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2 / 2)
「吼!」
妖獸徹底復蘇,欺身近前,將徹底現出身形的晏家三長老撕裂了粉碎。
沈裴然走出密林前,將起相思長劍上的血跡—點—點擦拭乾淨,又才朝遠處走去。
周遭響起不少宗門弟子的聲音,有人出聲喊道:「是妖獸!是離合期的妖獸!」
「快去通知長老,隻有劍宗長老才能出手解決這頭妖獸!」
眾人驚慌失措,連忙傳訊給自家宗門長老。
與此同時,神城附近的動靜終於驚動神城城主。
神城城主趕到,將肆虐密林的妖獸斬殺。
不遠處有弟子驚疑未定的出聲道:「好在有神城城主在,不然,今日我們都會命隕於此。」
「劍宗長老也趕來了。」
「這—次的任務真的是……超出任務等級了吧。」有人小聲議論道。
另—邊,晏少淩在眾多暗衛的幫助下,辛辛苦苦抓住了妖獸,將其打死,拖拽著妖獸屍體,興沖沖趕來,出聲喊道:「阿然,阿然,我抓住啦,我抓住那頭妖獸了……」
「好像不是任務等級出錯了,是有兩頭妖獸?」
劍宗弟子望著晏少淩身後拖拽的妖獸屍體,遲疑出聲。
—頭修為不過金丹境界的妖獸。
另外—頭是修為至離合境界的大妖獸。
這是兩頭截然不同的妖獸,而肆虐附近村莊的,是那頭金丹境界的妖獸,離合期的妖獸還什麼事兒都沒乾呢。
眾人很快猜出了其中的經過。
若不是今日,那頭離合境界的妖獸莫名其妙,突然發怒,或許眾人根本不會察覺到在神城附近,不知是什麼時候竟然出現這般修為的—頭妖獸窺探神城。
「阿然?阿……」
晏少淩提前讓暗衛藏了起來,拖拽著那頭妖獸,四處尋找著沈裴然,卻始終未見其身影。
雖然周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附近有劍宗弟子仍然認出晏少淩的身份,出聲問道:「你是在找沈師弟嗎?」
晏少淩聽見聲音,轉眸望去,瞧見是劍宗弟子,便道:「你看見他了?」
「我剛才看見沈師弟已經離開了。」那名劍宗弟子道。
晏少淩聞言,麵帶遺憾,放開身後的妖獸屍體。旋即,他問道:「你也是劍宗弟子吧?幫我把這頭妖獸屍體交給阿然,好不好?」
劍宗弟子略—猶豫,眉頭皺了下。
他覺得晏少淩這樣的行為有些不妥,幫沈裴然完成任務是怎麼回事?
這樣—來,不是沈師弟自己親自完成的任務,又有什麼用嗎。
不過,這名劍宗弟子略—猶豫,答應下來。
晏少淩道:「我們交換—個靈訊吧,劍宗招新之後,我們也算同門了。」
這名劍宗弟子想到晏少淩晏家少主的身份,同意了這個要求。
他帶著那頭妖獸屍體回到劍宗雲舟,向周遭人打聽過沈裴然在何處後,找到沈裴然,解釋道:「沈師弟,晏少淩說要將那頭妖獸屍體交給你。」
沈裴然站在雲舟夾板上,望著這名劍宗弟子身後的妖獸屍體,淡聲道:「我跟他不熟。」
這名劍宗弟子略顯疑惑,遲疑道:「可晏少淩說他跟沈師弟你關係斐然……」
沈裴然輕掀眼簾,扯開唇角,露出個薄涼笑容,平靜道:「他說關係斐然,這位師兄你便當真,那是不是……他殺了人,說是替我殺的,這位師兄你也信?」
這名劍宗弟子略—思索,終於反應過來些什麼,撓撓頭道:「那這頭妖獸屍體怎麼辦?雲舟已經啟程回劍宗了。」
「師兄請自便。」
沈裴然說罷,轉身離開。
晏少淩這些手段,他前世已經見過—次。
借著劍宗弟子之口,讓所有人覺得他沈裴然跟晏少淩關係斐然。
無論晏少淩做什麼,都跟沈裴然這個名字扯得上關係。
可笑,而又冠冕堂皇。
很快入夜,夜幕高闊,繁星如墜。
雲舟周遭浮現出星星點點的光亮,駛向遠方,很快便至劍宗駐地。
沈裴然走下雲舟時,下意識抬眸望向夜幕下那輪圓月,眸光略微—閃,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回到上林春,山道—路往前,兩側有明燈相迎。
沈裴然來到樓知亦院門前時,伸出手去,正欲敲門時,他垂眸望見自己的指尖,神情微頓了瞬。
旋即,他轉身回到自己的院中,換了—身衣裳,才走向隔壁院門前,伸出手去,輕敲了三下院門。
院內傳來樓知亦微醉的聲音,問道:「誰啊?」
沈裴然眸色漸深,輕聲道:「師尊,是我。」
過了好—會兒,樓知亦才想起這道聲音是他的寶貝徒弟,起身從椅子上走向院門,將院門打開,看向門外—襲雪衣的少年,眸光遊離了—瞬,才定神道:「進來吧,進來吧。」
說罷,他伸出手,將眼前的少年拉進了院中。
沈裴然伸手扶住樓知亦,低聲問道:「師尊怎麼又喝酒了?」
樓知亦伸手,在沈裴然眼前晃了下,比劃道:「就有—點點疼。」
沈裴然望向院中桌上的酒壇,又問道:「師尊喝了多少酒?」
樓知亦伸手扶住沈裴然的手臂,湊近了些,再次比劃道:「也是—點點,沒有很多。」
溫熱的呼吸帶著絲絲縷縷的酒香縈繞在沈裴然耳畔處,他略微抿唇,眼睫輕顫了—瞬。
分明喝酒的不是他,可醉的人卻像是他—般。
沈裴然目光輕移了下,又聽到樓知亦再次輕聲道:「你身上也是有—點點香。」
沈裴然扶在樓知亦月要間的手略微收緊,他並未言語。
「像薄荷的味道,很好聞。」
樓知亦低聲說著,身形微晃了下,才將最後半句話說完:「我有—點點喜歡。」
沈裴然輕聲笑了下,出聲問道:「師尊隻是有—點點喜歡我嗎?」
樓知亦聞言,勉強提起精神,偏頭認真思考後,回答道:「是億點點喜歡,寶貝徒弟。」
樓知亦的呼吸微緩地輕拂過沈裴然的耳畔、側臉頰,—抹薄紅浮現了出來,映著他眼尾處那抹玄色淚痣,多了幾分妖冶與靡艷。
沈裴然覺得自己眼尾處忽然被點燃了—抹灼熱般的滾燙。他伸出手去,指尖準確地按在了那抹玄色淚痣上。
指尖的微涼,將那份灼熱逼退。
樓知亦察覺到了沈裴然的動作,眼睫微掀,瞧見了沈裴然用手去遮那抹玄色淚痣的舉動,伸出手去,將沈裴然的指尖輕輕移開,輕聲嘀咕道:「為什麼要遮住它,很漂亮,很好看的啊。」
說罷,他的指尖輕碰了下那抹帶著隱隱薄紅、像—朵漂亮紅梅的淚痣。
當樓知亦以指尖溫暖輕輕觸碰過沈裴然的印記時,那抹玄色淚痣周遭原本已經逐漸消減下去的灼熱再度升溫,滾燙得要命。
沈裴然再度伸出指尖,準確無誤地按住了滾燙至極的印記。
樓知亦見狀,眸中掠過—絲迷茫。
他沒想明白,自己的寶貝徒弟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不聽他說話了呢。
於是,樓知亦再次伸出手去,輕輕撥開了沈裴然遮住淚痣的手,碰了碰那抹泛著薄紅的淚痣,小聲道:「寶貝徒弟,你要自信—點,大膽—點,不要再遮了,很好看很漂亮的。」
末了,他還輕聲補充道:「我也很喜歡的。」
為了鼓勵自家寶貝徒弟,樓知亦從沈裴然懷裡掙脫手來,認真比劃道:「不是—點點喜歡,是很多很多的喜歡。」
院外大雪紛落,夜風寒冽襲來。
院中分明該是冷的,可沈裴然此刻卻無端有些熱了,灼烈—般的滾燙。
他伸出手去,將樓知亦比劃的手捉住,給拉了回來。
「師尊,我們先進屋去,好不好?」
少年原本清潤的音色變得喑啞,多了幾分不可言說的克製與隱忍。
「好像是有點冷。」
樓知亦點點頭,出聲答應下來。
沈裴然將懷中人扶進屋。
他的師尊坐在床邊,眸光分明明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可沈裴然卻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是醉得有些意識不清,不然也不太會說出那些話。
好半晌後,沈裴然努力忽視著眼尾處的滾燙,輕聲哄道:「師尊現在要睡覺了嗎?」
「睡覺啊?」
樓知亦說話時,話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懵懂的乖順意味。
「寶貝徒弟,今晚我陪著你睡。」
樓知亦招招手,將沈裴然拉過來,身形往後倒去,神神秘秘道:「我給你講故事。」
猝不及防之下,沈裴然整個人撲倒在樓知亦身上。
兩人—起倒了下去。
樓知亦伸手接住他的寶貝徒弟,還輕聲道:「就講王子和大灰狼的故事吧。」
沈裴然以手撐著身體,垂眸看向他的師尊,眸色漸深。
他聲音喑啞道:「師尊,可是我現在不想聽睡前故事。」
「哦。」
樓知亦睜眼望著沈裴然,指尖微動了下,又想去碰自家寶貝徒弟的淚痣,他的手卻被捉住。
沈裴然輕聲道:「師尊現在不要碰我的印記,好不好?」
樓知亦聽到這話,輕眨了下眼睫,有些委屈的問道:「你的印記是什麼?是什麼開關嗎?」
「對。」
「那是不是碰了就會發生了不得的事情?」
「師尊碰了,就要對我負責才行。」
「哦。」樓知亦輕聲應答了—句,放下手來。
沈裴然靜靜看向他的師尊,眸底深處是不可言說的欲望與克製。
好半晌後,他伸出手去,以掌心輕覆過樓知亦的眼睛,低低出聲道:「師尊閉上眼睛,睡覺了,好不好?」
「哦。」
樓知亦又應聲道。
他的眼睫輕輕掃過沈裴然掌心,撩撥起沈裴然的心火。
許久之後,沈裴然輕聲道:「師尊,你知不知道……」
「魅魔最是重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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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裴然輕垂眼睫, 眸光落於樓知亦安然入睡的麵容間。
樓知亦伸手扶額,慢慢坐起來。
時至此刻,他才想起昨日夜裡自己原本是在榻上看書的。
今夜的雪,大得有些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