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2 / 2)
樓知亦心道。
這個好似不同尋常、又無比尋常的奇怪早晨,終於在沈裴離開上早課後,有了些許的平息。
待到沈裴和小鬆果離後,樓知亦一臉嚴肅地坐在書房內。
在他麵前,桌前擺著一本清心決的書冊。
他開始認真修煉起來。
樓知亦運轉心法,修煉了一遍又一遍的清心決。
搞得係統都有些懵,吶吶出聲道:「宿主,您今日怎麼不鹹魚了?」
「認真修行,懂不懂?」樓知亦一臉神秘道。
說罷,他又修行了十幾遍清心決。
下午時,樓知亦躲藏書閣,開始看起了藏書閣二樓的書冊。
傍晚時,樓知亦迎著山道燈火,回到上林春。
沈裴一襲雪衣,就站在他院門前,伸出手,似乎有些猶豫般,卻未曾敲響院門。
樓知亦腳步微頓了下,繼續向前走。
腳步聲讓沈裴轉眸望來,清潤眸光中多了幾分光亮,他出聲喚道:「師尊,您又藏書閣了嗎?」
樓知亦走近了,麵不改色地應聲道:「嗯。我看見你剛才站在院門前,是有事找我嗎?」
沈裴輕垂下眼眸,開口道:「我有一處修行上的難題,想要請教師尊。」
樓知亦聞言,忍住心裡的糾結,推開院門,道:「那就先進來吧。」
沈裴輕應了聲,邁步走入院中,自覺了書房。
樓知亦見狀,原本是想叫住沈裴,說上一句「就在院中談事吧」的。
他覺得現在跟沈裴待在一個書房裡,都會讓他產生許多危險又不妙的想法來。
「師尊?」
沈裴已經走到了書房前,將書房內的燭燈點亮,卻發現樓知亦依舊站在門口,便偏了目光,輕聲喊道。
「嗯,這就來。」
樓知亦在心裡默念了幾遍清心決,凜走進書房,出聲道:「你問吧。」
「師尊,就是這裡。」
沈裴取出平日裡上早課時所記錄的書冊,翻到其中一頁,以指尖指著那個疑惑之處,出聲詢問。
樓知亦於心中默念著清心決,垂眸望,道:「是這裡啊,這裡是這樣的……」
他略微凝神,給沈裴講解著那處的理解。
畢竟,他可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好師尊,不該有別的心思。
對,他是一個正直的師尊。
雖夢裡和寶貝徒弟卿卿我我,但是現實裡,他是一個正直無私的好師尊。
呸。
他真是個壞人。
樓知亦忍不住在心裡譴責自己。
「師尊,今日還要喝酒嗎?」
沈裴想到今夜才是真正的月圓之夜,出聲詢問道。
喝酒?
不喝了。
萬一他喝醉之後,忍不住想做些什麼呢?
樓知亦搖搖頭,道:「算了。」
沈裴聞言,輕笑問道:「那我給師尊彈安神曲,可以嗎?」
「嗯……行吧。」
樓知亦略一猶豫,同意下來。
沈裴將琴取出來,放在書房內,坐於琴前。溫柔舒緩的琴音自他指尖下流淌而出。
樓知亦坐在案桌前,認真聽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想要看沈裴。
沈裴坐於琴前,墨發雪衣,精致到足以稱得上是上天造物的麵容,烏黑如鴉羽的眼睫將掀未掀,將眸中光景半遮半掩。
樓知亦的目光落至沈裴眼尾處那抹玄色淚痣上。
他之前聽係統說,這是在原著中沈裴徹底覺醒魅魔血脈後的印記,是所有渣攻都想占有的印記。
沈裴才不是誰的私有物。
樓知亦默心道。
隻是,慢慢的,他盯著沈裴看久了之後,腦子就跟中了毒、上了癮似的,又開始不可抑製地回憶起昨日夜裡夢境中的各種卿卿我我。
呸呸呸。
這是不對的。
樓知亦連忙在心裡譴責自己。
他從沈裴身上移開了目光。
片刻鍾後,樓知亦默從儲物空間取了一小壺酒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覺得自己靈脈間吧,有億點點痛,又覺得不知道哪裡有一點點難受。
一曲安神曲結束後,沈裴抬眸望,看著樓知亦手中的酒杯,出聲道:「師尊,您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嗎?」
「有一點點難受。」樓知亦輕聲答道。
沈裴聽見這熟悉的話語,就知道自家師尊又喝醉了酒。
他從琴前起身,繞至樓知亦身邊,伸手以指尖按住樓知亦倒酒的動作,開口道:「師尊,您已經喝醉了。」
樓知亦眸光清亮地望著按在他手上的那隻手,出聲贊嘆道:「寶貝徒弟,你的手很好看啊。」
旋即,他靠在椅背前,略微仰頭,看著自家寶貝徒弟線條流暢的下頜線,繼續贊美道:「人也好看,我有一點點喜歡。」
沈裴取過樓知亦手中的酒杯,將其放遠了些,又才轉眸看向靜靜望著他的樓知亦。
他發現了,他的師尊喝醉酒後,就喜歡誇他,還喜歡喊他「寶貝徒弟」。
都說……酒後吐真言。
沈裴慢慢轉過身來,麵對著樓知亦,出聲問道:「師尊隻是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是億點點喜歡。」樓知亦伸手,比劃了很大一個「億點點」。
沈裴聞言,輕笑了下,思索片刻,問出了今日一直縈繞在他心中的問題。
「師尊今日為什麼要躲著我?」
這並非是沈裴的錯覺。
自今日一早起來,他就察覺到了,他的師尊在有意無意地躲著他。
為什麼?
樓知亦偏了下目光,出聲道:「因為看著你,我覺得有些難受,又不知道哪裡覺得難受。」
沈裴又道:「可是師尊您不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為什麼又討厭我了?」
「不是討厭。」樓知亦搖搖頭,道:「是億點點喜歡的難受。」
雖他的師尊說得前言不搭後語,可沈裴眸光略微一閃,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因為這一點點喜歡的難受,所以師尊要一直躲著我嗎?」
「還有別的原因。」
樓知亦坐直了身體,朝沈裴招招手。
沈裴略一傾身而來。
樓知亦伸出手,一把勾住了沈裴的脖頸,偏頭親了下他的唇。
沈裴突怔住了。
與此同時,窗外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有個什麼東西掉了下般。
沈裴偏了下眸,以神識感知到窗外化作一抹雪白影子的小鬆果。
還未等他作任何反應,他的師尊突伸手,將他拉進了懷裡。
樓知亦肯定道:「對,就是這樣。」
「我昨日夜裡做了一個夢。在夢境裡,你這樣抱我了,還這樣親我了。」樓知亦清亮眸光中湧現出一絲疑惑,問道:「寶貝徒弟,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夢境?
沈裴想到了些什麼,又出聲道:「師尊,您的夢境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嗎?」
「還有啊。」樓知亦抱著沈裴,認真思索道:「寶貝徒弟,我剛開始的時候,你看起來好凶,凶巴巴的,不讓任何人靠近。」
大乘修士不常做夢。
但凡進入夢境,必定是過之事,或者是遇見的未來。
「師尊還在夢境裡看見了什麼?」沈裴輕聲問道。
「你問了我三次,問……」
「師尊,我能不能把你留下來啊?」
「師尊,我想把你留下來,可以嗎?」
「師尊,我要把你留下來。」
沈裴聞言,神色突怔住。
自他識海深處突翻湧起滔天駭浪般的動靜,陣陣刺痛從他識海之中席卷而來。
他的唇色頓時蒼白下來。
「寶貝徒弟,你怎麼了?」
樓知亦抬眸看向沈裴,瞧見他麵容頓時蒼白至極的神色,伸出手,拍了拍沈裴,又輕輕扶住沈裴。
他思索一瞬,略微起身,在自家寶貝徒弟的眉心間落下一口勿。
「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樓知亦問道。
自眉心間傳來的柔軟觸感,讓沈裴失神了一瞬。
旋即,他反應過來,輕聲道:「不是師尊的問題。」
隻是他突間憶起了一個有些零碎的記憶片段而已。
師尊的夢境,並非是未來,而是他的過。
是他的過。
作者有話要說: 掉下窗的小鬆果:大為震驚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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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支持。
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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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沿邊傾透進些許月華。
就連外麵的天幕都是暗沉沉的天色,沒有半點明亮曦光。
這是一個充滿陰鬱的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