巴爛也沒能傷到二個盜寶賊。燕妃嫣在一旁看了直心疼,這可一件一件都是大古董呀,眼見這樣下去不行,不如將敵人引到空曠的地方再鬥。

盜寶賊雖然身法怪異,燕妃嫣一時奈何不得,但是畢竟翠煙門武功了得,她雖入門不久,武功早已在這二個盜寶賊之上,當下抬腿一踢,已將一個盜寶賊像射門那樣踢出屋外。

「白虹貫日!」燕妃嫣乘勝追擊,一絞玉帶,無數白綾扭成一股,疾射而出。

盜寶賊一個鯉魚打挺,剛自地上躍起,便見眼前一束白光當月匈刺來,鳩尾穴處一麻,整個人無力地被白影掀起,倒飛著撞在牆上,滾趴在地,昏了過去。

燕妃嫣知道他隻是暈了過去,便不再理會,轉身入屋。她本來也隻用了部分內力,否則玉帶早就貫月匈穿透,但她不想殺人,相信每一個正常的二十一世紀人都沒有這種血腥的習慣。

二對一,又輕鬆搞定了剩下那個盜寶賊。李隊長掏出繩索,將兩人捆緊。正要和燕妃嫣上樓去找虛圓方丈,卻聽窗外傳來虛圓方丈甕甕的怒喝聲。

兩人趕緊到窗台邊,扒著窗口朝外看去,隻見塔下士兵在虛真、虛空兩位長老和兩位統領的帶領下,團團將塔圍住,一個個朝上張望著。燕妃嫣朝上張望,卻被飛翹的塔簷擋住視線。

李隊長道:「我上去找他們!」說罷提槍就走。

虛圓方丈的聲音又響起:「把雨銅觀音放下,老衲便放你一條生路。」

原來是盜寶賊首領威脅要將雨銅觀音扔下。

「哈哈哈,橫豎老子任務失敗了都活不了,不如和這雨銅觀音同歸於盡,你們也別想撈到半點好處!」

「不要!」虛圓方丈眼睜睜地看著那首領竟抱著雨銅觀音從塔上跳下。

地麵眾人驚呼一片。

然後夜幕的天空中,突然開起一朵水藍色的絹花——赫然是由十四層窗口中一躍而出的燕妃嫣。

疾如流星的速度,留下無數殘像,像一簇簇水藍色的煙花,閃爍著深幽光芒紛劃出一道軌跡,照亮了夜空。

風乍起,夜色沁涼如水。寒意,滲入寸寸肌膚,再為冰骨吸收。燕妃嫣幾乎感覺到自己仿佛已融入了這片夜色。這就是冰骨的妙處。

人一旦融入大自然,便會激發出無窮的潛力。

雪影終於追上了那個首領的落地速度。

燕妃嫣素手一探,雨銅觀音已抽在自己手中,另一手揪住那首領衣裳。不是為了留活口,反正她不願意看到有人在自己麵前摔得粉身碎骨、腦漿迸裂。

但是多了一個人的負重量,她也有些受不住,雪影幾乎要散掉,快變成兩個人的自由落地了。

怎麼辦?放手?不放手?

燕妃嫣很怕死,但她還是死揪著首領的衣領。

由於內力不夠,承載了兩個人的雪影逐漸渙散。

地麵上的虛真、虛空兩長老最先看出不對,麵露焦色,虛空長老運起內力喊道:「燕施主,快放開他!」

過去種種,俱已往矣。

姐姐,來生我們還做好姐妹。冷長老,來生可不可以不要再見到你眉間的憂鬱?香香姐姐,幫主,師父……

一陣悠揚的笛聲。樹上射出一道人影。

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燕妃嫣的月要,順著她的月要一撫,將她扳了過來,對上一雙深邃而溫柔的眼睛。

第23章

【1151年8月·大理·八月蝶影】

一陣悠揚的笛聲。樹上射出一道人影。

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燕妃嫣的月要,順著她的月要一撫,將她扳了過來,對上一雙深邃而溫柔的眼睛。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輕公子,眉如劍飛入鬢,眼尾上翹如鳳,雙眸含情令人眩目,卻又遮掩不住他眉宇之間透出的那股逼人的王者氣勢。他雙手扶抱著燕妃嫣的纖月要,在空中旋身漸飛而下,束發的白玉珠冠上垂下兩條長長的石青絲綾帶,隨著他的身姿在風裡翩飛。

兩人落在地上,那年輕公子的雙手還扶在燕妃嫣的月要間,丹鳳眼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姑娘,沒事吧?」

「我……沒事!」燕妃嫣退一步,慌忙別過臉去,暗中運功,令寒氣迅速滲到麵上,掩飾住那一陣突如其來的潮紅。

突然醒起手中的首領呢?四下張望,才見到一個陌生的近侍模樣的藍衣男子,很自然地踏上前來,仿佛探囊取物般從自己手中將那首領提過,扔在地下,那首領估計是被點了昏穴,一動不動。燕妃嫣心中暗暗心驚,這突然冒出的兩個男子,武功看來不弱,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正猜測間,虛空、虛真兩位長老和那正副統領已帶人上前,對著那年輕男子行禮道:「寧王千歲遠道而來,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

這寧王是大宋王爺,姓朱,單名一個寧字,將門出身,曾數次從金人手中救下宋高宗,為其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高宗感念其恩,特將其封為王爺,以昭榮耀。

王爺!?燕妃嫣聞言暗暗打量他,隻見他身穿白錦緞麵對襟寬肩武甲俠士裝,藍紋黑邊,設計極為講究。衣服的正中是一排雕金龍的裝飾紐扣,橫月要綁著一條黃錦團花黑邊月要帶,整個人顯的極其相貌俊逸,瀟灑翩翩。

朱寧一展手中紙扇,邊搖邊笑道:「本王路經大理,聽說貴寺五寶之一的雨銅觀音失竊,特來看看有什麼能幫的上的,不想已經有位佳人捷足先登,替貴寺解決這個困擾了,嗬嗬。」

說罷,笑咪咪地看向燕妃嫣。燕妃嫣麵上一紅,極力裝作若無其事。這個男人,俊美得也太妖了。

士兵統領上前必恭必敬道:「寧王大駕光臨,小的立刻通報上去,好為寧王接風洗塵。」

「免了!免了!本王一路微服遊山玩水,好不愜意,就不叨擾了。後會有期!」話音未落,他已帶著那近侍飛掠而去,消失在夜幕中。

虛圓方丈和李隊長從塔上下來,虛真長老上前將寧王到訪大理的事說了,便又轉回雨銅觀音一事上。

燕妃嫣這才有機會好好端詳一下那尊雨銅觀音,卻見它莊嚴靜美,細月要跣足,造型精美,聽說是由唐朝南詔國遺傳下來,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佛門之物。

善後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虛圓方丈帶兩位長老將雨銅觀音請回藏經閣,士兵統領則用警示焰火請示大理皇室後收兵回宮。

燕妃嫣本以為調查此事需要花個數日,如今見圓滿收場,尹含煙又不在,便決定連夜趕回翠煙門,虛圓方丈知她單身不便留在寺中,又少有江湖經驗,於是修書一封,信中對燕妃嫣頗為贊賞,並同時表達了對翠煙門的感謝,托燕妃嫣轉交燕若蘋,叮囑一番,方才送她出寺。

燕妃嫣單騎下山,正欲撒馬飛奔,卻聽一聲呼喚:「燕姑娘!」

勒馬望去,卻見黑暗中兩個人影漸行漸近,正是那寧王和他的近侍。

燕妃嫣趕緊下馬抱拳行禮:「寧王千歲!」

「燕姑娘免禮,本王微服出巡,不在朝中,不談朝事,就無須如此多禮。」

燕妃嫣聞言淡淡一笑,心中卻在嘀咕,不知寧王將自己攔下是為何事。

朱寧仿佛看出她的疑惑,便道:「方才寺中說話不便,因此本王專程在此處等待燕姑娘。」說話間,一直彬彬有禮,眉目含情,真是天生的桃花眼。

「王爺找我?」燕妃嫣更加疑惑不解。

「是這樣的,本王方才在寺中見燕姑娘輕鬆不俗,很是欣賞,不知道有沒這個榮幸和燕姑娘交個朋友?」

「王爺言重了,妃嫣出身草莽,豈敢高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燕妃嫣婉拒。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本王曾在天王幫學藝,也算是江湖中人,希望燕姑娘能給這個麵子。」朱寧說的越發客氣起來。

「這是做為今日王爺搭救妃嫣的報酬麼?」燕妃嫣頭一偏,俏皮地問。

「哪裡哪裡,應該是本王多謝燕姑娘給本王英雄救美的機會才對。」朱寧微一躬身,做了個風度翩翩的道謝狀。

見寧王並不追究自己的失禮,燕妃嫣膽子也大了,飛身上馬,一勒馬繩疾馳而去,夜風中留下她一串清脆的笑聲:「王爺畢竟是王爺,雲在天我在人間,豈可勉強相交?今日相救之恩,他日有緣,必然相報,告辭!」

「嗬嗬,有個性!」朱寧盯著燕妃嫣消失的方向,對她的失禮並不以為怪,「思卿,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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