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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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湖上采蓮後,扶歡近日來總愛胡思亂想。她知道了一個被小心翼翼隱瞞著的秘密,她需要保守這個秘密。

往年行宮避暑皇帝大約會在行宮住上三四個月,等暑氣消去,天氣轉涼才會回京。隻是這次卻沒如此。

今年大概是不平順的,即便在行宮,扶歡也能隱約聽聞外頭的傳言,南邊發了洪水,數萬良田毀於一旦,更不要說百姓,流離失所。其實在行宮連綿落雨的那段時日,她就有了這種擔心,雨水繁多,河堤絕壩,向來都是連在一塊。而江南魚米之鄉,良田被淹,隻怕冬日會更加難熬。

除了天災,人禍也起。安分了幾年的胡虜在北疆蠢蠢欲動,聽說已經同大宣的軍隊打了一仗,竟奪去了一座要塞小城。

「湖心映月」幾日來都沒有了絲竹之聲,這兩件事攪得皇帝焦頭爛額,再也不能在行宮裡安逸下去,隻能匆匆起駕回京。

回去沒有來時那麼輕鬆,連前頭飄搖的杏黃旗幟都沾染上幾分匆匆的味道。

扶歡在車廂中同晴晚說:「福慶曾同我說過,他是家中遭了災才進宮的,若是南方洪水再肆虐下去,又會產生多少個福慶。」

如若不是家中實在艱難,誰會舍去做人的尊嚴,進宮做太監呢。

「天災如此,老天爺要發難,誰也攔不住。」晴晚道,「皇上定會想法子處理,殿下也不必過於憂心。」

可是如何能不憂心。

扶歡道:「聽聞皇後已下了懿旨,後宮用度,一應縮減,回去之後,毓秀宮的用度也比照著縮減。」她是皇帝親妹,有封號的長公主,皇後雖是後宮之主,對於扶歡這邊,卻也不大能管到。

晴晚急忙應是。

扶歡嘆氣,後宮縮減用度隻能是杯水車薪,最要緊的還是皇兄那邊,能商討出對策,賑災安民才是良策。

織錦繡竹的車簾被一路獵獵的風揚起,扶歡按下車簾,餘光卻看到宋妃的車馬往前過去。再往前,便是禦駕。

幾乎每日,到了傍晚時分,宋妃那邊的車馬都會過來,已經是頻繁的程度。可以說是寵愛過盛,榮寵加身。

禦帳中燈火昏暗,隻能勉強看清人的輪廓。路總管特意囑咐了伺候的太監,不能點太多的蠟燭,免得聖上惱怒。

燕重殷放下軟鞭,伺候的人都被他趕了出去,禦帳中就隻剩他,還有——他垂下眼,姿容清麗的女子跪趴在地上,身上傷痕累累,血色透過布料,幾乎將她的衣衫也染成鮮艷的血色。她此時早已失去初見的容色驚艷,隻餘惶惶恐懼。

燕重殷此時也沒有軟語安慰的心思,知道前朝那些糟心的消息後,他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躁鬱和瘋狂充斥了他身上每一處,連這般發泄過後也隻是消減了一點。

他將軟鞭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聲叫人:「慕卿,快,叫廠臣進來,朕要見廠臣。」

空寂的禦帳裡終於有了動靜,低眉順目的宮人扶起還跪趴在地,已經沒有氣力的宋妃,另有宮人將一盞盞宮燈點亮。待禦帳中終於亮起,慕卿掀開帳簾,走到皇帝麵前。

「廠臣。」皇帝恍若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重重地抓住他的手腕。

「慕卿……廠臣」他混亂地叫著,「朕還是焦慮,那些奏折回報,大臣話語,一直在朕的腦袋回響,他們罵朕昏君,為政不仁才惹來上天責罰。」

「洪災,兵侵,都是上天的懲罰。」

慕卿看著皇帝,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淡漠,仿若眼前的人隻是一個發瘋的螻蟻,而人,是不會對螻蟻產生同情。可是單單隻聽他的聲音,又會覺得眼睛所看到的隻是錯覺。

「陛下定是憂心國事,太過操勞才會生出幻覺。眼下已有了對策,待回京後,陛下就將這些交給臣。」慕卿抬起眼,語氣更謙恭了,「陛下無須憂心,臣會解決好的。」

慕卿身上似有若無的沉水香讓皇帝漸漸平靜下來,昏沉暴戾的頭腦也能塞進一點清明。

「愛卿有才。」皇帝手上的力道很大,幾乎要將慕卿的骨頭捏碎一樣,但麵前樣貌清俊秀逸的權宦連眼角的弧度都沒波動一分。

「朕信愛卿。」皇帝這樣懇切道,就如同他每次派慕卿去做那些他不能親手所做的事之前那樣懇切地說道。

抵達上京那日,仍是下起了雨,雨不大,細細密密地下一陣停一陣。但因為南方洪災的消息,這不大的雨也成了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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