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節外生枝(1 / 2)

加入書籤

等到盧旺回到胡記木匠鋪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多了。胡木匠早年也是闖江湖的,家裡有些外傷藥,給這個傷者處理了一下,老胡說:「他腿上受了槍傷,子彈沒有取出來,很不好辦。我也不懂醫術啊。」

盧旺說:「胡爺,您先照看好他,我和山河還有事要辦。回頭我們請個大夫來,看他這樣,咱們也不敢貿然去醫院。這幾天,你這也別開門營業了,行不?我回頭向盧爺匯報,再研究怎麼辦。」

那個胡爺見黃包車裡連車帶人都是血,急忙說:「旺子你扶著人進屋,這車得處理一下。」

盧旺轉身向趙山河說,「好嘞,抓緊辦。山河你扶著他和胡爺進屋。這是胡爺,咱清風堂的開堂九虎之一,到這裡就安全了。我去把車子處理一下。回頭我來找你們。」

這時那個傷者斷斷續續地說:「清……風……堂……」他用盡全身辦氣從月要裡扌莫出一塊月要牌,沒拿住,掉在了地下。

「什麼人?」盧旺警覺地轉身向車裡看。

隻見一個人,一身黑布衣服,渾身是血,奄奄一息,有氣無力地用手拉了一下趙山河,「我……是好人,被……日本人追殺,救我……」。

盧旺低聲說:「胡爺,是我旺子,有急事找您。」

這時,門開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矮個胖子披著衣服低聲說:「怎麼的了?旺子兄弟?」

還是盧旺經驗豐富,對著趙山河說:「扶好他,趕快走,此地不可久留。」說著,轉身拉起車子向前方奔去。車子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行行鮮紅的血跡。

盧旺為安全,沒有走大街,向右進入了胡同裡,一共轉著穿過兩條街,四個胡同,在一戶院子前停了下來,隻見門口掛著一個杏黃旗子,上麵寫著「胡記木匠鋪」,盧旺上前緊急敲門,不一會兒,院子有說問:「誰呀?太晚了不做活了!」

這兩人正是盧世堃的司機趙山河和保鏢盧旺,看來他們是很順利地完成了任務,趙山河提著行李霜上了黃包車的座椅,盧旺上前準備拉車,趙山河低聲急忙說:「旺子,別動,車上有人!」

「快,有個人受傷了,趕快進屋。」盧旺警覺地說。

這時趙山河大聲說:「壞了!行李箱不見了!」

盧旺說:「什麼?什麼時候丟的呀?你沒把它提進屋來呀?」

趙山河從地上拾起一看,很是驚訝,遞給盧旺,「旺哥,你看。」

三人一細看,這是個巴掌大的盾形銅製月要牌,中間正麵雕刻著一隻虎頭,背麵刻著「雙刀」圖案,這正是清風堂的月要牌,而且盾形月要牌隻有開堂九虎才有。

盧世堃當初整合了吉長地區的江湖人士和商界精英,在創立清風堂之初就定下堂規,以「鋤強扶弱、伸張正義」為立堂之本。

趙山河說:「他又昏過去了,胡爺您先照看著,我們立刻回去向盧爺匯報。」

胡木匠說:「好的,我這裡你們就放心,明天務必找個大夫來,要不我怕他病情加重。」

盧旺說:「您就放心吧。我們走,山河老爺交代的事必須辦好。」

趙山河慌神地說:「一路上淨顧著扶著他了,是不是掉下去了?忙蒙了,啥時掉下去的,我真的忘記了。」

盧旺說:「這可如何是好,我燒車的時候仔細看了,車上沒有那個箱子,如果有的話,我就拿回來了。」

「這可怎麼辦?」趙山河在屋裡團團轉。

胡木匠還是很沉著,「別急,事已發生,要想解決辦法。你們把這個箱子的樣子描述一下,畫個圖樣下來。」

就見胡木匠從裡屋拿出個兩個綁在一起的竹筒出來,走到院子裡。隻聽得伴隨著響箭一樣的聲音:「吱-----吱------」兩個紅色的彩球射到空中,炸出兩朵美麗的煙花。他回到屋裡,鄭重地說:「把圖樣留下,你們就馬上向盧爺匯報吧,箱子的下落我安排人來找,一會兒我的人就到。」

二人應了一聲,陸續走了出去。

在路上,趙山河不解地問盧旺:「旺哥,胡爺放那個煙花是做啥的?」

盧旺說:「這你就不知道了,你也是跟在盧爺身邊好幾年了,我也不瞞你。這是咱們清風黨的一個信號指令,隻要有了緊急的事發生,但凡堂口兄弟們無論何時何地見到這個指令,就知道堂裡有緊急的事,外人不知道還以為就是個煙花呢。像胡爺他們九虎,在他家周圍至少有兩個壇口和四個哨口的兄弟住在附近,隻要他發出指令,他們就會及時趕到。現在,我們得立刻回到商會去,老爺可能要著急了。」

趙山河沮喪地說:「這個事我沒有辦利索,把箱子換出來,又丟了,這叫什麼事呀?」

盧旺說:「事發突然,老爺也是明事理的人,你不要過於自責。畢竟箱子是換出來了,老爺的危險就小了很多,萬一箱子被無關的人撿到,事情就沒那麼嚴重了,哪能就那麼準能讓人查到老爺身上。樂觀點吧,老爺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的。」

說著二人就穿過胡同,踏著夜雪向九台路走過來。

中間經過興仁大路,見到一隊隊日本憲兵開著三輪摩托在街上搜查。他們在一個個小巷裡穿過,用了四十多鍾的時間,回到了吉長總商會。

二人不敢多耽誤時間,看盧世堃的汽車已經回來了,樓門口站著幾個堂口裡的弟兄,齊聲說:「旺哥回來了?」

盧旺問:「老爺是幾時回來的?」

有一人回答說:「才上樓,讓您回來立刻去見他。」

盧旺二人上得樓來,來到盧世堃的辦公室。見盧世堃手裡捏著煙鬥,在屋裡來回踱步。

「老爺,我們回來了。」

盧世堃眉頭舒展一些,向他們招手,「快點坐下說。」

盧旺和趙山河二人關上房門,直挺挺地在屋裡站著。

盧世堃說:「什麼情況?東西換出來沒有?」

「爺,中間出了岔子。是這麼個情況……」趙山河就把他們從鈴木叢二家出來發生的事向盧世堃作了匯報。

久經世事的盧世堃沒有趙山河他們那樣緊張,思忖了一會兒,抬頭對他們二人說:「事既然已發生了,沒有關係的,你們坐下喝口水,休息一會兒。隻要這個東西不在鈴木家裡了,那就好辦一點。至於東西落到誰手,還不好判斷。一會老胡那裡就會有消息。這樣,山河你回趟家裡去接你展叔,讓他和你一起去醫院找祝雲鵬,讓他務必今晚要去老胡家裡,把那個人的傷治好。盧旺你哪裡也別去,等胡爺那邊有消息了,我們再研究下步安排。現在看那個受傷的應該就是今晚日本人全城搜捕的那個人。你們對此事要守口如瓶,都下去吧。」

趙山河仿佛自己做錯事一樣,小聲應了一聲,迅速下樓了。

盧旺沒走,冷靜地說,「老爺,這塊月要牌放在您這吧。」說著把那塊月要牌遞給了盧世堃。

盧世堃看著這塊沾染血跡的月要牌,一直不作聲。

「老爺您知道這是誰的月要牌?」

「當然,開堂九虎的牌子每個人的都略有差別,隻有我和他們九個人知道,所以有見牌如見人一說,這是當年你周世伯的月要牌,可遞給你的人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有一點能肯定,他是自己人,先把他治好再問不遲。可你周世伯自打回新民照顧老娘之後,有兩年多的時間我們沒有見麵了。」

「爺,我猜想這個人肯定做了一件大事,正常情況下日本憲兵很少這樣大批出動的……」

二人在屋裡談著話,大約過了近兩個小時,已是淩晨一點多了。

這時,走廊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盧旺連忙開了門把胡木匠迎了進來。

對於他們開堂九虎,來到這裡是不需要下人通報的。沒有特別的事,他們也很少公開到商會來。

胡木匠進得屋來,拿起盧世堃的茶杯,先咕咚咚喝一大杯水,往沙發上一坐,瞪著有神的兩顆大眼對盧世堃說:「老大,這回事可鬧大發了。」

盧世堃拍拍他的肩膀說:「老胡,別急,什麼情況?慢點說。」

「是這麼個情況。盧旺和山河丟的東西下落已經查到了,現在『菊機關』的新來的機關長叫什麼豐臣的手裡。東西是在二校胡同口被**歸來的昇和泰當鋪的老板賀金山撿到了,這家夥一看是個紫檀木匣,就當個寶貝,可在他回家的路上遭遇日本憲兵了,人家大槍一端,他就上交了。」

盧世堃說:「怎麼這麼巧,到了日本人手裡,事情有點棘手啊。那個受傷的人又醒過來沒有?」

「中間他醒來一兩次,他提到了新民的老周,還說什麼雙德軍火庫,之後他就發燒,糊裡糊塗地。」

胡木匠說的老周,也就是此前盧世堃提到的周久廷,是清風堂開堂九虎之一,為人豪爽俠義,嫉惡如仇,之前在吉長地區替盧世堃打理參茸生意,兩年前因家中老母親病重,就向盧世堃告假回新民老家奉養母親去了,因為老周識字少,中間也少有書信往來。

盧世堃說:「老胡啊,情況我了解差不多了,你的任務就一個,就是要帶著兄弟們保護好這個受傷的,等他傷好了,我們再細打聽也不遲。你出來時,祝雲鵬到了你那裡沒有?」

「去了,他說整個新京唯有你能請得動他,估計現在已經把子彈取了出來,他現在說不定已經都回家了。這家夥,非要我的那個青花瓷瓶,沒辦法,給他唄。」

「那都好辦,為穩妥起見,你要安排三四個身手麻利的兄弟去他家裡,保護一下老祝,別再讓他那裡再出什麼差錯。等風聲一過就撤回來。」

「好的,老大,那我回去了。現在我家四周巷子裡都是咱的人,管保不出任何事,您放心好了。」

「好的,你辦事我心有數。盧旺我們送老胡回去,然後送我回家。」

說著三人下了樓,行到院中,不由得盧世堃將大衣領口拉緊了一些,漫天紛飛的雪花讓他略感有些寒冷。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江少追妻路漫漫 寧小熙隻想修仙 星際戰神穿回真千金 快穿被男主養大的那些日子 全球靈異復蘇 試驗田 陳六何(陳六合)沈輕舞都市狂梟 都市狂梟大紅大紫 都市狂梟陳六何(陳六合)沈輕舞 都市狂梟陳六何(陳六合)沈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