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規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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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沈稚聲音的一瞬,那金棕的瞳孔猛地一縮!急急抬頭向她望去。

這一動作不要緊,滿屋子的婢仆呼啦啦立時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壓製住他。用力之大,恨不得把他按進床板中……看得沈稚直皺眉頭。

所有人聚在一堆。

而她新撿回來的那個小獸奴阿蠻,正被紅袖姑姑反剪著手臂,重重壓在床上。受傷的左腿裸著,郎中擰著眉頭處理著傷處。

阿蠻仿若不覺,更不知反抗。他隻很努力、很努力地抬起頭,從擠擠挨挨的人群中尋到縫隙,目光直直的望著沈稚。

沈稚瞬間走了困意,披衣而起,親自點燃燈燭。

帳外值夜的婆子看見了燭光才匆匆趕來。

之前聽聞的嘈雜聲音正是由此處傳出來的。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沈稚驚訝極了。

*

片刻後,沈稚跟著那婆子來到一個小帳前。

帳子雖厚重保暖,畢竟不比磚牆來得隔音。她隱隱聽聞外麵有響動,喚了值夜的小丫鬟一聲,竟無人回應。

小帳裡擠擠挨挨地站了十來個婆子小廝,地上跌著散落的杯碗碎片無人管,藥盞也翻打在地,就連敦實的桌凳都撞壞了幾個……

沈稚輕聲嘆息,「姑姑,鬆手。」

紅袖遲疑一瞬,示意那些抻腿壓手的仆婢們先放開。婆子小廝們個個兒戰戰兢兢,先後試探著緩緩鬆手。那獸奴一動不動,乖順得很。紅袖悄悄鬆了口氣,慢慢的也放開了。

金棕色的深邃眼眸映著搖曳的燭火,晶瑩剔透。眸中似有悲痛的淚意一閃而過,又如寒星若洗。

沈稚剎那間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擊中了——這副小可憐的樣子,和幼犬被人欺負了,回家委屈巴巴找主人求助有什麼不同?沈稚立即心疼了。「快鬆開他!」

不料滿屋仆婢異口同聲,「使不得!使不得!」

眾人忙不迭地紛紛點頭。誰也不敢鬆手卸勁兒。

場景看起來倒像是一群壯實的成年人欺負瘦削的小少年。

沈稚目光定在他被鐐環反銬在背後的雙手上——許是剛剛掙紮得太過,腕上的皮肉都磨壞了。此時卻乖乖的溫順垂著,半分不似要反抗的樣子。

仍不敢解開他背後的鐐環,依然反綁著雙手。

那小獸奴不但沒有趁機暴起,反因尷尬羞愧紅了一張臉,小聲說幾句蠻話。

紅袖姑姑聽了,哭笑不得地譯道,「他說,請小姐寬恕,剛剛隻是一場誤會。他並非不知好歹,隻是身體異於常人,哪怕為了治傷也是萬萬不敢失去意識的。之前服了藥,所以才會……」

「服了什麼藥?」沈稚問。

「麻沸散。」趙先生手上不停,仍用細細的銀刀在他傷處翻找,「這少年獸奴傷得嚴重,處理得也很不及時。此刻木刺草泥等汙物已經陷進皮肉裡,若不盡快清出來,後患無窮。且他的斷骨也接得不正,需斷開來重新接過。為免他痛極了亂動影響醫治,老夫這才給他服用了麻沸散。」

滿屋仆婢們麵麵相覷。沈稚蹙眉望著帳內仿若颶風刮過的狼藉景象,「服了麻沸散,還能有力氣做這些?不是應該倒頭昏睡,針刺火炙都叫不醒嗎?」

趙先生也很是納罕,「老夫也未曾見過這樣的傷患。許是凶夷人體魄與南人有別?尋常藥量不夠用罷。」

沈稚走上前,從臂釧中取出手帕給阿蠻擦擦額上細汗,「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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