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2 / 2）
「師尊，我也是第一次當徒弟的。」
沈裴然出聲說道。
他緩緩伸出手去，握住那隻手。
他的師尊掌心溫暖，他微涼的指尖一點一點收緊，像是想要靠近、感受那來之不易的溫暖。
樓知亦將人拉上來，手指一鬆，放開手，道：「沒關係，作為你的師尊，往後有我護著你，不用怕，誰欺負了你，找我，我給你鎮場子。」
手中的溫暖驀然間被鬆開，沈裴然輕垂下眸，靜靜看著樓知亦放下的手。
他收回手，袖間輕掩下，指尖略微一蜷，旋即放開來。
「我聽說別人拜師，都有拜師禮，所以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拜師禮。」
樓知亦說著，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方錦袋，裡麵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一萬塊靈石，以及其他的東西。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在地下黑市擂台場上打來的靈石。
待到沈裴然接過那個錦袋，樓知亦又才開口道：「還有一次劍塚劍池林對外開放的機會。」
劍塚劍池林，隻有在劍宗每次招新之際，才會開啟一次。
此時距離劍宗招新，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若不是因為沈裴然闖過九天玄階，再加上劍尊收徒這件喜事，劍塚劍池林也不會在此時開啟。
樓知亦看著沈裴然，出聲問道：「你想什麼時候去劍塚劍池林？」
沈裴然道：「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嗎？」
樓知亦聞言，轉眸看了眼顧雪微，肯定道：「是吧，你想現在去嗎？」
五大主峰峰主的劍意皆可開啟劍宗劍池林。
若是沈裴然想現在去，他現在也能開。
沈裴然對於選劍之事，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
他上一世的選劍……
憶起上一世的情況，沈裴然眸底深處泛過些許薄涼之意。
「那我們現在就去。」樓知亦肯定道。
他轉眸對顧雪微道：「宗主，劍塚劍池林現在應該沒什麼情況吧？」
他剛才聽到雲海廣場上哪個弟子說了一句什麼劍池暴動之類的情況，就記了下來。
顧雪微聞言，解釋道：「師兄，劍塚劍池林如今情況一切安好。」
劍池林暴動，也隻是偶爾才會有的情況，有他們的劍意在，很快就能鎮壓下去。
「那我們現在去。」
「好。」顧雪微目光瞥了眼雲海廣場上那些麵帶興奮的弟子，笑道：「他們可是高興壞了。」
劍塚劍池林的開啟，則是意味著劍宗上下，所有還未曾擁有本命長劍的弟子都能再進去一次，選擇適合自己的本命長劍。
這些弟子當然開心了。
「既然劍尊已經收徒，我在此道賀一聲，就不去劍塚了，隨後落霞無鳶會送上賀禮，恭賀劍尊。」徐峰主略一拱手，就此告辭。
隨後，另外兩峰峰主也紛紛告辭，稱賀禮隨後會送至上林春。
他們來此的本意，本來就是為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敢闖九天玄階，以及若當真是天賦絕艷者，他們是不介意同劍尊搶一搶這個徒弟的。
沈裴然闖過九天玄階是不錯，奈何問心劫那一關，沈裴然耽擱太久了。他們在有稱心如意的親傳弟子的情況下，沒必要為了沈裴然而與劍尊有了針鋒相對的矛盾。
待到五大主峰峰主盡數離開之後，雲海廣場上安安靜靜、小聲嘀咕的各峰弟子直接炸開了聲音。
「劍池林！劍池林！我還以為要等到一年之後宗門招新的時候，才有機會再進劍池林，沒想到這個沈師弟一來，就給我們贏了這麼大一個好處。」
「以後在早課上，師兄我罩著他！」
「人家還要你罩著？劍尊唯一親傳弟子，上林春唯一傳人，哪一個身份都比你的身份好用。」
「不能這麼說吧，早課在內門上課，我可是內門弟子中的老大啊！」
「你說這話，是沒把沈意大魔王放在眼裡啊，等他歷練回來，你再當著他的麵，說著大話吧！」
「有沒有覺得這位沈師弟站在劍尊身邊，好配啊？」
「你們鳳凰台的弟子整日都在想些什麼啊？」
「我是說……隻有像沈師弟這樣的人，才配站在劍尊身邊，成為劍尊的徒弟。」
「你們就是看臉。」
「看臉有錯？你要是有沈師弟那麼好看，我帶著鳳凰台所有師姐師妹都來看你練劍。」
「完了完了，荊淵師兄的地位不保啊。」
「我覺得從今日之後，劍尊的話本係列又會出新了。」
眾人相互推搡著，從雲海廣場趕往劍塚劍池林前。
樓知亦站在劍塚前，已經祭出折影劍。劍意催動之下，靈光自虛空中緩緩浮現，匯聚於折影劍劍尖。
以折影劍為靈光聚集中心，靈光如漣漪，朝四麵擴散開來！
浩瀚仿若無垠的劍塚從虛空中浮現而出，隨著一聲細微的「哢嚓」聲，麵向眾人，緩緩打開石門。
隱隱襲來的各種劍意混雜在一起，隨著微風，迎麵而來。
樓知亦見狀，收了劍，對身旁的沈裴然道：「去吧，這一次沒有尋到合適的劍，也沒有關係。一年之後，劍塚劍池林會再次開啟一次的。」
說罷，他伸出手，掌心貼於沈裴然後背，將人送進劍塚。
時至此時，樓知亦眼前忽的浮現出提示框。
【任務一：完成進度100/100】
「恭……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一。」
係統經過休眠之後，聲音卡頓了下，才繼續道。
「你休眠之後，就好了？」樓知亦在心裡問道。
「是的。」係統回答道，「宿主，作為任務一的獎勵，我會告知你種植空靈參的方法，請前往劍宗藏書閣三樓二排書櫃找到一本名為《奇聞異誌錄》的書冊，內裡記述有空靈參的種植方法。」
樓知亦忍不住默然吐槽道：「這不還是需要我自己親自去動手？」
在樓知亦與顧雪微身後不遠處，來了各峰不少弟子，都等著想看沈裴然最終會取得什麼樣的本命長劍。
有人猜測道：「劍塚劍池林中，如今的四大名劍，還有三柄未得其主，分別為尋竹、孤鸞、憶江流。依照沈裴然的天賦，這三柄間應該都願意擇他為主的，隻看沈裴然想選什麼了。」
「你們可別忘了，劍尊的劍可就不是出自劍塚劍池林的，沒準兒沈裴然這次沒看見合適的本命長劍呢。」
片刻鍾後，劍塚靈光微動。
這是有長劍認主成功的動靜。
那陣靈光略微閃爍了下，卻很快歸於平靜。
有弟子遲疑道：「不對吧？三大名劍認主，那動靜可是天翻地覆的？荊淵師兄那一次，差點兒掀翻了整個劍塚。」
沈裴然取的劍，並非是尋竹、孤鸞、憶江流？
眾人心中疑惑。
劍塚劍池林深處，周遭長劍盡數避開。
沈裴然握著手中的長劍，指尖輕覆於劍身。自其掌心，有力量湧出，將劍身處的血色紋路緩緩封印。
那些血色光澤，在他指尖下，變得黯淡無光，歸於隱沒。
最終，他手中長劍成為一柄再尋常不過的長劍。
沈裴然靜靜垂眸，思索片刻，心道：他的師尊會失望嗎？
旋即，沈裴然將長劍收起，轉身順著來時的路回到劍塚出口處。
樓知亦站在劍塚出口處，瞧見沈裴然走來的身影，眸光一亮。
在他身後不遠處，不少弟子開始躁動，裴然究竟得了劍塚中的哪一柄長劍，紛紛伸長脖子來，想瞧上一眼。
樓知亦思忖一瞬，當沈裴然走出來之時，他伸手拉過少年，轉眸對顧雪微說了一句「宗主，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們先回去啦」，動作頗為迅速地帶走了沈裴然。
顧雪微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人就已經不見了。
他聽到身後不少人驀然發出的嘆息聲，不由得無奈一笑，旋即轉過身去，負手而立，出聲道：「還不快過來？劍塚開啟可是隻有半日的時間。」
早就按捺不住的弟子們聽自家宗主這麼一說，連忙沖了過來，嘴裡還喊道：「感謝劍尊！感謝宗主！」
「還有感謝沈師弟啊！」
另一邊，樓知亦帶人離開，禦空而行。
「師尊，您不問問我得的是什麼劍嗎？」沈裴然輕聲問道。
「這可是你的本命長劍，當然不能先讓其他人看到了。」樓知亦神神秘秘道，「我們回上林春，你再給我看。」
說罷，樓知亦尋著上一次下山時的記憶，成功找到了上林春的所在之處。
「我們到了。」樓知亦出聲道，「上林春四季如春，靈植眾多，是一……」
樓知亦的話還沒說完，迎麵而來的冷意襲來，他下意識轉眸望了眼「四季如春」的上林春。
入目所及，銀裝素裹，銀白鋪地。
滿眼全是雪。
說好的四季如春呢？
綠色在哪裡？
樓知亦覺得劍宗危矣。
堂堂一劍宗，五大主峰，全都不名副其實。
星辰海沒有海，落霞有鳶沒有鳥，臨江仙上沒有仙，鳳凰台上沒有鳳凰遊……
現在連上林春都沒有春天了
完了，完了。
好尷尬。
社死現場。
「統子，這難道是我修無情道的物理特征？」
別人修無情道，手冷腳冷心更冷。
他修無情道，難道是……道場最冷？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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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裴然輕抬眼眸, 眸光落在自迷霧中走出來的樓知亦身上。
一枚染血的核桃自迷霧中滾落了出來, 緩緩停在沈裴然腳邊。
他垂眸望了眼，彎下月要去。
「不……不是。」他輕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