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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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德和季白迅速的決裂了, 他帶著她和楊氏匆匆奔赴成紀, 那是她妊娠反應最猛烈的時候, 官兵在後追著, 她和楊氏抱著細軟, 坐在輛大板車上, 吐的前仰後合, 吐夠了就側躺在車上,任車顛來晃去。

不止是秦州府的官兵,連長安都親派總管太監王定疆奔赴秦州剿匪, 匪成了朝廷的禍,朝廷也不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是派大軍壓境秦州, 瘋狂來剿。季明德的舉子身份當然沒有了, 他的畫像被貼的滿秦州城都是,懸賞人頭, 到了不得不反的時候。

他把寶如交給成紀的土匪們, 便出去聯絡起義一事了。

事態愈發惡化, 長安那幾個當權者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土蕃大軍集結於懷良, 眼看就要翻關山,他們也無動於衷, 突厥步步緊逼,侵破涼州防線, 大都督尹繼業居然一撤再撤, 建朝才不過七十多年的大魏江山,眼看就要四散流離,長安權貴卻緊緊咬著季明德這樣一個土匪不放。

他總是夜裡回,天不亮就走,很久都不曾看過陽光下她的臉是什麼樣子。隻知道夜裡團在一處,她隻剩一把骨頭,瘦到半夜扌莫過去都會覺得咯手。

*

那是那一年的臘月二十三,小年,天格外的冷。

起義的事情已經商量好了,甘涼二州的土匪扯起大旗紛紛響應,推舉他做首領,定在大年初一揭竿而起,直逼長安。

若入長安,也許三年五載都回不來。季明德雖忙的焦頭爛額,還是於百忙中抽了一天的閒時,來陪寶如一起逛縣城,辦年貨。

她胳膊上垮著個小垮兜,穿著件褐棉衣,與普通的成紀婦人們沒有什麼兩樣。季明德伸手過去,要提那垮兜,寶如別了別手,道:「鄉間的婦人們都得自己拎垮兜的,還是我拎的好。」

季明德猶還記著新婚三日蜜裡調油般的新婚日子,也不知道她這幾個月都是怎麼過的,從一處糖攤前走過,跟寶如說著自己的雄心壯誌:「不過長安那些官老爺而已,便不考科舉,不做進士,你相公依舊有踏平長安城的那一天,無論當初誰給你受過什麼委屈,到時候我都叫你加倍的還回去。」

寶如垂著頭,一手捂著月要,道:「我聽人說我哥嫂和青苗都沒了。」三個親人的死,她輕輕說出口,語氣淡淡,似乎尋常家話。

季明德有一瞬的慌。他派人把趙寶鬆夫妻給接出來了,還是餘飛和坎兒兩個找的安置處,也不知怎麼叫官府找到,被嚴刑拷打再殺害後那殘忍的模樣,季明德不敢說給寶如聽,隻得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寶如走的有些快,於一處處年貨攤子前走過,忽而轉身,手裡搖著串金光晃眼的東西:「你瞧它好不好?」

季明德接了過來,於手中看了看,又還給了寶如:「不過樣金三事而已,你要喜歡,我叫人替你原樣打一套。」

寶如道:「餘飛送我的。他說,你和他曾經往涼州押過一個於我生的頗像的婦人,覺得投緣,便將東西贈給我了。」

同羅綺的死,於季明德來說算是一重心病了,他一把奪過東西便扔:「那是死人的東西,不乾淨,快扔了它。」

寶如停了停,圓圓兩隻眼兒,眼眶下淡淡的青眼圈,於黯淡的天光下格外刺眼。她也不撿那東西,轉身繼續往家走著。

逛了一圈,也不過買了一隻白菜,並一掛肉,楊氏倒很歡喜,因為正好可以包一頓白菜餡兒的餃子。

她們住在一間窯洞裡,隻有一尺多高,拱圓形的一隻小窗戶。寶如就臨著那點小窗戶坐著,窗台上鋪著半尺小油氈,上麵一隻人頭形彩陶瓶,臉蛋捏的形圓,陶瓶身子被捏成少女模樣,瓶子裡插著幾株乾花,是這窯洞裡唯一有點朝氣的東西。

她拿起窗台上僅有的一本書翻著,窗外的亮光照進來,季明德發現他曾經咬過的,親過的那幾根手指頭上一丁點的肉都不破,皮連著骨頭,瘦的嚇人,她自己也是,蒼枯到叫他心疼。

那個洞房夜軟綿綿,兩頰圓潤潤的小姑娘,於五個月的時間裡迅速的褪去曾經嬰兒般憨稚的兩頰,瘦的叫他心疼。不過季明德自己也是瘦的嚇人,絡腮胡遮了大半的臉,幾乎看不到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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