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求不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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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綠和竹雨在同一間屋子歇息, 兩人正說著小話,隻見紅袖姑姑笑盈盈走進來。

「姑姑何事這麼歡喜呀?」

紅袖斂容輕咳,「無事。」

竹雨狐疑地望她一眼, 卻也扌莫不到頭腦。起身道, 「橘綠姐姐今夜歇著吧,我去給小姐值夜。」不料紅袖一把拉住了她,「不忙, 晚些再過去不遲。」

橘綠聞言眼睛一彎,登時了然,笑著點點頭。竹雨卻有些懵,「姑姑,如今不比府裡, 小姐身邊怎能離了人呢?」

紅袖無奈橫了她一眼。

橘綠連忙拽過她來,小小聲說, 「笨丫頭,從前幾日小姐身邊沒你, 也不曾短了人侍候呀。」

竹雨眼睛瞬間瞪大。「阿、阿蠻護衛?」

見另兩人心照不宣,竹雨仍有些遲疑,迷茫道,「其實白日裡我就想問了,隻是他總在,不大方便……阿蠻護衛究竟是怎麼回事呀?大半年前, 不是查清他是凶夷細作, 還逃走了麼……如今汀荷院上下都不敢提他, 怎麼今天就忽然出現在小姐身邊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橘綠紅袖對視一眼,同時為難。橘綠試探著說,「那你覺得呢?」

竹雨想了想, 「我覺得阿蠻護衛一直不像細作啊……難道是之前冤了?不對不對,若真是冤枉他了,以小姐的行事,今日定然會改口解釋的,當眾還他清白。況且白受了天大的委屈,阿蠻護衛看起來卻很淡然啊…這…不大像啊…」

「嗯,有道理。」橘綠附和。

竹雨得了認可,心中安定,愈加分析起來,「而且,你們有沒有覺得,大半年不見,他好像變了許多?」

「哪裡變了?」

竹雨皺著眉苦思,「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吧,從前他很隨和的啊,也喜歡開玩笑,愛玩,和我們說話都是『自己人』的感覺。而今天,他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一直沉默,偶爾開口也是惜字如金。而且,阿蠻護衛今天一直戴著鬥笠,氣勢有點可怕,我都不太敢看他了。」

橘綠輕笑,「你不是看人家白日與江湖人打鬥,膽子太小給嚇著了吧?」

竹雨氣鼓了小臉,「你才膽小呢!今天紅袖姑姑也動手了,我怎麼不怕她?就是他嚇人!而且你們沒聞到嗎?阿蠻護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竹雨微眯著眼睛回憶,如數家珍,「大概有鬆香、田七、麝香、散淤草、冰片……都是些很尋常的止血化瘀藥,絕不是咱們侯府的獨門金瘡藥。」

見她們蹙眉,竹雨輕聲說,「這在從前怎麼可能呢?阿蠻是擦破一點兒油皮都恨不得晃在小姐眼前去討藥裝可憐的——他才不管那藥有多貴重呢!小姐也是寵他……」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到後來有些說不下去,微微惆悵,「到底不一樣了。」

橘綠扌莫扌莫她的頭,「別想那麼多,興許之前隻是那傷藥恰好用完了呢。」

「若是如此,今天怎麼不問問咱們帶了不曾?」竹雨輕哼一聲,「我又不是傻的。阿蠻如今,已經不把他當成我們的『自己人』了……」

橘綠見她愁著小臉,忍不住安慰,「別想那麼多啦,小姐不說,咱們就別問。小姐怎麼樣對他,你拿眼睛看,心裡有數就行。可別當麵戳人傷疤去。」

竹雨好似沒聽進去,忽然小臉一白,「橘綠姐姐,既然阿蠻是凶夷奸細,不再是咱們的自己人。那他何必還救我們?今天他和小姐相處也怪怪的,會不會其實…事情根本不是我們看到的樣子!而是——連小姐帶我們,現在其實都是他的俘虜了?」

橘綠正喝茶水呢,好懸沒嗆到。氣得拿指頭點她的腦門,「你見過給誰給自己的俘虜趕車啊?」

竹雨絲毫沒聽進去,陷在那個可能裡,越想越怕,「若是如此,我得去陪在小姐身邊!」猛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恰在此時,忽而聽見「啪」地一聲脆響。

隱隱竟是從隔壁沈稚的房間傳來。

橘綠驚得倏然站起,麵色一片煞白,難道還真讓竹雨說中了?

片刻後,又是一聲脆響。

啪——

這次她們都聽清了!就是從隔壁傳來。而且,是鞭子的聲音。

她們住的是鎮上最好的客棧,隔音比普通民宅強上許多,因此聲音不很清晰。但頂樓一共隻有四間天字房,都被他們包下了,不可能有旁人。

橘綠驚呆了。

竹雨眼圈兒瞬間熱了,咬著牙低頭就往外沖,「我和他拚了!」

被紅袖一把扯回來,回手就把門關緊。老臉微紅,揉揉鼻子道,「誰都不許去。」

竹雨張著嘴要喊,被反應過來的橘綠一把捂住,見她瞪著眼睛就要大哭,橘綠無奈,隻好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竹雨眼睛瞪得溜圓,求證一般望向紅袖姑姑。

隔壁的聲音仍在繼續。一聲又一聲,清脆而規律。

紅袖硬著頭皮凝神細聽,片刻後神色愈加不自然。她撓了撓發紅的耳朵,輕聲叮囑,「呃…你們倆兩個誰都不許出聲兒啊。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就好。反正你們不會武功,睡著了沒聽見很正常……」

「我、我得出去一趟。」紅袖直接翻窗就走了,留下兩個婢女麵麵相覷。

她的身法輕盈利落,從客棧後院遛得飛快。自言自語道,「酒館裡我就看出來了,這凶夷小子心窄又會記仇。若是讓他明日知道了我就在隔壁,隻怕羞狠了就要找姑姑我的麻煩……哼,臭小子長大了,姑姑打不過你。自有人收拾你!」

*

隔壁。

「四十七、四十八……」

聲音低沉、微啞。

「五十。」

凶夷人肩背微顫,如釋重負。

沈稚將鞭子撂了,慢慢走過去,目光復雜地低頭望他,指尖撫了撫他肩上紅脹的腫痕。

凶夷人的身材很完美,骨相也極好,非常耐看。肩骨寬闊,肌理緊實。月要還挺窄的,有幾分少年人的青澀。

蜜色的月匈肌飽滿,腹肌也遒勁結實,雖不是很誇張的健碩,卻有蓬勃的爆發力。如今傷痕累累,一道道紅脹的鞭痕布滿,仿佛一張網,束縛住這具強悍的身體。

整整五十鞭。饒是沈稚極小心,仍不免偶爾有重疊的地方。她指尖下的這一道就微微破了一點皮,她輕輕撫著,阿蠻在她指尖下有幾分撐不住,在微微發顫。

沈稚憐惜又不忍,「你這是…何必呢?」

凶夷人低垂著眼瞼,沉聲答道,「阿蠻安心。」

沈稚微微蹙著眉。她其實仍有些困惑,可他當時絕望一般的樣子卻狠狠擊中她的心,沈稚那時說不出任何拒絕他的話。仿佛她開口譏諷一句,他立時就會碎了。直到此時,那五十鞭子慢慢抽完,他才仿佛回過一點精神來。

仍然很讓人心疼就是了。沈稚手指無意識地勾著他的下巴,若有所思。

拓跋臨羌說完這句「安心」,就仿佛打開一扇隱蔽的心門,徹底放鬆下來。他並不起身,依舊跪在原處,甚至閉著眼睛將臉頰在她手心蹭了蹭。

沈稚順勢揉了揉他的耳朵。拓跋臨羌被揉得一激靈,睜眼抬頭望她,卻對上一雙仍有些淺淺困惑的深黑眼睛。他瞬間被打回原形。有幾分難堪的低聲解釋,「小姐,阿蠻明明是有主人的,卻流浪了太久太久。人都野了,心裡也…很不安。」

沈稚目光在他心口上方的烙痕上流連,那兩個字被鞭痕避過,周圍卻有兩鞭微微失控,下手有些重了。腫痕很是明顯,她纖涼的指尖輕輕描畫著,追問,「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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