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箭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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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峨眉微蹙, 難道還真有什麼事瞞著她?

她深諳寬嚴相濟之道,也怕隻一味責打嚇唬,讓阿蠻心中太過難受。戒尺便停了, 阿蠻兩隻手仍死死抓住袍角, 將布料擰皺成一團。她輕輕握住,讓他慢慢鬆了手。

甚至繞到他麵前,親手給阿蠻遞了一杯茶, 「嗓子都啞了,喝吧。」

小護衛將燒紅的臉蛋從條案上抬起,水光茫然地望一眼沈稚,有些不知所措,「謝小姐…」

雙手接過來, 三兩口喝淨。

沈稚點點頭,扌莫了扌莫他汗濕的柔軟頭發。動作輕柔, 像是安撫什麼受傷的小獸。

阿蠻脊背都酥軟下來,果然扛不住她輕聲安慰, 紅著臉自己招供道,「小姐之前讓阿蠻別練那本手劄上的武功,阿蠻沒聽話……之後又偷偷練過了。」

沈稚不由鬆了口氣,原來隻是這件事。那日給小護衛看當年大伯指教沈瑞的功法手記,不料阿蠻卻說後麵有些細微處不對勁。沈稚以為阿蠻年紀小、看不懂,怕他練岔了反傷身, 便收回了書冊。熟料這小護衛聰明天成, 看過一遍竟給記住了。

溫聲道, 「那後來如何?功法、心法都練了嗎,有沒有什麼不妥當,或難受的?」

阿蠻搖了搖頭。圓圓的腦瓜低垂, 「是,阿蠻都練了,沒有不舒服的。零星不順暢的地方,阿蠻自己都調整過來……」說完,小心翼翼向上瞥,一邊偷看她的表情一邊試探般的輕聲補充,「還有弓法和槍術,也都沒什麼不妥當……」

沈稚前麵還在點頭,此時忽然一滯,愕然去望阿蠻——小護衛顯然也清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此時身體繃得箭矢一般,脖子都快僵了。

沈稚深深吸氣,咬牙道,「長槍便罷了,你從哪兒弄來的弓箭?」

阿蠻低聲招供,「…庫房。」

沈稚拎起戒尺照著他屁股狠狠揍了下去。紮實實的紅木戒尺接二連三抽在少年圓翹的臀上,聲音響亮又清脆,盪在靜謐的書房裡。羞得阿蠻恨不得縮成一團。

沈稚連揍了七八下才解氣,怒叱道,「反了你,還學會偷東西了?」

「嗚…」阿蠻極輕的悶哼半聲,將紅臉蛋深深埋進胳膊裡,鼻音仍濃濃的,「小姐之前將小庫房鑰匙予我,說喜歡什麼兵器任阿蠻自取……」

沈稚氣極反笑,「庫房裡有弓箭嗎?」

「呃…」阿蠻輕輕抽著氣,小聲解釋,「有弓的,可惜沒有箭啊。」

不待沈稚發怒接著揍他,急忙接口道,「一開始我也沒敢拿幾支…就是悄悄玩一玩。後來聽北海說了,這弓箭都城裡管製得不厲害,凡有私兵的世家都用弓箭。隻不過箭尾有家族徽記,輕易不許流到外麵去。所以府裡箭矢才管得這般嚴。」

「阿蠻想著既如此,我不拿到外麵去用,就不妨事。這才從庫房又借了幾支……」

沈稚挑眉,「借、了、幾、支?」

阿蠻一閉眼,「幾十支…」

沈稚額角突突直跳,忽然想明白今日沈瑞何故忽然造訪,又問她要了仆婢們進出的單子。原是查案子來了!

侯府裡箭矢數目管得極嚴,平白丟了這許多,管事必定上報。爹律下甚嚴,這事八成是被沈瑞半路截下了,所以親自來查。

沈稚麵容冷肅。硬下心腸,拎起戒尺結結實實痛揍下去。那寸許寬的紅木攜著疾風重重落下,抽在小少年翹起的屁股上,半點沒留情麵。一連打了二十多下,震得手心微微發麻才停下。

「不問自取,是為偷。偷是汀荷院大忌,半次不容。你謹記。」

阿蠻早就出了汗,腳尖踮得發顫,熱燙脹痛順著受責的臀部一直延伸到大腿。他也是肉體凡胎,並非全然不怕痛的。無非是疼得次數多了能忍而已。小姐揍他,他自然不會用功夫護體,不僅如此,還自覺地放鬆了臀部肌肉,連繃緊抵抗都不敢。

隻是挨得戒尺多了,屁股不聽話,吃了痛便本能地繃緊來抵禦傷害。阿蠻得自己控製著放鬆,讓臀部軟下來等下一尺的到來。

小少年羞到極致,眼眶都憋紅了,聲音中已帶了兩分哭腔,「是,阿蠻記住了。」

那點乖覺的小心思被沈稚看在眼裡,不由心軟了幾分。罷了,既然養了還能怎麼辦?給他兜底唄。不然以沈瑞查痕辨跡的本事,沒準還真能把這無法無天的小賊給揪出來。

「以後要練弓箭和我說。拿我的對牌去庫房領。」

不料小少年卻搖了搖汗濕的腦袋瓜,悶聲說,「我已問過了,府中箭矢消耗每一次都要登記,阿蠻不想給小姐添麻煩。」

沈稚簡直要氣笑,「晚了!麻煩已經惹下。你以為丟了幾十支箭能沒人發現麼?兄長就是為了此事來的。」她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叫他別查了。」

阿蠻情急之下跳了起來,慌忙忙攔住要出書房的沈稚,「別,小姐別攔!得讓他查呀。」

見沈稚不解,阿蠻低頭半天不吭聲,左手無意識地擺弄著月要間墨玉牌子,半晌囁嚅道,「丟了箭的不止咱們府上。蕭,齊、錢、魏,四家都有。若別家都查,就我們沒查,反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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