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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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比起陳鈞的突然死亡,更讓林冬和唐喆學感到意外的是,出現場的法醫不是祈銘和高仁,而是夏勇輝。夏勇輝是檢察院的法醫,他的出現,代表這案子將由檢察院進行調查。而在案件中由檢察機關行使偵查權的時候,可以理解為,該案件存在警務人員瀆職、舞弊、暴力審訊等涉及刑事罪名的可能,那就不能讓警察們查了,得他們來。

所以唐喆學非常不爽,也顧不上禮貌,當場沖苗紅發難:「紅姐,這是什麼意思?」

他朝門口拉著警戒帶的房間裡一指,指尖直直沖向蹲在地上屍檢的夏勇輝。夏勇輝隻當沒聽見,反正他一接讓出現場的電話就知道今兒這事兒落不著好。自從入職檢察院以來,平時他的工作都是審核案件卷宗內的活體傷情鑒定報告、屍檢報告和法醫物證報告,要麼復勘案發現場,出具復勘意見,再不就是開開會做做專業講師,像今天這種得罪人的活兒,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二吉,這你別問我,要問就問方局去。」

苗紅語氣同樣不善。讓夏勇輝來的又不是她,她隻是接警出現場,取得死者家屬證詞後匯報給領導,領導安排的檢察院介入。剛她一看外頭「唰唰唰」停了好幾輛檢察院的車,直覺這事兒要往令人窒息的方向發展。擱誰誰不急?要換羅家楠,保不齊已經去局長辦公室掀桌了。現在她也被隔離在案件之外,連著林冬唐喆學,反正公安局的人手全都得跟警戒帶外麵待著。

唐喆學一聽更火兒了,心說方嶽坤是不是老年癡呆了?躲還他媽躲不過來呢!自己往槍口上撞?

「二吉,別難為紅姐,她通知咱們來現場已經擔著風險了。」林冬伸手攔了唐喆學一把,誠懇道:「謝謝你,紅姐。」

苗紅倒是沒生唐喆學的氣,隨意的擺擺手:「得了得了,甭客氣,都是自己人。」

「死亡時間大約在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夏勇輝剛一說話,就看旁邊負責拍照的同事沖自己比劃了一下,意在提醒他「這咱的案子,不能讓外頭那幾個掌握案件細節」。

規矩他懂,他就是故意的,反正大不了回去被主任數落一頓。有些話領導沒直說,但他能猜出個八/九分。死者是懸案組的證人,同時又是案件的涉案人員,他殺還好點兒,真要是自殺,上麵可能會追究林冬他們逼死證人的責任——家屬就是這麼說的,剛他聽同事在外麵給家屬錄口供,母親一直在哭訴自打警察來了之後,兒子的狀況就一天不如一天。

當時他就覺著,這林冬是不是和警服有仇啊,之前出那麼大的事兒沒被扒下去,別這回陰溝裡翻船。

目前看外觀是沒有致命傷,他懷疑有可能是服用了過量藥物。死者為精神病患者,日常服用的某些藥,隻需要一天藏起一粒,攢半個月的量就夠前往極樂世界了。也不排除心源性猝死,這在精神病患者中不算罕見。而不管是藥物過量還是心源性猝死,都需要經過屍檢才能確認。

看完露在衣服外麵的部分,他掀起死者的上衣,沒看到明顯傷痕,又往下扒了扒褲子,視線登時凝固——我去,這……這人是一太監?

警戒帶外,林冬不動聲色的看著當場石化的夏勇輝,強迫自己以平和的心態來麵對眼下的狀況。既然是上麵的意思,那這案子明麵上就沒他們插手的可能了,能了解的線索隻能拿眼睛看:陳鈞死於病房內,目前還保持被發現時的狀態,頭朝窗,腳朝外,現場沒有搏鬥痕跡,亦無暴力導致的外傷;結合剛夏勇輝故意傳遞給他們的死亡時間,確認陳鈞是死在午飯時間點,那個時候整個病區就隻有一個值班醫生和一個值班護士,走廊盡頭是鐵柵欄門,進出都有門禁卡,外人偷溜進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轉頭掃視了一圈,他的目光落在鐵門上方的攝頭之上,與此同時聽唐喆學小聲問苗紅:「紅姐,監控視頻拷了麼?」

瞄了眼來回進出警戒帶的檢察院工作人員,苗紅含糊的擠出點音節:「別招我犯錯誤啊,我又不是羅家楠。」

唐喆學立刻聽出了弦外之音——「我給羅家楠,你回頭找他拿。」——當即感激不已,誠懇致歉:「不好意思,姐,我剛一著急,跟您犯渾了。」

「嗨,你這都不叫事兒,換羅家楠試試,樓能給你炸了。」苗紅輕嗤一聲,又招呼林冬:「林隊,我先帶人撤了啊,這兒,用不著我們了。」

「好,你忙。」

目送苗紅那勁瘦精乾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林冬轉頭讓唐喆學給林靜雯打電話,拜托她去家裡幫忙照顧下吉吉和冬冬。反正隻要檢察院那幫人不轟他們,他們就不走。

過了約莫半個鍾頭,陳父陳母接受完詢問,由院長陪著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看見林冬和唐喆學,陳母剛平復下去的心情又激動了起來,歇斯底裡的大叫:「你們怎麼在這兒!就是你們害死我兒子的!你們賠我的兒子!」

一聲來自母親的哀嚎,霎時將林冬擊入冰冷徹骨的記憶——也是在醫院裡,一切都被地板牆壁反射的冷光打得異常慘白,齊昊的母親癱坐在太平間門口,聲嘶力竭的向他討要自己的兒子,那一聲聲泣血的嘶嚎,把他業已洞穿的心髒碾得血肉模糊。

「組長!組長!」察覺林冬麵色有異,唐喆學趕忙搖了下他的手臂,發現對方正在發抖——「沒事兒吧你?」

林冬恍然回神,倉促的搖搖頭。不遠處,陳母嚎啕依舊。她被兩名檢察院的工作人員架著,連勸帶哄,要不很有可能像當初齊昊媽媽那樣,撲過來一巴掌扇林冬臉上。陳爸亦是老淚縱橫,邊和院長說著什麼,邊頻頻向他們投來怨憤的目光。

「麻煩你,衛生間在哪?」

攔住位路過的護士,林冬略顯艱難的擠出聲音。壓抑的窒息感揮之不去,整個額頭前後左右都在脹痛,仿佛有什麼東西頂在裡麵,非要頂碎骨頭沖出來一樣——是負罪感,陳鈞的死就像一把利劍,攔月要斬斷他好不容易才拚湊整齊的靈魂。

護士朝樓下指去,就看眼前這位帥哥臉色由白轉青,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林冬轉身奔下樓梯,一頭紮進衛生間裡。過量的消毒水混著尿騷,刺激得喉頭瞬間痙攣,他撲進離門最近的隔間,幾乎來不弓身就猛地嘔出口胃酸。一瞬間眼前模糊一片,月匈腔如烈焰炙烤,神經齊聲尖叫。強撐在隔斷上的手指盡數泛白,天旋地轉的感覺迫使他不得不彎下膝蓋,跪到破碎骯髒的瓷磚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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