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將軍威武(1)(1 / 2)
「大將軍何須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從梁都帶來的五萬京戍軍皆是勁卒,將軍若是不敢,我自可領著這五萬士卒行襲營之事,無需勞動將軍一兵一卒。」趙毅麵無表情地回道。
趙毅的話很不客氣,獨孤卓卻沒有多少憤怒,他眺望著梁都,心中滿是哀愁,過了稍許,方才肅然道:「趙毅,你莫要忘了,我才是全軍主帥。」
獨孤卓對趙毅卻明顯信心不足,再次拒絕道:「不妥,衛軍兵盛,糧足器精,非是我軍可敵也!扼守上庸,拒敵以東,方為上策。」
獨孤卓的話讓趙毅更加不滿,如此懼敵,何以為戰?怪不得這些年梁國被衛國打的喘不過氣來,有如此怯懦的主帥,能贏才是怪事哩!
趙毅絲毫不懼,見獨孤卓一再攔著他建功立業,沉聲道:「大將軍,屬下離京之時,聖後與殿下已許屬下自領自決這五萬京戍軍,所以,無論大將軍如何阻攔,襲營之事我是一定會做的。」
「蒼天佑我大梁!」
站在城門正上,大梁主帥獨孤卓扌莫著城牆上被投石砸下的缺口,長舒了一口氣嘆道。
這話趙毅倒是蠻認可的,這獨孤父子可不就是年齡大了,膽子小了嗎!他向獨孤卓行禮道:「大將軍,衛軍主帥新卒,士氣正哀,我欲引兵突襲其右翼,毀其攻城器械,以弱敵勢,望將軍允準。」
獨孤卓微微轉頭看了趙毅一眼,回道:「衛軍右翼乃是舒慶之子舒言所領,其人與其父一樣,尤為擅守,襲營恐難奏效。」
「大將軍與他同為當世名將,何須懼他!」剛剛到達前線的副帥趙毅早就不滿獨孤父子的畏畏縮縮,皺著眉頭說道。
獨孤卓依舊凝望著遠方火把點綴的夜幕,悵然道:「老夫老啦!和年輕人比不了了。」 guxs
對於大梁國人來說,上庸關不負其名,它以易守難攻之勢,護佑了大梁三十餘年。此刻的上庸關上,戍城的士兵們麵帶笑容,遙望著東方千萬火把點燃的夜幕,心中默默地向蒼天表達謝意。
「大將軍,衛軍此時軍心渙散,哀兵必敗,如此戰機實在難得,況衛軍右翼離上庸關不足二十裡,我軍可去退自如也!不必憂之!」趙毅自信滿滿地回道。
獨孤卓望著臉上寫滿「不忍」的長子,皺著眉頭說道:「趙毅一心建功,又有自領自決之權,豈是你我可以攔得下來的。」說完,他又教育道:「信兒,運籌帷幄,統兵打仗,現在的你已不弱於我,可想獨自領軍,你還是缺了一樣東西。」
獨孤信低著頭,他知道獨孤卓說得是什麼,「慈不掌兵,為將者既要仁,也要狠」,這句話獨孤卓已經教給他很多次了,隻是他素來心軟,屢教不改。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獨孤卓也不好再勸阻趙毅,冷冷地盯著他許久,喟然道:「你好自為之!」
說完,獨孤卓轉身離去,身後緊緊跟著他的長子,像隱形人一樣的前將軍獨孤信。
趙毅方才被獨孤卓像蒼鷹般銳利的眼神給震得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他望著獨孤父子似乎有些落寞的離去背影,自得地笑道:「大將軍慢走!」
拜將雲台裡,譽名滿桓夏。
另一邊,獨孤父子回到了關內的臨時帥府,四下無人,一直沉默的獨孤信出聲問向獨孤卓:「父親,我們真要眼睜睜看著趙毅帶著五萬京戍軍白白送死嗎?」
他也十分不看好趙毅的襲營計劃,甚至認為這是送死之道。
「父親,我明白。」獨孤卓回道,見父親麵色不好,他趕忙換了個話題道:「有趙毅的五萬京戍軍吸引衛軍注意,我們突襲廣良倉會順利很多!父親,突襲廣良倉可否由我帶兵前往?」
見獨孤信猜到了自己不攔著趙毅的主要原因,獨孤卓滿意地點點頭,長子雖然心軟了些,但他的武藝和謀略都已是大將水平,是個幾近完美的繼承人。隻是對於獨孤信的請求,獨孤卓一時間有些猶豫,突襲廣良倉是早已定好的計劃,他本打算親自帶兵前往,但看著麵前低頭順目的兒子,獨孤卓又想讓他試試,這麼多年,長子一直跟著自己,鮮少有獨自領兵打仗的機會,所以他明明有不弱於衛國韓鬆,高巡的本領,卻始終名聲不顯,十年磨劍,也該讓他試試鋒刃了。
「獨孤信,突襲廣良倉要穿越昌嶺小道,繞到二十萬衛軍的背後,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你確定要親自帶兵前往嗎?」獨孤卓語氣肅然地問道。
「稟大將軍,末將願往!」獨孤信單膝跪地,沉聲應道。
獨孤卓聽出了他沒能掩飾住的一絲喜悅,微微一笑,但語氣依舊肅穆地說道:「衛國剛剛經歷了朝堂之變,隻要衛軍前線與朝廷想法不統一,糧草會成為衛軍是否繼續攻擊大梁的決定因素,所以,這次突襲廣良倉幾關乎大梁存亡,如此重任,你擔得的起嗎?」
「末將願立軍令狀,此行若不破廣良糧倉,願受軍法處置!」獨孤信鏗鏘有力的回道。
「哈哈哈,好!起來,信兒!」獨孤卓將獨孤信扶了起來,看著麵前已經比自己還要高些,威武不凡的長子,獨孤卓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時人隻知衛國有四虎一狼,卻不知我大梁也有猛獸,一人可當之,哈哈!」
獨孤卓的話讓獨孤信怔了一下,從小到大,父親總是多誇贊別的青年才俊,很少誇他,像這樣的話,還是第一次聽到,他抬起頭來,竟然從獨孤卓的眼中看見了滿意和肯定,頓時心中湧起一道熱流,流向全身,整個人都有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