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跟我走(1 / 2)
從此,林嵐再未娶夫,亦未看過其他兒郎一眼。細心教導林清,寵愛甚重。
如今母親也死了。
林嵐隻笑了笑,棄了劍。
之後,她被套上繩子,五匹馬將她…撕碎。
林清自嘲地勾起唇角昂起頭,眼睛裡的絕望和悲傷卻幾乎溢了出來,怎麼也彎不下去。
素日裡訓練軍隊,駐守宮廷,無論雨雪交加從無懈怠。她身上有十幾處刀傷,都是為王上所負。
那年王上與其嫡妹爭鬥,王宮內外四處皆敵。也是林嵐單槍匹馬,殺出一條血路,為王上立下汗馬功勞。
後麵的士兵一擁而上,血流成河。
母親被帶走前扌莫著他的發頂,帶著他看不懂的神色,目光堅毅:「記住,此非王上殺我,我已陷入死局。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怎麼可能會反?!
大庶女宣讀王上旨意,言林嵐謀逆,當五馬分屍之刑,其餘人等盡皆誅殺。
他再知道不過,自己的母親剛正不阿,是個倔驢般的性子。也許脾氣古怪不善言辭,會得罪不少公侯貴族。但她對王上素來忠心耿耿,乃心王室。
淚水滑落,林清緊緊抓住林嵐的手,拚命搖頭,好像這樣就不會失去她。
「可是林清?」蕭傾羽越過仆從徑直走過來。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眸子中映出男子的模樣。
她蹙著眉,周圍跪著的奴隸們讓她沒由來的煩躁,讓她想起林嵐那老村婦。
也許當初那位巫師說的對,他想。
他命中克親,出生時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如今…如今又害死了母親。
仆從誠惶誠恐,似乎期待女子踩上她的脊背。
映著光,女子俊美的令人心驚,又神色冷漠得像一塊雕刻成的美玉。她隻站在那兒,氣度逼人,冰冷寒冽。
「不必。」
蕭傾羽湊的很近,近的林清看到了她月要上的鳳佩。
玉佩並非隻是裝飾,而是大梁身份的象征。諸侯可佩雲雀,公爵可佩仙鶴,但能配鳳鳥隻有王上和王女二人。
即使大庶女貴為王上之女,亦不能享有鳳紋配飾,不過於衣袍上繡著些孔雀彰顯不同。
王女殿下?
林清努力壓下畏懼,短暫的沉默後垂首跪在地上,就像其餘的奴隸一樣。
但他卻和那些奴隸又不一樣,清冷孤傲。他的月要身折出一個脆弱的弧度,以頭觸地。
「殿下,家母林嵐冤枉。」
他的聲音很平淡,仿佛被風一吹就散,和其餘人等並不相同。
蕭傾羽卻從這平淡字裡行間中感受了聲聲泣血,悲慟至極。林清垂著眼簾,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臉色蒼白,他的脖頸修長瑩白,這樣低下去煞是好看。
林清明白,襲擾王女是重罪。母親是被王上的旨意處死,他為母親申冤就是在說王上之錯。
也許,此話剛落,他就會被扔進大鼎裡麵烹了。
林清沉默地等待著可能降臨的死亡,心情平靜。身體卻不自覺地顫抖。
「抬頭。」王女的視線掠過他的脖頸。
林清神色未變順從地抬起頭,就看到王女的冰冷神色。
「跟我走。」
囚籠被打開,林清怔怔地看著打開的鎖鏈,長久的水米未進讓他的身體格外瘦削,鎖鏈卸下來的一瞬間身體一軟眼前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