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會和(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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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西鎮休養好精神, 沈稚和拓跋臨羌兩人便輕車簡行,一路向北行去。未走出兩府三郡之前,沈稚想著盡量低調些, 不肯買小丫頭侍奉, 凡事盡量親力親為。

拓跋臨羌趕車不覺得勞累。可見到沈稚身邊無人服侍,卻心焦不已——從前小姐吃飯時有人摘魚刺,嘗果子也是旁人洗淨了剝了皮盛在冰碗裡……更不用說淨麵梳頭、做針線、薰衣裳這類瑣事。

如今她樣樣都得親自動手不說, 偶爾還搭手給他遞兩件東西。看著別提多別扭了。

這天見到沈稚又在對著件素白襦裙暗暗皺眉,阿蠻終於忍不得!他湊過來,百般猶豫,終歸小聲說,「小姐若不嫌棄…就讓阿蠻來洗淨燙曬吧。」

*

沈稚其實不缺衣裳穿, 可她挑剔。凡有一點兒不舒服的,她也不說, 隻是偶爾默默嘆息罷了。

阿蠻哪裡受得了這個。

一開始他不懂,後來才無意間發現, 成衣鋪子買來的衣裳都缺一層桑絲的內襯。少了這薄薄一層桑絲,沈稚就穿不慣。

可那桑絲是侯府年年從江南直采的,清西小鎮上如何尋得?

凶夷人愁得偷偷撓腦袋,終於有一日夜裡突發奇想,去當地駐軍戍衛營的都尉房裡,從進貢給都城梁皇的一個貢品大箱子裡翻出來兩匹。他也不客氣, 不僅都拿了, 還往箱裡麵撒了幾把石灰粉——

穿去吧, 燒死你個姓宇文的。

回來後,喜滋滋給沈稚瞧。也不說哪兒來的,隻是看著她驚喜晶亮的眸子就開心萬分。後來沈稚也不客氣, 直接讓小二送些針線來,遞給凶夷人。「你的針線比我好,那就拜托了。」

凶夷人當場傻眼。

*

現在問題來了。

當初那幾件讓他縫改的衣裙全都是新的,小姐從未上身傳過。由他襯上桑絲,過了水洗滌晾乾後,再奉給她穿著並沒什麼不妥當的。

可他此刻要洗滌熏香的這件…卻是小姐已上身穿過一次的了。

還染著一絲幽幽冷香。

拿給他去洗,怎麼看頭透著一股冒犯與不合宜。

可桑絲隻有兩匹,改好的衣裳也不多,哪裡經得起穿一次扔一件。

若讓堂堂郡主親手洗衣裳……

且不說她會不會,凶夷人也看不下去啊!小姐的衣裳也絕不可能交給個陌生的粗使仆婦經手,那就隻能……他來。

阿蠻硬著頭皮說出這句「讓阿蠻來洗」時,神色不自在極了。還未等沈稚如何,他自己倒先紅透了臉。

垂眉低眼的,活生生顯出幾分「靦腆賢惠」。

將沈稚難在了原處。

她原本隻是見裙角沾了點兒不起眼的細灰,想著出門在外挑剔不得,不行就先湊合湊合…沒想到引來了凶夷人的毛遂自薦。

瞧他這副窘迫冒煙的模樣,倘若她拒絕了,下一刻隻怕要鑽進地縫裡去。

唉。沈稚默默咬了咬下唇,床前地鋪都讓他都睡過了……也不差洗一次衣裳了…吧?

她也有幾分踟躕,慢慢遞了過去。

拓跋臨羌薄唇緊張地抿著,臉色漲紅,小心翼翼接了過來。

身影一轉眼就消失了。

*

自洗衣裙事件之後,兩人非常默契,不約而同加快了行程——須得盡早和紅袖姑姑會和才行!

每過一郡一縣,沈稚必去最北麵的那家酒館、坐最北麵的那張桌子吃一次飯。眼眸一次比一次亮。終於有一天,她神色驚喜,「我們走在前頭了,紅袖姑姑她們還沒到。」

此時兩人已出了宇文氏族的大梁境內,到了黃州地界。

一路上常見躲避戰亂的百姓拖家帶口逃難,人人麵黃肌瘦,常常一村一鄉結伴而行,足見民生之凋敝。

偶而也見江湖人恃武行凶,隻要沈稚他們路過,都會順手幫忙——卻不見有當地府衙出麵製止,江湖人趁亂打劫搶殺似乎已成了亂世約定俗成的不管之事。

經的見的多了,沈稚也沾了兩分「俠氣」,扮起江湖人像模像樣,再不會因舉止貞貴嫻雅而被認出女兒身來。

這日兩人照舊披著鬥篷,戴著青紗鬥笠坐在城北的破舊酒館裡。沈稚嫌棄這酒館醃臢,不肯用飯,隻要了壺茶,說是等人。小二哥收足了賞錢,喜得眉開眼笑,當然不去趕人。

鬧哄哄的酒館裡人聲鼎沸,再擠擠挨挨也沒人敢去沈稚那裡拚桌——沒人敢靠近江湖人,何況拓跋臨羌月要間配著一把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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