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白眼狼2號（5）（1 / 2）
李嬸氣的丟下扁擔，掉頭就跑，被土疙瘩絆倒，腿磕到圍菜園子的石頭，她也不嫌疼，爬起來，抬起胳膊狠狠地抹一下眼睛，腿一瘸一拐跑到沈家。
「冬麥媽，別看了，趕緊走。」沈父扯了一下沈母。
「站住，你倆去哪裡？我家小蝶呢？」李嬸立即放下糞桶，抽出扁擔，沖上前攔住兩人。
沈母畏懼李嬸手中的扁擔，不敢像之前一樣看到李嬸掉頭就走，或者朝李嬸翻白眼珠子，她吞咽口水，打算和李嬸打馬虎眼，把李嬸糊弄走，她突然想到李小蝶心向著她家，沈母登時挺直月要板，指著李嬸鼻子說：「你家小蝶得知滿青生意忙不過來，催我和她爸去幫滿青，她留在家裡看家，我和她爸不同意，她還不高興，說啥子，家裡欠了5000塊錢外債，我和她爸不出去掙錢，指望誰還欠款？反正她和冬麥不還，我和她爸沒有辦法，隻能被你家小蝶逼著去掙錢。」
沈母收回視線，撇撇嘴巴：「放心，小蝶不會告訴她媽我們留下她看家，隻會主動承認她逼我們到市裡幫滿青，她媽哪有臉攔我們，不讓我們去市裡。」
李小蝶心裡委屈，卻不敢說出來，她紅著眼睛趕雞到雞圈裡, 把麻鴨、大白鵝蓋到籠子下麵，慢吞吞回屋, 抱著沈冬麥的衣服躺下睡覺。
次日, 公雞打鳴, 天空隻有些許亮光，沈父、沈母起床, 李小蝶聽到動靜，匆忙起床做飯，沈父、沈母每人拎著兩個大蛇皮袋到院子裡, 李小蝶已經盛好飯，放到灶台上。
沈父、沈母出了院子，親眼看見李小蝶關上院門，兩人一個肩膀扛著一個大蛇皮袋離開。
他們抄近路到石橋路口坐公交車。
沈父、沈母吃了飯，臨走之前叮囑李小蝶：「小蝶啊，記得地裡的莊稼，別忘了打理菜園子，還有，你沒事別瞎出去轉悠，待在家裡做做鞋，補補衣服，記得白天也要關上大門。」
李小蝶含笑點頭。
李小蝶期待沈父、沈母誇贊她懂事, 希望他們見到沈冬麥多提提她, 然而沈父、沈母隻是朝她點點頭，神情凝重叮囑她伺候好家裡的雞鴨鵝，還要打理好家裡的菜園子, 也要管理好家裡幾畝地，就打著哈欠回房休息。
李嬸趁著大家沒起來，清理廁所裡的糞便，挑糞去澆菜園子，澆好菜園子，她擔著空糞桶往回走，半道上撞見女兒公婆背四個蛇皮袋行色匆忙，瞅著兩人走的方向，好像到石橋路口……石橋路口？大家到縣裡從那裡坐車。
沈父擦了擦臉，扭頭，憨笑說：「這是我兒子家，他工作去了，走到時候給我們一把鑰匙，讓我們自己進來，可能他給錯了鑰匙，我打不開門。」
「住在裡麵的一男一女，昨天傍晚退房走了，現在房子空著，沒租出去呢，你們兒子不在這裡，拿走你們的東西離開小區，快點走，要不然小區保安過來攆你們走。」說完，小夥子拎著一個包從兩人旁邊穿過下樓。
「咱們早點到市裡，早點放下行李，可以早點幫滿青賣水果。」沈父催促道。
「你說得對，我們早點到市裡，早點趕走楊瓊瓊，早點替滿青管錢。」沈母沒有心情看李嬸母女倆的戲，一隻手拎著一個蛇皮袋甩到肩上，腿腳麻利趕到石橋路口乘車。
*
沈母不信邪，反復試了十幾次，鑰匙快被她別斷了，鎖依舊紋絲不動。
沈母心裡咯噔一下，臉色難看扭頭看沈父，沈父再也淡定不了，他奪了鑰匙開鎖，開不開鎖，他用勁別門鎖，試圖強行打開門。
「誒，你倆是誰？」隔壁走出來一個年輕小夥，看到走廊上橫七豎八躺著四個蛇皮袋，兩個一看就是鄉下來的中年男女強行開鎖，他大喝一聲。
「什麼？退房走了！」沈母聲音尖銳喊。
鑰匙從沈父手中滑落，沈父怔怔地盯著門，大腦「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沈母尖銳刺耳的聲音喊醒他，他臉色陰翳，渾濁的眼珠子陰沉，抬起腳正要踹門，這一排住戶被沈母驚擾到，開門嗬斥兩人，沈父快速收回腳，老實巴交向住戶道歉，拽住沈母和蛇皮袋下樓。
到了樓下，沈母甩開沈父，拖著蛇皮袋罵罵咧咧說：
「幸虧你當初考慮到沈滿青老實，不愛說話，到單位混不開，冬麥就不同，咱冬麥會來事，嘴巴甜，會看領導臉色做事，冬麥到單位不僅混得開，說不定還能往上晉升，你就弄了兩個短的木棍子叫沈滿青先抽，如果當初你不這樣做，萬一沈滿青抽到去上班，他不僅不認我們，還和我們斷絕關係，不讓我們跟他享福，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初生下他，就應該掐死他。」
丈夫叮囑她忘掉這件事，提都不許提，隻準她記住丈夫為了公平起見，弄了兩個一長一短的木棍，叫兩個兒子抽簽決定誰去上班，結果沈滿青運氣不好，抽到一個短的棍子，沈母反反復復嘀咕丈夫和她說的幾句話，嘀咕了好幾天，她腦子裡隻有沈滿青運氣不好，抽到一個短的棍子，一點都記不起來丈夫作弊的事。
就在剛剛，她得知沈滿青耍他倆，她猛地想起丈夫作弊的事，便不顧一切說了出來。
沈父不僅沒有阻止沈母提這件事，而且同樣慶幸說：「還好我們當初選擇冬麥。」
「當初我還覺得愧疚沈滿青，現在想想真可笑，恨不得扇我自己。」沈母咬著牙說。
沈父點頭，他又何嘗不是呢。
兩人一邊抱怨一邊拖著蛇皮袋滿大街找沈滿青，走遍了市區，也沒有找到沈滿青，兩人心裡明白沈滿青已經離開市區了，他們找不到他了，便一臉淒苦找沈冬麥，看到沈麥冬，沈母拉著沈冬麥抱怨沈滿青耍了他倆。
「我和你爸這麼大年紀了，為了幫他賣水果，辛辛苦苦扛著這麼多行李跑到市裡找他，他竟然連夜跑了。他不願意我們過來幫他，跟我們說呀，我和你爸又不是不講理，乾嘛耍我們一圈，偷偷溜走。」沈母抓住沈冬麥，低聲痛哭。
沈冬麥：……
他已經跟他對象說了，他對象過完生日，第二天他帶他對象到省城玩一天，晚上他訂一間最高層客房，兩人住進去欣賞城市夜景。
沈滿青跑了。
他的錢也跟著沒了。
他的計劃泡湯了。
沈冬麥脾氣敗壞踹蛇皮袋，陰沉盯著沈父、沈母，你們兩個老東西，既然昨天找到了沈滿青，為什麼不時時刻刻盯著他，反而過來找他，還回家帶這麼一堆破爛到市裡，市裡少這些東西嗎？
沒用，真沒用。
沈冬麥瘋了，被這兩個老東西蠢瘋了，但是他不能朝兩個老東西發火，還指望著兩人賺錢給他花。
沈冬麥攥緊拳頭，閉上眼睛深深呼吸，麵頰上快速抖動的肌肉放緩，他睜開眼睛，語言溫和安慰兩人：「媽，我哥不養你們，還有我呢，別氣了，為了我哥，氣壞了身體不值當。」
「我咽不下去這口氣。」沈母恨恨說。
「啥氣都能咽下去，」沈冬麥咬牙掏出三百塊錢，抓住沈母的手，放在沈母手裡，「媽，我哥不想帶你們賣水果，他連夜跑了，難道沒有他帶你們，你們賣不了水果嗎？我才不相信呢，沒有他帶路，你們照樣能自己賣水果。」
「對，你說得對。」沈母抓住錢，拖著蛇皮袋出離開。
沈父感動小兒子給他們本錢，讓他們去賣水果，他抓住蛇皮袋，上前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冬麥，你放心，爸媽掙的錢全給你花，一分錢都不給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