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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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是中元節了, 從寶芝堂的二樓往下看, 生意最好的當屬段其鳴家的壽衣鋪子。門外香裱燭火, 一攢攢剪成串的金元寶銀元寶前擠滿了人。

趙寶如就站在人群外, 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隻差寫著個賊字。眼盯著一隻銀元寶掉到了地上, 飛速的撿起來, 幾根細指頭飛快的照著那元寶的樣子裁著花子, 待記好了,又雙手將元寶捧給了夥計。

她沒錢買元寶,大概想學著花樣自己剪幾個, 燒給已經去世的父母親人。

「查明白了。再沒別人,就是季白自己乾的。」二樓帳房裡,說話的是方升平, 吧嗒吧嗒抽著水煙:「虎毒尚且不食子, 但殺明義的就是他。」

季明德立在窗前,定定望著下麵的壽衣鋪子出神, 忽而轉過頭來, 側扭著的喉節上下急速喘動:「他放乾了明義的血, 居然還敢腆著老臉說, 讓我娶胡蘭茵是季明義的安排。」

方升平耷拉著的眉頭忽而一挑:「先娶過來再說吧, 咱們土匪這陣子叫官府追的緊,娶了胡蘭茵, 你半隻腳就算踏上了官途,秦州府有什麼絞匪的動向, 也能隨時聽聞不是。」

街道上兩個官差敲鑼打鼓, 高聲在問行人:「趙放府第何處?長安有官訊至,要報到他府上。」

秦州人好熱鬧,有人湊上前笑問:「官差,可是咱們相爺府有好事兒啦?」

「天大的好事兒,他家孫姑娘趙寶如叫榮親王府退了婚,從此之後,趙寶如姑娘和李少源的婚約解除,可以自擇婚嫁,兩廂歡喜。」

一眾人拍手跺腳:「這可真是造孽喲,從此之後,隻怕趙放是真爬不起來了。」

官差冷笑:「我的好大爺,趙放早叫一把大火燒沒在嶺南啦,您這唱的還是那一年的大戲?」

官差敲鑼打鼓,順著街道去找趙放府第了,壽衣鋪前,眾人跺腳的跺腳,嘆息的嘆息,不用說,一致認為,從此之後,趙寶鬆兩兄妹,算是真完了。

季明德將五百兩銀子攏入一隻褡褳,轉身要下樓,二房的老娘楊氏尋來了,將他堵在樓梯上,氣哼哼問道:「明日就要拜堂,你給咱二房找到媳婦了不曾?」

「正在找。」

「娘沒別的指望,屁股大些,好生養些的就成,哎,明德……」

季明德追到岔口胡同時,官差剛從汙水橫流的小胡同裡出來,嗡嗡不停的蒼蠅圍著一堆狗屎嗡嗡叫,幾條癩皮狗在舔汙水。

屏息站在窗前,季明德閉上眼睛,聽著屋子裡黃氏的數落聲:「你死,你以為你死了就完啦?我不得給你買棺木,不得把你抬出去,才十五歲的女兒家,祖墳是不能進的,我還得給你買墓地,趙寶如,你來,你從我身上搜,看能不能搜出三個銅板來,看我有沒有錢給你置棺板。」

「她被少源退了婚已經夠難受了,你又何苦罵她?」是趙寶鬆。

接著便是哐啷啷的鍋盆碗砸聲:「這日子過不下去了。誰沒個為難的時候,脖子一抹,苦日子留給別人,自己倒是死了個輕鬆。

一家子挺屍的挺屍,尋死的尋死,我是造了什麼孽才遇到你們這樣一家子人?」

小青苗哇的一聲哭,黃氏也是抽抽噎噎的哭,屋子裡大大小小全哭了起來。

有個賊眉鼠眼的男子繞過季明德敲開著那扇破門,黃氏咣的一聲開了半扇,見是隔壁的潑皮老五,問道:「你又要作甚?」

老五雖笑的很綿善,大毒日頭底下,卻寒意森森:「黃娘子,趙姑娘咽氣了不曾?」

黃氏一盆泔水就潑了出來:「滾!」

老五抹了把臉,仍在笑:「黃娘子您這就不懂了,趁著新鮮,給她配房冥婚,她走的體麵,您也不必折錢發喪,一舉兩得不是?」

這是個專門替人拉配冥婚的,季明德合著黃氏關門的聲音,一把扼上潑皮老五的後脖子跟兒,將他的腦袋整個兒撞在土坯牆上,連著撞了三下,再往後一甩,又穩又準,潑皮老五栽在汙水坑中那攤狗屎上,驚起一片蒼蠅。

季明德掏出帕子揩了揩手,背著一褡褳的銀子,敲開了寶如家的門。

*

接下來就不必說了。活著,能賣五百兩,死了,配房冥婚,價格是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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