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情話(1 / 2)
秋隨眨了眨眼, 愣怔了好半晌。
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聽見沈燼這句話更震驚,還是看見沈燼早就準備好了白襯衫更震驚。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
「你……」秋隨抿了下唇, 忍不住彎唇笑起來, 「你早就計劃好了的。」
她說著, 猛然想起來, 自己的計劃是自己穿好了婚紗, 再喊沈燼來薑嘉寧家接自己。
但沈燼卻態度堅定的表明下午兩點準時來接自己。
「阿燼,」秋隨隻覺得心底泛起一片漣漪,「你什麼時候計劃好的?這也是給我的驚喜嗎?」
沈燼挑了下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慢悠悠地扯開披在秋隨肩上的高定西裝。
「嗯,」沈燼輕嗯了一聲, 西裝鬆鬆散散地掉落在床上,細密蕾絲遮住的月匈前,裸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膚。
沈燼的目光在觸及秋隨精致的鎖骨, 修長的脖頸,以及因為親口勿沾上了點紅痕的白皙肌膚時, 眼眸深處忍不住暗了暗。
沈燼抬手, 摩挲著白皙細嫩肌膚上那點紅色的痕跡,每一寸都是他情動之下忍不住留下的印記,也像是他占有欲一般的宣告。
「這不也是,你送給我的驚喜嗎?」
沈燼勾唇笑了笑,他至今都難以忘記, 在看見秋隨穿著婚紗朝他走來的那一刻。
激動得難以平復的情緒,這麼多年企盼的月亮,掛在心頭念念不忘, 輾轉反側,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主動朝他奔赴而來。
那時候他心底隻剩下了一句感慨——娶她這件事情,也宜早不宜遲。
薑嘉寧敲了敲房門,打斷了房內曖昧湧動的剎那。
「快些,」薑嘉寧催促道,「沈燼你克製點,這是在我家!!!」
秋隨:「……」
她推了推沈燼抱著她的手:「阿燼,我換衣服,你先……」
「不用,」沈燼低笑一聲,徑直打斷她趕他出門的話,他聲音低沉磁性,細聽還有幾分意味深長,「我幫你換。」
秋隨:?
開什麼玩笑,沈燼幫她換衣服?會出事的好不好!!!
「阿燼,」秋隨決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覺得,這樣珍貴的時刻,要不還是留給婚禮那天,我們……」
「哦,也行,」沈燼戀戀不舍地摩挲了下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膚慢條斯理地接下她的話茬,「等到婚禮那天晚上,我會親自幫你脫下婚紗。」
秋隨:「……」
婚禮就婚禮吧,也總比現在在薑嘉寧家好一些。
她抿了下唇,猶豫了幾秒,才總算點了頭,把粘人精沈燼趕出了門外。
沈·粘人精·燼走到門邊還不忘催促她:「快些換衣服,林老師剛剛發信息說已經出門了。」
說罷,貼心地替秋隨關上了臥室房門。
秋隨坐在窗邊發了會呆,才理解其中深意——就連林老師和鄧師母說約她出來吃飯,都是沈燼一早就計劃好的領證步驟之一。
秋隨回過神來,迅速換好了白襯衫。
拉開房門的時候,她聽見了客廳裡薑嘉寧戲謔的聲音:「沈燼,你總算還有點良知,沒耽誤了正事。」
秋隨:!!!
所以沈燼計劃今天帶她領證這件事情,就連薑嘉寧都是知道的!
秋隨抱著手臂斜靠在門框邊,她抬手敲了敲門。
「薑嘉寧,」秋隨對著客廳裡遙遙揮了揮手,「你昨天給我熱牛奶,原來是早就知道沈燼今天要帶我去登記拍照吧。」
「你們夫妻倆遇見我可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薑嘉寧扯了下唇,走過去替秋隨理了理白襯衫,「沈燼呢,今天要帶你去領證,千叮嚀萬囑咐我要給你保密。」
「你呢,」薑嘉寧轉身,對著沈燼抬了抬下巴,「等不及婚禮了,就想穿著婚紗給沈燼看看,我精心籌劃,貼心安排,還替秋隨買了件婚紗。」
「你們夫妻倆可真是,」薑嘉寧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要感動了,「何德何能擁有我這樣一個盡心盡力的c粉呀。」
沈燼挑了下眉。
別的不說,薑嘉寧一口一個『夫妻倆』,倒是的的確確喊的他心花怒放。
「是啊,」沈燼順著她的話茬道,「真是燒了高香了,你給隨隨買的婚紗等會找我報銷。」
薑嘉寧激動的一拍掌:「等會你們登記完請客,我要炒一整本的菜。」
沈燼答應的爽快:「可以。」
薑嘉寧趁火打劫:「伴娘服我也要買一整本。」
沈燼:「說過了,錢太多了,做不了主,問我太太。」
玄關處,秋隨被突如其來的\太太\二字震在原地。
她回頭,看見沈燼向來平靜從容的神色,此刻卻帶上了顯而易見的幾分愉悅。
往日裡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男人,現在卻周身都透著一種舒適的欣喜。
秋隨抿唇笑了笑。
沈燼那句太太,不知怎麼,就讓她莫名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愉悅情緒。
「嗯,」能夠做主的秋隨對著薑嘉寧點了點頭,她在尤城出差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薑嘉寧所謂的一整本伴娘服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做主了,買吧。」
「嗚嗚嗚嗚我就知道,」薑嘉寧激動得跑過去就要一把抱住秋隨,「還是我的隨隨對我最好了。」
沈燼一把擋住她正欲抱住秋隨的手:「克製點,這是我太太。」
薑嘉寧忍不住撇撇嘴:「都還沒領證呢,抱都不讓抱了。」
在民政局門口看見林和豫,鄧師母,顏書越和裴新澤的時候,秋隨還有些懵。
「不是說隻有林老師和鄧師母嗎,」秋隨碰了碰沈燼的胳膊,「怎麼書越姐和裴新澤也來了。」
沈燼聳了聳肩膀:「可能當麵看有情人終成眷屬是自古以來大家的統一樂趣吧。」
一直到半小時後,秋隨拿到了兩本紅色的結婚證,看著裡麵她和沈燼穿著白襯衫的紅底照片,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恍惚。
像是少女時期做過的一場美夢,不過眨眼間,十年後,終於成真。
「是真的,」頭頂傳來沈燼的低笑,他攬住秋隨的肩膀,「是不是要我親一口,才敢相信不是做夢。」
「阿燼,」秋隨抬起頭,「我……」
話還沒說完,沈燼就迅速低頭在她唇邊落下一個口勿,一觸即離。
「要改口了,」沈燼低笑著提醒她的新身份,「恭喜你,沈太太,從尤城出差回來後,擁有了一個新身份。」
「知道了,」秋隨微微踮起腳尖,附在沈燼耳邊念了句,「老公。」
晚餐沈燼選在了一家私密性極強的餐廳。
繞過掛著紅色燈籠的長廊,蜿蜒的廊橋下是泉泉流水,寂靜的閣樓中蘊著古色古香若有似無的淡淡香味。
林和豫對這個地方滿意的很,晚餐快要結束的時候,林和豫拿出了一個透明文件袋,隔著偌大的餐桌遞給了秋隨。
「隨隨,」因為高興,林和豫難得喝了幾口酒,他麵容染上了幾分醉意,又止不住笑意,「今天高興,老師多喝了幾杯。」
秋隨愣愣地接過那個透明的文件袋,隻是看著文件袋裡厚厚的一疊銀行卡的瞬間,她就有了猜測。
但即使如此,在看見透明文件袋裡一疊文件紙的時候,秋隨還是忍不住呆在了原地。
林和豫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從小就早熟得很,就像沈燼說的一樣,太早懂事的小孩子,大多數都過的並不幸福。」
「即使我看著你大學畢業,外人都覺得你是一名成功的俄語翻譯了,但我也時常覺得,你過得並不開心,時時刻刻繃著一張弦,生活像是沒有樂趣。」
「我知道你當年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那時候俞染月還沒出生,俞家對你也還算不錯,算得上是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的,否則也不會花大價錢把你送到我這裡上課了。」
「那時候你笑起來真的很可愛,後來我就很少再見到你笑起來過了。」
「但挺好,自從你和沈燼在一起之後,我經會想起小時候的你,總覺得如果那時候的你長大了,應該就會是現在和沈燼在一起的你的樣子。」
「就像一個正常普通的小女孩,開開心心的,也會有情緒,也懂得發泄情緒,而不是像從前一樣,把所有不開心的情緒都悶在心裡麵。」
「我今天就當做是你父親的身份,把你交給沈燼了。」
「我對沈燼很放心,那個文件袋裡的所有東西,就當做是沈燼給你的聘禮了。」
「沈燼。」
沈燼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他對著林和豫頗為恭敬地點了點頭,抿了口酒。
「您放心。」沈燼側頭看了秋隨一眼,她已經把文件袋裡的東西都看完了,此刻正垂著頭坐在座位上沒吱聲,沈燼輕笑了一聲,又將視線轉到了林和豫身上。
他站得筆挺,麵色從容且平靜,聲音和往日一般不起不伏,語氣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堅定。
「那天說過的話,一直都算數。」
一直到回到鉑悅灣,秋隨都還沒緩過神來。
她坐在車裡安靜如雞,看著車窗外流動的光影在沈燼的臉上一點一點劃過,照亮了沈燼棱角分明的側臉。
轎車平穩行駛,拐了個彎行駛進入了鉑悅灣的車庫,秋隨下車,垂落在腿側的手還緊緊捏著那一歌透明的文件袋。
那個透明文件袋倒是不值錢。
但是裡麵的全部文件,可基本上就是沈燼的全部身家了啊!
回到家,秋隨拉著沈燼進了房門。
「阿燼。」這一路上,秋隨已經回想起來,出差前一天,她和沈燼去林和豫家吃飯那天,沈燼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盒送給林家,又和林和豫在三樓房間不知道談了什麼。
現在,她後知後覺想起來,再聯想不久前林和豫早就清楚沈燼領證的計劃,秋隨才隱約知道了沈燼那天的真實目的。
「那天,」秋隨坐在床邊牽住他的手,仰頭詢問,「你和林老師說了什麼?」
她知道林和豫這人,書法的目的之一是為靜心。
林和豫寫書法多年,情緒更是一向穩定,甚少見到他如此情緒外露。
「不是說過了嗎,」沈燼垂下頭,鼻尖和她相抵,耳鬢廝磨間,繾綣地喚她,「我說了,口勿林老師討要一個珍貴的寶貝。」
秋隨抿了下唇:「不是什麼歷史名家的書畫字跡?」
沈燼挑了下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看我什麼時候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
秋隨:「……」
是她大意了。
「那你說的寶貝是?」
「是你。」
沈燼捏著秋隨的下巴抬起來,對上他幽深的黑眸。
「書畫字跡,那都是林老師的寶貝。」
「我珍貴的寶貝,隻有一個。」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回憶起二月二十三婚禮那一天,秋隨至今還覺得,與其說那是一場盛大的婚禮,不如說,那是一場夢幻到極致的婚禮。
秋隨是從林和豫家出嫁的。
薑嘉寧提前一晚來到林和豫家陪她住著。
婚禮舉辦前一天晚上。
她和薑嘉寧並肩躺在房間的大床上。
「隨隨,」薑嘉寧看著臥室潔白的天花板開口,「現在想想還是很震驚,你和沈燼居然真的從高中校園走到了婚紗。」
「我也沒想到,」秋隨閉著眼睛,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她第一次見到沈燼的場景,「那個時候,怎麼也想不到,那天遇見的人,會在十年後,成為我的先生。」
「我也想不到,」薑嘉寧屈起手肘側臥看向她,「那時候,高中學校裡麵,我也看過好幾對在小樹林幽會的學生,後來聽說,沒幾個走到了最後。」
「嗯,」秋隨點了點頭,「別說高中了,就連大學裡的感情,能走到最後的也沒有幾對。」
「所以啊,」薑嘉寧感慨地拍了拍秋隨的肩膀,「我明天就要親眼目送當年我親眼磕的c,夢想成真,喜結連理,真是不可思議。」
不止是薑嘉寧覺得不可思議,就連秋隨也覺得不可思議。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就被鬧鍾吵醒。
幸虧前一晚,薑嘉寧催促著早點睡覺,否則秋隨懷疑,她很有可能會頂著兩個帶黑眼圈出席婚禮。
婚禮那一天的流程復雜又繁瑣。
攝影師和化妝師一大早就已經到了林家,秋隨被摁在化妝椅上,任由化妝師在她的臉上塗抹上不同的護膚品和化妝品。
忙完了她的妝容,薑嘉寧和顏書越也逃脫不了。
兩個人一個是伴娘,一個是中途需要出席走到台上,將結婚鑽戒送給新人的人。
薑嘉寧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任由化妝師動作,顏書越還算清醒,但也隻能勉強支撐著一點精神,靠喝咖啡強撐意誌。
攝影師顯然早就已經身經百戰,從秋隨穿著紅色的睡袍,到她對著化妝鏡化妝,就連薑嘉寧和顏書越化妝,攝影師都沒有放過。
以上步驟完成後,秋隨終於得以稍稍休息片刻。
一旦得空,思緒閒下來,秋隨就開始想起婚禮舉辦的場地。
沈燼至今,都沒有透露半分舉辦婚禮的場地信息。
整場婚禮,秋隨這個新娘隻負責選擇滿意的婚紗這一件事情,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了其餘人處理。
婚禮上的手捧花交給了薑嘉寧處理。
交換戒指互帶戒指的環節,交給了顏書越保管鑽戒。
攝影和化妝都有專業的工作人員處理。
婚禮晚上才會挪到沈燼定下了場地舉辦,中午放在了一個專門的婚宴酒店舉行。
至於婚禮在中午的酒店舉辦細節,沈燼也已經一手包辦。
秋隨樂得自在,但又實在是按捺不住這該死的好奇心。
沈燼這回口風嚴的很,任憑她如何撒嬌賣萌,都沒有透露半分婚禮場地的信息。
但更重要的是,秋隨逐漸發現,除了沈燼,薑嘉寧、顏書越、林和豫、裴新澤,甚至傅明博、溫婕,都知道這個場地到底在哪舉辦。
秋隨時常會看見幾個人悄咪咪地圍坐一團,特意壓低了聲音,也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事情,隻有臉上笑嘻嘻的神色可以稍微透露一二分。
但是一旦她稍微走近一些,這一群人就會如同鳥獸狀一般一窩蜂散開。
傅明博還曾經賊兮兮得和她說:嫂子,我們可都為了你絞盡腦汁了啊。
秋隨每回都覺得這感覺微妙的很。
一夥人瞞著她準備一個巨大的驚喜,她也知道那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卻偏偏不知道這個驚喜到底會長成什麼樣子。
即使是在婚禮當天,秋隨也沒有得到半分消息,沈燼隻告訴她,晚上自然就會知道了。
「嘉嘉,」秋隨走到已經化完妝正百無聊賴刷著手機的薑嘉寧旁邊,推了推她的胳膊肘,「你和我透露一點點信息,也不全說,就一點點就好了。」
薑嘉寧看著她微微一笑,神色溫和,拒絕地卻是乾脆利落:「想都別想,我不要做我們一夥人的叛徒,會被千年唾棄的。」
秋隨:「……」
她悻悻閉了嘴,轉而跑去找顏書越。
「書越姐,」秋隨半蹲著,撐著下巴對著坐在椅子上正閉著眼化妝的顏書越撒嬌,「你對我最好了,你就告訴我一點點,一點點內幕就行,我真的很好奇嘛。」
「別想了。」雖然顏書越此刻始終閉著眼,任由化妝師在她的眼部上眼妝去,但拒絕地倒是一點都不含糊,不僅如此,還對秋隨丟下了最後一根稻草——
「沈燼委托我創建了保密協議,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都簽訂了這份協議,當然,知道場地,就得對你保密。」
秋隨:「……」
居然連保密協議都用上了嗎……
她委委屈屈抿了抿唇,深知這下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問出結果來了。
心底的好奇越來越重,秋隨幾乎是看著手機等待晚上八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