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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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暮西垂,宮燈明亮,薛燃的血也差不多凝結住,不再滲出,流淌,隻是身子實在太冷,冷到他無法繼續站在門口偷聽。

他推門而入,「膩歪夠了嗎?我等著救人呢。」

兩個人還是依依不舍,如膠似漆。

薛燃把顧昭趕了出去,再三叮囑,「不準偷看!不準進來!否則我不救,你自己看著辦。」

「阿燃。」柳彥霖對誰都溫和,「真的救不了就算了,哥哥不會怪你的。」

薛燃拿出了銀針和匕首,惡趣味地拿匕首在柳彥霖臉上比劃,「你這張臉蛋,是如何迷惑住阿昭的?」

「阿燃,你別這樣,我怕。」

薛燃露出燦爛釋懷的笑容,「我不挪揄你,小白菜,我救你,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阿昭,從今以後,你莫要負他,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阿燃,你又嚇我啦。」柳彥霖很不經嚇,害怕起來會渾身顫栗。

在薛燃的威逼利誘下,柳彥霖發了多此一舉的毒誓,還不明就裡地答應對方第三天去他的太宰別院,說是必須對顧昭保密!

「阿燃,以後我與哥哥好好說說,叫他別老沖你發火。」柳彥霖天真地道。

「好。」顧昭輕聲道,「會有點痛,過程也很漫長,你受不住了和我說,我會施術為你減輕痛苦。」

「我不怕痛!為了哥哥,我會努力好起來的。」

「嗯……為了阿昭,我一定會為你拔毒,你可千萬別死,活著。」

你的命比我金貴,金貴百倍。

東出啟明,黎明之星,長台滴夜雨,室內暗曉燈,在煎熬的等待後,雲開一角,終漏曦光,年輕的帝王顯得憔悴,焦炙,他一會兒趴著窗戶,一會兒在門口踱步,一夜未眠,等待一夜。

過程比結局更折磨人。

「嘎吱」門打開,薛燃緩慢地走出,臉色慘白,雙唇血色褪盡且乾裂,額頭兩鬢滲著虛汗,搖搖欲墜卻又死命苦撐,顧昭心怵,本想攙扶,詢問,可薛燃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他已經無恙,兩日後會醒,你……」

顧昭毫不猶豫地拋下薛燃,沖進了屋,一旦牽扯到柳彥霖,他的眼裡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

就連那句「你去瞧他吧」都顯得可笑多餘。

「呃唔……」咒術的反噬加上毒剛入體,薛燃又冷又痛,他恨不得當場倒下,昏迷,但他還是雙手環抱住自己的雙臂,一寸一寸挪離這個地方。

天旋地轉,痛不欲生,原來這個毒性遠比自己想象中來的強烈。

三天……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他娶親的時候了。

翌日,因為皇帝要大婚,所以國事暫停,滿城準備歡慶。

顧昭剛在禦書房少寢了一晌午,便被薛燃吵醒,他怒道:「你腦子有病嗎?朕很累,想休息。」

「咦?陛下不會忘記答應臣的三件事吧?」薛燃恢復力簡直逆天,隻一上午就生龍活虎。

顧昭極不甘心地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呶,第二件事,我要你陪我出宮玩兩天,帝都我都沒好好逛過。」

「……」顧昭想了想,「我去叫上彥霖。」

薛燃下意識地扯住顧昭的袖子,「不要,就我們兩個。」

「放開。」顧昭嫌棄地甩開,薛燃卻被甩到了地上,磨蹭了半天才站起來,「你乾嘛?裝柔弱?」

「嘻嘻。」薛燃佯裝無事地大笑,「快換衣服,我們出發。」

帝都大街,道不盡的盛世繁華,車水馬龍,紅妝輕騎,沽酒買肉豪邁聲,萬戶爭鳴競奢華,百裡長街,小攤,茶樓,酒館,當鋪,作坊,應有盡有,無所不有。

薛燃牽著顧昭,小跑到一家賣鬆子糕的攤位前,「老板,來五份鬆子糕。」

顧昭白眼,「你吃得完嗎?」

「吃不完可以當晚飯吃。」薛燃付完錢,又看到一家賣冰糖葫蘆的攤位,他樂顛顛地上去,要了兩串,分給顧昭一串,「我們小時候最愛吃這個。」

「切,朕早戒糖了。」顧昭說著還是接過了冰糖葫蘆,吃了一個含在嘴裡,一臉的滿足。

薛燃道:「阿昭,你又口是心非。」

「叫我公子,不許叫阿昭,我們感情沒好到那個份上。」

薛燃吐吐舌頭,「小氣鬼。」

「你以後再造次,朕……我就貶你去幽州。」

「以後啊……以後再說。」

其實他沒有以後了,連明天,他都要誠惶誠恐地祈禱著。

天色漸暗,薛燃帶著顧昭遊逛了整整一下午,吃遍了帝都城內的美食,買了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兒,似乎要把一輩子的快樂都儲存在一天之內。

最後,兩人來到月老廟。

「這是今天最後的行程。」顧昭要來了一塊許願牌和一支毛筆,鄭重其事地寫上,「薛燃顧昭」,中間特意畫了一顆浪漫的愛心,「等我掛到這棵姻緣樹上……」

「不許掛。」顧昭搶奪過那塊牌子,從中間拗斷,狠狠砸在地上,他似乎仍不解氣,朝著斷成兩塊的牌子一通猛踩,踩完後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襟,顧自去拿屬於自己的許願牌。

地上,被弄髒又滿是刮痕的許願牌,一顆碎掉的愛心,左邊寫著顧昭,右邊寫著薛燃。

「真是的。」薛燃想笑,裂了裂嘴,發現喉嚨有些苦澀,繼而一股血腥味自喉嚨底湧出,噴在了地上,薛燃偷偷地擦掉嘴角的血跡,小心翼翼地拾起許願牌,用衣袖細心地擦拭,怎麼擦,都還是烏漆麻黑的髒,擦到最後他隻得把許願牌捧在手心裡,捂在心口上,「扔了便扔了,何必踐踏它呢?」

不喜歡就不喜歡,單相思的愛戀注定比塵埃更賤。

薛燃聽到腳步聲,起身後悄悄地把木牌藏進了衣兜裡,就算在別人眼裡一文不值,可對他來說,他能擁有的隻有這份念想了。

「顧昭柳彥霖。」顧昭寫下的字,「這才對嘛,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臉色怎麼這麼白?」顧昭這才注意到薛燃的病態,看了看天色,道:「回去吧。」

「等下。」薛燃不死心地又寫上「臨淵羨魚」四字,掛到了樹的另一邊。

「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掛在我旁邊?」

「秘密。」

「大膽奴才!給朕說清楚!」顧昭追上去要打,薛燃跑得及時,他們仿佛回到了幼時,那時的顧昭還隻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扶弱抑強,那時的薛燃不過是農戶家的放牛娃,天真爛漫。

入了朝堂,有了地位,權勢,一切都翻天覆地地改變。

顧昭,你怎就不信我的忠心和真心,兵權我不要,天下我助你,多骯髒的活我都接,我的命都能給你,我快要死了,你為什麼連豪氂的溫存都不願施舍給我?

「阿昭……好冷……」昨夜回到太宰府,薛燃便合衣睡下,本以為今早不會醒來,幸好……老天對他最後的仁慈尚在。

「今天我們去桃山,漫山遍野的桃花,美艷不可方物。」薛燃成功把顧昭帶出了皇宮。

顧昭斜睨道:「改天再去吧,我看你無精打采的,有病就要看,逞什麼強。」

薛燃打起一萬份精神,「不,就要今天,君子一言九鼎,你……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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