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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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 碰了魅魔一族的印記,是要負責的。

樓知亦又做夢了。

「師尊,碰了我的印記, 是要負責的。」

沈裴輕聲低喃道。

夢境裡,依舊是那一片迷霧。

隨後,他才慢慢站起身來,呼吸輕緩。

眼尾處那抹印記依舊灼得滾燙, 眸色深處壓抑的情與欲交織在一起,迫使沈裴不再出聲, 隻是靜靜望著他的師尊。

時至最後一點燭蠟被燃盡,燈芯發出一聲「劈啪」的細碎聲響, 屋內徹底歸於黑暗與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 沈裴才起身離開。

今晚或許是由於起相思沾染上鮮血的緣故, 他體內的魅魔血脈提前覺醒了些許, 他有些失控了。

屋內燭燈光亮透著水墨屏風慢慢傾移進來,沈裴坐在他師尊床邊, 許久也未曾離。

沈裴緩緩放開手, 指尖理了理樓知亦因為動作而已經披散開來的墨發。

臨離開前, 他伸出指尖, 準確觸碰到那抹玄色淚痣,他的印記終於開始逐漸消退了那份灼熱的滾燙,慢慢恢復正常。

樓知亦停下腳步,想到這不過是自己的夢而已,他堂堂一劍尊的夢境,他才是老大。

於是,他邁步繼續往裡走。

樓知亦撥開迷霧之前,聽見了長劍墜地的錚錚聲響。

他邁步走過, 迷霧自他身邊緩緩散。

視線內, 是一座巨大而空曠的宮殿,幽暗的光亮將整座宮殿照得森冷而寂靜。

樓知亦心想道, 比常年覆雪的上林春還要冷。

樓知亦邁步踏入宮殿,迎麵走來三三兩兩的人……不,不是人,應該是魔族中的魔。

三三兩兩的魔微垂著目光,神情惶恐不安地從宮殿離開,就像是身後的宮殿中有什麼極其可怕的魔似的。

宮殿中央空曠而森寂,高座之上斜倚著一個……人?

樓知亦看不分明,又走近了些許,才看清斜倚於高座中休憩的人。

淡漠無情的麵容褪了少年的青澀,眉眼間的清冷,眼尾處那抹帶著旖麗的淚痣,皆是帶著動人心神的吸引力,讓人不由自主沉溺於其中,無法自拔。

他的寶貝徒弟……

樓知亦腳步微頓,神情微怔了瞬,旋即才意識到眼前的沈裴應該是原著中後期已厭世黑化的沈裴。

樓知亦仔細觀察過周遭的環境,推測出這裡應該是魔族之地。

應該是……沈裴已經徹底覺醒魅魔血脈,劍宗將其除名後,被修仙界追殺,回到魔界的時候。

沒有魔尊。

樓知亦很快想到了初遇沈裴,在客棧中所做的那個夢境。

那個夢境裡,已黑化厭世的沈裴一劍捅進了魔尊的月匈膛之中。

難道他今日做的這個夢境,竟是緊接著那個夢境劇情之後不久發生的事?

樓知亦在心裡猜測道。

這個夢境竟還是連續劇啊。

樓知亦繼續走近,周遭所籠罩的迷霧又淡了些,他越發能看清沈裴的容貌了。

時至走近了,他邁步走上高座,站在沈裴身邊。

夢境中這個沈裴,也是他的寶貝徒弟嘛。

興許是入睡前喝了酒的原因,樓知亦此時的腦子還有些微醉。

當他瞧見沈裴微閉著眼,眉頭忽的輕觸起來時,他略微傾身,緩緩伸出手,想要以指尖撫平自家寶貝徒弟的眉心。

須臾,樓知亦伸出的手還沒有碰到沈裴,便被一隻手捉住他的手腕。

沈裴眼睫微掀,驀睜開眼,眸光薄涼而深邃,抬眸望來。

樓知亦被那陌生冷漠的目光一望,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寶貝徒弟,你在夢境裡,怎麼這麼凶啊?」

「師尊?」

沈裴眸光中的薄涼不過在是看了一眼樓知亦後,於轟間就消散殆盡了。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慌忙的不安,連忙放開樓知亦的手腕。

手腕間沒了束縛,樓知亦緩緩站直了身體。

斜倚在高座之間的沈裴卻以為他夢境中的師尊又要消失,再度伸出手。

下一瞬,樓知亦還沒怎麼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被拉入了自家寶貝徒弟的懷裡。

月要間不容掙紮的力道禁錮著他,正當他腦子意識還醉得有些暈乎乎之際,自家寶貝徒弟貼近他的後背,將他整個人徹底抱住,不肯放開半分。

「師尊怎麼又要走了?」

沈裴將下頜輕輕擱在樓知亦肩上,略一偏首,貼近樓知亦耳畔,輕聲低喃道。

溫熱的吐息輕輕緩緩拂過樓知亦耳畔、脖頸,一路蔓延而下,帶起令人忍不住想沉迷於其中的顫栗。

樓知亦的腦子仍舊有些暈乎乎的,有些沒想明白現在的情況,他聽見沈裴的聲音,下意識答道:「啊,這不是個夢境嗎?夢醒了,我就走……」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隻泛著微涼的手不輕不重地撫過他的後脖頸,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他帶進懷裡。

骨節分明、修長如玉的手指沒入墨發深處。

沈裴傾身上前,落下一個溫柔纏綿卻又克製的口勿。

樓知亦被這個深長的口勿弄得有些呼吸不穩,眼睫輕顫了下。

他忍不住暈乎乎地想:自家寶貝徒弟黑化後,竟是這麼野的嗎?這麼直接主動的?

下一瞬,樓知亦的腦子忽的就清醒過來了。

這不是他的夢境嗎?怎麼……在夢境裡,是他把自家寶貝徒弟想成這麼野的嗎?

樓知亦伸手推沈裴,卻被沈裴空出一隻手來,捉住他的手,禁錮在了身後。

不過是一個口勿,沈裴再度將樓知亦分明已經清醒過來的神識帶入沉溺與顫栗之中。

好半晌後,沈裴以額相貼近,眼尾處泛開漂亮而艷麗的薄紅。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喑啞的頹靡之色,輕聲誘惑道:「師尊,我能不能把你留下來啊?」

樓知亦沒出聲。

「師尊,我想把你留下來,可以嗎?」

沈裴低低出聲,自其周身緩慢地湧出猶如霧氣的力量,蘊含緋色艷麗的光華,於虛空之中構架出猶如枷鎖一般的禁鏈。

霧氣將周遭籠罩得沒有半分縫隙,也無處可逃,不見任何事物。

他的師尊,隻能看得到他。

沈裴仍舊固執地望著他的師尊,再度輕聲道:「師尊,我要把你留下來。」

那些霧氣擁有著他的意識,一點一點地聚攏來,一寸一寸地移動著,帶著他的想法,肆意輕薄他的神明。

神明高高在上,他想讓他的神明留下來,永永遠遠陪他。

沈裴低語道:「師尊,你明明答應過我,要永遠陪我的。」

「寶貝徒弟,這隻是一個夢境而已。」樓知亦聲音幾近顫栗的輕聲哄道:「夢醒了,我還陪著你呢。」

「真的嗎?」沈裴不相信。

「乖……」

樓知亦的那一聲「乖」還沒有說完,這個夢「轟」的一聲,破碎了。

過了許久,沈裴慢慢從高座之中坐起來。

在其周遭,他的力量緩緩消散,那些霧氣猶如一場綺麗卻又不肯醒來的夢,失了求歡的主人,不甘不願地退場。

唯有眼尾處灼熱到滾燙的印記見證了這一切,真實得不像一個夢。

「騙子。」

沈裴輕垂眼睫,眉眼間泛起冷漠與陰鬱,輕聲道:「師尊,你又騙我。」

他的夢醒了。

他的師尊也不見了。

……

天亮之時,樓知亦從夢境中醒來,抬手扶額,腦子裡回憶著昨日夜裡所進入的那個夢境。

有些刺激啊。

樓知亦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坐起身來,徹底回想起了那個異常刺激的夢。

旋即,他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有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可他白日裡也沒有這般那般的所思啊。

他還是個人嗎?竟對自家徒弟有了這般那般的想法?

難道是和沈裴日夜相處久了,師徒情都變質了?

絕對不可能,他是個正直的人。

「師尊?」

正值此時,從院門外傳來沈裴的聲音,聽到與夢境裡一般無二的音色,樓知亦嚇得一激靈,連忙站起身來,有些心虛。

他換上今日要穿的衣裳,撫平衣襟褶皺,推門走了出,給自家徒弟開門。

沈裴站在院門外,白衣勝雪,眉眼間帶著乾乾淨淨的清冷與純粹。

樓知亦下意識抬眸,望了眼眼前少年眼尾處那抹玄色淚痣,腦子裡回憶起夢境之中那朵妖冶綻放的薄紅印記,以及鋪天蓋地而來的緋色霧氣,莫名有些心虛。

他怎麼同那些渣攻一樣,對自家寶貝徒弟有了什麼想法呢?

樓知亦在心裡譴責自己,並悄移開了目光,道:「進來吧。」

沈裴察覺到樓知亦望向他的目光,神情微頓了下,遲疑出聲道:「師尊還記得昨日夜裡的事嗎?」

「什麼事?」

樓知亦下意識看向沈裴,心裡莫名慌張,又覺得是他的夢境,自家徒弟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沈裴瞧見樓知亦略顯疑惑的神情,輕眨眼睫,掩眸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心虛,開口道:「昨日夜裡,我回到上林春時,師尊好像是喝了些酒,我便扶師尊進屋休息了。」

說到此處時,沈裴輕抬眼眸,眸光清澈地看著樓知亦,語氣關切地問道:「師尊今日早起,有沒有頭疼?」

樓知亦聞言,應道:「還好,還好。」

他讓開位置,讓沈裴進入院中。

沈裴將手中食盒放在桌上,才道:「我今日向執事師兄傳靈訊,要了一份醒酒湯。」

他打開食盒,將內裡那份醒酒湯率先取出來,放在桌上,又回眸看樓知亦。

樓知亦輕垂眸光,望著沈裴那雙在曦光下白得像是在發光般的手,腦子裡開始不可抑製的回想昨日夜裡那場夢境。

就像是著了迷,上了癮,入了魔。

沈裴停下手中的動作,站穩聲音,又喊道:「師尊?」

「嗯。」樓知亦動作緩慢地走過來,道:「我才醒,腦子可能還有些醉,不太清醒。」

沈裴聞言,輕笑了下,出聲道:「那師尊先喝這份醒酒湯吧。」

樓知亦坐下來,在接過沈裴遞過來的醒酒湯時,手指不小心碰到沈裴扶在碗邊的指尖,下意識微蜷了下指尖,才若無其事、鎮定自若地接過那碗醒酒湯,將其一飲而盡。

今日早膳這一頓,莫過於是樓知亦這麼多天以來吃過最為艱難的一頓早飯。

沈裴喊他一聲「師尊」,他都覺得是在釣他。

沈裴彎著眉眼朝他輕笑,他都覺得是在勾引他。

沈裴靠近過來時極為好聞的薄荷清香,他都覺得是在誘惑他。

今兒個早上,無論沈裴做什麼輕小細微的動作,樓知亦都覺得那是沈裴身上令人沉溺、深陷其中又無法自拔的絕對吸引力。

他終於體會到原著中那些渣攻瘋狂又無法自拔的追逐感,以及想要將人占為己有的私欲。

沒有人會不喜歡沈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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