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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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來男人大掌捏他的臉,以及一句低沉不乏譏誚的「傻」。

淩明樺不知道,池稚寧是真有剎那無措,就在這個男人霸氣登場的前幾秒,他差點就要把杵到臉上的麥克風打飛。

池稚寧也明白,他今天是被蓄意狙擊了。楊純、餘隊以及他自己,都沒想過能在公司遭遇什麼,而今天, 恰好他們有事不在身邊。

小鵪鶉身邊沒了女修羅護航,這消息不難打聽,他大概是被arr惦記上了,什麼時候撞上去什麼時候中招。

池稚寧自打進圈,就有楊純和大哥安排的人手保駕護航,再者,還算幸運,他進入了星安娛樂這麼個不吸人血的公司。

走出十來步, 淩明樺倏地轉頭看向大樓的方向,玻璃的反光透出一個隱隱綽綽的人影。

池稚寧被攬著肩,徑直上了淩明樺的車。

淩明樺大掌罩住他的, 用力握了握, 「還笑得出來?手這麼涼。」

「天氣涼, 可不是嚇著了。」池稚寧揚著唇,笑色明朗, 不負那俊俏, 任誰都聽得出他心情極好, 「哥,你怎麼會來?」

混亂至安寧, 對他而言仿若瞬息。車門重重地關上,將諸多喧囂紛擾阻隔在外, 池稚寧看著男人冷峻英挺若刀刻一般的側臉, 倏地一笑, 露出兩排白牙齒。

相貌生來優越的他笑起來格外討喜, 黑白分明的雙眸裡映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深刻卻柔軟。

再無人阻攔他們。

淩明樺皺著眉,冷聲嘲弄,「太久沒看到手法這麼低劣的算計了。」

「怎麼還雙關呢。」

池稚寧又和楊純通了氣,讓她去安撫秦黑。

所以一路順遂的他,實則沒甚處事能力。如果媒體的圍攻持續下去,隻怕事情會朝著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逼急了就會催出暴力本能,到時媒體和arr總得躺一個。

沒時間多交談,池稚寧的手機催命一般響起來,接連不斷。

楊純、王謙、鄭總監、餘隊,最後是他哥。

「那是誰的錯?你敢說我就敢收拾。」

池稚寧盤算了一下,說:「我的錯,好吧?怪我長得太好,被男人追求算計,好吧?」

信息量之大,令秦黑大人一時語塞,反應過來後罵了句髒話,「怎麼不說是媽的錯呢,給你生成這臉皮!」然後他掛了,大約是找別人出氣了。

淩明樺把所有對白聽在耳中,眼眸深邃,情緒難辨,「公司,你哥,加起來能處理掉你身邊所有的事,對嗎。」

「當然了。」

淩明樺把大掌罩在他頭頂,正中的位置,極輕的嘆了口氣。

莫名的,池稚寧領會到他未盡之言。

一個「傻」字。

但是究竟有什麼問題呢!?

車子行到半程,鄭總監來電話問樂淩對那些媒體怎麼打算。

她叫把通話開外放,語氣極其自然,明顯是知道池稚寧和淩明樺在一起。

淩明樺反問:「星安打算怎麼處理arr的事?」

「您說,處理?」

「都肆無忌憚地算計小池了,星安打算忍下這口氣?」男人的聲音沉而緩,不乏冷厲。

熱搜上,arr和池稚寧的名字還並排掛著,連個偽裝自然的話題都吝於去想,就硬生生兩個名字。

也是因池稚寧在很多場合都提起過對於《思慕》這首歌的喜愛,還被有心人刻意解讀成是對arr及背後港城勢力的跪舔。而arr從一開始就推波助瀾,至今,好的壞的,都抹不開他和池稚寧「惺惺相惜」這一定論。

他和池稚寧的捆綁程度,已越過其他所有,所謂c。

前座的莉斯在他們真正談起公事時才放下隔板,加入討論:「真要說起來,arr打這主意可不是一兩日了,而且手法也是真……簡單粗暴。」

就發微博,買熱搜,不換花樣地炒。

淩明樺用低音炮念了句什麼,非常好聽。

池稚寧凝神想想,又看莉斯口型重復了一遍,才確定是歐洲西部挺冷僻的口語詞匯,罵人的。

池稚寧眼眸驚異地亮了幾分。

冷麵霸總外語爆粗,好帶感啊!

媒體圍堵池稚寧之事終究沒有報道出去。隻因事件中最為吸睛的是淩明樺,而他們開罪不起。

至於始作俑者arr,星安娛樂很快做出反應。

arr背後的港城娛樂公司,與星安做出的一部分互利資源置換,重新回到拖遝扯皮階段。原先姿態甚低的星安一夕挺直了月要杆,牢牢揪住arr算計在先這一點去談判。

港城人傲慢,可在實打實的利益麵前也不得不低頭,為進一步開拓市場,讓了步。

大半合同敲定後,對方開始無能狂怒地陰陽怪氣,說arr關照了池稚寧這麼多,為他在歌唱界狠提了一次咖,池稚寧就該「好好回報」。

池稚寧後來聽說,他的媽粉鄭總監當場拍桌,懟得對方落荒而逃。

經此事,池稚寧被淩明樺包養的傳聞終於坐實,對手公司心思各異,有上趕著求合作的,有冷嘲熱諷的,還有帶人上門求引薦的,熱鬧非凡。

但有一條,姚奕軒出事不過幾個月,牽涉其中的幾個藝人至今無法翻身,誰也不想再觸一次線。

也就是說不必擔心包養之說被曝光,影響到池稚寧。

「姚奕軒也算沒有白混,他翻車的後續影響力,能載入內娛史冊了。」鄭總監嘖嘖地嘆。

池稚寧補充:「至少得載個兩年吧。」

事件被一壓再壓另有一重弊端,就是在業內、背離公眾的地方被傳得人盡皆知。

「盡」到什麼地步呢,連尚遊走在娛樂圈外圍的薛岸,和跟娛樂圈不在同一次元的秦晝行都知道了!

不是薛岸告訴秦晝行的。

秦晝行先前興沖沖地要投資綜藝,被薛岸忽悠著去擁抱了一番大自然——忽悠得結結實實的,除了投資,他還簽了一份參與錄製且莫得酬勞的合同。

後來他在靳城百般拖延,到處找事,一步也不願意挪,就為躲這個折騰死人不償命的綜藝。

反正萬事有薛岸斡旋,好歹給他拖過了兩期錄製。秦晝行又飛去薛岸所在的晟城,身體力行地表達感謝。

薛岸近期在跟進一部廣告片的拍攝,泡在影視城裡,秦晝行到後不避任何人,兩個奇葩演繹著別開生麵的你儂我儂和如膠似漆,雷翻了劇組的裡裡外外。

有天他們擠在狹小簡陋的服裝間裡抱成一團,正性致勃勃,突然聽見外麵有兩個女孩在說話,細聽之下,兩臉震驚。

「不會是真的吧?小池那麼帥,性格那麼好,有點可惜哦。」

「可惜什麼?那可是業內第一金大腿!難怪別人都走背字,就他,資源越來越好。」

「你沒聽說嗎?那個誰,是個抖s啊,最喜歡玩鞭子了。」

「臥槽!?是我想的那樣嗎?」

「就是啊,有人親眼見過的,說那根鞭子做的,可精致可漂亮了。」

「???你不對勁!」

「……總之,想到小池會被這樣那樣,好不忍哦。」

「哪樣?」

「你看你看,類似這樣……」

「????我好了!!」

然後話題的走向逐漸奇怪。

等女孩們盡興離開,門裡兩個gay就直接「好家夥」。

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很色批。

居然輸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生出一股不甘,再次以奇怪的姿勢抱在一起。

好像有什麼重點悄悄溜走了。

秦晝行飛離靳城後,池稚寧左右不自在,覺得自己突然多了個爹係的哥。

淩明樺,他不正常。

先前兩人這樣那樣來來回回地撩撥曖昧時,池稚寧還覺得不妥,總擔心哪一回淩明樺就勢把他給辦了。

現在那些試探消弭無蹤,淩明樺偶爾借宿還是在客臥,有天甚至找他說了一聲,說一共留宿過多少晚,抵多少債務雲雲。書房一口勿後原該漸入佳境,結果反向沖刺,池稚寧連口肉湯都喝不到,大失所望。

反而是他的事業,讓淩明樺上起心來。不是九殿下那樣隨口一提,淩明樺找楊純過來,將池稚寧出道後方方麵麵的情況都問了一遍,然後專門派了手下的秘書程薇和王謙對接商務。

程薇除了背靠樂淩集團,自身也掌握著相當的人脈及資源,一出手就拿下了競爭最為激烈的國產手機代言。她還在池稚寧合約還有大半年、雙方並沒有談起過的情況下,「隨口」做了提醒。

對內對外,都是一副將池稚寧納入羽翼的陣勢。

王謙尷尬且鬱悶,問池稚寧是不是對公司有什麼不滿。

「就算底牌大也不是拿來扇風的啊,小祖宗!你知道程薇是當著公司高層的麵說你合約的嗎?她是威脅呢還是威脅呢?就算我不多想,高層還能不多想?」

池稚寧想著,等淩明樺過來了問問,結果等來一條血淋淋的胳膊。

淩明樺還是自己按密碼進來的,把池稚寧嚇了一跳。

「天吶!你這怎麼回事!?」池稚寧扶他在沙發上坐下,跑著去跑著回來,兩手抱著專業級的急救箱,死沉死沉的。

淩明樺臉色倒還好,不見失血的病色,神情淡漠得好像感覺不到疼,冷眼看著池稚寧給他清洗、上藥,低聲說:「真熟練。」

池稚寧蹙著眉,白淨俊俏的小臉緊緊繃著,被他若無其事地一誇,竟抬頭瞪了一眼,罕見的凶。

「這是……怎麼回事?」

「意外。」淩明樺言簡意賅,「我回了一趟家。」

這道傷正滲著血,不知是被什麼劃的,約有十多公分,不深,卻寬又重,顏色駭人,周邊是大片淤痕,半條小臂都腫了起來。

池稚寧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上藥很穩,結束後手卻發顫。

「唔?」淩明樺低低地表示疑惑。

事,不該問。沒有立場,也無法幫忙。

池稚寧性子一向好,這還是第一次,眼中傾露寒芒,說不清在生什麼氣。

淩明樺的傷臂被他握著,稍稍動了下,去握池稚寧的手。

池稚寧再瞪他,「亂動什麼?」卻沒掙紮。

而那雙眼眸如清泉般澄明,帶著灼人的光亮,熠熠侵染著或悲憤或傷感的情緒,簡直不能更漂亮。

淩明樺倏地一笑,聲音很輕,又低語:「手還是涼。」

池稚寧心弦微動。

他說:「第三個冬天了。」

這是他們相識以來,第三個冬天。

手腳易涼是天生的,此外,池稚寧小時候還經歷過大大小小許多病。母親體質弱,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所以練武是從小開始的,自保是一方麵,更要緊的是強身健體。

過去和淩明樺相處,手腳倒是暖的。因為他們忙於在床上、沙發上、浴室、窗前……做|愛。

結論是,先進的供暖設備遠不如人類自食其力,更易起效。

池稚寧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男人的大掌在輕輕摩挲他的,幾根修長泛著淡淡的紅的手指,回了些溫度。

「咳!嗯!」秦晝行立在玄關口,一隻腳尖點著地,陰陽怪氣,「乾罵吶?才聽說你們倆有一腿,這是乾罵吶?」

池稚寧整個人一抖,「淩總受傷了,我幫他上藥呢。」

他手上還沾著藥油,反手把淩明樺的傷臂一扯,此地無銀地從小臂到手背搓了幾下,引來男人一聲悶哼。

「是、嗎?」秦晝行還在挑著腔說話。

「不然呢?」淩明樺冷靜地反問,「兩個男人還能做什麼?」

那可多了去了。兄弟倆同時想。

可秦晝行來時見到的,是池稚寧右手扒著淩明樺的大臂,淩明樺拿那隻傷得觸目驚心的手握著池稚寧左手,詭異地圈成小圈,實實在在瞧不出曖昧。

所以他根本沒多想,出聲純粹是調侃,眼珠一轉,換了副熱切的口口勿,「兄弟,聽說你也喜歡玩鞭子啊!?」

池稚寧:「……」

淩明樺:「……」他用詭異的眼神看池稚寧。

池稚寧不自覺縮了縮脖子,說:「秦黑你這個『也』就很靈性。」

秦晝行霎時又換了副表情,凶神惡煞地:「就你話多!」

他總算不再和他們互相傷害,大爺一樣敞著胳膊坐到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我去看過你那個公司,遊戲快上線了,老章說找你代言,還有那個商標,版權也可以說是你出售的,現在不流行跨界嗎?多好的話題。」

「真不嫌那個商標磕磣嗎?」池稚寧自詡靈魂畫手,當初是借版權費敲詐了沒錯,可沒想到秦黑臉皮厚到真去注冊了商標。

誰丟不起人,誰就輸了。

他認了。

秦晝行神情十分正經地損道:「不嫌啊,多有童趣,其意境之深,簡直鬼斧神工。」

池稚寧撫額,「合作可以跟公司談,但別整幺蛾子,我已經營銷過度了,要低調。」

一慣橫著走的秦黑大人分外不解:「『低調』兩個字怎麼寫?」

池稚寧咬咬牙,「到時簽了合同,有限製條款的。」

「哦。」秦晝行是越說越來勁,報以嘚瑟的微笑,臉上清晰地寫著「你看我care嗎」?

違約無非是賠錢,秦晝行自然不怕這個。池稚寧不再和他糾纏,打定主意找章總談這事。

「哦對了,」走前秦晝行又說,「楊純說你現在沒問題了,真要復學的話,不能再半途而廢了吧?」

秦晝行在國內的最後一樁事辦妥,當晚飛去東南亞。

淩明樺把所有對話聽進去,語氣涼涼地,「是你玩過的那個動物園遊戲?那是你哥的公司?」

「也可以說是我的,他是第一大股東,但有一部分股權掛在我名下。」

「用什麼形式掛的?給你分到多少?你們入場是幾輪融資?公司資產規模怎樣,有沒有上市的打算?」

池稚寧:「…………」

他給問懵了,兩眼無神,以實際反問「你看我像是知道嗎」。

他的爹係債主又多管了點事。

倒不是直接插手池稚寧自己都不知道門朝哪兒開的公司,而是丟給他一大摞商業方麵的書籍。

池稚寧簡直給跪了,「哥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在想什麼?」

想,小東西真傻得清新脫俗。淩明樺見過許多行業、許多國家的富豪家庭,真就沒見識過這麼不設防的。

可看著池稚寧迷茫又抓狂的樣子,他開始反思。

人天生就分強弱,淩明樺掌權多年,還是頭一次憐惜「弱者」。

用的還是不怎麼有效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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