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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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色依舊晴朗, 正房青瓦之上, 是藍到叫人睜不開眼的天。

寶如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從西屋爬出來的, 坐在隻小凳子上, 望著院子裡那顆杏樹發呆。小青苗很喜歡吃杏子, 眼瞧著一顆杏子落下來, 她想爬過去撿, 撿來給小青苗帶回去,恍然回神,才明白過來自己是這家的兒媳婦, 從此不好再回岔口胡同的。

她覺得自己的肋骨大約叫季明德撞斷了,疼,一呼吸就扯的生疼, 疼到喘不過氣來。腿大約也破皮了, 不能走路,一走兩條大腿都絲絲發痛。

黑著臉的婆婆始終喋喋不休, 卻又端著新烙好的油餅子, 甜麵湯, 見她始終不動湯勺, 盛了一口過來, 問道:「要不要娘餵你?」

寶如搖頭說了聲不用,剛接過勺子, 季明德自隔壁過來了,角門上有個穿著綠籮裙的身影, 沉潭色的繡鞋, 配色很是清爽,止步在院門上,沒有邁過來。寶如心猜,那大概是胡蘭茵。

這才是她嫁過來的第二天。

楊氏關上院門,走了。季明德坐在對麵,一口湯一口餅子,無聲的吃著,吃罷,將碗放在炕桌上一並端走,不由分說,將她抱回了西屋。

寶如以為季明德夜裡沒個夠,還要再來一回,嚇的幾乎背過氣去。盛暑之中,忽而就打起了冷顫,鬥大的冷汗珠子從額頭往外崩著。

他搬了張椅子,坐在床對麵,藍布衫襯著張俊白的臉,笑起來酒窩深深,看起來溫潤可信,與昨夜野獸般的樣子判若兩人。兩隻修長白淨的手按在一處,輕輕摩梭,叫她喉頭莫名一癢。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

「咱們雖是貧寒之家,可我會努力考進士,將來你依舊可以回長安。」季明德說的極慢,語調平靜沉穩,聽起來極有懾服力:「我和我娘都會待你好的,我沒有什麼大男子脾性,若你有惱有不痛快就說出來,我都會改的。」

也不過平平淡淡幾句話,自去年十月回秦州,從未哭過的寶如忽而就淚流滿麵。她揉著方帕子,腿太疼,也不太能坐得穩,默默點了點頭,抬頭的瞬間,叫季明德的目光捕到,捉了個正著,有過魚水之親的兩個人就這樣成夫妻了。

飯來伸手,衣來張口,寶如連這間屋子都幾乎沒出過。季明德也不出屋,溫順的像隻老山羊一樣,就在西屋臨窗的小桌子上,對著塊青磚習字,偶爾回頭看她一眼,寶如便往床裡縮一縮。

隻等日頭落下瓦脊,他啪的一聲丟筆入筆洗,直接就過來了。

方才還是老山羊一樣的溫綿,不過轉眼之間,隨著日頭一落,他就變成頭狼了。寶如哭哭啼啼,指著自己的大腿道:「破了,破了,疼。」

季明德停了停,忽而一笑:「那讓我看看?」

寶如覺得羞,可又無法拒絕,五百兩銀子於一個財主富戶來說,也許九牛一毛,可於這習字連毛邊紙都沒有的男人來說,也許是他的全部身家,她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就這樣,翻來覆去,又是一夜的折騰。

暖洋洋的天時,楊氏蒸了一鍋大白饅,底透焦黃,上麵還點著鮮紅的朱砂,一包四個。另有兩隻用藥材香料鹵成焦黃的大肥雞,還有一兜子雞蛋,一掛膘足有一寸厚的肉,一扇小肋排,琳琅滿目的掛在驢身上。

楊氏拿圍裙揩著雙手,一樣樣指給寶如看:「這本該是聘禮,明德聘你聘的太倉促,娘這才給你準備,不怪娘吧?」

寶如回頭去看季明德,穿著青直裰的年青人,笑了兩頰梨渦,也正笑望著她。誰能想到一到夜裡,他就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呢。

雖是貧家寒院,可婆婆疼愛,相公俊俏,寶如兩股莫名一酥,暗嘆自己撞天昏撞了個好人家,便夜裡那磨人的差事,忽而也覺得不那麼怕了。

*

從岔口胡同回來的路上,驢身上的物資卸了一空,寶如便坐在那頭驢身上。

季明德刻意走著樹蔭,生怕要曬到馬上的小媳婦兒,時時回頭,寶如羞紅著張小臉兒,也在悄悄看他。看他的背影,看他整個人的樣子,這牽著頭毛驢的男人,清清爽爽,怎麼看都好看。

「進士很難考呢。」驢上的小媳婦兒忽而小聲嘟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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